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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菜简直头疼欲裂,也基本默许了阿寻的这项善意的行动。只不过在积年累月的捡回鬼魂之后,阳菜终于在某一天,昏倒在了家中。
*
再次醒来的阳菜发现自己竟然也在阳光下微微透明,一旁苦苦守候的阿寻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可一看到阳菜醒过来,就立马擦掉了眼泪,笑着对她说:“欢迎回家。”
阳菜也不顾着什么,抱住根本不会长个的瘦小身子的阿寻,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真诚无比地对她说:“我一直很希望你当我的妹妹,你愿意吗?”
阿寻呆愣地频频点头,慢慢地,她的身体透出莹白的光,最后纷飞作无数颗莹白的光粒四散在天空之中,质朴而温柔的话语静静地萦绕在耳边。
“谢谢你实现了我的愿望,姐姐。”
阳菜伸出手,试图抓住空中那些飞散的粒子,徒留住一片虚无。一瞬间,风起起伏伏。
这是阳菜第一次看见实现愿望的鬼魂的消失,却远远不是最后一次。
“渡边さん,你怎么哭了呢?”和阿寻同龄的一个孩子直言不讳。
阳菜用指腹抹了抹眼泪,“这哪里是泪水呢,只是沙子迷了眼。”
如果说,死去之人的鬼魂都是为了某个愿望而存活的话,那,她自己的那个愿望又会是什么呢?
'四'Begin Again
世界上总是有奇奇怪怪的巧合。
*
“你这个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的可怜虫!”
“只会躲在孝一的身后!”
……
“大家一起来!”
阳菜在熟悉的地点听到这些吵闹的声音,多多少少都有点触景生情。在这个熟悉的公园长椅上,又有一个新的女孩正被几个小男孩欺负着。大大小小的石子齐齐地砸向她,女孩一声不吭,只是护着脸,蜷缩在长椅上。
这番情景迅速地与阳菜脑中阿寻被妖怪欺负的情景重叠起来,她走到这些男孩的身后,一人给了一个肘击,然后迅速地走开几步。男孩子们的脸上迅速泛起了一阵惊恐,大喊一声“鬼啊”之后就逃之夭夭。
阳菜看着渐渐跑远的小鬼头们,露出了一个欣然的笑容。接着,她就听到一个细细的声音说着“谢谢。”。阳菜惊起一身兴奋的鸡皮疙瘩,“你看得见我?”
女孩子迟疑了一下,眨动了一下她蔚蓝色的大眼睛,点点头。
“我叫渡边阳菜,我会教你这双眼睛的意义,你愿意吗?”阳菜激动地屏住气息,瞪大了眼睛等待着女孩子的回答。
女孩子似乎颇有些顾虑,但最终还是伸出了一只右手,像大人一样成熟地对待阳菜,“请多多指教。”
“名字。”阳菜没有同样伸出右手,反而提问道:“你的名字是什么?”
“宝生织音。”
阳菜微笑着握住她的手,并握得紧紧的,“请多指教,宝生。”
命运的齿环终于卡住了对的一格。
然后阳菜就没日没夜地陪伴在宝生织音的身边,督促着她的学习,将自己所学的东西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她。在森林里教给她实战应用,宝生虽然还小,懂得的东西却比当初同一个年纪的阳菜自己,要多得多得多。
也许,这就是「老师」所被需要、所被重要的缘由吧。也真是可惜,当年的自己没有遇到一个如此的老师,不然,也就不会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了。
一阵掌风将阳菜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她快速一挡,铿锵有力地说道:“不够有力!再来!”那边的宝生织音甚是吃力,可却快速地再次出掌。
这大概就是重新呼吸的感觉。
*
又是一个年头的酷暑日,宝生织音的头发已经与身体等长,浓黑的发丝被烈焰照射得尤为灼热。宝生织音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抬头看了眼巨大的金色火球,眯了眯眼,眼前一片眩晕,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
阳菜几乎就是看着宝生织音倒地的,这个天的厉害程度她倒是不知道,不过……她抬头看了看天空里悬着的那个火球,摇了摇头,蹲下身子打算拖起宝生织音,可已经有个手努力地拽起宝生织音了。
阳菜反倒乐得清闲,看着宝生织音像被拖死尸一样地被拖走,阳菜双手背后跟着她们去到了树荫处。
不久之后,昏迷的宝生织音就醒了过来,难得的风穿着她们三人而过,带来一阵凉意。那个女孩子快翻完手中那本书才想到查看宝生织音的状况,阳菜看得出来,女孩子被宝生目光如镜的眼神给吓到了。
阳菜笑了笑,走到女孩子那边,用手指了指女孩子耳后根的黑色气体,“你要不要告诉她这个?”
“谢谢你,作为回报,我能告诉你一件事。”宝生织音的眼神从阳菜身上转移到了女孩子的身上,表情严肃紧张,“你可以决定要不要听。”
阳菜笑容温婉,抬起头看着万里无云的水蓝天空,慢慢地吸了口气,又吐出。
我又重新呼吸。
'五'Long Live
——Long live all the mountains we moved。
——我们并肩推动山峦的岁月,永存于心。
VOL。16 宝物与土御门
'5月30日''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晚上好,织音。”
这个声音宛如大提琴被缓缓拉奏一样,低沉舒缓,优雅而动人。风从手指间轻巧穿过,手上莫名惊起的一层薄汗在风的抚慰下已经渐渐干透起来,宝生织音湛蓝的眸子盯着门上的一点,也不是特定的某一点,只是单纯的放空了。
宝生织音眼前流窜过很多东西,像是某种特明的光线,忽明忽暗,宝生甚至瞥见了一浪接着一浪的大海,白色的浪花扑打在岸边又快速退去。
心情是摇摆不定甚至是莫名的放松,有一种「啊,一切终归是来了」的释然感。这种心情的由来,宝生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一旁的渡边阳菜似乎早就意识到了危险性——她毕竟是正对着那个人的,而宝生不一样。背对着一切的宝生织音狠狠地呼出了一口气,不过她也并不着急,只轻轻地拉回了插入门锁的钥匙,一串的钥匙相互碰撞,发出了叮叮的清脆声响。
在这个静谧的傍晚尤为清亮。
宝生织音将钥匙归到了原位,自己一个转身转到了正对一切的位置上。夜晚的视线并不是特别的好,一切都笼罩在暗夜之下,街道上的路灯也因为经历多年而微微颤着灯光。
那人戴着黑色的fedora,帽檐下恍惚露出亮澈的眼睛,嘴角暧昧不明的笑容让人分不清善意与否。翘出帽檐的发梢细看了才发觉那是偏淡的栗色,远处看就像是浅金色一样。身高大概在1米78左右,穿上西装更是格外衬得笔直修长。
宝生织音盯着他许久,并没有在脑内跳出相应的人物印象。她并不认识这位亲密地称呼她名字的人,甚至感觉不到一点他蠢蠢欲动的气场。而一旁的渡边阳菜却始终保持着戒备的姿势,仿佛笃定了来者不善一样。
这种情况下似乎只能由她来提问了。
——“你是谁?”
那人似乎被这句话诧异到了,脸上的笑容恍惚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原样。他摘下帽子扣在胸前,绅士地朝宝生织音的方向微微欠身,又猛地抬起头来,眼中晶亮得让人不敢直视,“我知道一切。”
极其诱惑性的话语轻飘飘地流泻而出,反倒是令宝生织音此刻有些蠢蠢欲动了。
他说「他知道一切」,那个一切代表的是什么?是一旁的渡边阳菜还是自己?在这个人的口下模糊了界限,虽然宝生织音并不是背负着秘密生活下去的,但是这个人话语朦胧就是该死地想让人知道清楚。
渡边阳菜拧起了眉毛,“织音,他是个阴阳师,并且显然比我们都厉害。”宝生织音虚眯起眼,她也打心里的觉得这个人厉害,尽管这么多年来宝生也自允是个接触了很多非生物的半调子阴阳师,但半调子始终还是半调子,她竟然一点也看不出眼前这个人是阴阳师。
那个人似乎听到了这边的窃窃私语,帽子灵巧地在他的手上翻越,划出一道弧线后落在他的脑袋上,整个动作优雅得当。
“那,我们开始吧。”他斜睨过来,又轻轻地如此说道。
开始什么?我们?我们是谁?
就在宝生织音还徘徊在那个人的文字之中时,那人已经脚步飞快地冲向她们。渡边阳菜急急地想要推开宝生,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困在透明的结界中,只好拼命地拍打结界,叫着喊着让宝生快点躲开。
宝生织音这才反应过来,那个「我们」指的是宝生自己和未知的神秘男子。想到这里,男子已经近在眼前,宝生一个右闪才堪堪避开男子的袭击。
男子的动作仿佛行云流水,带着他一贯的优雅气质,手上却不留情面地想要瓜分宝生织音身体的每一寸。有几招宝生织音用手臂挡了下来,男子力气毕竟是要沉上好几分的,宝生差点没能抵御住,只能险险擦过。
宝生织音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以前作战好歹都是两个人并肩而行,就算一方有难,另一人也会在背后默默支援。就像是某种约定俗成的约定一样。而现在渡边阳菜被困在一旁,只能瞪着眼看着自己的感觉是说不上来的怪异。而且这么一来,宝生织音明显地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起来。
男子又一记凌厉的招式裹挟着风扑向宝生织音,宝生织音并不会随身携带防身用具,此刻也感受到了这样一来的不便。她啧了一声,不甘地掏出一枚泛黄的纸符捏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指尖,眼神坚定不移,“雷电召来!”
这个符咒可是阳菜亲手画的……宝生织音有点肉疼。
随即一道银白的闪电便出现在了男子的栖身之处,可电闪过后除了地上一摊黝黑的斑驳印记,哪里都找不到男子的踪迹。
“身后!”
宝生织音听闻,急忙转身,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男子的胳膊架在宝生织音的脖颈间,一路将她逼退到隔壁墙垣,宝生狠狠地撞上硬实的墙壁,吃痛地j□j了一声,感觉背后火辣辣一片疼痛。更绝望的是,男子手中不知何时擒着一枚树叶,就在宝生也注意到它的存在之后,树叶神奇地变作锋利的刀片。
男子在经过这么多次的过招之后,头上的帽子没有歪一分。宝生想来,假使他要杀掉自己也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吧。
宝生织音觉得五感都在快速地剥离现实肉体,她能看到不远处仍旧被困在结界中狠命拍打、不停叫喊、眼中担忧尽显的渡边阳菜,只是声音模糊成一线,生命终结的预告一般。
这就是最后了吗?
虽然不甘心,但这份心情也无法逆转成为一股势如破竹的力量来供她摆脱现在的困境。于是她缓缓地闭上眼,无比平静地准备迎接这最后一击。
结果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是才刚熟悉了不久的声线,“啊啊,真是个笨蛋,你可是我的宝物啊。”五感迅速归位,宝生织音倏地睁开眼,瞳孔急剧缩小,双手悬在半空中,不知是该回抱住这个人还是放回体侧。
同样诧异的还有突然解除了结界的渡边阳菜,她乏力瘫软地坐在地上,与宝生四目相接,一个问题此刻陡然变得重要起来。
他究竟是谁?
*
宝生织音、渡边阳菜还有神秘的男子共坐在「长存」内,人手一杯热水,袅袅白烟徐徐然摇摆而上。瞬时间,屋内有些压抑起来,因为谁也没有第一个发言的欲望。
男子片刻后摘下他的帽子,在亮堂堂的室内,他的容貌完全暴露出了某个事实。
——湛蓝宛如星辰海洋的眸子,熟悉得让人心尖一颤。
这个人简直是宝生织音的翻版!
男子似乎因为她们过于惊讶的目光而心生快感,响亮地嗤笑了一声,接着边玩弄着手中的帽子边说道:“土御门莲,也就是织音的父亲。”
“土御门?!”渡边阳菜几乎是一瞬间就冲出了口,稍后才反应过来后一句话的意味,僵硬着看向宝生织音。宝生织音死死地憋着,就像是个不断被充气的气球,马上就要到爆炸的临界点。
宛若晴天霹雳。
宝生织音攥紧了手中的杯子,滚烫的热度把她几度拉回现实。
父、亲。
——“……果然是不知道谁生的野孩子。”
被其他的孩子称为异类……
——“区区一个孤儿……”
明明被寄养了却还是像没有家人一样……
——“连妈妈都没有!”
——一枚石子刮开了右脸,火辣辣的痛感开始蔓延。
——“爸爸也没有!”
宝生织音的手被一旁的渡边阳菜强行从杯壁上剥离,烫得皮肤都微微皱起,血红的颜色十分醒目。和刚才被这个人架着脖子推到墙上一般,已经疼痛到不会感受到痛了。
“父……亲?”宝生织音一字一字咬得清晰至极,眼睛无法置信地死死盯着同样颜色的眸子回望着她。宝生织音拿起刚刚才被阳菜夺下来杯子,一股脑全部倒向那个该死的人的脸,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土御门莲反应神经实在灵敏,几乎是同时就圈出了一个结界。热水被框在一个小小的透明方盒子里,不断腾升的雾气打潮了结界壁,而这个方盒子在土御门莲的右手之上,微微地上下浮动着。
厉害的结界术……以及非同寻常的反应力。
那个土御门氏吗?
渡边阳菜看着土御门莲手中的结界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