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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菜依旧陷在那片光影中,朦朦胧胧的外轮廓能见到她美好的身段转了个身。宝生织音赶紧应了阳菜的话,拍拍裤子上沾上的灰尘,不急不慢地跟在渡边阳菜的身后。
“今天土御门さん做了你喜欢吃的……”
由于土御门莲还处于被动情况下,所以做菜这种事情他都自动请缨,能干的事都帮着宝生织音和阳菜她们俩干掉了。意外的是,土御门莲做的菜居然味道不赖。
听着阳菜一一道来的菜样,宝生织音不经意地停在门口,用手拂去了门牌上的污渍。银色的门牌上顿时出现了原来的模样,一笔一划都像是在小心翼翼地刻画着某幅惊世画作一样。
渡边宅。
并没有多少的意外,起码在渡边阳菜用着那样不寻常的语调说着那样不真实的话语的时候,宝生织音就多多少少猜到了,阳菜与这间宅子有着非同寻常的联系。
指尖相互摩挲着蹭掉那层让人不舒服的灰尘,宝生织音重又提脚,步伐轻盈地跟在了渡边阳菜的身后。渡边阳菜侧过头,似乎没有意识到刚才宝生织音都做了些什么,温柔的笑连同当日的夕阳一起,印在了宝生织音往后一一细数的回忆之上。
宝生织音静静地回望着渡边阳菜,就是在阳菜都转过了脸,用平静的侧面对着宝生织音,她也依然望着阳菜,怎么也望不够。
兀然,宝生织音绽放出了笑颜,她拉起阳菜的手,阳菜也因为这突然的一拉而猛地转头,不解地望向宝生。宝生织音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跑吧!”
说罢宝生织音就牵着阳菜跑了起来,长及了下巴的黑色长发迎着风被吹乱吹散,宝生脸上的笑意挡不住似的肆意勃发起来。处于身后的渡边阳菜不明就里,却也沾染上了宝生的欢悦,紧了紧牵着的那只手,步伐也是越跨越大。
夕阳悬挂在天边一隅,火热的暖橙色光芒遍布了整条街道。光影在她们俩的脚下成了碎片,被一个一个触及,踩在脚下。
紧握的手,相似的笑。
她们注视着前方的街道,面上是笑着的,心中的惆怅却依旧无法挥洒彻底。各自的心事,怎么也、怎么也传递不到啊。
明明就用力地牵着手啊。
*
时隔两年再次穿上校服,不得不说,宝生织音是怀念的,可是也并不是那么的怀念。渡边阳菜常常会嘲笑她有恋旧癖,连一枚小小的纽扣都可以珍藏多年,直到再也记不起来当初想要留着它的原因是什么。
大约……是习惯吧。
宝生织音整了整歪掉的领结,走下楼梯便看见一身西装的土御门莲坐在餐桌旁好不严肃。宝生织音抓紧了书包,拿了饭盒就往外跑。土御门莲被红叶拽住了领口,一时间被悬置在一旁,直到宝生走远。
穿着同样制服的人们向着同样的方向而去,脸上或多或少带着独属于清晨的迷茫无害,目视前方没有预定目的。一种久违的新鲜感腾然而起,从胃部直直地窜上脑内。
宝生织音看着古朴的校门敞开,庞大的人流汇涌集中,流动在校园各处。勾肩搭背的同学到处都是,至今为止都是一个人的宝生织音又开始感慨伤怀,想到了以前的种种,脑海里的混杂电波终是挑了个最响亮的无限循环。
——“哟,欢迎进入新世界。”
新的世界啊。
宝生织音加快了步伐,摸索着走向自己的班级。进了班之后,大家果不其然都是互相认识的,已经找好了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暑假见闻,宝生找到座位坐下后发现桌上有一处字迹,由于写得极其得小而密,宝生只得凑近了去看。
“为……是……?”写字的那一刻应该是距今有些距离了,中间被蹭掉了几个字。宝生织音皱紧了眉,想要依稀地比划出中间缺漏的字迹,却被吓了一跳。
“噗哩!”
宝生整个人僵直坐起,瞪圆了眼睛看向那个嘴角幸灾乐祸笑着的人,突然意识到了这是谁之后,重新卸下了过惊的脸色,“仁王你不要这么吓人啊。”
“宝生你在看什么?”银白色的头发被阳光照得闪闪发光,仁王的指腹迅速压上了方才宝生看着的地方,倒过来的字体对于他来说毫无难度,“为……是……”读出声之后,仁王雅治眯起了细长的眼睛,语气意味深长,“这个应该就是前人的诅咒吧。”
宝生织音叹气扶额,“你是忘记了我是干什么的吗?要是诅咒的话是会有气息缠——”话语戛然而止,仁王雅治抬眼看向宝生。
宝生织音则盯着那团字迹之处冉冉升起的一缕青灰色烟雾,若有所思了一阵之后,铃声准时响起。班导是个瘦小的上了年纪的老爷爷,佝偻的身姿和沧桑的声音让人昏昏欲睡,而且他很自然地忘记了要介绍宝生织音这个转学生的存在,仁王甚至特意转过头来做了个鬼脸给她看。
蓝色的烟雾……?
宝生织音揉了揉眼,前面趴在桌子上恹恹无趣的仁王,穿着雪白的衬衫,再加上一身白皙的皮肤和银白的头发,整个人都闪着亮光,没有一处是蓝色的。
是错觉吗?
下了课之后,仁王便不知道去哪儿了,有两个女生互相推搡着走到宝生的桌旁,其中一个嬉笑着先开了口,“宝……生さん对吧,我是土方穗香,请问一下你和仁王他是什么关系啊?”
土方穗香的话开门见山的很,宝生织音也就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了她:“是朋友。”
土方穗香被旁边的女生捏了一下手,笑嘻嘻地欠了欠身就赶紧跑开了,然后融进了一个女生圈子里,大方地分享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宝生织音皱了皱眉。可以说她是与生俱来地讨厌这样的小圈子的,这会让她不可抑制地想起小时候被邻居家的孩子、一个班的孩子用石头砸,用污秽的话语骂着她的那个时候。
那个形影单只的时候。
下午第一节便是体育课,换好运动服后,宝生不自然地拉了下裤子下摆。接下来就是驰骋在阳光寸寸沐浴着的跑道,满腔热血地挥洒着汗水。
宝生曾经读到过一句话。
世界上能够闪耀的东西不止钻石,还有汗水和眼泪。
宝生织音抹了把流淌到下巴上的汗水,放在耀眼的光芒前,果然透明的水珠经过一番折射后,闪耀出了属于它的光芒。
莫名其妙地有些开心。
索性老师并不是无理取闹,开学的第一堂课也就如此而已,接下来的时间都是自由活动。宝生织音看着同学们自发地开始了排球比赛,坐在一旁的树荫下,百无聊赖地看着他们欢愉跳跃在脸上的样子。
说实话,这个班上宝生认得的人只有仁王一个,因为大家都没有自我介绍过,宝生甚至连班长是哪一个都不清楚。
果然转学生还是比较辛苦的一件事吗……?
下课后大家擦擦干脸上身上的汗水,换回了制服陆陆续续地回到了教室。汗水蒸发后的无力感慢慢地涌现出来,大家都没有讲话,很是寂静的教室里连稍微拖动一点椅子都觉得刺耳。而这时候一个女生叫了起来,“我的手表不见了!”
大家不约而同地把视线移到了女生的身上,那个女生茫然无措地环顾了四周之后,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宝生,嘴中细声喃喃着什么,宝生一下子没能听清。
几秒过后,女生又重复了一遍,这下宝生织音听得不能再清楚了。她在说,“是你吧?”
视线默不作声地一股脑都集中在宝生织音身上,诧异的、默然的视线像是炙热的火燃烧在心口上一般,滚烫地发热。情节熟悉得仿佛就在眼前——
——“连妈妈都没有!”
——一枚石子刮开了右脸,火辣辣的痛感开始蔓延。
——“爸爸也没有!”
同样的火辣辣的伤痛感。
同样的不信任的恶心的眼神。
宝生织音嘴唇蠕动了一下,想发声又失败了。
果然是一点成长都没有吧……
宝生自嘲地笑了笑。
“木下你难道录了像不成?”一个并不宽厚的微驼背影站在了宝生面前,挡住了几十道灼然的目光。“噗哩。”
VOL。19 转校生与内鬼(二)
'9月9日''可是还不够呀。'
总之这件事就在仁王的一声“噗哩”中没了后续。名为木下的那个女生咬着嘴唇,气得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样子,让宝生心里一沉。
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那天,宝生织音在下午回家的时间一到之时,就赶紧拿了书包就走。虽说九月的天气已经逐渐凉爽起来,可空气中还是游弋着某种温热的不舒服的气温湿度,将出汗又出不出来的憋屈感觉实在扰人。
而事实证明,宝生织音的预感可以说是极其正确的。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唯有宝生织音的这个班里,陆续有人丢东西。四处如同针扎的密集视线是即便掐了结界也阻隔不断的存在。
“肯定是她了吧……”
“班里谁都丢过东西了,只有她……”
诸如此类的流言蜚语,宝生织音不用心听,也听了个大概。宝生大概地总结了一下,丢东西的时间总是大家集体出去而又回来的那个时间差的时候,地点和人物则都是位于自己班级,如果再加上……
想到这儿,宝生织音伸出食指,戳了戳前面的人的后背,“仁王,你有丢东西吗?”
仁王雅治眼皮一掀,举起了他的右手晃了晃。宝生织音看向他略为纤细的手腕处,突然了然,仁王他往日随身带着的黑色护腕不见了。
那么,她就可以确定了。
宝生织音低下头,在垂坠而下的发丝遮掩下,露出了一个笑容。
*
夕阳斜下,宝生织音坐在天台一角,双脚伸出栏杆悬在半空中。雷雨欲下,风扑棱棱地吹起宝生的衣袂,天空的颜色也因此被乌云遮挡得黯淡了几分,不复往日的灿烂色彩。
“差不多时间了,宝生你还不去抓人吗?”
宝生织音压下被风舞乱的发丝,没有转过头也笃定万分地道:“仁王你才是,跷掉了社团,这样可以吗?”
仁王雅治抱胸倚靠在天台破旧的门口,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噗哩,我可是生病的人呀,怎么会是「翘掉」社团呢?”
闻言宝生织音不可置否地笑了笑,看着金色的火球慢慢遮掩在地平线的那端,剩余的火光像是要把半个天际烧着一般通彻明亮,远处的几栋高楼大厦冰冷的外檐反射出刺眼的亮白光芒。
黄昏,又称逢魔时刻。
宝生织音利索地站起了身,从口袋里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眼镜戴上,瞭望远方,许多颜色笼罩在一起的烟雾蒸腾的世界陡然出现在眼前,本是笼罩着斜阳茜影的世界变成了朴素的黑与白,剩下的都是彩色烟雾互相纠缠不清。
这就是逢魔时刻应该呈现在阴阳眼面前的东西。
以前的宝生织音没有见过,因为她能力不到家,是根本看不到的,徒有一双阴阳眼也没有什么用。在两个月前,被渡边阳菜训练过之后,宝生整个人的视感都好了不止一点。而在土御门莲的到来之后,更是到了一个从未到过的高度。
宝生织音本来也并不是很明白这其中的联系,一周前隐约地对土御门莲提过在同学身上看到了蓝色烟雾之后,土御门莲的表情可以说是怪异得很。后来才知道,这本来是与生俱来的。因为自己掺了一半的纯人类的血,导致了血液不纯,才出现了只能看见鬼魂,看不见妖怪的情况。
接着自然而然的,土御门莲提到了视物的介质——眼镜。
普通人戴了眼镜是什么都看不见的,不过也并不是绝对的,就比如仁王现在戴的这幅眼镜,是渡边阳菜亲自施过咒的,能够让看不见的人也能看得见。
宝生织音能看到仁王雅治浑身上下都包裹着一层几近透明的蓝色,那是属于仁王雅治的灵力。
传说中每个人都是拥有相对的灵力的,强一点的变成了阴阳师,稍弱一点的拥有阴阳眼,更其次的便是普通人。
宝生织音和仁王雅治并肩走在空荡荡的楼梯间,皮鞋踏在水泥地上发出声音,经由楼道间的跌宕回响,不由得空灵诡异了起来。楼道间相对较暗,天台流进来的光芒让他们的影子变得曲折悠长,像是奇怪的稻草人。
“你喜欢的是蓝色吧?”
仁王雅治眯了眯眼,身旁的宝生织音领直身板目视脚下,就在耳边的问话像是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不属于这里的一样。
“诞生日是12月4日,出生时间是16:29分,体重是……”仁王雅治狡黠地笑了起来,可惜身旁的那人的目光根本就不在他这,“体重是秘密哦~”
这时候他们到了班级所在的那个楼层,空寂的走廊上没有半点人影。右侧是教室明净透亮的窗户,左边是雪白的墙壁。透过窗户涌进来的橘红色光柱无规律地打在那边的壁面上,空气中有尘埃缓慢地浮动漂移。
再一次整装待发,宝生织音推了推微微下滑的眼镜,“虽然说它没有多少危害性,但是它毕竟是妖怪,仁王你不要离我太远。”
仁王拉扯下了眼镜,露出了原本的黄玉般的眼睛,对比了下前后所见到的世界,似乎并没有什么两样又推回了原位,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懒洋洋地跟在宝生的身后。左右打量着从未留意过的那个,放学后的校园。
他们在自己的班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