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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哈哈大笑,过来响亮地亲了我一口,说:“睡吧,乖宝。”
他回避问题的态度令我不满,但不知为何,我最终还是莫名其妙地躺下来裹着被子被他有一下没一下摸着脑袋睡着了。
这一晚上没有做梦。
我醒过来的时候,屋里再度没有人,我起床后发现脚还是很疼,于是跳着去了浴室洗漱,正刷牙的时候忽然传来门铃声,有个男士彬彬有礼地问:“先生,您定的客房服务,给你送餐来了。”
我匆忙刷完牙,跳过去开了门。是这个旅馆的侍应生,他之前也送过,所以我已经对这张脸有点熟悉。那个男孩冲我笑了笑,将餐车上的东西搬到一边的茶几上,我发现是一碗热腾腾的鱼片粥,还有两个雪白的包子,一碟很眼熟的小菜。
我抓起包子咬了一口,这个味道令我的动作一顿,然后,我揪住想离去的侍应生,也不废话,直接催眠他问:“这些东西是谁做的?”
“我不知道。”
我皱眉,换了个问题:“谁给你的?”
“袁先生走的时候吩咐我们,不用我们备餐,说有人会把餐点送来。”
“送餐的人呢?”
“他在外面等。”
我困惑地问:“为什么不走?”
“他拜托我等下出去跟他说说您吃了多少。”
我心里涌上一阵复杂的感觉,仿佛有恼怒,可也有明明白白的愉悦。我对那个侍应生说:“你出去,叫那个人进来。他要是不肯,你就说,”我顿了顿,继续说,“你就说我,我摔倒了。”
我平生第一次说出跟事实不符的情况,但很奇怪的是,这句话说出后,我忽然感觉表达流畅起来,于是我飞快地下指令:“对,就说我摔了,粥也弄翻了,现在,现在疼。就这样。”
侍应生迷迷糊糊地走出去,我坐下来看着那碗雪白的鱼片粥,默默数着时间,不一会,房门就被人扭开,有个人急急忙忙地进来,边跑边说:“小冰,你伤哪了?有没有烫到……”
他的声音嘎然而止,我转过头看他,慢慢地,忽然间我想笑了,像心里咯噔一下,有些看不见的什么东西被撞开,有种饱和的喜悦的情绪充盈胸腔。于是我想我大概微笑了一下,那个男人盯着我的笑容,忽然抿嘴想作出生气的样子,可终究还是没忍住,勾起了嘴角。
“张家涵,”我念着他的名字,“张哥。”
“臭小子,长本事了啊,连哥都能骗了你。”他骂了我一句,走过来看我,顿时说:“好像瘦了点,这几天大头给你喂什么?没好好吃饭吧你?”
“东西不好吃。”我不满说,“袁牧之答应了给我甜肉包也没有。”
张家涵微笑了,坐在我对面说:“我不让他给你吃的,你脚还没好,早上吃点清淡的,这些菜包子不也挺好的吗?我昨晚特地给你做的,放了你喜欢的香菇。”
我嫌恶地皱眉说:“没肉。”
“晚上再吃肉,你现在先乖乖吃了早餐。小孩子吃那么多肉干嘛?小心变胖子。”
我拿起吃了一半的包子继续咬着,示意他喂我喝粥,他苦笑了一下,摇摇头,终究还是拿起调羹舀了粥吹了气送到我嘴边,我低头一口吃了,忽然觉得这样很好。
“懒虫,迟早得给我惯坏了。”张家涵柔和地看着我,微笑着又舀了一勺给我,问,“好吃吗?”
我点点头,郑重地说:“我不要别人做的。”
“那张哥就得给你当私人保姆啊?你给我出工资?”张家涵没好气地瞪我,“就你这臭脾气,我还不想伺候了。”
那可不行,我把包子放下,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会付钱的。”
“你有个屁本事赚钱?”张家涵嗤之以鼻。
我说:“我会有钱。你不要给别人做饭。”
“嘿,你个小东西还挺霸道。”张家涵笑问我,“大头也不给做?”
我想了想,觉得袁牧之对我也不错,于是说:“可以让他来吃。”
“难得啊,你还肯分给大头东西吃。”张家涵又喂了我一口说,“你不是觉得我对你好都是你催眠的,我假仁假义,所以非闹着离家出走吗?”
我微微生气了,说:“我不要你怕我。”
“那你觉得我现在怕你吗?”张家涵放下碗,迎视我的眼睛,带着我喜欢看的笑容问,“我现在可没被你催眠。”
我仔细端详他一会,没人能在我面前隐藏情绪,于是我摇摇头。
“行了,吃东西吧,两口粥吃那么久。”他舀起粥往我嘴里送。
我低头吃了,慢慢咀嚼咽下,然后说:“张家涵,我会有钱的。”
“嗯。”
“赚了钱给你。”
“嗯。”
“我不要你去摆摊,你会被人骗。”
“我没那么怂。”
“我也不要你去洪都陪男人上床赚钱。”
啪的一声,他的勺子落到碗里,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我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能骗你了,哪怕你心甘情愿受骗也不行,因为我不准。”
他嘴唇哆嗦,目光停滞,我伸出手攥紧他的手腕,轻声加大催眠的力度:“张家涵,跟在小冰身边,你不会被骗了,你要相信这点,要像相信鱼片能加在粥里,蘑菇能加进包子里一样相信,小冰不会让你被人骗了,任何要骗你的人,小冰都会让他说出的谎话变成他这辈子最深信不疑的真实。”
这时,门口传来轻轻的叩门声,一个优雅的女声在门外响起:“小原弟弟,你在吗?小圆弟弟,我洪馨阳,我可以进来吗?”
第 42 章
第42章
洪馨阳这个名字令我浑身一颤,然后我在张家涵耳边打了个响指,令他清醒过来。张家涵神志恢复后,有片刻的茫然,随后回过神来,冲我疲软一笑,轻声说:“我刚刚有点走神了,想起点事。”
“是过去的事吗?”
他顿了顿,强笑说:“是吧,对了,我刚刚好像听到敲门声。”
我抿紧嘴唇,盯了他五秒钟,然后说:“去开门吧。”
“小原弟弟,你在吗?”洪馨阳的声音再次响起。
张家涵拍拍我的手背,站起来过去开了门,他大概有些诧异,我听见他询问道:“您是?”
“难道我找错了?不对啊,请问原冰住这间吗?”洪馨阳用轻快悦耳的声调问。
“哦,他是住这,您是?”
“我叫洪馨阳,特地过来看看他的脚伤。”
“张家涵,我认识她。”我转头说,“让她进来。”
张家涵让开,洪馨阳笑呵呵地提着一个精巧的小篮子进来。她今天穿的跟那天不一样,一条样式简单的连衣裙,卷头发梳成发髻盘在头上,修长洁白的脖颈整个露出来,看起来皮肤像打磨过的玉石一般光滑。她脸上带着令我不觉目眩神迷的微笑,那是与张家涵讨我喜欢的微笑截然不同的,她的笑容,令我心里会发酸,会有眼眶发热的冲动。
说不上原因,但我调开视线,不能让自己再凝视她的脸。
“小原弟弟,还记得我吗?”她笑呵呵地在我面前站定,拎着篮子说,“我可是一直惦记你呢,怎么样,脚伤得好点了吗?”
我不由自主地看向张家涵,我不承认此刻我在寻找帮助,但我想触碰张家涵的手,我知道他的手一直很柔软,温度适合。
“张哥。”我轻声叫他。
他走过来,有些诧异地看我,随即微微一笑,把手搭到我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他在我身边,他不会抛下我,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关在一间地下室里,每天随着阳光照在地上的窗格子挪动自己的身影,他不会这么做。
我确乎知道这一点。
“小原弟弟,怎么不说话?不欢迎我吗?”洪馨阳眼波流转,微笑的弧度浅了些,但她很快又笑开了,把小竹篮递给我,说:“喏,送你的礼物,很多巧克力哦,可好吃呢,你要不要?”
巧克力,那是什么?我有点好奇,伸手去接那个篮子。
她飞快抽开,笑着举高了篮子说:“哪,要糖吃可以,可你得叫声姐姐哦,乖,叫声姐姐吧。”
我盯着她,不明白为何我要称呼她做姐姐,这个称呼有何特殊意义,我转头不解地看向张家涵,张家涵笑着说:“洪小姐是跟你玩呢,快,跟人家说声谢谢吧。”
“给东西了才要说谢谢。”我纠正他,“不然不符合程序。”
张家涵笑出了声,对洪馨阳说:“对不起啊洪小姐,小冰这孩子就是爱较真,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洪馨阳好奇地看了我一会,然后嫣然一笑,把篮子递给我,我接过去,打开了发现,里面有满满一篮子五颜六色,金光灿灿的糖果。
“是各种口味的巧克力哦。”她热心地蹲下来,从里面翻出一颗,剥开了外层类似锡纸的糖纸,露出里面一颗栗色东西,递给我说:“哪,张嘴。”
我迟疑了一秒,终究还是低头在她手上把糖含进嘴里,一股苦涩中带了甜味和奶味的丝滑口感迅速在口腔里化开,我眯着眼品尝了一会,发现这里面似乎带着一种我熟悉的浓郁香味,但我却能断定,我从未尝过类似的东西,甚至它的名称我也是第一次听到。
“好吃吧?”她得意地笑了,站起来拉过椅子坐我旁边,自己从篮子里翻出另一颗,剥开糖纸也吃了,夸张地点头说:“嗯,果然是我喜欢的黑巧克力。据说吃这个能忘掉不开心的事情哦,小原弟弟不要跟个小老头似的老皱眉,你看我进来这么久你都没笑过,来来,吃了糖就笑一个好了。”
我嚼着那个东西,很疑惑地问:“真的能忘掉不开心的事?”
“是真的哦。”她朝我点头,长睫毛扑闪。
我认真思考了一下,随后说:“这是很荒谬的,甜食并不能掌控人的记忆,除非你不断为自己施加心理暗示。”
“哎呦,你就当可以嘛,管那么多干嘛。”她怪叫一声,“你得承认好吃吧?”
我斟酌了一下,慎重地说:“还可以。”
“那不就结了?”她舒服地眯了眼,在我面前伸直了腿,又把两只手搭在腹部,问,“哎,吃到好吃的糖果,今天阳光又这么好,周围又不是你讨厌的人,你不觉得单凭这个很舒服?”
我偏头看了会窗外的阳光,又回头看了会张家涵,张家涵冲我柔和地微笑,摸着我的头说:“给你弄杯喝的东西?”
我立即点头,说:“我要喝放了糖的牛奶。”
“好的,”他问洪馨阳,“洪小姐喝什么?”
“哦,不麻烦的话,咖啡可以吗?”
张家涵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去弄了。
我看了会洪馨阳,她察觉到我的目光,冲我笑了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问:“你这孩子干嘛老盯着我看,要不是你还小,我都要以为你暗恋我了。”
“暗恋?”我皱眉,“那指暗暗喜欢一个人,想要与之□那种喜欢吗?”
洪馨阳噗嗤一笑,点头说:“是啊。”
“那绝无可能。”我轻声说,“人类社会的文明体现就在于不乱伦。”
“你说什么?”她问,“我没听清。”
“我没有暗恋你。”我说。
“知道知道,”她满不在乎地挥手,“姐姐我追求的人多了,男人看女人是什么眼光瞥一眼就明白,你当然不是。但你为什么老看我?”
我反问她:“为什么不能看?你也觉得我这样不礼貌?”
“那倒不是,”她笑着说,“只是觉得有点怪,你毕竟是个小孩子嘛。”
我转头看向窗外的阳光,眯着眼说:“也许只是你好看。”
“哇,你这句恭维,我听了可真舒服。”她从篮子里翻出另一块糖,递给我说,“来,奖励你一个,这种里面有坚果,特别好吃。”
我接过,剥开糖纸吃了,然后将糖纸慎重地叠好,问:“你目前有想□的对象吗?”
她呆愣了五秒钟,随即爆发了一阵大笑,问:“小原弟弟,你都是这么跟女士说话的吗?”
“我接触的女士很少。”我说,“到目前为止,你是第二个。”
她的笑容有些僵住,然后摇头说:“不可能吧,你家里人呢?妈妈,奶奶,同学,朋友,碰上异性的机率明明很大。”
我不想跟她解释我的由来,只是用肯定的口吻说:“你是第二个我接触的女性。”
她坐直了身子,看了我一会,柔和地微笑了,伸手摸摸我的头说:“好了,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深感荣幸,好不好?”
“你确实是,”我说,“我不撒谎。”
“小冰是孤儿,所以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