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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我发现那个白种男子眼睛里露出玩味的笑意,我微微眯眼,这个男人,显然很享受在风险极高的博弈游戏,而且他并不想一下将对手赶尽杀绝,他真实的欲望在于将对手逼到绝境令其情绪崩溃。
这种欲望比赢钱的欲望更令他亢奋。
这是他唯一的情绪外露,我立即抓紧机会,说:“下注,跟。”
洪兴明眼眸中流露出狐疑,他犹豫了五秒钟,对旁边的人说:“跟三叔说,跟。”
“大少……”
“别让我说第二遍。”
那个人随即转头,对另外一个人说:“给里头的荷官暗号,让三爷跟。”
我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暗号如何传递到洪三爷那,但洪三爷显然愣了愣,他迟疑了一会,才慢悠悠地把边上另外一注塑料片堆上前。
白种男人略感意外地扬起眉毛,淡淡一笑,将他自己一方几乎全部的塑料片推上去,说:“来一把定生死吧。”
洪三爷脸上肌肉一跳,他眼神中明显流露出不愿意,站在我身边的洪兴明也眉头紧锁,手指搭在下巴出不断敲着食指。我有些不耐烦,说:“跟吧。”
“你确定?”洪兴明转头问我。
我懒得再做解释,对董苏说:“我脚酸。”
董苏盯着我没有言语,十秒钟后,才轻轻地,克制般地呼出一口长气,然后从一边拉过一张旋转椅子说:“坐吧。”
我坐下,洪兴明又说:“你还没回答我,你凭什么确定要跟这把?”
我奇怪地反问他:“为什么不跟?他很希望你们不跟的,你们要顺着他?那样台面上的小塑料片可就又少了哦。”
洪兴明抿紧嘴唇,终于朝身后扬手,对手下低声说:“跟。”
“可是大少,那一把起码……”
“咱们不是输不起。”洪兴明狠声说,“开赌场畏畏缩缩,还不如一个来挑事的吗?”
那个手下立即应声道是,随即将信息传达过去。
那个洪三爷拳头在桌子底下握起,显然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在此时,白种男人又微笑着说了一句:“洪先生,你考虑完了吗?”
他语气中的讥讽想必就连普通人都听得出来,洪三爷猛然抬起头盯着他,慢慢冷笑说:“考虑完了,詹姆森先生兴致这么高,我怎么着也该舍命陪君子不是?”
他朝身后的人晃动了下巴,做出跟上的意思,立即有人上前打开一个小匣子,从里面倒出许多小塑料片。
“跟。”洪三爷挺直脊梁,淡淡地说。
詹姆森的脸色微微一变,荷官随即给双方发出最后一张牌。两人对视良久,洪三爷慢慢地将底牌亮出,做出请的姿势,詹姆森抿紧嘴唇,不得不将自己的底牌也翻出来。
我看不清他们的底牌是什么,但我知道白种男人输了,因为他额头上明显渗出汗水,而洪三爷猛然松了一口气,脊背一松,靠在靠背上。
洪兴明扑哧一笑,他身后的手下发出轻轻的欢呼声,他转过头拍拍我的肩膀说:“你的运气还真是好,果然赢了。”
我不以为意说:“这不是应该的吗?我的钱有多少?我希望收现金。”
“放心,答应你的数目我一分不少。”洪兴明笑着说,“如果现金的话你可能抬不动,我给你开支票吧。”
我转头看董苏。
董苏叹了口气说:“少爷,支票通兑后可以存入银行账户。”
“可以直接存张家涵的账户吗?”
“可以。”
“那我要支票。”我点头,对洪兴明说:“你最好不要撒谎。”
“我怎么会对你这么可爱的孩子撒谎?”洪兴明笑得意味不明,看着我的眼神复杂闪烁,我知道他一定在盘算什么。这时我们所在房间的门突然被人用力踹开,夹杂着门外保镖为难的声音:“大小姐,大小姐您别冲动……”
“滚一边去,我带来的客人呢?要他们少根寒毛,你们就知道好看!”洪馨阳清脆的嗓音响起。
洪兴明脸上现出难堪,他飞快板起脸孔呵斥:“馨阳,你干什么?”
“大哥,”洪馨阳叫了一声,转头看见我们,略微松了口气,随即说:“我听说您把我的客人请来这,我怕他们冒犯您,所以赶过来。”
“不会,我们相谈甚欢,是不是啊,”他转头看我,压低了声音,带了一丝诱惑说,“小原弟弟。”
我皱眉说:“你说这四个字很难听。我还是比较喜欢女性这么称呼我。”
第 50 章
第50章
尽管名为洪兴明的男子不太高兴,但他最终还是在一张小纸片上签名,将它交给我。洪馨阳告诉我说这张纸片叫做支票,上面的数额甚至大于张家涵一生辛勤工作的总和。我走出那间赌场的时候对呆在这里面的那些人毫不掩饰,膨胀到极致的欲望有了更进一步的理解,在我看来,如果能一夜之间拥有一辈子收入的总和,这样的诱惑,已经远远超出普通人的意志力承受范围。
所以这里面很少有人能明白,一夜暴富只是一种虚构的神话,他们心甘情愿地陷入赌场的游戏中,怀着侥幸和盲目的乐观主义,哪怕被掏光最后一分钱也不愿离开。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里,虽然我乐于见到人的情绪外露,乐于发现他们隐匿在重重伪装下的真实欲望,但我一点也不喜欢这里。
这里充斥的,都是意志薄弱又心理偏执的个案,扑面而来的欲望太过直白和扭曲,对付他们太没难度,我对此不感兴趣。
但我不喜欢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在我临出门的时候,我回头看了这个空间内或狂喜或悲恸或故作高深或慌乱紧张的这些男女脸孔,他们没有一个人保持清醒和理性,我为此感到厌烦。
我转身大步走出赌场。
洪馨阳跟在我身边,柔声说:“小原弟弟,你是不是,真的急用钱?”
我抬头,这已经是第二个这么问我的人。
“无所谓急用,但必须拥有,”我淡淡地说,“要给张家涵。”
“他遇到什么事了?那个,就算他有事,不还有袁牧之吗?你一个小孩子拿了笔巨款回去……”
我停下来,看着她的眼睛,说:“说你想说的。多余的一个字也不要浪费。”
洪馨阳抿紧嘴唇,想了想说:“我是觉得,我大哥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你不知道他那个人……”
“他会攻击我吗?”
“不是攻击那么简单,他会利用你,他……”洪馨阳着急地说,“反正我不想你惹麻烦。”
“没人能在我面前隐藏他的真实意图,”我说,“如果他不信,尽可以来试试。”
“你这破小孩,真是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惹了什么人啊,我告诉你……”
她还没说完,就被董苏轻声打断:“洪小姐,我想少爷累了,需要休息,不如今天的节目就到此为止,至于有可能引发的其他问题,我想我们袁大哥也不是怕事的人。”
洪馨阳立即嘟起嘴说:“董苏,怎么你也这么说,我是为了小原弟弟好啊。”
“我替少爷谢谢您,但令兄的事,我们不要置评,请您谅解。”他微微颔首后低声问我,“累不累?”
我立即点头。
“那回去吃饭吧,出来这么久,你的张哥肯定也担心你了。”
提到张家涵,我的兴致稍微高了点,我说:“拿到钱他会高兴的。”
“那可未必。”董苏不理会我,径直过去招手叫了辆出租车,打开车门对我说:“快上车吧。”
我转头对洪馨阳微微颔首说:“我走了。你再来找我。”
洪馨阳愣愣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弯腰坐进车里,董苏坐到我身边,跟司机说了地点。
车子开动的时候,我对他说:“你刚刚的意思是张家涵存在不高兴的可能?但这里的每个人不都希望平白无故拿到钱吗?”
“平白无故得到的东西,不一定会令人高兴,也有可能令人心生恐惧。”
我说:“那倒是真的,不过我说过养活张家涵,我做到了,他该高兴。”
“你很在乎张家涵?”董苏看着我问,“他对你比我大哥对你还重要?”
“两者不存在可比性,”我说,“张家涵要照顾,袁大头不用。”
董苏勾起嘴角,点头说:“你的判断倒很准。”
“我向来如此。”我冲他微微点了下巴。
“而且从不谦虚。”
“那是毫无意义的东西,”我说,“加诸在内心真实欲望之上的掩盖物,你不同意?”
“恰恰相反,我很赞同,但若谦虚成为社会性规则的一部分,我不介意遵守。”他戴上墨镜,脸部轮廓立即显得格外冷峻,他说,“任何群体性规则,一旦打破都需要付出代价,在时机成熟之前,遵守它比反抗它更有必要。”
“为此撒谎也在所不惜?”
“撒谎并不是罪,”他对我说,“少爷,相信我,跟许多事情比起来,撒谎无关紧要。”
“你的意志会有被蒙蔽的危险。”我认真地告诫他。
“走着瞧吧,”他微微一笑,“到目前为止,我可是拥有钢铁一般的意志。”
“我也是。”我说,“我的决定从未变更。”
“是吗?”他笑容加深,“很高兴我们又有一个共同点。”
我们一起闭嘴,看着前方不语,车子很快到了我住的酒店,停稳后我正要下车,董苏伸手搭住我的胳膊,我回头冷冷瞥了他一眼,他松开,对我说:“我只是想起还有句话没说。”
“说。”
“你能看穿那些人的想法,是靠这个才赢钱的对吧?”他盯着我问,“你根本不懂牌,你不可能作弊,你是靠这种天赋的对不对?”
我看着他,过了长长的一分钟,一直看到他无懈可击的表情出现裂缝才淡淡地说:“那个不是天赋,而是一个漫长的训练过程。但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些,你想知道这些信息,是因为你发现它触动了你的某些想法,也许暗合你内心的某种意愿,对吗?”
他脸色一变,我冷冷地说:“别再愚蠢地以为可以试探我,不然我不介意把你的那个意愿掏出来。”
说完我转身就走,董苏在我身后有何反应不在我的考虑范畴之内,我只是在那瞬间,从他眼眸中读到一种几乎要破土而出的意愿,那个意愿他平时藏得很深,大概因为我身上某种东西激发了他的兴奋,致使他牢不可摧的意志力堤坝终于出现松动的痕迹。
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会很有兴趣探究一下被他藏得那么好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但今天我没有兴趣,因为我想快点把那种小薄纸票,他们称之为支票的东西送给张家涵。那样即便我离开了,他也有足够的钱过活,我知道对他来说,卖廉价运动鞋,在夜市中摆一个小摊,不是他真正喜欢的事。他那个人,只有做真正喜欢的事才会笑得特别好看,比如帮我熨烫衬衫,摸着我的头问我他做的东西好不好吃,这种时候他的笑容总是令我格外喜欢。
我想要我喜欢的那种笑容,永远挂在他脸上,虽然世界上不存在永远这种可能性,但我希望,那个出现的概率能大大提高。
原来只是需要这么一张小纸片就能他拜托那种不喜欢的事,我真是愚蠢,我早该这么做了。
如果他喜欢烫衬衫和煮东西,那就一直做这些好了,看来我还需要弄张额外的小纸片,以便购买足够的衬衫让他熨烫,以便购买足够的烹饪工具让他玩。
我这么想的时候觉得脚步好像变轻,大概刺激肾上腺分泌?我不得而知,但感觉不错。
就在我感觉不错的时候,我看见张家涵从电梯那慌慌张张地出来,正要跑外面去。
我正要叫他,但我很快感到一阵厌烦,因为我看到,他身边跟着一个少年,正是那名叫浩子的男孩。
一瞬间,我不自觉摸向口袋里的光匕首,我想把他的头砍下来。
第 51 章
第51章
我原地站立不动,看着那两个人朝我走近,张家涵脸色惶急,名为浩子的少年一边走一边不知道在张家涵耳边说着什么,那些内容令张家涵的神情焦急中带上恐惧,他似乎是在害怕什么可能发生的事,以至于他在看到我的瞬间竟然呆了几秒才急急忙忙上来,搭住我的肩膀说:“小冰,你自己乖乖回酒店房间休息,张哥现在有点急事要马上出去……”
我看着他,心里想砍掉浩子的头那种欲望越加强烈。
“事情有点突然,我也没办法,你回去自己洗澡睡觉,睡醒了张哥就回来了……”
我打断他:“谁出事了。”
他一愣,我盯着他的眼睛说:“他来这告诉你谁出事了,是你在乎的人,袁牧之?”
张家涵一愣,随即咬着唇说不出话,我转头看浩子,冷冷地说道:“把你跟张家涵说的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