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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
天气渐凉。
快到年末了，也下了雪。不敢掉以轻心，也终于顾不得什么风度了。我每天都穿着秋裤还要带护膝出门。可就算这样，有时候在外面多走几步，晚上睡觉膝关节还是会撕心裂肺的痛。
王源和千玺都是高三，所以今年的活动格外少，基本只靠一些杂志写真保持曝光率。偶尔也上一些综艺。不过的确是偶尔了。倒是王俊凯比较闲，接了一部短剧，不大不小的角色，最近密集在拍。因为想在过年贺岁档上映。
两个在准备高考的学生，其实学业压力并没有太大，因为公司早就为他们盘算好了出路。已经和大学联系好内定保送了，不过较真的两人不想被人瞧不起也不想被人因他们走关系而说三道四，一直非常勤奋努力。圈内没有秘密，所以想要隐瞒什么，都是枉然。只要想，掘地三尺也有人挖出料来。
今天下雪下得很大，前几天王俊凯有些感冒，不知道怎么样了。虽然不在他们身边贴身照顾多年，也依旧让我牵肠挂肚。眼看着快到下班时间，也没有应酬，就把王俊凯地行程表调出来看了看——原来这几天都进组拍戏。思来想去不放心，我决定过去看看。
去探个班好了。
路上买了些热饮给工作人员，又顺手买了些速效感冒药和止痛片。如果他真的不舒服的话，或许能派上用场。
到了片场，已经是七点了。
气氛有点诡异。我好声好气地让我们公司的助理分发着热饮，工作人员们接过，却是不情不愿阴阳怪气地说着谢谢。
“怎么了？”我不禁皱起眉，问身边的助理。环视片场一周，也没看到王俊凯人。
“今天拍摄不太顺利，今天小凯的戏份要杀青才能收工。但是小凯状态不好，一直NG，不然早就能拍完了……所以大家都有点不耐烦……”本来这个剧组就在赶进度，看来王俊凯这么一耽误，大家都急了。
“他人呢？”是吗？这可真是有点反常。王俊凯虽不说演技多么精湛，也不至于这样，我说，“小凯前几天就有点感冒，可能是真的不太舒服。发烧了吗？”
“呃不知道……小凯现在一个人在休息室谁都不让进！幸好知礼你来了！”助理看见我像看见了救命稻草。
我预感不太妙。
走到休息室门口，助理担心地望向我。我让他们都先去道歉安抚其他工作人员，这里我来就好。我已经打定主意带他回去了。王俊凯平时虽然会得瑟一下，但是工作中，三人因为年纪小一向都是十分谦逊礼貌的，对工作内容也会全力以赴完成，只要是能克服的困难都不会有丝毫退缩。所以从王俊凯目前这种把自己关起来不知道要多久才出来的举动来看，头脑应该已经是相当混乱了。
十九岁的人，让一堆人等着合不合适他难道不知道吗？耍大牌？那是不可能的。
我敲了敲门没人应，清了清嗓子，喊道：“小凯，是我。”不知道他锁门了没有，我下意识地去拧门把，结果门开了。
“小凯——”
王俊凯抱着自己，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脸埋在膝上，那种无助而脆弱的样子，让人看了心如刀绞。
“不舒服跟我回家好不好？”我柔声问，走过去靠近他，第一件事便是去探他的额头——好烫！片场冷，又穿戏服，感冒一定是加重了。
“……”王俊凯抬头看我，眼里无精打采，脸上泛着发烧时的潮红，一脸茫然。可是唇红齿白，眉目分明，生了病的脸也一样好看得让人不禁要屏住呼吸。他愣了愣，大概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来，而后慢吞吞地说道，“还没拍完……”
“今天不拍了，跟我回去。嗯？”
“不，今天一定要拍完。我休息一会就好……”王俊凯摇了摇头，双腿从沙发上放下来，揉了揉眼睛。
“小凯，你发烧了——”我担心地说，“这样的状态拍下来不好看不说，身体是第一位的，大不了不拍了。”
“我休息一会就好……”王俊凯吸了口气，示意我不要再说，伸手搂住我，头抵在我腰上，呼吸沉重而缓慢。
“小凯，我们回家。”我心疼地摸摸他的头，休息室还好有暖气，否则他穿这么少肯定更难受。
“……”王俊凯还倔强地想要硬撑，说道，“你没看见外面那些人的表情吗？他们说……又不是……走不了路了干嘛装得这么弱不经风的样子……赶紧拍完了赶紧走人……”
“反正无论怎样都有他们说的，不管了，健康最重要。”这个圈子本来就是毫不留情的。生病了不拍吧，他们说又不是晕了装什么林黛玉。生病了硬撑，又说装模作样给谁看。都一样，所以，何必为难自己呢？他们被剧组前辈欺负，这种事也越发频繁了。一来，他们不再是新人，二来，他们不再是小孩可又年纪轻轻。
“我就是担心你感冒会不会加重所以过来看看，还好我来了。”我叹了口气，“把衣服穿上，我们回家。”
我把助理叫进来说我们不拍了，王俊凯还保持着抱着我的姿势，没有抬头。助理把羽绒服拿来给王俊凯披上，王俊凯不动，我只好动手帮他穿上。
“告诉他们小凯发烧了要去医院，我现在带他走。请他们改期，或者，如果不拍了我们可以付违约金。”其实我没权利做这个主，只是我看过合同，违约金的金额我一己之力就可以承担，所以想来不会有太大问题。公司也没无人性到艺人都病成这样了还不让休息。
我辛苦工作多年，积蓄也是不少的。最主要是我没什么时间消费。
“知礼，这……”助理为难地站着不动，我已经扶着王俊凯站了起来。
“小凯都这样了。”我失望地叹口气，心里难过，不想多说。从得知他们让王俊凯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我就已经很伤心了。所有人都知道王俊凯前几天感冒了。他们就是这样工作的吗？一点也不会察言观色。
“我我知道了。”助理看到王俊凯的脸色再看看我的脸色，才终于明白过来。
发烧了头一定很晕，王俊凯靠着我，走路都轻飘飘的，跌跌撞撞。
回到家，王源来开的门，看见我们这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已经体贴地帮我把王俊凯接过去扶住了。王俊凯也是个大男人了，我扶着他这一路还真是很吃力。
我和王源帮他收拾好让他睡下。王源去烧水给他吃药，我坐在地上上半身趴在床上陪着他。王俊凯睫毛很长，而且浓密濡黑，真令人羡慕啊。我忍不住帮他顺了顺刘海，免得刺到眼睛不舒服。
“你别走。”王俊凯握住我的手，因为发烧而嗓音干哑。额头发烫，手却冰凉得令人心惊。我反握住他的手，捧在手心里轻轻搓着，希望能帮他暖起来。
“我不走。”我给他把被子压实。发烧也不是什么大事，蒙着被子出出汗睡一觉。
“唉。”王俊凯疲惫地闭上眼睛，轻轻呼出一口气，全然没了往日的活力，“真是好怀念你做我们助理的时候……温柔又细心……什么都好。那之后没有一个人能像你这样了……哪怕他们也细心周到无微不至，但是没有那种感情感觉了……”
“那是因为你们长大了，不再需要那种过于细致的呵护了。”我安慰道。
“不一样的，”王俊凯皱着眉勉强笑了笑，“没办法和他们玩到一起，像和你这样。他们就只是工作人员，不是可以撒娇依赖的对象，但是你可以。”
“大概因为我是千玺姐姐的原因，”我轻声说着，思绪终于从担心紧张趋于平复，回想起从前的事，心里暖流四溢，又夹杂着些许酸涩，“我是真的把你们当作自己弟弟来疼爱的。”
“所以，你并不单纯只是一个工作人员而已，对我和王源来说。——嗯，虽然我从来没把你当姐姐看过。”王俊凯呼吸有些沉，果然发烧了很不好受吧？
“噢，对了——”王俊凯艰难地睁开眼看我，说道，“你跑这一趟冻到没有，关节痛不痛？”
听他这么问，我鼻尖一酸，眼泪霎时盈上眼眶。
他也总是记着这件事，我这唯一的弱点就被他们这样揪着不放，可是我觉得很幸福，哪怕偶尔真的有点烦。这死心眼的家伙，自从那之后，每年送我的生日礼物都是护膝。出差去外地，带的礼物中基本上也是以各式各样的护膝为主。
“有你送我的护膝，怎么会冷得到我呢？”我笑着，声音却是哽咽颤抖，“我每天都穿，连续穿半个月都不带重样的。”
“哈，那就好。”他无力地笑了一下，露出两颗标志性的虎牙，“你是不是感动得要哭了？我都发烧了还想着你……”
“王俊凯，你可真傻……呜呜呜……”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部V
V
马上就要放寒假了，我正忙着策划要在夏天发售的新专辑的封面拍摄，以及一系列的写真。当然了，还有提交的Mv的拍摄方案也要审。这些都准备在他们寒假的时候拍完，而且要在过年之前。春节前后有好几家电视台的邀约，所以要速战速决。
嗯，果然夏天就会想到海边。
不过拍摄地选在哪就成了个问题。国内的话，无非就是海南台湾，但是人又多又杂，东南亚一带中国游客也太多，不太方便。这次老板给的预算蛮充裕，大概是要过年了发个福利，也算是年终奖吧，一给给了十万。有这个钱，在国内不就是浪费了吗？所以我肯定要竭尽全力为他们争取出国的机会。
于是，我自己做起了财务的工作开始做预算。
我带队的话，不需要太多人，只是拍个专辑封面，拍一套写真，再录制一些花絮，录个游记也行。有这些产出的话，十万块也不会亏。拍照化妆打光我来，带个摄像就行了。嗯，那就是我个人。我本想说去美国或者地中海国家，但是签证已经来不及了。看来老板的意思是就在国内或者东南亚，剩下的钱就当我们奖金了？不行不行，要出国就走远点，一行五个人，去美国的话机票往返这个季节就得一万二三，机票已经是个大头了，住下来的话……还有吃饭出行……剩下的钱不够五个人待三天……而且可能还会涉及到拍摄许可的问题。最主要，还是签证的问题。
好吧，那我就看看免签国家。
加勒比海国家立马跳入眼帘——古巴，哥斯达黎加，好像也不错。去古巴的机票和去美国差不多，和中国关系很好，消费也相当便宜。看了旅行套餐，八天每个人只要不到五千块，包吃住和机场接送多划算啊！果断如我，立马就敲定了。那边可不会有一大堆粉丝围着。不过这次行程依然要严格保密。有土豪粉丝跟着去，也不是没可能啊。
八天行程，拍摄五天，剩下三天还能三人好好放松放松，也当度假了。预算还有剩，就用来租车吃饭什么的吧。我知道这十万块里包含了我大概有三万块的年终奖……不过没所谓啦，大家一起玩一下很开心。写好报告，我立马就交上去了。老板也是急着回老家过年，三天后就批下来了。
找了公司里我最欣赏的摄像大哥同去，他听说能到拉丁美洲一游，完全没有犹豫就表示跟我们走。这是赤裸裸的福利啊！
老板批下来之后，十万人民币立马转到了我账上。
那种期待旅行的期待，真是难以言喻！谁让我多年来几乎焊死在北京，再不然也是工作关系跟着三人东奔西跑，都是为了工作而去，根本没时间观光旅行。对那三个人来说也是一样吧。就算有时间玩，也没办法清静地玩。
在我各种潜心做功课的过程中，时间迅速推移到了元旦。
旅行攻略必须好好做，毕竟是我带团，我除了自己没人能依靠了。一想到能逃离北京的冰天雪地逃到温暖炎热的海边撒欢，我都能开心到拍桌子大笑。元旦前的三天开始，三人就开始在央视闭关彩排了，为了直播的元旦晚会做准备。元旦放假三天，我约了三个人元月二号晚上在王俊凯和王源的公寓小聚。为什么不是我家？因为我不想收拾。
迫不及待要告诉他们这个消息了！
元月二号，我去敲隔壁家的门，千玺已经到了——多大个人了，还在和王源不亦乐乎地过招，当然，都是虚的。王俊凯在一边狡猾地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就是不参与那两人的“战斗”。啊啊，以前就是这样了……没人理我，我边换鞋边兀自笑了笑，真是怀念啊。现在三人在外面，哪怕是休息也很稳重了，难道这样疯得起劲。
准备吃火锅，可是一看他们冰箱……除了饮料和鸡蛋以及一些火腿肠，就什么都没有了……太大意了！我怎么忘了去超市采购！我一拍脑门，走到玄关重新穿上外套。
“你去哪？”观战的王俊凯发现了我准备出门。
“呃，去超市买点火锅的食材。”还好才下午四点，不会饿着他们。
“噢，我跟你去？”
“去超市？我去我去！”王源耳朵倒是尖，立马举着手冲过来，“我的零食该补货了！”
“啊好，源儿跟我去吧。”
“那我们呢？”千玺和王俊凯面面相觑。
“千玺嘛，去我那边把锅碗瓢盆的挪过来好了。至于小凯，就把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