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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一种微妙的情感在心中流淌。
少年突然弯了眉梢,扬起了唇角,温文如斯,“原是故人重聚……阿楚姑娘,在下‘欧阳少恭’。”
——‘那,如若有缘相见,还请阿楚姑娘告之全名。’
——‘成!到时候,还要请教前辈名讳呢!’
阿楚蓦然涨红了脸,显然也想起什么,结巴回道,“在下……我、我叫云楚。”说完,她突然狠狠捂脸,耳郭红透,懊恼地低声自嘲:“我之前到底说了些什么呀我……”
她撒腿便跑。
少年凝视她无端举措,略挑高一眉,见她无回头打算,掇着抹笑,悠然转身,进了山洞。
虽然没有十年后的记忆,可即使是如今的他也有些明白了。
——‘放心,我不会要求你负责,真的!如果你要用什么自重之类的话来说服我,你就甭开口了。还有,别提什么我将来会遇上喜爱的男子之类的……我活到现在,喜欢的人都死了百多年了,也没忘记他呢。’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吗?’
——‘这里是我数世渡魂之所,如此隐秘,怎会告知他人?’
——‘你,百余年前……蓬莱国还未灭国之前,是否也来过这里?’
她已说得那么明白,他怎能不懂?
甚至,他竟觉得,这样也不错。
愉悦的心情自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通体舒畅,这种感觉,他不会错认。
——是发自内心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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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脑跑远的代价是再次迷路。
可终究还是跑远了,阿楚拍拍脸颊,慢慢缓和了心中的羞恼。
人已送到,她自然要离开这里。可如今此刻倒平添了不舍。
不舍之心方才升起,阿楚就狠狠摇头,甩出了脑海中停留的让人羞怯的念头,理了理衣裙,直接腾翔离去。
缓缓升空,虽然早被结界屏蔽了那山洞所在地域,可阿楚任性的认为,似乎还能看见衡山某一处山洞。最后落在云端,终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衡山已不可见,而她终于回过神来,自己完全没有必要走,自己喜欢百年前的那个睿智老者又没人知道……即使是十年后的少恭,她也不过是听见蓬莱灭国哭了一场罢了……
“………………”了悟后的阿楚唯有沉默捂脸。
太丢脸了,这样跑开……以少恭聪慧,会不会想到什么……毕竟,那百余年什么的,也挺让人有所联想的。
“………………”脸越发滚烫。
半日后,遇上熟人阿楚彻底僵冷,再也热不起来。
她只不过是因为某些原因可以不用去蓬莱国悼念下逝去的恋情,而转道打算直接去蜀山找那群讨厌的、喜欢闭关的臭道士帮帮忙而已……
在空中遇上某个几个月前见过面的某魔族,阿楚没有按时进食的胃部有些抽痛。
“这位,大人……”压下有缘千里来相会之语,阿楚不怕这话太恶心自己,而是怕说出来眼前这人会觉得自己是在套近乎而鄙夷自己,“真是巧啊。”巧到她想去找个算命的批一卦她是不是流年不利。不过可惜的是,她不能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诉别人,无论是久远的前生,还是目前本该六岁的今世。
红发红眼红衣战甲的男子依旧冷着一张脸,静静看她的目光有种穿透的感觉,让阿楚不由打起十二分戒备来。
“你,为何在此?”
阿楚心里叹息一声,扬起两分浅笑,她老实回答,“我去蜀山寻蜀山派帮我辨别下我体内魂魄。”
男子扫视她一眼,语带冷意,“如此胆大的荒魂,本座还是头一次见到。”
“什么?”阿楚不安问道。
那人冷哼,冰冷的眼似乎都露出嘲讽,话语更是伤人,“你渡魂之身,已害人性命,蜀山派那群道貌岸然的道士,会帮你辨别魂魄?不打得你烟消云散,已是你之幸。”
“不、不会吧?”半晌后,阿楚喃喃道。
“本座不屑骗你。”那人依旧沉默的面容,俊美的皮相下,沉静冰冷,似乎只有额间的一簇火焰流转活动,“你,一个荒魂,还辨别魂魄作甚?”
也许是看眼前少女防备中又理智地服帖顺眼,男子好心情问。
“……”阿楚迟疑片刻,抿唇着看他挑眉道,“这位大人……我区区一个人类的事,还不劳烦您挂心了。”
那人不怒反笑,对她点头,“不错,眼神不错。”
够狂,够冷静……显然,是明知不敌他也不愿多说了。
阿楚纳闷眼前魔族脑袋好像不大正常,自己服服帖帖他要问东问西,自己反驳他他还高兴了?
“虽然大人你也这么说了,可我不觉得凡人还能伤我……起码,我比起大多数凡人,还是强了不少的。”阿楚自负横眉。
岂料,这句话反而引来男子轻笑,仿若冰面乍迸,冰莲缓缓绽放了层层嫩瓣,寒光亦如利刃,反折寒星点点,“哦?那本座倒要看看,你有没有你说得那么强。”
下一刻,在阿楚已然心生不妙间,突兀消失。
“孳——”
紫色的电流束成剑地形状,堪堪挡住了近身处突然出现的利刃。
对上那魔殷红之中充满战意的双眼,阿楚眼中泛冷。
她,从来不是打不还手的主。
瞬间,消失的,换成阿楚。
“哦?人类也开始精通空间之术了?”
男子勾起的浅浅笑容,泛冷,亦邪肆非常,他低沉嗓音也掩不住的心中兴味。
“倒还有几分意思……”
存活神魔井
腾挪不断,从空中到地上,因为不能硬拼,阿楚多是躲闪,渐渐让魔不快了。
束在手中的雷剑,之所以可以挡住对方利刃,不是因为她力气大,而是因为雷电可以麻痹对方,可终究只有一时,数次之后已失去作用,阿楚已经明白,对方已经能够抗此雷电麻痹之能,哪里还敢硬挡?
往往一刀横来,她已划空到了另一处。
最后,他们开始比拼起空间之术。
一日也不曾用尽,短距离的空间之术虽然阿楚还能运用自如,却也无法承受如此强密度的施术。渐渐地,阿楚开始疲惫。
不敢再在空中腾挪划空,阿楚到了地上。
那魔丝毫不减速度,脸色不变,汗水也无一滴。
阿楚绝望闭眼倒地。
整整一个白昼,她已无法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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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她还有些懵。输掉即是死亡的道理,两世为人,她已经很明白。
这一回可没有被欧阳少恭弄晕后的好招待。
她醒来,地面又冰又硬,周围也不是晕倒前的草地,而是奇怪的一处地方。几乎是红色和黑色组成的地面,让她有几处炼狱的错觉,仿佛脚踩在地上,都会自己燃烧起来。而这里的天空可以说不是天,不是蓝天,不是白云,也不是夜晚的星空,这种浓稠的黑,让她胆战心惊。
天河如果是血色,倒也可以让人明白那是死者的血泪。可这个天空没有一丝天的感觉,充满了诡异扭曲的黑,而黑之中有渗漏出丝丝的红色,仿佛天空流了血。这里,望不见天,望不见云,望不见日月星辰,望不见虫鸟飞舞……
远处,黑压压的不知是何物种的东西在上空掠过,惊得下方另一群奇怪的活物喳喳跳起,然后灵力暴动。
雷束成的剑狠狠扫开偷袭的家伙,发出“铮”一声金属声音。
阿楚迅速站立,举剑防御,面无表情地飞速打量了下最近的状况,发现,也就眼前这一只东西存在。
这只东西是一个圆球,紫色的触须让它就像一个阿楚在草丛里常看到的粘粘球,还是一个有开口,有眼睛的粘粘球。
阿楚思忖,这不是妖眼就是魔眼……不过魔眼的几率更大,毕竟,她是被一个魔弄这里来的。
妖魔的属性一向好认。一看颜色,二看种类,三看武器。这个东西,紫色的皮,到是个雷属性,怪不得,被她打了一下还稳住不跑……
远处一些妖魔,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投过注意,唯一的人类就是最好的食物——比同类的味道,好太多了。
以为自己闻错的妖魔,蠕动般聚拢过来,即使飞翔的妖魔进入这里也只能低空顺着通道飞翔,即使周围不高的墙让人觉得一点也不安全,可也没有妖魔越墙而来,这里,被施展了隔离之术,只能顺着通道前进,无论仙魔,无论人鬼,无论——是不是这里的原住民。
前方,不甚宽大的通道瞬间被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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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两日,三日,日子不断增多。
阿楚在这个奇怪的地方已经待了不知多久。
她只知道,这里的妖魔要命的强,强到,她杀了四五个妖魔就不得不退到她最初的地方休息。
好在,这个不知何地的地方,灵力出奇的充沛,她从一开始大战后休息了几天才恢复过来,到如今只消半个时辰左右就完全恢复,不得不说阿楚适应的很好。
只除了,食物。
出门带的食物,肉干再精打细算地吃,出来了几个月早已差不多了,之前虽然在青鸾峰有补充一些,可是和欧阳少恭在山上那几日也吃了大半,而虽然在乌蒙灵谷的地窖设了坐标,可惜这里是十年前根本还没有坐标。
正常的饮食时间完全被破坏,饿了才吃一些东西,倦极而眠,几日后,那微不足道的食物也被食尽。
阿楚开始吃妖魔。
除去金属那些物妖,她最好的选择反而是那些奇怪的器官。比如说,魔眼。
这些东西当然恶心,即使烤熟了,也很诡异,咽下口总会引起胃部痉挛,让她想吐,可不能吐,这些东西是她活下去的必备食物。
因为没有食物,没有药品,她只能杀几只妖怪就休息一下再前进继续重复,但是,只有一天时间让阿楚走完这里。因为每每睡了一觉,醒来,这里的妖魔又会恢复原来的数目,待在他们原本的领域。
等阿楚终于可以一口气从头杀到尾的时候,阿楚身上已积攒了不少魔气。
生活的地方魔气太重,吃的东西魔气太重,她如何不沾染一身魔气?
甚至,最近几天,阿楚发现自己的法术也因魔气增长而增长,且变得诡异的时候,已经可以做到淡然处之。
没办法,为了生存,为了离开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她这样,也是不得已。
每日脑袋放空,下手斩杀的时候,她脑中偶尔会突然蹦出一些了悟。
像是,不想这么莫名其妙的死,是不是当初欧阳少恭也是如此?
像是,不得已,要吃这些恶心东西,是不是也是为了生存的一部分?
在这里,阿楚最期待的是在上空飞来飞去的红羽大鸟,虽然这些鸟和阿翔都是带翅膀的,不过,不好意思,这个地步,即使是阿翔,她也会吃,唔,话又说回来了,好在阿白不在身边,否则指不定也要下肚。
阿楚自嘲:人类,面临死亡,总是如此真实又残忍……
这里的妖魔都是天生的妖魔,并不属于被妖气魔气侵染变异的种类,所以肉质反而没有那种让人肠穿肚烂的能力。
等阿楚把这里所有活物的味道都尝了一遍之后,阿楚已经算不清来了几次月事,时间已经模糊。身体也没有什么变化,铜镜里的自己依然是那个熟悉的自己。
站在颜色奇怪的石板前面,阿楚再次确认,手臂没有长出奇怪的鳞片什么的,颜色好像还是肉色……这里黑色和红色太浓,她不能确定眼前看见的颜色还是不是记忆中的颜色。不过,仔细看过之后,好像确实没有变化。
几个面都有这种颜色奇怪的石板,触动之后可以去另一面。
眼前的景色一向似是而非,东西方都分不清的阿楚自然在这里花了比常人更多的时间,亦走了不少冤枉路。
而终于有一天,阿楚发现了某个把她丢到这里,不知用什么法子害她连空间之术都无法施展不得已待在这里的——某魔族。
身手不得已不变强的阿楚咻地出现在对方面前,眯眼痛骂,“你到底是谁?把我弄这里来干什么?!”
男子只是冷静看她,嘴唇动了动,“看来你在这里修炼不错。”
阿楚深呼吸,杏眼眯成一条缝,“我问你,你到底是谁?把我弄这里来干什么!”这时候,管他强不强打不打得赢,她都快气疯了,这个没水没食物的地方比之乌蒙灵谷孤单一人可怕多了。她甚至觉得她情愿待在乌蒙灵谷乖乖直到云溪哥归来,而不是出谷去。
想到之前,渴了喝血,饿了吃怪物的生活,阿楚拳头捏紧,无法遏制的怒火席卷至顶。
“本座,重楼。”那人依旧面无表情,隐约的红色竖瞳倒是一厉,眼眸中浓稠的血色让人心寒,含了说不清的邪气,凝在瞳孔,流转不休,让阿楚肌肤冰凉,“之前看你有空间之术的天分,把你带到神魔之井亦是给你个活命机会。”
阿楚呆呆道,“什么?”
“身为荒魂,你难道不想活下去?作为一个迟早会消失的生命,你,并不甘心吧。”重楼冷傲扬起微许幅度的唇角,如嘲似讽,眉眼间的神情更像施舍。
可是,他有这个本事让人不觉得被冒犯地难受,而是会认为他傲是正常的,他狂亦是平常。
阿楚亦是如此,凝眉看他的目光少了几分仇恨,冷声问,“哦?那重楼大人你想给我怎样的活命机会?”
“作为本座手下魔将,成为魔族,自然不用再担心身为荒魂,迟早一日会消散天地之间。”重楼淡而薄的唇动了动,清晰地吐露出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