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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可真是……
片刻之间,阿楚怒火燃烧,决定将阿白就交给欧阳少恭处置了,反正不会要他命,他一个宠物,如今也做不了什么事不是吗?
还在幻想这什么时候回阿楚怀里的暗云奔霄很忧郁,硬邦邦的男人,抱着可一点儿都不舒服,何况抱他的还是昔日仇人……
走了一阵,阿楚问道:“这里是哪里?”
进了传送阵之后,这地方就变得奇怪了,这地方岩石巨大头顶上的,倒像是脊梁骨……
“祖洲。”男子温润的嗓音说出二字。
阿楚讶异停下脚步,见男子仍旧前行,赶紧小跑追上,“祖洲?就是你说长了仙芝的祖洲?我们入岛做什么?”之前因为不察,同样略有些灵力流失,好在她本就打定主意离去,又思忖到百里屠苏他们有精通奇怪道术的尹千觞,想来他自会照料风晴雪的同伴……而且,自己和少恭来此缘由加上这些幻境过往,也着实需要费一番口舌,一时间她根本不想去多说什么。故而阿楚想施展空间之法离开了此境,可等她拉了少恭右手腕,反而是少恭施展了空间之术带她来了这里。
一手托起白兔在怀,欧阳少恭难得恍惚了下,缓缓摇首,略有疑惑道:“本来不用入岛,只是方才落脚之时,有种莫名感应,总觉得,那里有什么……”
有什么?除了仙芝,还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四大瑞兽什么的还是山海经中的奇怪花草?
阿楚伸指挠挠脸颊,“嗯,那进去看看也好,顺便采仙芝吧,到时候屠苏他们若是找不到仙芝,我们还可以拿来羞他们。”说罢,以袖捂了嘴,呵呵偷笑。
欧阳少恭见了好笑,“好,便是进去采几朵仙芝吧。”采集一些,以作调养之用,亦可。
他曾经走南闯北,祖洲虽远离中州,却也不是没有来过,那“形如菰苗,生于琼田”的仙芝,他很清楚在哪里。
有来过此地的欧阳少恭带路,他们很快找到仙芝所在,一片花海,喷香扑鼻,风中有花瓣跟随,在天地间随波飘荡,一会儿被股旋风卷到天际,一会儿风尽散去,花瓣在空中左一飘右一荡,缓缓滑落如花海之中。
阿楚低垂了眼,突然想到幼时的小蝉,喜欢看小花的小蝉,和自己完全不同的小蝉。……虽然已经柔弱许多,自己依旧不是那个还看花草的小蝉。
不过这花是挺美的,她跟采集仙芝的欧阳少恭说了一声,便开始赏花。
小蝉不在,那这花开来也无趣。她看过便是看了,花朵于她真的毫无感觉,虽说是赏花,她也渐渐地走远了。
花海的花朵千姿百媚,摇曳多姿,她再不走,指不定要做出什么辣手摧花之举。
比起小蝉喜欢静静欣赏美丽的花朵缓缓绽放,她更喜欢摘下花来,将花瓣撒得到处都是。这么一大片的花海,她有种在里面打滚的冲动,更有好好摘了满怀,往天空撒去,看着这些花雨降下的念头。
阿楚知道若是这么做了,那小蝉铁定会给她脸色看,几天几夜不理会她。可她不明白,她也不是讨厌花,只是喜欢玩花,这都不行吗?
她渐渐走远,等欧阳少恭把不断偷溜的阿白按回怀中,收好了仙芝,起身一看,他眸色一沉,阿楚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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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着遍布星星的蔚蓝天空,脚踩着奇怪的地面,阿楚背着手,动作偏大,心还没有从记忆中退出来。
一步一幌身,一步再一步,别手在后,类似小鸭子的步伐,左右摆动着身子,她微微阖眼,嘴角还带着快乐的憨笑。
头顶的嫩黄鸟儿无趣的收声,只是单纯飞在她头顶上,偶尔凑近她脸庞细瞧,有些担忧的样子。
小蝉喜欢花朵,任何美好的花,普通的花,小小的花,她都喜欢。仿佛楚蝉的所有女子喜好全归了小蝉一人。
小蝉喜欢静静看草木变化,小蝉喜欢对着熟人撒娇,小蝉还喜欢村里的热闹。不像她,静下来只会去晒太阳睡觉,闹起来可以跟村里的男孩去打架。
粉色的花瓣还在空中起伏,成为魔族之后嗅觉也敏锐许多,不同的花香在她闻来,香甜过了头。倒是前方的清潭的水味,还有几分清爽,极难的还有绿叶葱郁的清新气味儿,总比这汪洋花海的浓郁香甜好太多了。
不一会儿,视野豁然开朗,远处山涧细细流淌,形如菰苗的崖下,一汪清潭平静无波,漆黑的夜,月似白玉盘,在不远的山峰间撒了清辉一片,萤火虫在空中慢慢飞舞,深绿的树木点缀在山中,崖上,湖泊下方几颗巨大的岩石随意摆置其中,流水被迫分成了几股,又往下出流去,遇上巨石,在碰撞间化为一股。
阿楚杏眼睁大,好漂亮的山水湖泊。
正想着是不是回去叫来少恭,来此休憩片刻,本来清澈的湖泊因夜深而变得黑暗幽深,此刻本平静的水面蓦然荡开层层波浪,似乎暗藏着有巨大不可想象的兽。
波纹渐渐变大,阿楚戒备后退,湖泊之中的活物终于显露出他的真实面孔。
绿纹黑甲似地鳞片包裹着粗壮的身躯,破水而出的,巨大生物有着鹰的爪,鹿的角,暖玉般的眸子好似灯笼,发出金色的光芒,灰白的毛发显示出他年纪不轻,青绿的长须不断上下浮动。
阿楚心头苦笑,糟糕,怎会有龙?
龙族大多中立也有依附神界的,她只希望,眼前这一个,不要是偏向神界的龙……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
巨大的龙低伏下高贵的头颅,黄玉般的竖瞳紧紧锁定阿楚,他吐露人言,语音低沉似老者。
“尔等何人,闯入此地,扰吾安眠?”
祖洲故友聚(上)
竭力收敛魔性,阿楚低眉敛目,拱手作揖,略弓了身,“无心叨扰,只是见这里风光秀丽,一时心神激荡,扰了前辈好梦,晚辈罪过,这就告退。”阿楚回答十分流畅,意图假装误入此境的凡人,说罢便往后退去。
“慢。”
那黑龙的声音再次传来,苍劲有利,不知道是不是心虚原因,阿楚觉得这声音隐隐有压迫之感。
不经意抬了头看它,阿楚一滴汗自发际流下,好大一头……
她一向受不了大个儿的对手,无关力量强大,这么大一条龙,若是打起来,在地面上,她总会吃亏。就好比是幼年时见了大熊,她吓得跌倒,面对比自己高大的生物,总会有种被扑倒的错觉。阿楚不怕这龙的威压,只是怕这龙突然攻击她,她若是被扑倒了,那可真是头破血流了。
“汝……乃魔族?!”黑龙突然暴怒而低沉的嗓音仿佛头顶点燃了炮竹,震得她大脑嗡嗡作响,“汝好大胆,竟敢进入吾之领土!身为魔族,莫不是已忘了吾天界战龙悭臾之威?!”
阿楚晃了晃身,压下想说她才成为魔族没几天的话。抿了抿唇,这种代表服软的话,她一个魔,对着天界的一条战龙,怎能如此低声下气解释?!
听得类似宣战之言,阿楚直接腾空,因为身为魔,已不用法术即可悬浮空中,阿楚自体内拿出戮魂幡,横在胸前,略微眯了眼,冷声道:“要战,便战!”既然装不了人,本来就是敌对,自然没有好脸色!
振聋发聩的长长龙吟入耳,激起了层层波浪奔流,巨大的龙并不离开水面,张口龙息,白芒闪过具是绝对的攻击!阿楚左右腾翔划空,魔族的优势让她灵力一向充盈,且空间之术再不让她困乏。
沧海龙吟的黑龙口中吞吐着炽白炎气,这一方山水之间,已战了许久。老迈的战龙,新生的魔,倒斗了个四斤对八两。终究是有着丰富经验的战龙略胜了一筹,爪中的青白龙气,汹涌而猛烈,碰到女子身体的一瞬间更是发出刺眼的光芒。
悭臾迟疑住手,这是……龙之息?且非是钟鼓……?
“汝,究竟何人?为何会有上古烛龙之息?!”
刺眼的白芒终于暗沉下来,阿楚跌坐地上,腹部染了鲜血,用于防身的灵气耗了大半,体内魔性已不能压抑,通身的魔气迅速修复受伤的身躯,只是这伤痕处有饱含恶意的仙家龙气,与自身魂魄本来拥有的平和龙气,眼前悭臾的龙气,反而有种腐蚀她伤处的诡异力量,修复甚微,还比不得龙气烧灼扩散来得快速。
努力站立起来,小腿肚还有些打颤,阿楚却还是冷笑连连,“烛龙生前给的……与你又有何干系?!”
悭臾沉默,其实他亦有此了悟,除了自愿给予,怎会在烛龙大人死后都不曾消退?莫不是,这个魔,有什么渊源……或者,本性不坏?
只是……终究是魔!
悭臾冷哼一声,沉稳的声线平稳道:“确实无关。可惜汝是魔……不然拥有烛龙之息,吾也不会对尔等出手。”
阿楚只觉背脊已经汗涔涔的,空而大的袍子都贴在了背上,捂住腹部的手让白色的袍子和身体挨得更近,不一会儿便流出鲜红血液。
久违的痛楚让她几乎想就此再一次地跌坐地上,她很少受伤,即使有过痛楚,近年来也只是精神上的了。好在成魔之时,魔性扩充身体的楚痛她还记忆犹新,有了比较,这种被人打伤的痛似乎也不是那么痛了。
阿楚嘶了一声,吸入一口清气,颤动之下伤痕处又是剧痛,缠身的魔气不自主的一阵收缩爆发,时隐时现,时强时弱,阿楚暗叫糟糕,成魔之时强行压制的魔性,可千万不要这时候爆发才是。
悭臾黄玉的眸子直视眼前的魔族,观其形态,也猜了大半,看来是新成的魔,魔性还不稳定,魔的力量还未曾收归己用就与他放手一博,哼,这不是找死?
为何说成魔之举逆天行事,祸及无辜生灵。就是因为成魔之时魔性强烈会吸尽周围灵气,且充满了强大的攻击之力,而且不分敌我。
悭臾头疼,他的安歇之所,女神赤水女子献特意为他寻来此处化为榣山之景,莫不是难逃此劫,会被这误闯进来的魔给破坏得一干二净?
还不等他想明如何退敌,阿楚外体入内的仙家龙气与自身魔气相互碰撞,初次体会到自己非人之身,阿楚黯然之余唯有苦笑。成魔是她自己愿意的,这等苦痛,早该明白……成魔之后,她的一些想法行为依旧还停留在人类角度,这样才是大害。
像是,此番本可不用受得罪,不也是因为毫无身为魔的自觉,而引起的么?
既得到成魔的好处,此刻仅仅是付出所谓代价之时。实在,怨不得他人……
她思绪之中,早已平静下来,多年静养让她虽然困难却仍旧可以克制自己周身狂乱起来的魔气。阿楚咬住下唇,冷汗流淌,发丝贴在脸颊肩窝,身子还不住微微颤抖,她心中明白,此番爆发也许她将魔气大增,可也许会暴走发狂,更或者会撕碎了这个肉体。
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凝聚新的身体。她……还有许多事急着去做。
——这个肉体不能坏!
阿楚艰难将体内不断流转的魔气压制平复,外泄的魔气收回己身,她不能暴走!
“嗯?”
悭臾意外凝视这个不知为何而收敛的初成小魔,即使她是高阶魔族,这等压抑,只怕体内正如烈火焚烧痛苦不堪吧?
只是……为什么?
“汝,为何压制体内魔性?”悭臾疑惑,巨大的龙头略略低了下来与她平视。
阿楚勉强说话,“……身体……坏了……我……”她突然咬紧牙关,全身的魔气一口气全数收回,半晌之后,她气喘嘘嘘,不由跌坐地面,一脸疲惫。
悭臾正待再问,突然灯笼似地暖黄眸子一凛,远视崖边女子不远之处的方位,“又是何人?”
来人的脚步根本不加遮掩,大大方方的踱着缓慢而沉稳的步调,悭臾的心,却在这一刻扯得一紧。
穿过树林草丛,来人的褐黄宽口袖,月牙白外袍,已出现眼前。悭臾恍惚间,觉得眼前之人舒朗的眉目之间,那种从容不迫,……竟似好友,来榣山找他。
他天天来弹琴,他天天来听琴,一个淡薄不争,一个志向远大,久而久之,他们成为朋友。
——‘洪涯境尽失些典籍,读多了也颇为枯燥,我倒宁可来榣山奏乐怡情。’
——‘反正你觉得无趣时就来找我,我总是在这儿的。’
悭臾犹在恍惚,而那人已经走到阿楚身边,一路走来已看得清楚这一龙一魔的对峙,已经结束。
阿楚喘着气,肉身的痛苦,和胸腔中翻滚的嗜血,让她难过地模糊了双眼,本为戒备而直视悭臾,突然身前挡住了视线。
褐色的和月牙白的袍子……
少恭……?
熟悉且信任的人来到身边,直接挡住敌人不怀好意的窥视,她心中一松。战了有些时间的阿楚本就因初次对上这等强大敌人而绷紧了神经,又在战斗之中魔性复苏,隐隐有侵蚀神智之举,咬牙挺住了疼痛才勉强又把这魔性给压回了身子,可身体内经脉间充斥着暴虐魔气,亦让她痛苦不堪。
眼中景象亦呈多重虚影,虽然是总是深如寒潭的欧阳少恭,她亦不由地,因为他的到来而放松了所有心神,心胸闷疼,眼前发黑,不甘地失去了手脚控制,软了身子向前倒去。
冰凉的肌肤,被暖意侵袭,鼻尖亦闻到一股淡淡檀香。
是阖眼前,目中青年的怀抱。
她心一暖,终是毫不挣扎地沉入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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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少恭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