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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云楚虽然有趣,可是——不是现在!
战斗的瞬间让他察觉左手方的动静,他依旧用右手刀,从上而下斜砍!
“唔……!”
左肩窝一凉,阿楚心中暗叫糟糕迅速划空遁走,侧首一看,鲜血淋漓,而且伤口不浅,不由冷汗。他当真要劈了她么?若不是躲得快,只怕这肉身都被劈开了!
“还有一次。”重楼静静通知。
阿楚咬牙,知道此人说的是她冒犯了他三次,亦要给她三次教训。右手的胳膊和左肩窝各一刀,便是如此的来。这人当真没道理可讲么?
雷之灵力迅速飙升,阿楚半跪地上直接出现,伤口亦不曾处理,凡间的长刀已因重楼挥砍有了缺口,阿楚执刀反握横档于前,巨大的魔气通通化作雷霆之息,充斥全身,刀刃之上亦闪烁幽紫雷霆,她抬首望向空中的重楼,手上用力握着刀柄,毫不停息凝结能量。
“哦?”重楼略带兴味地挑眉。
阿楚下一刻再次消失,可重楼却皱了眉,周围空间并无不妥。
在哪儿?
“噼啪——!”
风归云隐?!
重楼右手被电击,他低头扫过自身,收回了刀刃。此刻手臂依旧传来阵阵酥麻。
淡淡扫过被自己的刀刃划过右脸颊的女子,持刀的女子眨了眨眼,才一脸惊骇后怕地摸上脸颊。
重楼轻哼一声,左手汇聚红芒往地上一送,传送阵法出现,他落到地上,缓步走了进去。
“早日回来。”
阿楚蓦然睁大眼,那人的斗篷的下摆……破损了一角。
“是!”金光一闪,传送开启,阿楚忍不住露出灿烂笑容,又在一瞬间痛地扭曲了脸,“嘶——!”
善法甘霖落到身上,伤口微微有些痒,阿楚知道这是在治疗。她转身,捕捉到才施法完毕的方兰生瞪眼看她的视线。阿楚下意识把刀藏到背后,撇撇嘴,知道方兰生是不满意她动刀子弄的一身伤。
阿楚又是叹息又是发愁皱脸,看着众人欲言又止的模样,再次大声叹息,“那个……大家不必在意我,那个……不如离开这里回山好不?我娘有可能提前一天回来呢……”——才怪。阿楚在心底划了叉。
欧阳少恭凝眉,若有所思望向还未消失的法阵,“魔尊……重楼?”
众人皆向他看去。
欧阳少恭接着却不解释那人是谁,问,“他最后所言,乃是何意?”
阿楚反问,“少恭在此又是何意?我云溪哥的魂魄并不稳定,你提前取走,不是让我为难?”阿楚一急便顾不得如今韩云溪改名百里屠苏很久这事,总会叫出往日称呼。
不阴不阳的态度,让欧阳少恭有些不愉,本来紧张的神色一淡,“也不过制造些麻烦。阿楚在旁,戮魂幡在侧,岂有魂魄消散之理?”
阿楚吃了一惊,“你知道我在?”她不由有些恼怒,知道她在,也跟巽芳亲亲我我,当她死人么?!还是说,面对前者,她就该自行退散!
欧阳少恭轻轻颔首,目中流露为难神色,“你总不出来,我自无罢手必要——何况,我并不想罢手。”
“——重建蓬莱,是我经年夙愿。”
“人都没有,重建何用?”阿楚沉默一会儿,不由挑眉冷哼,“一路之上,焦冥倒是不少,啊,还有一些妖物。怎么,你想建立一个全是妖物的地方?”
欧阳少恭静静凝视她,“是焦冥的国度。玉横无法动用,仙芝漱魂丹所剩不多,粒粒珍贵,我自然要好好选择……焦冥还不急,待此地重回往日繁盛,日后再添故人焦冥也不迟。”
阿楚背着手,握着刀,这时直接拿出放进荷包收纳阵法中,淡淡道,“重建不如新建……往日你得以永生,多得是时间。此刻急什么?还是说,往日的蓬莱就那么好,你就那么喜欢……”喜欢到,必须一模一样。喜欢到,伤害她重视的人都可以……
那么,是否以前的人,也是喜欢的?
阿楚不由看向巽芳,粉衣丽人……反观自己,受伤的地方刚结痂,刀刃划破的位置还沾染鲜血,露出肌肤。
真是,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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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百里屠苏一行战斗并未花费太大心神,欧阳少恭本是谨慎之人,对敌三分劲,其余七分慢慢添上,这才有趣。甚至说,不给对方一些胜利的希望,这种必赢之局,他很是意兴阑珊。因为留有余手,故而对周围环境的异样,自然立刻明白是何缘由。
即使他的九层以上功力都去维持空间平衡去了。——撕裂空间岁容易,可两地空间制衡却容不得丁点儿马虎,若有一丝懈怠,说不定眼下区域会被尽数粉碎。
——空间被撕开,定然有高人到场。而且,一瞬之间,他竟然又感应到了阿楚束发用的古玉缎带上的记号传来的感应。可是随即空间的小小隙缝被封上,那种感应继而消失。
这样一来,他如何不知,应是阿楚手笔。只是……她为何又不出来了?而且……还有一股极强的魔气从里面散发出来。
快速拨动琴弦,金色光束不断激发,他轻皱眉,余光迅速扫过全场。已没有了缝隙的大殿被剑气和灵力占领,没有一丝异样。
看到方兰生站在一旁没有上前,他心中一暖,似乎总角好友还是没有背弃他们的总角之交。小兰从小被他父亲熏陶,习修佛法,亦是慈悲心肠,他能顾念自己,不论是何缘由,都称得上难得佳友!
尹千觞护着风晴雪,他自然早已料到。欧阳少恭并不以为意,这一日,虽然迟了很久,却还是来了。过一会儿,或许,他就不是尹千觞了,而是风广陌。
风广陌,自然会护着风晴雪。
曾是他好友的尹千觞,亦如镜中花水中月,幻梦一场,终归虚无,从来没有,过去没有,以后更没有……
欧阳少恭看着眼下还没有主动攻上来,却对风晴雪关怀备至挡风挡雨的尹千觞,微翘起唇角,瞳中微嘲。
——你已经全部记起了吧,我的巫咸大人。
修长洁白的手指轻揉慢捻间几乎有了弹筝的凌厉,一拨一划,流畅的声色还在耳边回荡,弦微微颤抖,华贵的战袍在强劲的气浪下如莲花般绽放,流苏在空中摆动,璎珞穗子偶尔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他抚掌,抹平颤抖的琴弦,黑衣的少年手中的焚寂之力似乎渐渐适应,煞气多数冲他袭来。而此时,欧阳少恭从容不迫的伸出了右手,轻轻一捻。
手指一动,虎啸龙腾。
老朽的巨石地面,不堪重负,碎石飞溅,破败不堪的地方,再怎么破坏……亦无多大区别。石柱早已倾颓,地基也被击得粉碎。
黑衣的少年迅速躲开,灵活的身手让他以诡异的幅度凌空侧身,焚寂在空中带开了黑煞的不祥气息,如墨。
他面无表情,再次伸指,欲轻拨划。
异样的感觉在心底蔓延,他一顿。这是……空间再一次撕裂了!
这一刻,欧阳少恭心底还有种自嘲的想法。
——果然,阿楚是见不得自己伤害百里屠苏的,所以见他凶险,命悬一线,还不是出来了。
怎料,下一刻,阿楚是出现了,可和他预想的,完全不同。
他眼一沉,这个红发的男子……他应该见过……
微微阖目,暗芒自黑瞳中划过,他一定见过这个……魔。
思绪不断倒回,大脑的肿胀让他下意识抚额,疼……
魔族……这些年,他确定他记得的每一刻,并未见过如此不容忽视的魔族。
那么……是以前……的……战场上……?
伏羲率众屠戮安邑……夺得始祖剑……放置云顶天宫……
魔帝蚩尤大怒之下,率众众魔进入他所劈造的魔域……与伏羲神界对立至今……
……血红竖瞳……一头赤发……手臂双刀……头顶一双直指天际的异角……
魔帝手下四方尊主……之一的,重楼吗?
阿楚刀式艰涩,还不够爽利,他却看出来,这并非阿楚作风。无论百年前还是今世的作风,都不该是这边模样……
百年之前那个模糊了又模糊的爽朗笑脸还朦胧能见,于此之前阿楚淡漠又认真的清浅微笑亦时刻印在心头,然而……都非是此刻的狠辣凌厉。
欧阳少恭心一紧,阿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成长了。以一种——他绝对不赞同的危险法子。
总是如此。
他放下抚额的手,意识回归,颅脑的疼痛也已减退到可以忍受的地步。欧阳少恭面无表情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并未插手。
——他的分析告诉他,阿楚不会有危险。
欧阳少恭黑眸深邃暗芒渐浓,阿楚突然入魔且成为高阶魔族,体内有不属于阿楚的强大魔气……魔尊擅长手臂双刃,阿楚虽用单刀,却隐隐相似……阿楚主动进攻,而往昔善战的重楼却只是略作抵挡,显然杀心未起。
是他让阿楚成为魔族的。
欧阳少恭无比清楚意识到这一点,思绪飞转。
到最后重楼离去,双方不同阵营,没有大打出手他已觉万幸,只是不打招呼罢了,也没什么关系。欧阳少恭属于太子长琴的灵魂在淡笑,仙灵的强大,尤其是太古时期天地之间化形的仙灵,自有凭恃,即使他如今虚弱万分。而欧阳少恭属于历经千载的情感在凝重思索,重楼留下那句话,回去,回哪去……不言而喻,定是魔域。
可是……阿楚她……不是要陪他永生永世吗?为何会和重楼早有约定?
他心一沉,瞳孔自嘲渐生。
寡亲缘、情缘……命主……孤煞呀。
他收了势,洁白羽翼与金衣战甲化为虚无,换上往日的褐衣白袍装束,缓缓落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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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阿楚决定无视巽芳。
并未束紧的袖口虽然无往日宽大,却在双臂垂下时自然遮住双手,无人能见衣袖下紧握的拳头。
阿楚直接转身,走向百里屠苏,及近身,略抬头仰望百里屠苏,眼露关切,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可这样的表情在百里屠苏眼里却是极为认真的神情。
“屠苏哥不妨先去青鸾峰等我们。”阿楚上下打量他一遭,略松口气,好在少恭并未伤他。
百里屠苏淡淡皱眉,不赞同看她,“我来此,并非为了魂魄,而是为了东海居民。”
有那么一瞬间阿楚很想问,东海居民管你何干?要为此赔上性命?!可她堪堪忍住,缓一眨眼,吸气吐纳,阿楚淡淡道,“若他想收了那些人的性命,何用你来?早就动手了……”
她袖口下,拳头指尖泛白。其实,她已经有些明白自己思考的角度,变了。若说往日,她秉承人不害我我不害人。那么如今,她已经有些无所谓别人生死了。
待在神魔之井的五日里,她挥砍单刀时,亦在扪心自问,到底为何几句话都能让云天河打她。她明明没变。
可阿楚却也渐渐在自问中明白,她仍旧在乎她在乎的人,可若不认识的人,她没有那多余的怜悯之心。不像百里屠苏,被仇恨、煞气缠身,至今却还保留一份善心。
或许,是紫胤真人教导有方吧……而缺了教导的她,最终偏执了……
只是,百里屠苏可以不顾自己性命催动煞气,为了陌生人,这样的举动,她不敢苟同。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虽是好事,可她宁愿百里屠苏永远只是韩云溪,每一日都无忧无虑,就最好不过了。
至于欧阳少恭……阿楚叹息,此人当真是她的劫数。即使他前世爱妻未死,她这一世却难以再放手了。
尤其是,即使见他对巽芳关怀言语,她也无法坐视形势于他不利。
何等悲哀?阿楚不记得自己有这种拖泥带水的畏缩。
阿楚讨厌迂回,说话宁可让人不喜,却也会将心中想法说出。——何况,她本就没有弯弯绕绕的心思。
她转头,叹笑,“……对吗,少恭?”
女子心中千回百转,欧阳少恭自然不知,可看着阿楚对自己叹笑,眉宇间,无奈有之,嗔恼有之,却独独没有恨怨。
下一刻,男子扬起唇角,浅浅的,小小的幅度,他颔首。
“轻巧如探囊取物,若非我一力压制,早已……”
言下之意,在场谁人不懂?尤其,是见识了欧阳少恭力量之后。
“只是……”他话锋一转,极黑双目对上阿楚疑惑的眸子,“阿楚可知,我为何维持了这空间漩涡五日?”
阿楚疑惑间松了紧握的拳,转身迟疑地先瞅了眼巽芳,又回眸看了看百里屠苏,这才对上欧阳少恭寂静的瞳仁,轻声道,“既然少恭这般说了。我也想问问,为何不等我娘亲回来,你与他魂魄归位,偏偏要提前一日强行要取我屠苏哥身上属于你的魂魄?”
她说罢,微感愤怒。阿楚不明白,五日前说好的事,为何会变!
欧阳少恭静默看她半晌,突然惋惜道,“阿楚所思所想本是极好……只是我却不想再让步。”
让步?阿楚眼中疑惑之色渐浓。
看着女子不解,欧阳少恭眼眸幽深,又问,“阿楚可知晓,秦皇陵一事之前,我……其实对你不怀好意。”
听闻秦皇陵,一旁的巽芳眸光一动,略有些暗沉,轻轻叹息。
那是,她再也忍受不住如今的夫君……倒行逆施之举,选择离去的时候。
阿楚闻言,心中一跳。想到了十年前所见所闻,她突然就镇定了,先拿眼抚慰了欲上前喝问的百里屠苏,才冲欧阳少恭挑眉一笑,“少恭想说的是,想我……唔,不得好死之类的?”语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