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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之初终-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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绷带撕光,把霍零扔进了盆子,乌黑的药汁将霍零淋了个通透。毛茸茸的头发软耙耙的贴在脸上。
霍零习惯的坐在水中,久不见阳光的苍白的皮肤和浓黑的药汁相应,显得万分的诡异。
九个月来,每过七天,霍狂刀准会给她泡一次药汁澡,一泡就是大半天。每当这个时候,霍琼绝对不可以接近她,不然就是被扔出去撞出个大包的命。当然,霍狂刀也不可能使劲扔自己的儿子。
前几天霍零还看过,霍狂刀剩余的药品绝对不足以再支持一次药汁的量了。难道?霍零撇撇嘴,回忆几天来霍狂刀的时间安排,发现除了杀人之外,绝对不可能有再一次的动作。她苦恼的把眉头皱的紧紧的:莫非在假眠的时候霍狂刀出去的?不可能啊,他每次回来都会有大概的感觉。即使她没感觉,霍琼也会哭出声的……
霍零料想各种的可能,眉头紧紧的,头也开始发起痛来。
她后知后觉的捂住发热的脑门,闭上眼进入了深度的假眠状态。药汁在她睡了之后突然像活了过来,随微风轻轻的摇动,拍抚她的身体。就如同在胎盘中,拍动霍零小小身体的羊水,携来无数养分。
虽然只是九个月的小不点,但她身体里蕴涵的力量几乎可以媲美一岁大的孩童。
霍狂刀赞赏的点点头,咧出一丝浅浅的、充满压迫的笑。
他一双虎目锁定在小小的婴儿身体上,露出了绝对不符合他形象的得意和希望。
望子成龙……么?该死,总觉得是前途坎坷。
霍狂刀的红色烈马打了个响鼻,回过头来热气喷在包裹的厚厚的霍琼的身体上,向前走了几步躲开小煞星霍琼。霍琼愣了片刻,咯咯的笑出声,身体一翻摔下行李,费力爬了几下追逐那匹被他烦的快步走开的烈马。马的缰绳被霍狂刀随手拴在树上,厚厚的落叶覆盖了生命力旺盛的小草,烈马时不时会刨刨铁蹄,低下头来啃食小草。
叶子黏在霍琼的脸上,他抓了抓自己的小脸,依旧坚决而困难的追逐那匹在他眼里高大的马。从这点上看,他和霍狂刀还是有些相像的。
那匹烈马也是倔强脾气,任霍琼怎么追赶依旧一步一步的迈起步子,故意悠闲的啃食青草。若霍琼不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说不定会真被它气到。
霍琼滚下行李,爬了一会就没了力气,眼珠随着烈马移动。不满扁扁嘴,就要哇哇大哭。
霍零已经睡的十分安稳了,霍狂刀整理了一下衣服,朝霍琼走去,把已经脸色发白的他扔到马背上。
霍琼费力的仰起头,水汪汪的眼睛对上父亲的一双比他还大数倍的眼睛,弯起眼睛,咯咯的笑开了。霍狂刀身上的血腥味有浓重的药味遮盖,一时间霍琼还感觉不到。
霍狂刀把霍琼提起来,放到自己的肩膀上,拍了拍凑到他面前的烈马强健的脖颈:“伙计,已经快到了。到了,我请你吃顿好的。”
烈马自然听不懂他的语言,打了一声响鼻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身体。
这匹马是霍狂刀从小养大的,对他的感情自然的好的很。正值壮年的它,虽然不是什么名马、千里马,但脚力也的确不俗,颇通人性。
霍狂刀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马,一只手搭在刀上不去理会捏他发须为乐的霍琼,看样子是在思考什么。霍零不是清醒的,看不到他现在的样子——他现在还哪有莽汉的样子,若不是一副凶恶的表情,还不被人家误成哪家的书生。
若霍零是清醒的,又要胡乱的思考了。
从霍狂刀一路毫不掩饰的行踪上看,追杀他的人大概已经能猜到他要去的地方了。这几天后面受的压力豁然减小,想必那些难啃的骨头已经赶去前面做埋伏了。霍狂刀遥遥的望前面的官路,冷哼几声:但愿他们赶的太累,到时候一刀一个结果了他们。
霍狂刀是战斗狂,但他绝对不是没有脑子。
他冷静的照顾两人一马,也不急赶路了。绕路总是需要时间的,他以绕路的时间,从官道上闯过去,看那群老匹夫布置的东西还有什么用!
第二天。
霍零醒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坐着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她愕然的眨眼,忍不住的想:难道霍狂刀已经被他们收拾了?还是这人要用他们两个婴儿做诱饵,引霍狂刀出来?
没见过易容的霍零,已经彻底的混乱了。
甚至都没看出,那人的身形和霍狂刀是一模一样的。
“哈哈哈,好儿子,不认识爹爹了?”
感觉到她的躲避,那人勾一丝熟悉的笑,尽管已经很用心的改变声调了,霍零还是从那声调中听出霍狂刀的味道。霍零隐讳的、仔细的观察了一遍那张脸,能看出几分人工的迹象。结合前后,霍零几乎是瞬间得出了答案——世界上,竟真的存在一种易容之术!
霍零动了动嘴唇,几乎想也没想的咿呀咿呀了几声。
有时,装嫩也是要付出代价的。霍零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已经可以简单发出一些音节的事,惊愕之中,差点顺霍狂刀的意叫出“爹爹”两字。
当然,如若“捏捏”霍狂刀也能听成是“爹爹”的话。
至于儿子两字,霍零已经完全的忽视了。古代总有一种重男轻女的思想,反正在真正开始发育之前,也未必有人能看出她是个女孩。随便,随便,只要霍狂刀不一时发疯,让她变成不男不女的人妖,在未有反抗之力前顺了他的意又何妨?
几乎是瞬间吞下快脱口而出的“爹爹”两字,霍零的一系列想法都在瞬间完成。她在霍狂刀的眼皮底下也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咿呀咿呀了几声就打了个哈欠。
霍狂刀看着自家小子有趣的反应,一张嘴咧的老大,查点毁了他的易容。
将霍零取出药盆,包好药膏之后放在小小的襁褓里。过了一会,霍琼也被塞了进来,霍狂刀细心的给他们两个添了一张厚厚的、小小的被褥,再放进了马侧新换过的藤箱子里。那动作,居然让霍零感觉到了他的温柔和体贴!
眼看眼前的阳光完全被藤箱子的盖子遮住,透过藤洒进一条一条的光线,霍零打了个哈欠,暗想到:看来,霍狂刀的易容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他的变脸的确是可以乱真了!
霍零是一月出生的,现在已经快满一岁。日子也进入十月的光景,本就快入冬了,厚厚的落叶铺垫在官道上,自有种寂寥感。本就是入冬的天气,在昆仑山脉中更显得寒冷,霍狂刀策马飞奔,路过一家驿站时自然减缓了速度。
门口的不知是不是店家的中年男子见了霍狂刀,便喊道:“这是最后一家驿站了,天色将晚,大爷您再不进来歇息一下,晚上便遇不见可以歇脚的地儿了。”
霍狂刀犹豫了一下,掉转马头又回来,道:“店家,麻烦给我的马喂上好的草料。菜就随便来几个就好,再来碗米汤。”他善意的笑笑,说话语气无比的柔和,“天气这么恶劣,孩子跟着我长途跋涉也受了不少的苦……”他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脸,笑的竟像个害羞的小伙子。
藤箱里的霍零听见霍狂刀这一番说辞,翻了个白眼。
如果不是她对跟她生活了九个多月,名义上的老爹熟悉无比,也会被他骗了过去。
在昆仑派脚下的一亩三分地,店家天天见的都是那些眼比天高的江湖人士,几时见过那么和善的人?他很是和蔼的笑了笑,连声道:“好的好的,咱一定给您上最浓的米汤。”他善意的看了眼霍狂刀抱着的藤条箱子,又扫过霍狂刀那柄隐约露在外面的刀,朴实的笑了笑,赶去后面的厨房了。
霍狂刀的到来引起了几个江湖人的注意,他们停止了喝酒,对刚来的霍狂刀指指点点。意思大概是说霍狂刀是个没见过市面的小子,对一普通的店家也是客客气气的,定是个胆小鬼一类的。平常火暴的霍狂刀也不生气,径自寻了一张清静的桌子坐下。
此时的他,一身平凡的劲装,一把看上去普通的长刀,浑身也没什么浓烈的血腥味;样子就像是个刚出茅庐的普通小子,对江湖有莫大的期望。
驿站里实在没几个聪明的人,霍狂刀也没兴趣为这样的人破了他的一番伪装。
店家很快的上了一盘切好的熟牛肉,霍狂刀告诉他等等米汤拿进房间里,他连连点头退了回去。若不是门口挂着驿站的锦旗,他几乎以为这就是一个平凡的客栈。
店家上菜的动作很快,一心苦吃的霍狂刀吃的也很快。
他开了个房间,一脸淡淡的笑意的走上了楼。刚上楼,他便从藤箱里放出憋了许久的霍琼和霍零,喂起霍琼和霍零米汤来。
喂完了饭,他也不向往常一样打上一会坐,早早的抱住两个孩子,睡了。
临睡前,霍零还在怀疑:是不是霍狂刀有双重人格?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一早醒来,霍狂刀已经整好了所有,眼看就要出发了。霍零是在霍琼的哭声中醒的,霍狂刀皱皱眉头把霍琼抱在怀里,又把霍零塞进了藤箱子。霍零连抗议都懒得抗议,闭起眼又开始假眠。
霍狂刀温文尔雅的和店家告别,跨上马一挥鞭子离去了。
店家也笑靥如花的抱着锭银子,在后面喊“公子慢走”“公子下次记得落脚咱这不起眼的地方”云云。除了霍狂刀的温文尔雅,那锭银子也占很大的作用吧。
霍狂刀一路策马,冷风嗖嗖的吹,他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怀里的霍琼,霍琼的小脸红扑扑的,在他的保护下如常的咯咯直笑。很难想象霍狂刀温柔的样子,霍零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一睡到天亮——那时霍狂刀还是那个暴躁的汉子,现在的一切都是幻觉。
一个孤身男子带着一个婴儿上路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目。
从驿站到玉龙峰这小小几天的路,霍狂刀已经被拦截了数十次。梳洗整洁的霍狂刀还算俊秀,完全不能和那个胡子邋遢的大汉联系到一起。即使众人中有人看出他有易容的痕迹,也是粗心的将他放了。毕竟,他们得到的信息是拦截个粗俗不堪、不顾形象的汉子。
可惜,霍狂刀的好运就停在了这玉龙的山脚下。
也许,是装的太累,他不愿意再麻烦下去了吧。一路上的小角色让他觉得连装的必要都没有,若是他真杀起性来,比这一路盘问着上山要快的多。
霍零清醒的正是时候,听见了已忍受不住的霍狂刀狂性大发。
拦路的是三个道士模样的,其中为首的道士衣衫不整、双眼微红,一看就是情绪激动后的样子。他用一双不太浑浊的眼睛恶狠狠的盯住霍狂刀,竟像是有血海深仇。
饶是霍狂刀这样的铁汉被他盯住也有些不自在,他扯了扯劲装的衣领,露出大片大片布满伤疤的肌肤,道:“那老道士,没事盯着老子做什么?”
那蓝衣道人收起了伤悲,表情变得肃穆:“你可是狂刀猿臂霍狂刀?”
“狂刀猿臂?这名号可真够难听的,还是过去的称号好些。”霍狂刀满不在乎的一笑,刀往肩膀上一扛:“前面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在说老子,不过老子的确是叫霍狂刀。”
蓝衣道人似乎被他的狂妄态度气到了,一连说了数十个“好”字,怒发冲冠的咆哮道:“你还记得前些时日被你杀掉的那和尚?!他可救了贫道不止一次啊……你、你、你……你这个狂徒!今日就让你还他命来!”
“秃驴和道士?倒也确实有趣。”霍狂刀嬉笑几声,看样子是不把情绪激动的道人气到吐血不罢休似的:“路上那么多脑袋挡道,老子早不记得什么秃驴了。”他阴沉沉的看了一眼因他的话,气的颤抖的道人,道:“不过自那个人后,你是第一个敢叫老子狂徒的人。”
想他霍狂刀当年行走江湖,的确当的起一个狂字。
霍狂刀淡淡的望了望对面眼睛发红的道士,若是当年,谁敢在他面前如此叫嚣?看来真是久不出江湖,江湖人已完全忘记了他了。
道士被霍狂刀的不屑眼神一扫,几乎要气炸了肺,他一剑飞出,强烈的剑气吹的人忍不住闭上了眼睛。道士怒吼,冷冷的道:“昆仑藏翼子,领教高招!”
那一剑如同天外的飞仙,直射而去,场内的人也只有区区几人看清了此剑的路数。藏翼子含恨的一剑,自然是超常发挥,那几人也不敢说轻易能接下这一剑。霍狂刀淡淡的冷哼一声,手起刀落;金铁交接的轻鸣响起的时候,在场的人还大多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藏翼子飞身退去,霍狂刀只是轻描淡写的退了一步,看上去轻松无比。
道士也是气急了,放了昆仑的精妙剑招不用,竟找霍狂刀拼起了气力。霍狂刀一生除了一败之外,从未在别人的力气上吃过亏;藏翼子这么一剑,完全的以己之短搏敌之长。
“哼,老道士,你也只有嘴上功夫厉害点。”
霍狂刀完全不像笨重大汉,足下点了几点,转眼就追上那后退的藏翼子,手中大刀以常人可见的速度随意的挥舞了几下,却逼的藏翼子连连后退。藏翼子被他抢了先发,疲于应付,精妙的昆仑剑招还未出手,便被压住了七分威力。
大刀看似笨重,招势也是普通的很;除了霍狂刀之外,没几个人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其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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