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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反抗意向隐藏在暗处的人士看到南宫家的悲惨下场不禁纷纷打消了念头。
那夜,南宫大宅在大火中化为灰烬。
慕容旧宅坐落在一个阴雨连绵的小镇。略显破旧的宅邸,青苔爬满了围墙。大门的门环上包裹着一层铜绿,空气中回荡着湿气。
旧宅的管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此时正端着托盘行走在寂静空荡的走廊,托盘上乘着热腾腾的饭菜,丝丝香气漂浮在空气中。
推开内室的门,老者将手中的托盘轻轻放在门口的桌上,目光停留在灵位前笔直跪立的身影身上。
桌上摆着相同的几个托盘,放在上面的饭菜显然是一口未动。
老者暗暗叹了口气。
“家主,三天了,您不进食不进水,身体怎么受得住……”
墨言凝视着整齐排列在眼前的灵牌。慕容百年来的各代家主的灵位都摆在这间内室。撤去了铺在地上的软垫,墨言稳稳地跪在慕容家列祖列宗的灵位前。
一跪便是三天。
歼灭南宫的任务完成后,他没有回逆风,也没有回傅残阳的别墅,而是直接回到了慕容旧宅,在这间摆放着各代家主灵位的内室深深跪下。
“唉。”老者见这位年轻的家主不为所动,便将凉透了的饭菜端了出去。
门轻轻掩上。
跪立在堂中的身影依旧笔直如同雕塑。
老者刚回到正厅便听到陈旧的铁门开启的声音。两个仆人引着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来,老者一眼便认出此人。
来人正是高傲。
上代家主——慕容水仙的良人。
得知墨言完成任务之后没有回到逆风,也没有回到傅残阳的别墅,高傲已然察觉到一丝不安。等待三天,见墨言依旧没有回慕辰,高傲不加多想就找来了这里。
“家主在内室。”
老者看出了高傲的来意,语气恭敬却不失威严。
“家主特地吩咐过,不接见任何人。”
“好的,我就在这里等他出来。”
见高傲没有发难,老者吩咐下人上了茶,退出了厅堂。
高傲坐在厅堂中环视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转眼,便是二十年。
此情依旧,只可惜物是人非。
曾在这个地方,他遇到了,他生命中唯一仰慕的女人。
目光望向寂静悠长的走廊,高傲能猜到,此时的墨言定是跪在内室中。怕是南宫芒死前对墨言说了些什么,让墨言脆弱的心又蒙了阴影。
那个傻孩子……
高傲抿了口渐凉的茶。同样的西湖龙井,可任谁都沏不出与墨言一样的味道。
傅天曾说,茶如其人。
茶中浸了多少心意,品茶人一品便知。
那孩子,将一颗完整的心融入茶水,为他和傅天,一杯杯献上。
然而——
多少次,他冷落那热茶直至杯中冷却。
又有多少次,他挥手掀翻茶杯……
高傲不忍再想。
静坐厅堂,直至夕阳西下,暮色渐沉,他等的人,终于来到了他面前。许是跪久了,墨言的腿走起路来有些发颤。见到高傲,墨言一惊,随即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落地的一瞬,墨言痛出了一身冷汗。
“父亲。”
听这称呼,高傲心中的不安消散了许多。伸手将跪在地上的孩子扶起来,高傲不禁嗔怪道:“又跪,哪天腿跪坏了看你还怎么保护爸,保护残阳。”
感觉到手中的人闻言颤了一下,高傲让墨言在自己旁边坐下,墨言却倔强地站在高傲身侧不肯坐下。
“父亲有话吩咐便是,墨言站着就行了。”父亲赐座墨言不敢当,只小心地活动着跪得青紫的膝盖。跪时觉不出饥渴,此时走出内室,胃也跟着难受起来。
高傲见墨言不肯坐也没有强求,语气中威严散尽,只带着一位父亲对儿子说话的温柔。
“言儿,今天爸来这,是希望这里没有刑堂堂主,也没有慕容家主,只有你我二人,只有父与子。”
闻言,墨言的眼角蓦地湿润了。
“父亲,墨言私自离开慕辰三日,未向您禀告害您担心,请父亲重责。”
高傲听出了墨言话语中的哽咽,不知何时墨言又跪在了高傲身前。头深深垂着,那恭敬顺从任谁挑都挑不出毛病。
见状高傲叹了口气,没有急着扶起墨言。
窗外下起淅淅沥沥的雨。
雨滴噼啪坠地的声音络绎不绝。
“言儿,爸不知南宫芒被捕前对你说了些什么,不过,似乎是牵扯到你母亲了。”
墨言深深垂着头。是的,牵扯到母亲,也牵扯到您和教父大人……
“你的母亲,是温柔大度的奇女子。这一点,无论何时都不会改变。”高傲深深望了眼伏跪在地的墨言,墨言却丝毫没有察觉。“父亲,母亲是最温柔最高贵的人,在墨言心中一直如此。”
“无论是我,还是天,为私利都做过对不起水仙的事情。”
高傲闭上眼,往事如潮,心痛已无以复加。
为了闲云野鹤的生活,自己将水仙和天的孩子狠心留在慕辰。为了巩固独权,傅天命人在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燃起熊熊大火……
“你恨也好,冤也罢。父亲只希望你能出色的执掌慕容家,让你母亲多年的心血继续流传。”
“父亲,墨言无恨无怨!”
墨言抬起头,注视着高傲的双眼。
高傲目光中的那抹忧伤映在墨言眼中,心,痛的无声无息。
往事不堪回首。
于是,他不再想。
而是仅仅选择了,相信他所爱之人。
无论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他都愿意相信,教父大人是迫不得已,才下此狠手。父亲,一定有父亲的理由。
慕辰上一代纠缠的恩怨,延续至今,就在他手里做个了结吧。
为了父亲,为了教父大人。
也为了他深爱的弟弟。
“言儿,给爸沏杯茶吧。”高傲倚在椅背上,眉间尽是疲惫。良久,当他睁开眼时,热气腾腾的茶已端到面前。接过茶,轻抿一口,茶香浸人心脾。
“言儿,茶如其人听过么?”
墨言在高傲的话语中听到了关切,父亲突如其来的温柔让他找不到合适的方式适应。
“听过,父亲。”回答依旧毕恭毕敬。
“这世上,合我心的茶,除了水仙沏的出,再者就只有你了。”
听出父亲话中的赞许,一股暖意流入血液,似乎压在地上的膝盖都不是特别痛了。
“言儿,想通了,就跟爸回家吧。”
窗外,纷纷细雨渐渐停息。
高傲清晰的话语在徜徉在一片灯火之下的厅堂中久久回荡。
作者有话要说:珞珞激动了(跳跳ing。。。)明天开始开启新的章程
这章有糖糖哦,够不够甜呢O(∩_∩)O~
☆、第二十二章 如此墨言
深夜。
雨声未停。
慕容旧宅朦胧在一片淅淅沥沥的细雨中。
白发苍苍的老管家将手中冒着热气的茶轻轻放在低头专注地在慕容势力分布图上勾划的人面前。
那人纤细的手指稳稳夹着笔,强撑着疲惫的眼皮,眉头微微皱着。
老管家不禁暗叹。这位年轻家主思考问题的样子与上代家主几乎是一模一样,他进门的一瞬间甚至产生了错觉,以为是他服侍多年的小姐回来了。
“常大伯。”
听到墨言略带疲惫的声音,老者连忙迎上去。墨言得知常管家服侍自己母亲多年之后,一直尊称他一声大伯。
从半年前慕辰的势力回国,墨言连续清理了一些暗中以他的名义反对慕辰的势力,将慕容家上下彻底洗牌。孰知就在墨言忙于红血会与逆风的这段时间,慕容家澄净的湖水又泛起了波澜。
“明天让这名单上的人回旧宅来见我。”
将细细罗列的名单交到老者手中,墨言转身消失在悠长的走廊中。
近日,慕辰张灯结彩,教父大人五十寿辰临近,菲谢特庄园中一片欢乐交融。
傅残阳也特地从逆风赶回参加父亲寿辰。
而此时,慕容旧宅却是另一番景象。
慕容势力虽从国外入境没多久,百年家族信誉当首,在内地发展速度极快。慕容名下的势力分布在各行各业,短短半年,落魄家族又恢复了往日的辉煌繁盛。
这日,慕容名下各堂口的首领齐聚此处。
家主召集,各堂堂主纷纷放下手上事务连夜前往旧宅。
接近召集时辰,各路堂主已到齐,上至白发老人,下至年轻的后起之秀,无一人不是西装革履风度翩翩。
这时,旧宅管家迎着一位一身玄色的男子来到正堂。
男子身后跟着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那少年虽年岁不大,周身的威严之气却十分显见。
墨言款步走向堂前的梨木太师椅,落座后,少年静立身后。
各堂堂主纷纷行礼,一声“见过家主”说的整齐而洪亮。
墨言摆摆手,众人纷纷落座。
“今日墨言召集大家来此,是想为二十年前的血案给大家一个交代。”墨言开门见山。
见堂下众人脸上尽露惊诧之色,墨言话语中似带着凌厉的风。
“据墨言查证,二十年前,慕容上代家主,也就是墨言的母亲——慕容水仙仙逝后,慕辰教父傅天为限制慕容势力下令将慕容满门屠杀。为此,各位心中怨恨墨言理解得深刻,也同样记于心中。”
目光渐暖,墨言用眼神点了点身后静立的少年。
“这是慕容墨轩,是墨言三姨的孩子,说起来是墨言的表弟。常年流落在外,前些时日被墨言寻到,今日带来与各位堂主打个照面,还请各位日后多多关照。”话音落地,墨轩上前一步,向着堂中深深鞠躬。身体折成90 °,却丝毫觉不出一丝卑微。
“各位堂主。”
墨言忽然起身,黑色劲装包裹住的单薄身躯散发着凌厉的压迫感,不怒自威的气质让众人一瞬间联想起慕辰刑堂堂主——冷眼横视脚下伏尸三百,眼下血流成河眉头未皱的高傲。
“墨言流着慕辰刑堂堂主高傲的血脉,各位对慕辰有怨有恨今天就在墨言身上做个了结罢,望墨言的血能洗清慕容的怨恨,洗清慕容燃尽在二十年前大火中的无辜亡灵。”
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众人惊诧的目光同时望向堂中稳如雕塑的身影。
墨轩的肩膀忽然开始颤抖。
一个怎样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
用一人之血,洗清整个家族的怨,无论生死,无论代价!
墨轩抬头望向那人花岗岩雕刻的脸。
深邃的眼中,除了坚定,再无其他。
“传家法。”
深沉的嗓音回荡在寂静的厅堂。
年迈的管家身后跟着两名身材魁梧的下属,老者手中恭敬地端着一根手腕粗细的紫檀木杖。檀木的香气袅袅,在厅堂中飘散着。
墨言转身席地而跪,面向太师椅后先祖狂草留下的“慕容”二字,燃了香敬在摆在红木仙人桌上的香炉中。
“慕容列主列宗在上,今日高墨言在此,身承家主之任,身为慕辰刑堂堂主高傲之子,愿以一人之血洗慕容之怨。”
额头沉沉触地,墨言稳稳地跪在地上,玄色的单衣褪下,单薄的背上一片纵横交错的伤痕显露在众人眼前。
“行刑!”
不顾众人脸上的惊异之色,墨言低垂眼睑,挺直背脊迎上了呼啸而来的棍子。
夕阳柔和的光沿着窗沿流淌在地。
墨轩端着乘着热水的木盆,将毛巾浸湿了折得整整齐齐盖在平躺在床上的墨言额上。
那日,没有确定的数目,没有停止的期限,那人始终挺直了快被打烂的背,迎上凌厉的风声。一次次痛晕在地,又一次次在兜头浇上的盐水中转醒,那人口中始终未变的三个字,便是——
“继续打!”
鲜血在檀木接连不断的闷击声中流成了小溪。血花飞溅,堂中染满了鲜红,灰暗的地面被鲜血灌溉,炙热的血温在流转的空气中升腾。
血洗,他真的做到了!
用一人之血,洗整个家族的怨!
残酷的刑罚直到无论多少桶盐水浇下,那人都无法醒来才宣告结束。墨轩清晰地在众人满是惊诧之色的脸上看到了几分敬佩之情。
待人走散,他与常管家将仿佛浸在红漆里的那人抬回主卧,叫了医生开了药方,直忙到深夜。
“咳咳”
床上的人忽然咳嗽起来。墨轩接了杯温水递到墨言嘴边,扶着墨言温湿的胸膛将他的身体抬高一点。墨言沉默的眼皮缓缓撑起了一丝缝隙,抿了口杯中的水,面上潮红之色退了几分。
“墨轩。”
沙哑的嗓音不大却十分清晰。
“我睡了多久了?”
“一天一夜。”墨轩放下冒着丝丝热气的水盆,恭敬地答道。
“明日便是教父大人寿辰,你准备一下,明早跟哥一起回去,为教父大人祝寿。”
闻言墨轩暗叹口气,伤成这样还想着为教父大人祝寿的事情。
夕阳西下,天边一片氤氲的殷红。
棉签沾着清凉的药膏,轻轻点着翻卷的深可见骨的血痕。墨轩尽量放轻力道,却依旧能清晰地感觉到绽开的血肉在轻微颤抖。墨言侧躺在柔软的被褥上,略显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仿佛痛的人不是他。
“哥,给教父大人的寿礼已经准备好了,您需要亲自过目吗?”
“嗯。”
轻轻的一声“嗯”,墨言额上又涌出一层湿淋淋的冷汗。
“您再睡一会吧,过三个时辰墨轩会叫您,陪您过目教父大人的寿礼。”
话音未落,墨轩已被墨言嘴角悄然流出的笑意震到。
“放轻松点,墨轩,在这,我只是你哥。”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齐了。
珞珞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