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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过他,一生不做对不起斯克兰顿家族的事。为了你,我打破了誓言。
——Sherry
作者有话要说:文文送到。
☆、第七十六章 父亲
Sherry消失48小时——
PM21:56,入夜。
初冬的第一场雪悄然落地,W市通向X市的高速路上灯火通明。十几辆黑色别克轿车排成一列,风一般呼啸而过。
傲爷稳稳坐在车队中心的一辆中,右手紧紧握着左手手腕。这位慕辰雷厉风行说一不二,面对枪口刀刃眼都不会眨一下的刑堂堂主,这一刻却紧张了。闯入者留下的地图早已被他握的沾了汗渍,红色圈出的地方他牢牢的印在了脑海中。
半小时前。
消失近一星期的傅爷秘密回归出现在慕辰W市的基地,此次还带回了一位稀客。当一身军装打扮的逸头忽然出现,认得这位传闻之中英年早逝的傅家长子的慕辰高干们着实惊了一番。
逸头回来的理由很简单——墨言是傅家的脉。
逸头的忽然出现同时使得在慕辰张扬跋扈恨不得横着走的银灼消停了许多。形势似乎一夜之间有了转机,傅残阳接手慕辰,慕辰的常规事务渐渐开始平和地按部就班恢复进行,达盟与慕容墨轩接手的慕容家也暗中加入了慕辰的战线。而涉及到Y市时,和记的霍一飞更是站在傅哥这边,处处提供方便。
在连续突袭成功对方两个据点后,形势就这样悄悄逆转了。
天黑之前,白逐影成功送回了关于地图上圈画地点的情报。当讯息全部指向这里便是墨言被关押的地方时,一向沉着冷静的傲爷一反常态地迅速组织人员突袭,甚至没去考虑对方设计陷阱的可能性和后果。而一直沉默的傅爷则有些失神,良久,傅爷转身唤来了夜尊。
“逆风现在未出任务的五星以上的夜卫还有多少?”
“回傅爷,三只小队。”
“调过来,两只小队随傲去,一只小队暗中保护傲的安全。若这次任务出了什么差池,就让他们自己抹了脖子吧。”傅爷说的平静。
“属下遵命。”夜尊沉声应道。
傅爷终是未同傲爷说什么,只匆匆看了眼旧友,转身走了。
那夜,傲爷组织高家人马的时候,说的是这样一句——
“走吧,去救高家大少爷。”
那一刻,高傲心中想的是,若是言儿听到自己的这句,怕是要开心的笑了吧……纵使生死未卜,纵使遍体鳞伤,那个孩子也会笑吧……手指相互搓揉,傲爷坐在车里有些失神。窗外的景色蜿蜒成了一根细线,车队奔驰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傲爷身后的车中。
银灼安静地坐着,一改往常漫不经心的样子。手指磨煞着一只银白色的手枪,垂目。他带过一段的那个孩子,居然是傅家的血脉……回想着几年前脸上依旧流露着三分稚气的墨言,银灼心中五味杂陈。怕是他早就知道自己是谁,却在审视大局后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守住这个能为他带来一切的秘密,无论留给他自己的,是天堂还是地狱。
银灼内心里甚至迫切地希望着傅天在这场二选一的抉择中能不顾大局一次选择墨言。
然而没有。
握枪的手蓦地一紧。
徒弟你真傻……银灼心说。
Sherry消失50小时——
镶嵌着铁片的鞭子无情地挥下,卷起了一阵腥甜的血雾。鞭梢卷了些许血肉,粘连着,落了星星点点在地上。
好比凌迟的酷刑上演着,空气中依旧漂浮着皮肉烧焦的气味。血腥味重的令人喘不过气,吊在空中的人仿佛红漆浸过般,浑身血色,如同一只没有生命的娃娃,支离破碎的身体随着鞭风轻轻摇曳。他紧紧闭着眼,苍白如纸的脸上染了两道血迹,青紫的嘴角撕裂着,仿佛生命早已消失殆尽。
傲爷带着人冲进地下走廊最尽头的一间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
卡洛在地下室中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用这鞭子杀死他,将尸体送回慕辰。”
夜卫小队冲进房间,用身体做盾牌,瞬间为傲爷铺出了一条路。近乎本能地冲过去,傲爷抬手挡住了甩向墨言支离破碎的身体的一鞭。
“撕拉——”
鞭子顺着力道卷上了傲爷的手臂。血,顺着傲爷银白色的袖管汩汩流下。下一秒,夜卫手中的枪解决了握着鞭子的人。
场面迅速被傲爷带的人控制。傲爷上前,开枪打断了悬挂在房梁上的铁链,接住了随着铁链断裂下坠的墨言的身体。
身体入手的质感震得傲爷一惊。执掌刑堂多年,高傲验伤的眼光甚至比一些老刑手更犀利。支离破碎的身体受到冲击,墨言眉头一皱,竟幽幽转醒。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墨言努力的想睁开眼睛,他知道谁来了。然而眼皮沉重的仿佛压了千斤鼎,视线仅仅是血雾中窄窄的一条。
抱着怀中的孩子,高傲疾步向外走去,脚步愈发的快,到最后竟跑了起来。他一刻也不想停留,他要墨言活下来……房间中渐渐安静下来,血,随着傲爷的步伐淅淅沥沥地淋了一地。傲爷怀中的孩子仿佛看到了什么,苍白的脱了形的手指缓缓抬起,抚上了父亲流着血的手臂。
下一秒。
高傲的脚步停了。
抱着墨言站在门口,高傲的身体开始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墨言的手指缓缓滑过高傲流着血的手臂,两行清泪,顺着英气逼人的眼角缓缓滑落。撕裂的嘴角,他一遍遍地说着相同的话。
微不可闻的声音缓缓穿过傲爷的耳膜。
他说,爸爸,对不起。
再抑制不住夺眶而出的泪。高傲将墨言抱得更紧了些,贴着墨言的耳朵轻声说,“傻孩子,爸带你回家。”迈开步子,傲爷打横抱着怀中的孩子,尽可能温柔地避开了墨言背上露出森森白骨的伤口。眼泪向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滴落在墨言苍白的脸上。下一秒,高傲看到墨言笑了。
躺在父亲温暖的怀抱中,墨言苍白的额上,紧皱的眉头渐渐舒缓开,最后化为了一个幸福的笑容,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蕊,悄然染上花岗岩雕刻的脸颊。剧痛撕碎了他的神智,他看不到父亲焦急的脸,听不到父亲在他耳边呼唤的一声声“言儿”。
可他感受的到。
纵使挫骨扬灰,他也能在茫茫人海中分辨出父亲的那份温柔,那份疼爱……
血,染红了地面浅浅的一层雪。
傲爷脱下身上银白色的棉衣,紧紧将怀中的孩子裹住,揽着墨言的身体,坐进了车后座。几乎是嘶吼出那句“开车”,傲爷将墨言消瘦的近乎脱了形的身体紧了紧,握住墨言冰冷的手,贴着儿子的耳畔,无限温柔地一遍遍说着,“言儿,再撑一会……”温热的泪缓缓滴落,墨言轻轻合着眼,似是用尽周身劲力,才勉强捏了捏父亲温暖的手。
轿车一路飞驰上通向W市的高速公路。
被父亲紧紧抱着,布料磨砂伤口的痛随着车轮的颠簸愈发难以忍受。墨言小心翼翼地回握着高傲的手,嘴角染着一抹安然的笑。他始终相信生死有命,能在死之前被父亲这样狠狠的疼爱一次……奋力地扯着嘴角的笑意,他笑着,笑着告诉父亲他很幸福,很幸福……
父亲的呼唤渐渐模糊,墨言的耳边有呼啸而过的风声,有发动机的轰鸣,还有记忆的碎片交织穿行的声音。
冲天的火光中,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戳着残阳的额头。轻浅的笑,悄然染上他的嘴角,他起身,缓缓地推合了壁炉。
他倚着菲谢特庄园残破的石柱泪流满面,父亲那句“活着回来”一遍遍响彻着他的脑海。
傅家别墅,残阳握着一叠他与卡洛觥筹交错的照片,红着眼眶将那曾被他视为珍宝的木牌递到他眼前。他抬手将木牌打翻在地,狠着心,踏过木牌,消失在残阳眼前。
他端着盛满温水的木盆,小心翼翼地将父亲的脚浸入水中。那夜,他收到了一生中最珍贵的礼物。
还有呢?
那年,12岁的残阳疯了一般拍打着手术室的门,一遍遍喊着,“小哥哥……”“哥哥……”
那年,律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胸口,将枪柄塞到了他的手中。
那年,三月春色,五岁的他跟随父亲来到那扇书着“逆”字的铁艺门前,他仰着头,脸上洋溢着干净美好的笑容。退开一步将右手压在胸口,他说,“爸爸,言儿向您宣誓,言儿一定会成为最出色的夜卫。”
那年,春光潋滟,他迈进了那扇铁艺的大门,心中种下了“父亲会来接他回家”的期盼。
后来呢?
他不记得了。
父亲,迟了10年,您终究还是来接墨言回家了……
笑意悄然染上墨言苍白的嘴角。
他一直知道,幸福同死亡一样遥不可及。
如今,死亡将至。幸福,还会有多远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
写揪心了。
莫名心疼~
☆、第七十七章 无言
W市,深夜。
漫天白雪彻夜未停。
车轮摩擦路面的声音由远及近,黑色轿车一个急刹车,停在省医院灰棕色大理石砌成的大门前。身穿银色夹袄的中年男子拉开车门,怀中抱着一个浑身似泼过红漆的人,跌撞着向医院里跑去。
墨言安静地窝在父亲怀里,嘴角依旧染着一抹浅淡的笑。手指轻轻拉扯着父亲的衣角,他早已失去知觉,却想就这么一直拽着,永远,永远不要放手……
断裂的肋骨随着颠簸缓缓刺进被鞭锋撕裂裸露在外的身体更深处的地方,他大口大口地吞咽着五脏肺腑径直涌入口中的血。鲜血特有的腥甜味呛的他喉中苦涩,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血线顺着墨言青紫不堪的嘴角一路滑落,缓缓流进高傲宽厚的手掌。
下一秒,墨言隐约中感觉到有一丝丝温热的东西滴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他睁不开眼,只能将拽着父亲衣角的手紧了些。高傲腾出一只手,揽住墨言的头紧紧贴在了胸膛上。眼泪无法抑制的流着,他脚步未停,颤抖着的手托着儿子的头,“言儿,吐出来。”
“吐出来。”
“吐出来啊……”
手指摩擦着孩子消瘦的下颌,高傲流着泪,一遍遍重复着。远处护士推着担架床拖着氧气瓶一路跑来,他看不到,听不到周遭纷乱的响声。脚步骤然停下,高傲将怀中的孩子抱得更紧了些。“言儿,把血吐出来……爸爸不嫌你脏……”心痛的犹如死去,高傲却在话出口的下一秒感觉到一股铁锈味的温热渐渐漫散在自己胸口。他破涕为笑,低头看着将血缓缓呕出的孩子,心疼地抹了一把儿子粘在脸上的血。
担架床的车轮快速摩擦光洁的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一片夜深人静中异常清晰。高傲守在床边一路跟着床跑着,明华看着床上虚弱的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的人根本顾不上同傲爷或是什么人争吵,担架床一路推进手术室,门“嘭”的一声合上,“手术中”三个红色的大字骤然亮起。
医院外,陆续有黑色轿车一路疾驰而来泊在急诊楼下的院中。空荡的医院走廊忽然响起皮鞋急急踩踏地面的碰撞声,高傲坐在手术室门前的空位上,远远地看着那些熟悉的写满了焦急的脸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高叔叔……”
良久,高傲抬头。残阳的脸上依旧带着几分颠簸的潮红,他站的笔直,手紧紧握成了拳。“手术中”三个字刺痛了他的眼,推进这扇门,他的墨言哥,还能不能完完整整的出现在他面前……他忘不了那年他哭嚎着拍打着手术室的门,一遍遍喊着,哥哥,小哥哥,墨言哥……他曾自信满满地对那人说,早晚有一天,残阳会帮墨言哥拿回属于哥的一切。那人笑而不答,是不是,那时的他已经料到会有这样一天……
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孩子,再不会幼稚地拍打手术室的门。
他安静地倚着墙站在一边,心凋落成了一座孤城。
那夜,他以慕辰教父的身份,为他的墨言哥下了一份取消禁止使用麻药的手令。
手术室中。
手术台上的人犹如死去一般,任凭明华手中的剪刀针线任意穿梭。墨言早已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力气,生命在他支离破碎的身体中渐渐抽离。他轻轻闭着眼,含着满口腥甜,耳边依旧回荡着风声,他知道,这一次,睡着了,就再不会醒来。困意一波接一波袭来,他有些招架不住,同样破碎的手指缓缓抬起似欲抓什么。良久,抓空的手缓缓垂了下去。
心电图上的波纹迅速趋向平稳。
明华神色一紧。那一刻,医者的同情与同墨言的交情让明华无视了手术进行时的规则,他迅速走到门边拉开了门,一眼瞥到坐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的高傲,上前一把拽住高傲的衣袖,将高傲拽进了手术室。
手指触到了父亲的衣角,手术台上的人忽然安静下来,先前的不安仿佛未发生过一般烟消云散。傲爷保持着不太舒服的姿势,缓缓抬起手掌,扣住了墨言冰凉的手指。
执掌刑堂验伤无数的经验告诉他,墨言,怕是挺不过这次了。断裂的肋骨在他体内化成了尖锐的匕锋,肆意刺插着他单薄的身体包裹着的五脏肺腑。墨言呕在他胸膛的那摊血,他隐约能猜到根源是哪里。
漫长的手术折磨着一干人的神经,明华额上青筋已经暴起。手术刀起起落落,染着鲜血的手套不停接过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