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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该喝药了。”陆生端着仍就是热腾腾的药水,站在门外道。
蹙眉,每天这个时候,他都会准时的站在这里。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好苦呀。
含上一颗闻雨准备腌制的梅子,酸酸甜甜的,倒是解了口中苦涩。
闻雨将陆生拉到一旁问道:“皇上到底是什么病?怎么每天都在喝药?”
“风寒之症。”主子说皇上病重的事情不得到处说。
鄙视的看了一眼男子:“风寒之症会呕血?”听那日在场的宫人说过,当时的情形,怎么可能会是风寒?“陆生,我可告诉你,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不说,咱两就完了!”软的不行,她就来硬的。
可是,陆生是一个软硬皆不吃的人:“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你永远打不过我,所以,你还是认清现实的好。”说完,便飞身而去,气得闻雨跳脚,指着灰蒙蒙的天际道:“好你个陆生!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姑奶奶我就不相信,你一辈子这么,总有一天你会拜倒在姑奶奶的石榴裙下的。谁说女子温柔,只不过是没有找着让她潜在能量爆发的那个人而已。
听着闻雨张牙舞爪的声音,濮阳玉仁掩面而笑,晶亮的眸子闪过一丝暗色,是的,她不是简单的风寒之症。可似乎除了她,虞凰和濮阳风华,就连陆生都知道,她倒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偏偏,她本人却被蒙在鼓中。然而,根据暗部和魅影的药师说的话一联想,凶多吉少。自己的身子怎么个情况,她还是猜得出几分,只不过,不敢判定最后的猜测而已。
看来,她要采取自救才行呢。
将特制的信号弹放射在空中,魅影的阁主若是看到,自然会赶来的。
连续三日不曾出过荷月宫,而外面的消息似乎也被人刻意的屏蔽了,反正,是没有什么大的事件发生。来来去去也不过是群臣之间的小打小闹,搬不上台面。她倒是乐得清闲。
不过话说,自从她登基之后,似乎一直就很清闲,唯一一次重大的决定,也不过去年任性那么一次前往边关运粮食而已。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权利被濮阳风华一点点分散,最终,真正在她手中的所剩无几。
杵着下颚,不是的掐了掐自己已经被掐到麻木的手臂,一声闷响,弯了弯嘴角。若是再不来,她都快睡着了。如今身体不如从前了,连睡觉这种简单的事情都控制不了。
“主子……”青兰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头发憨憨的笑了笑。
斜靠在太师椅里,眼角抽搐的看着女子:“许久不见,你怎么每次都是在关键时候掉链子。”明明轻功一流,可总是在最关键的一刻跌倒。
“这才显示的出属下的不同之处。”青兰脸皮及其厚的移到少年跟前,眼冒金星:“主子可是又有什么好的段子说给青兰?嗯?难道是准备倒卖主子你与天下各位奇男子的短袖之情?”
一掌拍去,却被女子轻易躲过。
惊愕的看向那隐隐约约的疤痕:“主子……你的脸……你的内力……怎么了?、”青兰惊愕的捂住嘴巴。虽然少年已经将周围的宫人和侍卫都遣开了,可是还是害怕有意外情况发生。
“这就是朕找你来的原因。”看着如今已然是魅影阁主的青兰,一晃多年,她们都已经长大成人。当初成立魅影之时,从没想过与苏青衣偷偷出宫遇到的小乞丐会成了如今武林中的一大公害……轻功了然的,天下第一盗——飘羽。而她的另一种不为人知的身份便是魅影阁的阁主了。
伸手探向少年的脉搏,除了那一丝异样的内力之外,丹田之处一片虚无。
“你到底是怎么搞的?弄的这么狼狈。”她实在想不出至今武林上谁能伤的了这个变态。明明是女子之身,却问鼎天下。竟然还以男子身份纳了妃子,真他娘的牛逼。
耸了耸肩:“吃了药师给的三颗药丸,激发了一下潜能,受了一点内伤便这样了。”三言两语,却让青兰的睁大了眼睛,哆嗦着手指指着少年:“你……你当真是不想活命了?三颗全吃了?”
点了点头:“一颗不剩。”
捂住脸,急的团团转:“这怎么办?怎么办?”在原地打着转,那种药师随便能吃的吗?她就知道,当初不该让药师将此药给少年的,真是悔不当初呀……
“青兰……若是我就这么去了,魅影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发扬光大呀。不然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眼角动了动:“得了……你就以千年祸害,不是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放心,你会好好的。”青兰看了看少年扁嘴说道,她绝对不会相信这句话的。
握拳咳嗽了一声,濮阳玉仁轻笑着:“你倒是聪明,没有当真。”
一副了然的表情,她就知道是这样的嘛。
“你放心,为了让你活的更好,青兰会努力寻找所谓的神医来医治你的。”怜惜的看了看少年道。
“嗯……主子是不会轻易告别这个美好的世界的。我怎么舍得兰儿难过呢?”
瞥了一眼少年:“得了,我怕消化不良。”
“嗯……在春节之前,朕会去‘陋室’验收你努力的成果的。”濮阳玉仁捂住隐隐作痛的心口说道,“没事了,你回去吧。”呆久了,也会是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的。
只听一声闷响,弯了弯嘴角,又不知跌倒在哪里了。
“砰砰……皇上……”守夜的刘公公听到声响,从后面赶来担忧的问道。摄政王交代了,若是一听到声响一定要去查看,他们都在担忧着少年。
扶着椅子,濮阳玉仁撑起身体道:“无事,刘公公你去睡觉吧。”这样被当做废人一样看着真的很难受。
伫立在门外,刘公公看了看一片漆黑的屋子,摇头叹息着朝旁边的厢房走去,虽然少年如此说了,可他仍就是时刻留意着屋中的动静,害怕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
平躺在床上,濮阳玉仁缓缓闭上眼睛,心中有着小小的恐慌,她还是害怕自己这么一闭眼便永远的无法睁开。小沈阳说,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眼睛一闭不睁,一辈子就过去了。
当再次睁开眼睛时,天还未亮。嘴角划过一丝浅笑,撑起身子穿好衣服,她已经好些天没有早朝了,今天难得醒来还能赶上。
门外的守夜的宫人看着屋中亮了烛光,赶紧敲门问道:“皇上醒了?”
“嗯……”整理好衣衫,濮阳玉仁拉开房门道:“离早朝还有多久?”
小公公看了看天色道:“还有三刻钟。”
洗漱之后喝下一杯热牛奶:“让人准备銮驾,朕要早朝。”
刘公公上前道:“皇上,早晨霜重,朝中有摄政王和李丞相主持着,你再休息几日再去也不迟。”
“公公是说,现在朝中有无朕都毫无区别吗?”
普通跪在地上,刘公公道:“老奴惶恐。”
“起来吧,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在问你而已,当真是可有可无吗?”濮阳玉仁是很认真的再问。
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年,刘公公摇头道:“皇上是大周的顶梁,不可缺。”
低头浅笑,真是会安慰人呢:“好了,銮驾准备好了没有?朕去看看。”
外面的小奴才跑进来道:“一切都准备好了。”
上了銮驾,打开里面的暗格,里面是还没来得及清理的已经放置了许多天的莲花糕。他们或许都没注意到这个暗格,捻起里面的糕点,嗅了嗅,冬天的食物保存的更久一些,还有一些淡淡的味道。
虽然宫人已经紧赶慢赶了,可是,濮阳玉仁赶到时,早朝已经开始了。她一时兴起,遣散宫人,自己躲在殿堂的后面的小屋子里,侧耳旁听。
“摄政王千岁!”群臣依依跪倒在地,匍匐着,声音响彻在殿中四周。
濮阳玉仁从那小孔上看着殿内的情况,她怎么没有发现,清雅的皇叔也会有如此的气魄,一袭红衣,傲视群雄,睥睨天下。
“起吧。”濮阳风华蠕动嘴唇,在一旁的龙椅旁放着一张披着白狐毛的小榻,濮阳风华斜靠在一旁,撑着下颚看着众人。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尖锐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苏青衣上前道:“封王行刺摄政王一事,微臣已经查实,这是西北封王勾结匈奴所谓,并且臣发现了他与匈奴勾结的书信。”说完,殿上的公公跑下来,拿起苏青衣呈上去的书信递给濮阳风华。
拆开瞧了瞧:“嗯……西北王倒是野心勃勃呢。”濮阳风华弹指一笑,胸前的碎发飞起,站着的群臣无不胆颤心惊。皇上如今只爱美人不爱江山,沉迷美色,连早朝也不上了,短短数日,摄政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掌控全局。行事毒辣,杀人完全不见滴血。
听说天牢里,五位封王被折磨的完全不成人形,西北封王最甚。而千里之外的各封王家中也是鸡犬不宁。老封王全部在一夜之间暴毙,大权纷纷旁落,被旁支的家系分散,犹如一盘散沙。
刘桂蹙眉,上前一步道:“臣以为,此事蹊跷。”知道最近的一切事情都与台上的摄政王脱不了干系加上心中不详的预感在蔓延,虽说封王不是盟友,但是难免殃及池鱼。
濮阳风华挑了挑眉,笑道:“侯爷以为哪里巧合?”
被男子的笑容看着,明明是春风细雨而过的微笑,怎么就让人如此毛骨悚然?
“苏大人从哪儿得来的这封书信?”将矛头转向苏青衣。
苏青衣温润一笑,这个刘桂倒是让他蹦跶的太久了,“侯爷是想要为西北封王辩解吗?”矛头一转,倒是让刘桂惹祸上身。
憋屈的看了看苏青衣:“摄政王明鉴,微臣只是不想摄政王和苏大人背上不白之冤。”
濮阳玉仁在小孔里听着殿上的人的谈话,蹙眉,没想到短短几日,濮阳风华的手段倒是如此的铁血。
“传本王旨意,西北王勾结外寇,私下结党营私,证据确凿,年后问斩。家产充公,凡男丁全数发配边疆,女眷无论老幼充为军妓。”清泉叮叮,然这样无浊的声音却说出了最残酷的惩罚。
躲在暗处的濮阳玉仁蹙眉,无论老幼充为军妓?
李国安站出行列道:“此等罪名当诛不过,然而家眷无辜,望摄政王收回成命。”
“莫不是李相爷和西北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吗?”濮阳风华挑着眉淡淡的问道。
深深的看了一眼男子,若是这样必定会引起另外四位封王的恐慌,若是又虎视眈眈,大周危矣。先皇托孤,他自然不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江山社稷毁于一旦。摄政王虽说皇上孩童心性,想要罢朝几日,然而宫中大多人都知道,皇上是身受重伤。如今摄政王把持朝政,皇上可知道?
众人见丞相都劝说不了,也都明哲保身保持缄默,免得引火烧身,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见众人没有异议,濮阳风华低低的笑着,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劝谏吗?
突然,站在暗处不起眼的一名官员上前说道:“摄政王,如今皇上沉迷美色,不理朝政,望王爷多多劝谏。若是皇上迷途知返,自是大周之幸。然而……若是……”剩下的话大家都知道了。
就算知道,皇上并不是沉迷美色,然而若是能往后宫中输送一名自己的人倒是很好的。反正,如今濮阳玉仁已经被架空的差不多了,那么又何怕之有?
“嗯……吾会劝谏的。”濮阳风华点了点头道,“过几日便是春节了,各地的岁贡可有送上来?”
“都已经到达了京城,送往国库。”户部尚书上前说道。
“一会派人将明细表给吾呈上来。”
顿了顿,略微紧张的说道:“这……明细表甚为繁杂,还是交给微臣来查看吧。”
抬起眼帘,迷雾的眼睛拨开云雾:“吾不喜欢重复。”
藏在小屋子里的濮阳玉仁看着这样的濮阳风华,自嘲的勾着唇角,他比她更像一个帝王。至少,他说的话,这些大臣不会反驳,不敢造次。
“退朝。”濮阳风华揉了揉眉心疲惫的说道,人走到殿后,推开小屋的门,看到躲在后面的少年,一扫刚才的阴霾,恢复成那个不染纤尘的云端的男子。
伏在少年身后:“好看吗?”
正在专心致志的偷看大殿上情况的濮阳玉仁被这一声一惊,回过头看着男子,松了口气:“皇叔早啊。”确实,外面的天也不过灰蒙蒙的一片。
捂住少年的手掌,“今天这么早就醒来了吗?”每次早朝之前,他都会悄悄的去看一次少年。自从少年没了内力之后,警惕力少了许多。
点了点头,“嗯……”如今的睡眠时间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掌控。
牵着少年的手走出小屋子:“用了早膳没有?”
“没有。”
望着又下了雪的天际,濮阳玉仁反握住男子的手掌:“皇叔,我是不是活不了多久了?”这个,在她吞下那三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