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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清早的,兰馨都还没去给额娘您请安,您却来了兰馨这里,兰馨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倩柔只觉得一阵头晕,背上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赶紧弓着身道:“不不不!公主您这样尊贵的身份,哪里用得着来给奴才请安!公主您言重了!”
兰馨柔柔一笑,使了个眼色让早已心领神会的屯泰巴颜两人将梗着脖子的皓祯拖了出去,也就不再往外面看上一眼了,只拉着倩柔就出了门,向倩柔的院子走去,边走还边道:“对了额娘,不知道这贝勒府护卫如何?为何我这公主房,竟是随便什么人想进来就能进来的了?若是府上人手不够,需不需要兰馨向皇阿玛说一声,讨几个人过来?”
倩柔的腿都快软了,这才想起自己竟然因为担心皓祯强行闯入了公主的淑芳斋!
想起公主惩治皓祯的手段,倩柔脸色一白,膝盖一曲就要跪下去,却被兰馨扶住。
兰馨一脸笑意:“额娘这是怎么了?兰馨就是说说玩儿的!兰馨嫁过来了贝勒府,自然就是贝勒府的媳妇儿,哪有嫁出来的女子三天两头的还往娘家跑,额娘你说是不是?”
倩柔惊疑不定的看着兰馨,只觉得兰馨这话说得天真,却又处处埋着厉声的警告,再听着渐渐远去的皓祯的惨叫,倩柔心头紧了紧,忽然摸不清这个公主到底是狠厉无情,还是单纯到染了血也觉察不出不适。于是一路陪了小心,却始终没能抓着机会让人先回去支走白吟霜。
第 23 章
话说当日,倩柔与皓祯谈妥之后,就让人将疼痛难忍却仍旧依依不舍的皓祯送了回去,倩柔自个儿则领着秦嬷嬷单独见了白吟霜。
倩柔打量着惊慌失措的白吟霜,面无表情的道:“你叫白吟霜?”
白吟霜早已对倩柔生了畏惧,半点不敢造次,倩柔问什么就答什么,老老实实的将她的身世说了个清楚。
倩柔一一对照,时间、地点,一样样的,清清楚楚,终于确定了白吟霜的确是她当日送走的女儿,心情一激动,几乎就要冲过去将白吟霜搂到怀里,还好有秦嬷嬷在一旁低声提醒,才没失了分寸。
白吟霜却还是被她紧盯的目光吓得紧缩成了一团。
倩柔见她畏惧,心便软了,想了想,前倾了身子,放低了声音道:“你年纪轻轻,才貌双全,不如由我替你择门亲事,嫁个大户人家,配个好丈夫,做个正室如何?”
白吟霜却不待她说完,已是泪流满面。
她朝倩柔一个劲儿的磕头,哀声道:“福晋!请原谅我!请你不要生气!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从来不敢有任何奢求!我在这儿,只是就近照顾我爹的坟墓,然后以报恩之心,等待贝勒爷偶尔驾临!此外我再无所求,我绝不会惹麻烦,也不会妨碍任何人,更不会找到府上去!您,您就当我是贝勒喜欢的小猫小狗好了,让我在这儿自生自灭!可是,求求您,千万不要说将吟霜许给别人的话!”
倩柔听她说什么“身份地位”,心一下子就揪在了一起。
她心头像是燃着一把火,她很想告诉白吟霜,不!你不比谁低贱!你是我的女儿!你是堂堂的贝勒府格格啊!
可是,她不能!她只能落下脸色厉声道:“你说你不会妨碍任何人!可你的存在已经妨碍了很多人!你让贝勒府阖府上下不得安宁!你让皓祯的阿玛从堂堂的硕亲王爷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贝勒!你让被皇上亲口称赞的皓祯挨了整整四十大板!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小猫小狗,不会妨碍到任何人吗?”
白吟霜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她保持着磕头的姿势浑身颤抖,许久,才凄声道:“是!吟霜知道吟霜本身就低贱!本身就配不上皓祯!如今……如今更配不上了!可是,自从皓祯买下了吟霜,不!自从皓祯在龙源楼帮了吟霜,吟霜的心里就只有皓祯了!皓祯他不让吟霜去死,吟霜就绝不会去死!就算是苟且的活着,就算多么痛苦多么困难,吟霜也一定会坚持下去!”
她抬起一张惨白的、凄楚的脸看向倩柔,目光中仿佛含着千言万语:“福晋!您一定知道这种感觉的对不对?您也爱过人的对不对?福晋,求求您可怜可怜吟霜,也可怜可怜皓祯,更加可怜可怜吟霜和皓祯之间的爱情,成全了我们吧!吟霜绝对绝对会安分守己,绝对绝对不会妨碍皓祯跟公主的!吟霜就只是您们府上养的小猫小狗而已啊福晋!”
倩柔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屈膝就将泪流满面的白吟霜抱入了怀中。
“我可怜的孩子!行了行了!额娘若是不答应你们,若是不答应你们……你们两个都会死给额娘看啊!你这孩子……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明白额娘的苦心呢?若是听额娘的话,做了富家子的正室,再有额娘为你撑腰,无论如何都要轻松得多啊!”
白吟霜虽然不明白倩柔突如其来的温柔,却还是被倩柔的眼泪勾得心里酸楚,甚至想起了自己的娘亲。
两个女人顿时哭作了一团。
许久,倩柔才擦干眼角,柔声道:“进府的事就这么说定了,但是,你这身儿孝服必须得除去了!以后见到贝勒爷,也得多加小心,千万别让贝勒爷知道你的身份,记得了吗?”
吟霜赶紧点头,又应下倩柔许多要求,便这样进了贝勒府。
白吟霜本来是忐忑不安的,可是,却发现倩柔对她温柔疼爱并不是作伪,更有皓祯时时找些借口前来相见。这样过了两个月,白吟霜也就适应了下来。虽然再也没见过香绮,可也在府中交上了别的姐妹。
她虽然不被允许随便离开倩柔的院子,但院子里的婢女也好,下人也罢,都对她亲切有加,吩咐她的活也都轻松得很,多是为福晋捏捏肩,布布菜之类的,有时遇到皓祯过来用饭,她还能与皓祯倩柔同桌进餐。
这种生活让她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却又有一种仿佛生活在梦幻里的甜蜜。
每一天与皓祯分开,都充满崭新的期待;
每一天与皓祯重逢,都分享小小的甜蜜;
分离时,是剪不断的相思;
重逢时,是数不尽的相爱。
虽然因为倩柔的叮嘱,因为身在贝勒府,两人再也无法如在帽儿胡同一般自在任性,可是,却无形之中多了一种来自长辈的赞同。
直到……皓祯大婚!
白吟霜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不要埋怨!不要伤心!不要去争去抢!
可是,无论如何,她都办不到!
她这才知道,当日口口声声对福晋说什么小猫小狗根本就是骗人的鬼话!
她是人啊!她爱着皓祯,皓祯也爱着她!他们之间如此甜蜜,她怎能眼睁睁的看着皓祯投入另外一个女人的怀抱?
她想过无数次,也旁敲侧击的试探着问了皓祯无数次,固伦公主会是什么样子,她那样高贵,会不会非常非常漂亮?非常非常雍容?
可是,每次皓祯都只是紧紧的拥着她,在她耳边用力的告诉她:“她漂亮又怎样呢?吟霜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最漂亮的!她高贵又怎样呢?她那样高贵,就像一个易碎的摆设,永远不会像你一样鲜活动人!”
她听着,信了,可是,她也知道,她永远都无法比得上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子。
可是,她有那么那么多的宠爱,为什么就不肯把属于皓祯的这一份小小的、不起眼的爱分给她呢?
三月十五那日,白吟霜在后院,纠结、挣扎,那些喧闹的、喜庆的声音却一个劲儿的往她耳朵里钻。
她捂着耳朵躲在墙角,可是,没有用!怎么都躲不过去!
仿佛整个北京城、整个天下,都在为她的皓祯迎娶了另外一个女子高兴着、欢呼着!独独忘记了小小的她!
等白吟霜反应过来,她才发现,自己早已哭肿了双眼。
她攀着墙角踮起脚看,看到无数穿着漂亮的、华贵的衣服的男男女女,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么的不起眼,禁不住就缩了下身子。可是,想要亲眼见见皓祯,亲眼见见皓祯穿上吉服的样子的念头却像猫儿一样挠着她的心。
她终于下定决心,哀泣着向管事儿的求来了一个上菜的机会。
然后,她终于看到了她的皓祯,果然如同她想象的那样俊朗那样风姿卓绝,像个天神一样!
她端着菜,看得目不转睛,差点儿摔了一跤,赶忙连连的对后面的婢女道歉,这才低着头,忍着即将流出眼眶的泪水往前走,却不想,她的皓祯也看到了她!
她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
明明只有一眼,却仿佛海枯石烂了一般!
他们的眼中有相同的痛苦、不舍、挣扎,那样深重,那样纠结缠绕,于是,她一下子就释然了!
够了!够了!只要她的皓祯还爱着她,心里还有她,她还能求什么呢?
她一边笑着,一边流泪,将手中的托盘一下子塞给旁边的一个婢女就朝后院儿跑开了。
然后,便是夜晚。
她的皓祯是不是在搂着那位美丽的高贵的固伦公主呢?是不是也像曾经无数个夜晚搂着她时一样呢?
她记得,皓祯的胸膛那样宽阔,皓祯的手臂那样有力,皓祯的怀抱那样温暖,是不是,这些曾经属于她的如今都统统属于另一个女子了呢?
她彻夜不能眠,在窗前坐在天明,终于听到倩柔起了,才赶紧抹干了眼泪过去服侍。
倩柔看了她红肿的双目一眼,拍拍她的手背感慨道:“你这孩子!这才懂事!不要去打扰皓祯跟公主,知道吗?不然,就是我也护不住你!”
白吟霜心下对倩柔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和回护也是感激的,赶紧压下心头的悲伤应了,眼睛却控制不住的望向淑芳斋的方向。
倩柔叹息一声道:“罢了!我正好去看看公主和皓祯的情况!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白吟霜一喜,赶紧跪送了倩柔,便倚在院儿门口踮着脚等待,终于,远远的,瞧见几个衣着华贵的人影过来了。
白吟霜心头一喜,就冲了过去,刚想开口,就听倩柔对她一声大喝:“好大的胆子!见着公主也不请安!哪来的奴才?笨手笨脚的!还不给我退下去!”
白吟霜一呆,匆匆跪下,目光却止不住的朝面前那个漂亮大气的女子扫去。
这就是公主吗?这就是固伦公主吗?
她的心一下子跌落谷底:公主这样漂亮,这样端庄,这样雍容大度,皓祯……皓祯怎么会不喜欢!
第 24 章
“额娘不必生气,这婢子也没见过本宫,不知道行礼也是情有可缘的。”
兰馨看到白吟霜,眼睛不由自主的就是一眯,待掌心一阵刺痛,才发现修剪整齐的指甲居然已经戳破了手心。
兰馨压着心火,好不容易才缓了下去,这才笑着对倩柔道。
那日听了雅尔哈回报,她便对白吟霜的身份有了疑惑,可她千算万算,也不过以为倩柔准备重新置座偏僻的小院儿,将白吟霜养起来罢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倩柔居然这么大胆,竟然敢将白吟霜接进贝勒府!
还是说,她当真以为,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她堂堂固伦公主的婚礼上,竟然有个热孝的女人!成何体统!
真是极端的讽刺!
这倩柔难不成把皇家的人都当成任她揉捏的傻子了?
还是说,欺负她是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不让这家人付出代价,她如何对得起自小便教养她的母后?
兰馨心中怒火灼烧,面上却是轻轻的抿唇笑了,她微微转头,远远瞧见了苏嬷嬷的身影,便放开了倩柔的手臂,站在那儿等着,也不管白吟霜在她身后急匆匆的给她跪下行礼:“奴才见过公主,公主安康!”
倩柔见了兰馨的态度,心里便咯噔了一下,急急道:“还不来人将这没眼力见儿的奴才带下去!”
白吟霜一听这话,委屈的泪水便滚落了出来,她怯怯的站起身来,瑟缩着就要退下,一边儿早对白吟霜不满的梅香却是冷笑一声:“这贝勒府上的奴才一个个的都好有规矩,公主还都还没发话,谁让她起来的?难怪额附也是这种性子!”
倩柔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可她摸不清梅香的身份背景,不敢擅自喝斥,身子却踉跄了两下:她在府上做了二十多年的福晋,连岳礼都要给她几分脸面,向来发号施令惯了,却忘了如今的府上,早已不是她做主子了!
倩柔赶紧跪在地上:“奴才逾越了,请公主饶恕!”
兰馨见着苏嬷嬷走近了,赶紧紧走几步上前,亲自扶起了苏嬷嬷。
苏嬷嬷瞄了一眼儿跪在地上的倩柔和白吟霜,微眯了眼哼了一声,握住兰馨的手,凑到兰馨耳边道:“公主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也给奴才露个话头。”
她朝淑芳斋那边儿撅撅嘴:“奴才亲自监的刑,屯泰巴颜两个,都是轮圆了胳膊狠狠打的,虽然只有十板子,哼,起码也能让那位爷躺上一个月!”
苏嬷嬷伸出一根指头。
显然,打了皓祯一顿板子,苏嬷嬷的气也消了不少,她捏捏兰馨的手,却是叹息了一声:“其实,公主您是个善心的,奴才惯常知道。您的心傲,大概是看不上这位额附了。可是,女人啦,终究不如男人自在。您若是想好好的过日子,老婆子帮着你,绝对把这额附训得服服帖帖的。”
“比如今儿个,奴才扮了这个恶人,公主您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