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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宝钗又急着问道:“曹嬷嬷,那我的钱在哪里收着?”
曹嬷嬷纳闷道:“姑娘的月例银子都是我收着呢,只是怎么今日突然查起帐了,可是拿起子糊涂心子的死丫头,要骗姑娘送钱与他们不成。”
宝钗忙扯着曹嬷嬷的衣袖道:“并没有人挑唆我,只我如今要学爹爹记账,今日就先清点下有多少银子存着。”
曹嬷嬷拍手喜道:“我的姑娘,果真是个水晶心肝玻璃人,小小年纪就开始学做生意了,以后该有多出息呢,姑娘请看,”说着就从那床底下抽出一只老红木镶金边的箱子来,箱子打开,宝钗立即红了双眼,里面满满的装着十两一个的银元宝。
曹嬷嬷笑道:“老爷太太疼姑娘,一切应用之物都是齐全的,所以自跟着姑娘搬进西厢房,月例银子发下来,我原样放在这箱子里,一共五十个,姑娘数数。”
宝钗拿起一个锭银子来看,颜色霜青透着细白,前后翘起成元宝式样,顶上攒了一窝丝,明晃晃透着亮光,足纹十两的台州银,绝对的硬通货!
又听曹嬷嬷说:“哎呀,我还忘了,姑娘还有几箱子过年过节时得的小金锞子,等明日我拿进钥匙来,再给姑娘看。”
宝钗乐了,原来这一世她才五岁,就已经是个富婆!
喜病愈宝钗智劝学
连着养了两个多月的病,宝钗觉得自己没病也快憋出病来了。其实那秃头和尚来过,宝钗一直贴身带着他送的那颗宝珠,夜里已经极少咳嗽了。
但薛夫人把宝钗当成心肝肉一般,想到她从小身子康健,生下来后这是第一次得大病,若不一气儿把病养好,万一日后落下什么不好来,只怕后悔莫及。连宝钗想跟丫鬟去院子里透透气,都担心她吹了风着凉。
这一日,宝钗早早儿起来,换了身见客的大衣赏,见过父母,吃了早饭后。就被爹娘带到正厅,那里已有客人在等着了。三个穿袍戴帽留须的老先生正坐在楠木交椅上吃茶,旁边还有几个仆僮打扮的提着药箱。见薛恪进来,都齐齐起来行礼问安,原来这几位老先生都是父亲请来问诊的。
薛恪把宝钗抱上临时设的软榻上半躺着,早有丫鬟捧上一个秋香色底油绿边蟒缎大迎枕,轻轻给宝钗拉高袖口,露出一截手腕来,薛夫人座在榻边上小心照看。
那几个老大夫轮番上来,细细诊脉,探过右手脉息,又换左手。可能因为宝钗年纪幼小,并没有隔了帘子。大夫们查看了宝钗脸色,叫宝钗伸出舌头来瞧了一会。还有一位最仔细的,翻了眼皮看罢才算完。
宝钗乖乖躺着任由大夫们折腾,看这几位年纪和看诊的手法,到不像戏文里悬丝诊脉那样的骗人把戏,想来他爹一次请了三位大夫,就是怕请错庸医,来了下错药方子。
这几位大夫又仔细问了夜里睡的好不好,平时饭量多少,还咳不咳嗽,嗓子还疼不疼,身子是否乏力等话。薛夫人一一如实答了。
大夫们问完,聚在一起会诊,讨论半日。推一位最年高的出来道:“薛老爷明鉴,令千金前几个月小恙,我们都是来看过诊的。几位意见都是一样,先头只是惹了风寒。后面喘嗽却是因胎里带的热毒。此病虽不致命,然也算无名之症,极难调理好的。今日来问诊,令千金脉象有力,脉息平和,面色光润。难不成是请了稀世名医调治好了,却又不知病已好了还请我们来做什么?”
薛老爷夫妇和宝钗心知肚明是那秃头和尚的功劳。然而和尚再三嘱咐过不能外传的。再者,僧道都是方外之人,那和尚来的奇,行事更奇,也不好提的。
薛老爷忙道:“三位先生都是极高明的,并没请什么名医。只前些日子来了个专治无名之症的游医,想是误打误撞把病医好了。”
三位大夫异口同声问道:“此人现在可还在,还请薛老爷替我们引荐,好一处讨论医药上的学问。”
宝钗看三位都一把年纪了,还一脸替身演员想见大牌的仰慕表情,看来都是医痴,又觉可笑,又觉可敬。
薛老爷想起秃头和尚来无影去无踪,道:“两三个月的事了,是家门外偶然遇到的,如今早已不知去往何地,无处可觅了。”
这三位老大夫都是跌足长叹:“这样好医术,可惜缘悭一面。”过了半晌方问:“那神医可曾开了什么方子,留下什么药没有?”
薛老爷心道:“有自然是有的,但那方子上的要的东西,我家各省都有铺子,一时也难凑齐全了,况那大师说过是海上仙方,说出来难免连女儿也有人议论。”
想了想方开口道:“并没给方子,只有一丸药当时就让小女服下了。那和尚说病根已去了大半,若明年春秋两季再发,只吃寻常咳喘药丸就好。”
那三位大夫道:“既如此,想来令千金的病已无大碍。如今已入了冬,前些日子吃了些药,肠胃稍有些弱。小孩儿家一味在屋子闷着,怕积了食倒不好。只是多多休息,饮食上注意些,少食辛辣油腻之物也就可以了。
薛老爷听完很是高兴,忙让长随送上厚厚的诊金,一一谢过方送客。
宝钗更是兴奋,别人穿越都是哪里热闹往那里窜。只有她几个月来活动范围只在几间房子里打转,憋闷得紧。如今可算是解放了。
薛恪抱着她回了里间,这时薛蟠也下学回来,听得妹妹病好,乐得放下书箱,立时要带她出去逛院子去。
薛恪看宝钗笑得眉眼弯弯,点了点头。薛夫人笑道:“只在这院子里玩吧,好生看着你妹妹。”
薛蟠不等丫鬟婆子跟着,拉上宝钗就出了房门,薛夫人忙大叫:“慢些而走路,不要磕着碰着。”薛蟠头也不回答应了。
宝钗一边睁大的眼睛看院中景致,一边听薛蟠叽叽咕咕说话:“妹妹今日要不要去外院看那白鹤梳羽,还是去看池子里的红鲤鱼?”
宝钗道:“一会便要到饭时了,咱们今日听娘的话,在这里院玩吧。”
薛蟠听了嘀咕道:“这院里春夏秋三季到处都开满香花儿,如今到冬天,除了摆着那十几盆供菊开着,就只有常绿松树柏树,有什么趣儿。”
薛蟠嘴里虽如此说,却不愿逆了妹妹之意,拉着妹妹到廊下长藤椅上座了。丫鬟婆子见没出外院,松了口气,送上香脆脆的雪梨,黄灿灿的鲜橙,还有红彤彤的苹婆果来。薛蟠让着宝钗吃了几块果子,拍手笑道:“前几日我在外头买了对活物,想给妹妹解闷的,现在就让小厮拿来咱们玩。”
片刻,薛蟠的小厮奇松拿了一个竹编的小笼来,里面养着了两只跟仓鼠一般大的小白兔。兔耳朵只比手指稍长一点,四只小小的兔子腿藏在胖胖的肚子下面,安安静静蹲着,跟棉花糖一样柔软雪白。宝钗忍不住伸出手指摸了一下。那兔子睁眼一看,没见着吃的,懒得动也不想动。
薛蟠拿了几块果子来逗兔子,兔子闻了闻,嫌弃的转过小身子,背对着薛蟠。
宝钗见薛蟠一脸懊恼,站起来笑她哥哥道:“哥哥不知道,兔子不吃果子,吃胡萝卜和青草呢。”
薛蟠奇道:“妹妹又没养过兔子,如何知道兔子吃什么?”
宝钗道:“自然是看了书方知道。”老天在上,她没骗人,《怎样科学养殖兔子》一书确实有这样的内容,讲得还十分详细,连兔子不能吃带露水的草都有写。
薛蟠大奇:“书里连养兔子的事也有?”
宝钗哄薛蟠道:“凡世上有的事,书里都有,”,这也是实话,后世的书连世上没有的事也多着呢。
又笑言:“哥哥不信,让他们送胡萝卜来,没有胡萝卜,白菜青菜叶子小兔子也吃的。”
婆子果然从厨房拿了许多白菜叶来,那两只懒兔儿,见了白菜叶,立时活蹦乱跳,挤到笼子前,两只前腿捧着白菜叶,小小的三瓣嘴儿蠕动着咀嚼。
薛蟠看兔子吮吸着白菜叶吧唧吧唧地吃下去,乐的跳起来道:“妹妹说的果然不差,小兔子爱吃白菜叶子呢。”
一会又闷闷道:“怎么我读的书都是些子曰诗云,先生又不好好讲明,我听不大懂,怪没意思的。”
宝钗道:“那些四书五经,其实是先生讲的不好,爹爹教的时候讲了许多故事呢。”
薛蟠道:“我脑子笨,爹爹原先教我时,我连百家姓也记不全,后来爹爹生气就不愿教我了。”
宝钗听了这话,想来薛蟠并没全无向学之心,只是先生不负责,父亲太严厉,哥哥基础差落在后面,这才破罐破摔。
于是劝道:“哥哥哪里笨,只因为哥哥是男孩子,爹爹不免冀望高些,要求过严了。我是女孩,教了记不住,爹爹也不骂我的。”
薛蟠半信半疑道:“妹妹说的可是真话,没骗我?”
宝钗道:“自然是真的,要不哥哥瞧学堂里可有女孩子没有?”
薛蟠点头称是:“果真就是这个道理,可笑我今天才知道。”想了想又皱起眉头:“只是爹爹最近很是忙碌,怕是没工夫教我的。”
宝钗忙道:“这急什么,爹爹没现下功夫再等等吧。我如今也识得几千个字,哥哥学的那几本书我都还记得呢。现在大夫都说我好了,不如每日哥哥下学,我与哥哥一处识字玩笑,不拘功课多寡,咱们慢慢一点一点学起来,不出几个月,哥哥就能自己看书了呢。”
薛蟠扭捏道:“只要妹妹别嫌我学得慢。其实在学里,有时先生点我答题,我回答不出来,当众罚站挨打手心不说,那比我小的学生也取笑我。又因为同窗都是本家,连爹娘在亲戚面前也被我带累,跟着没脸。”
宝钗拉了哥哥的手道:“他们小看了哥哥,要是哥哥肯好好学,将来指不定比他们的儿子孙子都强呢。”
薛蟠喜道:“正好趁冬月里得闲,先生忙着帮太爷准备祭祀的事,下午就放学生回家自习。妹妹明日就开始给我讲书吧。”
宝钗重重点了点头,笑道:“只要哥哥下定决心,保持这样的劲头,别说读书识字,日后就是学爹爹做起生意来也差不了的。”
正说到兴头上,薛夫人让丫鬟来请他兄妹两个吃饭。薛蟠忙拉着宝钗回屋去。
宝钗走在路上,想到薛蟠虽不聪明,但也不是冥顽不灵之辈。人只要有知耻之心,如果有人在旁边帮助教导,就不会往歧路上越走越远,而亲人的鼓励更会产生奇妙的,改变糟糕现状的勇气。
宝钗握起小拳头为自己加油。嘿嘿阴笑,从明天起,改造薛蟠计划正式启动!
就算薛蟠是只公鸡,也要给他插上雄鹰的翅膀!
母女游园忽有客至
第二日,薛蟠辞过母亲妹妹,带了小厮长随,愁眉苦脸自去上学了。薛夫人拿出个未绣完岁寒三友花样的屏风来,打算继续做针线。宝钗今日却是坐不住了,小猫儿一般在薛夫人怀里拱来拱去撒娇,让薛夫人放她去逛逛院子。
薛夫人忙放下针线,笑道:“我的儿,这才刚病好就闹起来了,被针扎了可怎么好。”往外头瞧了瞧又道:“今日日头倒好,也罢,我就带着你四处走走,整日家坐在炕上,我也有些骨头酸疼。”
那丫鬟婆子不过片刻就备好两张软椅,偏偏宝钗却不领情。摇头道:“我不要坐这个,自己一路走一路瞧方有趣。”薛夫人替宝钗整整衣襟道:“由你,只不许一会走不动,又喊丫头婆子们抱。”
宝钗应了,欢呼一声,似小鹿一样蹦蹦跳跳出了院子。薛夫人奶娘忙快步跟上,丫鬟婆子仍抬了软椅跟在后面。
薛家即是在金陵四大家族中占了一席之地,这祖宅当然不会小了。虽没有红楼梦里,元春贵妃的省亲别墅——大观园那么大,但占地也有近六亩,也是个中等规模的园林了。
在中国古代,一座园子便是一个大宅门,一个家族的缩影。这一点跟大观园没有不同,园林的兴废反应着家族的盛衰。然此刻宝钗如出笼的小鸟,这样沉重的思绪不过如天边一小朵乌云,一会儿就掠过不见影踪了。
虽说警幻仙姑把之前的记忆塞进宝钗脑中,但她总觉的像看过的电影一样,不够真实。现在走在自家院子里,宝钗比起刘姥姥逛大观园好不了多少,又是兴奋又是好奇。一面张大的眼睛骨溜溜四处瞧看,一面听赵福家的细细分说,就当听导游讲解了。
这也不奇怪,现代都市能住上带个后花园宅院的,都是有财有势的大人物。普通人辛苦半生,不过换得一百来平米的蜗居。就算住上汤臣一品,算起来也就是大些好些的盒子罢了。
宝钗的祖父薛公早年和扬州一位善造园林的汤老爷交好,这薛府大宅,便由他一手筹划起造。园内工程告竣之时,前礼部尚书郭凯之亲来游览,住了三日,流连忘返,临走前提了出自《道德经》的:“善建者不拔”五个大字,后来制成一匾悬在仪门上。正因为此,薛府大宅定名为建园。
早年宝钗祖父薛公在世时,因他极爱藏书,在家中建了一个两层的小山楼,四处搜罗各式书籍收藏在这里。读书之余,又以稼穑为乐,在院中种了许多名花异草。
院中春夏秋三季皆是花团锦簇,常有金陵城中名流,闻名云集此园。或是谈诗论文,或是饮酒赏花,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