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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眉庄面皮紫涨,行了个礼退下,华妃还是没忘记把欢宜香让她带走,并道:“本宫向来赏罚分明,既说了给你,你就收下吧!”
不光是要给沈眉庄,打明儿起,她就要当一次“散财童子”,想把欢宜香给谁就给谁!
作者有话要说:
☆、禁足
翌日清晨给皇后请安,甄嬛来得晚了。给皇后行礼过后,又颇为心虚的给各位妃嫔行了礼。
皇后和蔼的笑道:“你年轻,难免贪睡,连日里伺候皇上难免辛苦,本宫不便去你宫里,前几日藏教喇嘛进贡了几匹开过光的万字福寿棉被来,本宫给你留了一件,你盖着睡觉,也好早日得个皇子。”
华妃嗤笑道:“可不是么!若来日诞下皇子,就能赶上齐妃了。”她朝齐妃看了一眼,好像刚想起来似的,又道:“哟,我怎么记得昨儿个皇上原本是去齐妃姐姐宫里的呀?怎么后来又去了菀贵人处?看来不用等到诞下皇子,这会儿已经赶上了呢!”说着便掩嘴笑起来。
齐妃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愤愤的盯着甄嬛,甄嬛忙向她请罪,她哪里领情,冷冷道:“干什么呀?皇上大半年的才去本宫那儿一回,生生的就被你给搅和了!现在假惺惺的有什么用,得了便宜还卖乖!”
甄嬛自知理亏,嗫嚅道:“嫔妾并无与娘娘争宠的意思。”
华妃冷笑道:“没有争宠的意思也已经争了,皇后娘娘,此事该如何处置啊?”
皇后蹙眉,反问道:“妹妹的意思呢?”
华妃冷哼,皇后惯会如此,好人都是她,坏的全推到自己头上来。不过她年世兰从来不畏惧做这个“坏人”!
便道:“只怕此风一长,后宫人人效仿,便永无宁日了!菀贵人,你可知罪?”
甄嬛咬牙道:“嫔妾知罪,但凭娘娘责罚。”
既然知罪,又何必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儿,给谁看呢!
华妃心中愈恨,冷冷道:“那就将菀贵人禁足一月,闭门思过,抄写《女论语》十遍,再罚半年月例!”说罢回头看皇后:“皇后娘娘觉得臣妾的处罚不算轻吧?”
皇后叹了一口气,道:“妹妹做事一向有分寸,就依妹妹所言吧!好了,本宫有些累了,你们都回去吧!”
走出景仁宫,华妃见沈眉庄和甄嬛站在路边说些什么,便走过去说道:“沈贵人既然和菀贵人姐妹情深,怎么就不知好好教导一番呢?太后曾夸沈贵人端庄稳重,可惜你这妹妹却没学到你一星半点!如今也好,菀贵人你就在碎玉轩好好思过,想想如何才能恪守女范,谨言慎行。”
看着甄嬛紫涨的面皮,华妃得意一笑,由宫人簇拥着离去了。
胤禛来时,华妃正给香炉里面添加欢宜香,神色有些凄厉。
看着她这副摸样,胤禛反倒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不便多说什么了。
华妃头也不抬的问:“皇上该不会是来给菀贵人说情的吧?”
胤禛道:“昨儿晚上是朕离了齐妃去菀贵人那儿的,说来与她并无干系。”
华妃笑问:“这么说,菀贵人无错?既然菀贵人无错,那就是皇上错了,皇上愿意为菀贵人受言官弹劾吗?”
胤禛愣住,华妃接着说:“皇上是天子,怎能有错?所以,错的自然是菀贵人,错了就该受罚!皇上向来不问后宫之事,是十分信任臣妾的,可是为何因了一个菀贵人,就屡屡破例呢?如此下去,不光是后宫,恐怕朝堂上都会对她议论纷纷,说她狐媚惑主呢!”
胤禛张口结舌,半晌,无奈的摇头笑道:“你如今越发口齿伶俐了。”
华妃冷哼,转身进了内室,道:“臣妾今儿身子不适,不便伺候皇上,皇上还是去齐妃那儿吧!毕竟她刚受了委屈。”
胤禛追上来揽着她的腰笑道:“又使小性儿了!”
华妃推开他的手,兀自背对着他躺下,胤禛讪讪的,故意说道:“好,那朕就去瞧瞧齐妃!”
若是以往,华妃定会起身拦阻,可是这一次,她却一动不动。
胤禛望着华妃的背影,心底不知涌起什么感受,仿佛眼前这个视自己如命的女子再也不在乎自己了一般。但这感觉一瞬而逝,怎么可能呢?世兰是这宫里对自己最为看重的女子,怎会说变就变,定然是她生气使性子了!
不该惯着她,越惯着越无法无天了!
当下胤禛也不理会,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华妃眼眶生涩,她以为自己会落泪,可是憋了半天,竟是连一滴泪也没有。
原来她再也不会为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伤心难过了,那些眼泪,前世临死前,都还尽了吧!
甄嬛虽被禁足,但并没有限制旁人去探望,因此沈眉庄和安陵容隔三差五的便去看她一回,除了她二人,还有一个余氏。
甄嬛的确“宽宏大量”,余氏之前并未得罪过她,又主动向她请罪,她当然不会给余氏难堪了。而在这个时候余氏还能不计较后果前往探视,甄嬛更是感激涕零。
余氏告诉华妃,虽然甄嬛被禁足,但是皇上还是命太医院给她开了补药日日服用。
华妃深深一笑,问周宁海:“夏氏可还是日夜诅咒谩骂甄嬛?”
周宁海答道:“可不是么!那夏氏终日以打骂侍婢和诅咒甄氏度日,只怕有些疯魔了。”
华妃冷笑,对余氏道:“你告诉甄嬛,让她小心这个夏氏,疯魔之人做出什么出格之事来,也是有的。”
余氏眼珠子一转,试探着问:“娘娘,该不会那个夏氏……”
华妃哼笑:“你留在甄嬛身边,自然能看场好戏!”
余氏也笑起来:“嫔妾明白,谢娘娘提点。”
夏氏被发落,身边自然用不着那么多伺候的宫人,而甄嬛晋位,那些宫人便分派了碎玉轩。几乎和前世一样,只是前世的余氏换成了如今的夏氏。
没过几日,夏氏下毒谋害甄嬛的事就被掀了出来。
夏氏被打入冷宫,但因其父官位,并没有被赐死。
余氏去碎玉轩的路上,碰到了安陵容,很是热络的上前打招呼:“安姐姐也来看菀姐姐啊!”
安陵容点头笑笑:“是啊,余妹妹也是刚得了消息来?”
余氏叹道:“圣旨下了我才知道,真是怕人的很!幸而莞姐姐早就洞察了一切将那下药之人当场抓获,要不然的话……”她拍了拍胸口,,“真是后怕呀!”
安陵容愣了愣,问:“原来莞姐姐早就知道了。”
“可不是么!”余氏在心底翻了个白眼,面上却皱起了眉头,“你说莞姐姐也真是,这么大的事,怎么就没告诉我们一声呢!多个人知道也好多出份儿力啊!”
安陵容道:“许是一时没想到那么多吧,先别说了,去看姐姐要紧。”
“哎!”
两人去了碎玉轩,沈眉庄早就到了,四人在一块儿说了会话,便又散了。
安陵容见余氏兴致不高,便问:“妹妹怎么了?方才在碎玉轩就有些不大得劲儿。”
余氏勉强一笑,道:“也没什么,就是觉得……”
“觉得什么?”
余氏踌躇再三,还是说道:“我一个低贱之人,本不配和你们为伍。”
安陵容不明白她怎会说出这样的话,两人在一处凉亭里坐下,余氏假意擦了擦眼角,黯然道:“我如今虽是个答应,但毕竟出身寒微,从前不过是个人人都可踩在脚下的宫女罢了。别看那些人对我毕恭毕敬的,可谁不是暗地里嘲讽?”说着竟呜呜哭了起来,“我不就是没投个好胎嘛!谁又不想投在高门大户里呢!”
安陵容心中微痛,余氏说的,何尝不是她抱恨之处呢!
余氏偷眼瞧她似有所触动,暗道华妃娘娘果然说的没错,当下更是卖力表演:“我是因为莞姐姐才得宠的,我也想报答一二,我拿莞姐姐当自己的亲姐姐看待,可是……可是……终究她和沈贵人才是姐妹,而我……我再怎么为莞姐姐,恐怕她对我还是亲疏有别的。”
这一番话说的安陵容几欲落泪,完完全全说到了她的心坎儿里去了,她什么都比不上甄嬛,一心向着甄嬛,无奈怎么都比不过沈眉庄。还有甄嬛给自己的菊清,虽然解释过了,但还是插在自己心头的一根刺。
作者有话要说:
☆、谋划
余氏绘声绘色的向华妃讲述这些的时候,丽嫔插嘴说:“这小门小户的女子还真是没见过世面,遇到什么事儿就经不起,小心眼子!”
华妃睨她一眼,示意余氏不必再说,对丽嫔道:“余答应这儿的事已经进行到一半了,接下来,就是你的事儿了。”
丽嫔忙道:“娘娘有什么吩咐,嫔妾绝不辜负。”
华妃笑道:“那好,你暗地里去一趟冷宫。”
丽嫔惊道:“冷宫?娘娘要嫔妾去冷宫做什么?那儿……那儿阴气可重!”
华妃蹬着她语气凌厉的说:“刚才还说绝不辜负本宫,才一句话就让你怕起来了!你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过是让你去一趟冷宫瞧瞧夏氏,你就这么惶恐,还能做什么!果真被甄嬛瞧出来是个色厉内荏的,你若拿不出一点儿气度来,早晚被她弄死!”
丽嫔最怕华妃生气,闻言忙道:“是,娘娘教训的是,不就是去一趟冷宫嘛!嫔妾去就是了。”
曹贵人也在一旁劝解道:“娘娘别生气了,若是气坏了身子反到不好,丽嫔若是为难,嫔妾愿为娘娘效劳。”
华妃冷冷道:“你自有你的事儿,这件事儿还非她去不可了!”
丽嫔忙道:“嫔妾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华妃冷哼一声,闭上眼不再理会她们,三人见她没有旁的吩咐,便依次告退了。
天气越来越热了,翊坤宫已用上了冰,正中的青花大瓮里置满了从海子里起来的冰块儿。晚膳过后,华妃穿着寝衣惬意的斜坐在炕上,对着冰镇西瓜挑挑拣拣,选了块最红的放入口中,顿时鲜甜的汁水充盈整个口腔,一股凉意顺着咽喉流遍整个肺腑。
舒服!
当周宁海跟她报备碎玉轩的情况时,她心底就更舒服了。
“那个夏氏十分癫狂,竟然逃离了冷宫,避开了所有夜巡的侍卫,摸到碎玉轩,要刺死菀贵人,幸亏菀贵人身边的小允子会些功夫,不然就真的要让夏氏得逞了。虽说没受什么伤,但好像菀贵人也受惊不小。”周宁海笑着说道,不过很快又收敛了笑意,抬眼看了看华妃,支吾着说,“皇上……已经过去了。”
华妃丝毫不为之所动,嗤笑道:“那菀贵人可是他心尖子上的人儿,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要去瞧瞧的!再说了,皇上明儿个就要出宫了,这时候可得好好安抚一下菀贵人呢!”
颂芝听着心酸,忙道:“娘娘,她算什么东西,皇上把您捧在心上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呢!”
华妃冷笑道:“皇上真的把我捧在心上过吗?颂芝,往后都不要说这样的话了,没意思。”
颂芝更加难过,眼眶都红了,她们家娘娘,真是太不容易了!愤然心想:那夏氏也是个不中用的,但凡稍微有些能耐,也就把甄嬛那贱人一刀捅死了!
可华妃却不这么想,好戏这才刚开始,甄嬛怎么能死呢!
太便宜她了!
胤禛临走之前发下圣谕,夏氏被赐死。
甄嬛捧着茶杯发呆,沈眉庄叫了她好几声她也没反应过来。安陵容叹道:“姐姐定是被夏氏吓得不轻。”
甄嬛听到“夏氏”两个字才回过神来,看着面前带着关心与探究的三张脸,沉吟片刻,低声问道:“你们说,夏氏好端端的在冷宫里,怎么会突然跑出来呢?冷宫有粗使嬷嬷守着,还有巡夜的侍卫,她是怎么摸到碎玉轩的?”
安陵容道:“我看夏氏是疯了,一个疯子能做出这些来,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沈眉庄也道:“是啊,夏氏从一开始就不安分,我看她那样子很不好,冷宫是什么地方,一旦疯癫了,就连那些粗使嬷嬷也未必困得住。她心中有执念,总以为是你害的她如此,所以才会找来碎玉轩。我看你呀就别多想了,横竖她都已经死了。”
“可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夏氏是个十分粗鄙的人,没什么脑筋,只知道一味逞强,可是你们看她下毒的手法,却十分隐秘而且周全,就连接头的方式都想的特别,我总觉得,不是她能做出来的。”
余氏有些害怕,小声问道:“夏氏是皇后的人,姐姐你该不会是怀疑……”
甄嬛连忙摇头,说:“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不可能做出残害妃嫔的事。”
余氏在心中大骂,这后宫有能耐的除了皇后就是华妃,你说皇后不会害你,那就是说华妃了?不就是罚你禁足了嘛,至于这么小人么!
安陵容道:“不是皇后,那就是……她才罚了姐姐禁足,就出了夏氏的事,后宫中除了夏氏姐姐也未得罪过旁人。”
余氏暗地里白她一眼,只见甄嬛并不辩驳,而是蹙起了眉头。倒是沈眉庄说了句公道话:“我到觉得华妃娘娘虽然跋扈,但却是个真性情的人,她向来赏罚分明,既已罚了你思过,就不会在暗地里使绊子。”
闻言,甄嬛的眉头皱的更深了,难道真的是她多想了吗?
余氏知道她心里是怀疑上华妃了,便按照华妃的意思,装作想起什么似的,有有些踌躇的样子。甄嬛见了,便道:“妹妹想说什么?咱们姐妹,有什么不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