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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精市……可以这样称呼么?你说,我们现在是在交往么?』
幸村精市看着屏幕上自己名字,想象着她会用怎样柔软的声音轻轻唤出,心尖痒痒的像被雏鸟的羽翼拂过。他对着手机笑,觉得她实在傻的可以,难道这么久了她都没发现,能一直待在他身边的只有她一个么?
但这不开窍的样子倒是意外的可爱。
幸村精市勾着嘴角,想着如果她在身边一定会轻轻敲一下她的头帮她认清这个现实,但是很可惜,此时的他只能按着按键发出毫无生趣的文字:
『你说呢?很晚了快睡吧。』
之后的相处一如既往,而这个问题也渐渐被他遗忘在角落不再出现。
然而这段关系的确不够明显,与其说是交往,更像是心照不宣的默契。幸村精市总是有很多事,网球和绘画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时间,藤衣则总是默默地跟着他,从网球场到画室,从来没有提出『去约会』这种事情。
甚至普通情侣之间的牵手拥抱都从来没有。
意识到这个问题是在一次傍晚的画室里。那个时候藤衣忽然之间变得很黏他,总是跟他说心情不好,看起来很是消沉。他不太会安慰女孩子,那个时候也不懂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心想女孩子敏感的心情总会因为一些琐事而变得伤感,或许过一阵子就会好转。
他涂抹着水彩,心里一边这样想一边时不时看看她,藤衣趴在桌上安静地盯着他,样子总有些无精打采。
他被她专注的眼神弄得一愣,竟然有些不自在起来。
“怎么了?”
藤衣的眼神动了动,流过一丝清亮的光,“精市……我最近身边发生了很多事。”
幸村精市笑笑,收回视线蘸着颜料盘,“比如?”
“比如……”女孩子拉长了音调,认真思考着,“比如感觉融不进集体,在家里待着也很不开心。”
幸村精市抬头看她一眼,心想这就是传说中女孩子多愁善感的一面么。
“放轻松吧,没什么过不去的。”
“嗯……总会过去的。那精市你会陪我么?”
他应付不来这种过于少女情怀的对话,只好挫败地叹息,“藤衣,我最近很忙。”
藤衣许久没再说话,幸村精市抬眼瞅瞅她,发现她把缩在自己的臂弯里似乎睡熟。
落日的余晖小心翼翼地透过窗户泄落了满地,整个画室浸润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宁静而安详。石膏拉长了阴影,画布折起了反光,窗台边少女熟睡的容颜像是单薄的剪纸一样嵌在一片光幕之中,让他一时移不开视线。
幸村精市忍不住放下了画笔颜料,悄悄走到她身后,弯下腰细细打量。
他从来没有这样仔细看过她,这才发现藤衣的五官生的十分精巧。并不是一眼看过去忍不住再看一眼的惊艳,而是日复一日慢慢印刻心底的舒适与安然。她醒时的一颦一笑蓦然生动清晰,幸村心中微微一动,止不住将双手支在她两侧,俯身轻轻吻上了她的唇角。
柔软的触感,若有若无的香气,他足足停了三秒,才心有不甘地直起了身。
心跳在胸腔里轰鸣,仿佛整个画室都听得到厚重的回声。
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受,然而却美妙地让人沉迷。这时他才意识到,作为她的男朋友,没完成的事还有很多。
但是来日方长。
他兀自勾起唇角,心里盘算着忙完这一阵要么带她出去一次好了。看了眼时间,最终还是将外套披在她身上,绕回画板调着未完成的色彩。
现在想想,藤衣的确是很难得的女孩子,只是可惜那时的他并没有意识到。
甚至还有那么些不珍惜。
藤衣从不会缠着他提各种各样的要求,他也渐渐把这个看成了理所应当。于是之后藤衣越来越紧的跟随让他愈发困扰,然而毕竟太过年少,那时的他竟然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藤衣为什么会反常。
下意识地,幸村精市开始想从前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或许每个男生都希望自己有足够的自由和空间,因此那段时间他将自己完全扔进了别的事里面,顺便想借这个机会让她意识到,他并不喜欢被人时时牵制。
而在某晚一通不甚友好的电话后,他确实轻松了。藤衣再也没有找过他。
当一个月过去,真田出院,立海拿到全国两联霸,他将美术金奖交给了眉开眼笑的部长后,幸村精市觉得差不多该向藤衣好好道个歉,毕竟这个月他忙得完全没工夫联系她。他打了几次电话都是关机,心想她大概是真生气了。于是某个午间休息他准备亲自去到她班上找她,还疑惑着她什么时候竟能这么沉得住气。
如果约她正式地约会一次,她会不会消气?
幸村精市一路上边走边想该带她去哪,不一会站到她班上门口,向里仔细搜寻着她的影子。
“幸、幸村君在找人吗?”
幸村精市低头,眼前站着一个女孩子紧张地问他。而他并不认识这个人。
但他还是摆出一张礼貌的笑脸,温和道:“嗯,能麻烦你帮我叫一下川崎藤衣吗?”
女孩子的表情一时间十分古怪,她先是表情一僵,而后又成了一副戏谑的神情。
“藤衣一个月前就转学了啊幸村君。”
幸村一愣,笑容僵在了脸上,“转学?她转去哪了?”
女孩子忽然笑开,“幸村君不知道么?听说是去德国了。”
幸村精市半天缓不过神来,总觉得头被谁敲了一棒,眼前的一切都轻飘飘的。女孩子看他的样子怕是真不知情,心里忽然觉得很痛快。
差点被她唬住了,如果他们真有什么,出国都一个月了幸村精市都不知道?
“我就说么……藤衣跟我说幸村君和她一起看了歌剧换了号码,原来果然是骗人的么。”女孩子长长叹息一声,笑意更深,“真是不知轻重的做法啊,害得我们差点误会幸村君和她在一起了。”
女孩子在跟前神采飞扬地絮絮叨叨,听起来似乎十分关心他的声誉问题。幸村精市觉得她的笑很乍眼,眼神不觉一沉,收敛了笑意。
“你跟她很熟吗?”
女孩子忽然愣在原地,一时间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重了几十倍。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此时的幸村精市让她感到莫名的恐惧。
明明没有多余的表情,也没有负面的暗示,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听你称呼她很亲密的样子,但又不像是她的朋友。”幸村精市的语调有些冷,“这样在背后说她好么?”
幸村精市隐隐察觉到那段时间藤衣反常的原因,这让他面对着眼前的人一下子烦躁起来。
女孩子在他面前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咬着下唇紧紧盯着他,脸色刷白。
幸村精市看了她两眼转身离开,胸口堵着什么东西让他呼吸不畅。接着想到什么又转过身来,对还在原地的女生道:
“还有,那不是误会,我的确是在跟她交往。”
说完无视旁边吃惊的男男女女,径直回了教室。
整个下午幸村精市都心神不定,然而看出来的只有柳和真田。
“我以为你是知道的。”柳的语气波澜不惊,表情也是事不关己的淡漠。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半个月前。”
幸村精市有些压不住恼意,说出的话也有些冲人,“你不是最会收集资料么,怎么不是一开始就知道?”
柳顿了顿,并没有在意幸村的态度。他想了一下,还是准备把实情告诉他。
“藤衣的资料几乎没办法从别人那里得到。她被班上的人孤立地很厉害,原因……我想你该清楚吧。”
幸村精市瞪大了眼,一旁的真田也露出震惊的表情。
中午的猜想被证实,愧疚如同海潮一般袭涌而来,幸村觉得心脏被谁紧紧攥住,酸痛难耐。
静坐了一会,他又淡淡瞥了柳一眼,一言不发地收拾好网球包提前结束了训练。走在路上还是觉得像在梦里,临近家门却又调转了方向,敲开了藤衣家的门。
他都不知道自己这是干什么。
如果她真是去了德国,那又什么时候回来?他从不知道她在德国有亲戚,或许上高中后就回来了?
怀揣着这样的企盼,他敲门的时候甚至有些紧张。然后她父亲替他开了门,告诉他,藤衣跟她妈妈已经定居在那了。
幸村精市有一瞬怔然,半天想不起还要说什么。屋内的女主人热情地从里面迎出来,却在得知是藤衣的朋友后又一下子拉下了脸。藤衣父亲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连礼节性的挽留都没做,就匆忙合上了门。
天已经完全黑透,月光被阴云遮盖不露一丝痕迹。路边破旧的街灯偶尔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幸村抬头看去,总觉得这盏灯显得过于孤单。
神思恍惚地回到家,妹妹缠着他讲题也总是错误频发。最后妹妹一生气将兔子宝宝丢到他身上,鼓着脸冲他喊:
“哥哥笨死了!”
幸村捏着兔子布偶愣了又愣,看着妹妹卷着作业本一溜烟跑出去告状,才慢慢回过神来,意识到这是现实。
对啊,他还以为自己很聪明,结果连小学生的题都会做错。
……连藤衣这么糟糕的状态都没有察觉。
幸村仰回床里盖住眼睛,苦笑,真是活该啊。
**
从那天起连续五六天,藤衣再也没有见过幸村精市。有时候看着书做着题,思维又会瞬间毫无征兆地转向他,收都收不回来。
远藤时不时念叨着校网球部的事,每次提起自豪的都能把头扬到天上去。比如前天谁谁谁训练加倍了,最近友谊赛又把哪个学校虐惨了之类,事无巨细。有次藤衣实在忍不住问她从哪里知道这么多,远藤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挑着眼角道:
“本姑娘自然是有通天的本事。我还听说你是神之子的女朋友呢。啧啧啧原来传奇人物就是我舍友当时听到我都快吓死了。”
远藤一直把幸村精市叫神之子,甚至有时候还会想不起他原名是什么。
藤衣闻言一顿,辩解的话停在嘴边怎么都说不出来。
远藤瞅瞅她,无奈地对着空气摊摊手走过去倒水喝了。她已经摸透了藤衣的习性,对自己的事只字不提的个性她已经完全习惯了。其实这个舍友除了不分享自己的事之外其它方面倒是无可挑剔,但总是这样多少会让她觉得藤衣是在排斥她。
“哦对了,下午『嘉年华』就开始了,你去不去?”
“嘉年华?”
远藤一口水呛住。
“川崎小姐,你一天都在关心什么啊?没看这几天全校都在敲敲打打忙着抢摊位吗?……哎,算了,其实和中学里的校园祭是一个东西,只不过今年起了一个洋气的名字。”
藤衣合起书,仰起头若有所思起来。怪不得最近这么吵,原来是在忙这个么。
“这样啊……我不去了,你玩好。”
“哎——怎么这样!你要干什么去?”
藤衣眨着眼睛疑惑,看见远藤一脸委屈,“我不干什么啊,怎么了?”
“还想让你陪我呢。别装了藤衣,是去和神之子约会呢吧?”
藤衣无奈,“别乱说了……”我已经很多天没他的消息了。
远藤疑惑地打量她,刚才真的有一瞬间她觉得藤衣在失落。
……看来也不是像仁王说的那样,藤衣已经对神之子无感了。
“能让你抛弃我这个可爱的舍友也只有神之子有这魅力了,傲娇不适合你快承认吧藤衣。”
藤衣哭笑不得,远藤小孩子般古灵精怪的模样让她觉得喜欢又羡慕。跟她相处真的很轻松。
藤衣笑了笑站起身,对她道,“没有什么神之子。我还是陪我可爱的舍友好了。”
**
作为T大最著名的校际活动,『嘉年华』的规模是极其盛大的,从校方黑心对外收门票就能看出来了。活动以每个学院为单位由各院的学生会统领筹备,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场地几乎把校园塞地满满当当。
相比之下,国中时候的海原祭真的只能算小打小闹。
远藤拉着藤衣呼啦呼啦地穿梭在各个学院的场地间,一手抱着她的胳膊一手蹭着各种礼品。远藤十分有先见之明地摸出了一个袋子,把抱不下的东西全都倒在里面。藤衣凑近仔细一看不禁咋舌,光看这些东西都知道这次的活动是下了血本了。
“……这些东西为什么可以白拿啊?我们又没参加活动。”
远藤蹲在地上清点着包里的战利品,连头都顾不上抬,“很简单啊,先用这些东西把人吸引过去围观,然后介绍活动,再拉你参加。”
藤衣挑挑眉毛,她从来不知道学生会这么有钱。这里面随便一件见面礼都是当时海原祭二三等奖的水平。
想起来那时她倒是什么奖也没捞着,拉着幸村精市转了圈鬼屋出来后还虚脱了很长时间。当时幸村精市看着她笑了半天,似乎很满意的样子。
明明是她拉他进去的,他笑什么呢。
思维又不可控制地飞向那个人,藤衣意识到后懊恼地踢了踢地上的宣传单。她最近想他的频率有点多,是不是所有女生都像她这么没完没了?
绝对不能重蹈覆辙,该断则断。
“喂,想什么呢。”远藤戳了戳她,“谁惹你了眉头皱这么紧。”
藤衣回过神来,一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转移了话题,“你还要去哪?”
一听到玩远藤立刻就眉开眼笑,一手叉腰豪气地朝东南方向一指,“那边!怎么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