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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衣摸摸肚子,并不饿,但她需要出去一个人透透气。
“还没有,我去找吃的吧。”说着话,藤衣收拾着爬下床。装好饭卡和钱包,揣着口袋就要出门。
“藤衣。”远藤在背后叫她。
“嗯?”
“你今天不正常哦~”
藤衣被戳中要害,却没有太大的反应。她站在门口看着有些贼嘻嘻的女孩子,等着她的下文。
“该不是又一个对神之子一见钟情的人吧?”远藤捂着嘴暧昧地笑,藤衣听见自己的心笨拙地抢了一拍。
见藤衣没反应,远藤跳近了一步跟她解释:
“啊你可能还不知道神之子是谁吧?就是把网球打过来的那个人,他叫幸村精市。”
远藤瞪着大眼睛不错一毫地观察藤衣的反应,沮丧地发现对方竟然毫无反应。
“嗯,我知道了。我拿了钥匙你自己想出去就去吧,我进的来。”说完就扔下一脸诧异的远藤迈步走开了。
她知道了。
她早就知道了。
那个神之子,那个幸村精市。
作者有话要说:
☆、天竺葵
三。Geranium
————天竺葵,来自非洲南部,遍布于欧美与北非。是四季不间断的旺盛生命,是格调淡雅的张扬热情。
**
如果在六年前有人问她,幸村精市是谁,她会抬着下巴强装淡定地告诉对方,他是我喜欢的人。
如果现在有人问她,幸村精市是谁,她只会不咸不淡地说,是国中同一个年级的同学。
只是同一个年级而已,甚至都不在一个班。
再没有其它关系了么?
好像也不是。
准确来讲,幸村精市不仅是她喜欢的人,还是她大着胆子争取的人。
那个年龄的女孩子几乎每个人都有一个喜欢的对象小心翼翼地放在心里,然而大多数却又红着脸摆手否认。不敢靠近,不敢表达,甚至不敢承认。心里蛮横的将他占为己有,似乎这样就打上了私有的烙印,渐渐日子久了便分不清现实与幻想,以为自己都这样喜欢着他了,难道他还要跟别人在一起吗?
而藤衣却是特立独行的那一个。
她会大方地告诉别人自己喜欢谁,甚至敢去直接告诉那个人。
为什么要藏着呢?既然想跟他在一起,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她的想法就是如此简单,于是在一个下午拦住了刚从网球部活动完的幸村精市,胆子大的让幸村本人也吃了一惊。
不是没有告白的,只是从来没有哪个女孩子敢站在他们所有正选的面前,明明声音发着抖,还倔强地仰着脸认真道:
“我喜欢你,幸村君。”
所以当时的情况让幸村精市也有些懵。
但是他是谁,下一秒就朝后淡淡瞥了一眼。于是真田压了压帽子,丸井嚼着口香糖捂住切原的嘴,仁王憋住了笑,一干人识趣地走开了。
而背对着夕阳的女孩子紧张地背着手,满脸都是红霞的影子。
“那个……”支开了那群人,幸村发现自己还是不知道说什么。眼前女孩子紧张的神色一览无余,眼睛亮晶晶的,期待又怯懦。
他忽然一走神,觉得眼前的人就像是伫在石阶上怀抱着松果的小松鼠。
似乎并不是太贴切的形容,但是他当时确实只想到了这个。
然而眼下还有事情等着他做反应。
“同学……”他可是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果然话一出口,对面的女孩子就露出十分复杂的表情。
“啊我知道了,幸村君。”女孩子慌乱地低头,停了两秒复而又抬起头,似乎并没有被打击到,依旧笑意灿然:“我叫川崎藤衣,在二年A组。嗯……抱歉我太唐突了,有机会我们再慢慢认识吧,再见!”
于是幸村精市还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女孩子就飞快地落跑了。
这可能是他经历过最莫名其妙的表白。
幸村有些无奈,低头轻轻笑了两声就踏轻了脚步向旁边的楼绕过去,看看那群家伙还准备偷听到什么时候。
而藤衣却没有他那么好的兴致,几乎是一口气跑回自己的卧室,紧张地连晚饭都没下去吃,听了一晚上自己狂躁的心跳,她简直都怕自己撑不到白天就要猝死。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她还是好好的过了这么多年,并且时隔六年跟他再一次同处一所学校。
不可谓不神奇。
藤衣微微牵起唇角,笑意却有些涩然。回忆的片段在安静的环境下是那样的掷地有声,沉寂许久开始隐隐躁动起来。
就好像生怕她记不起。
这种感觉她很厌恶,却一直如影随形。六年后的今天再回忆起那场乱七八糟的告白,她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么伟大。
如果时间允许她重新走一遍,她一定也会和大家一样,不做那个特立独行。
微微叹一口气,藤衣揉了揉眉心,继续在高大的书架间漫步。她仰着头细细看过一本又一本的书籍,这片区域都是法学论著,不时还有学生站在窗台边奋力抄写。
只有书页翻动的世界,真的棒极了。
藤衣一直喜欢图书馆这种地方,这也成了她散心的一个惯常地点。每当情绪不佳的时候置身于满是书香的地方,她才会发现世上还有那么多精彩她从未翻阅,因此那点灰色的心情也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她细细抚过书脊,不知不觉竟转到了最后一排书架。正要转过去看背后还有些什么书,就听到那里传来压抑的交谈。
“已经两年了……真的不可以么?或许我们可以试试交往看?”
啊,竟然撞上了告白。
藤衣无奈地浅笑,原来跟自己一样傻气的女生不是不存在。这个时候应该走开才对,而她却忽然起了偷听的坏心。
她想知道这个女生会不会跟她一样狼狈,对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抱歉。”
温润如玉的男声,却像一道惊雷劈中了她。藤衣微微挪了脚步抬头从书缝窥探,只看到一缕深蓝色的碎发。
“能……能告诉我理由么?”
女生还在锲而不舍地追问,藤衣的心跳不自觉地迅速加快,仿佛又回到那个午后,她背着手,惴惴不安地等待着他的回复。
“我有女朋友了。真的很抱歉。”
没人知道那个时候她忽然低头是在逼退眼里的泪水,正如此刻没有人知道她指尖冰凉的温度。
女生胡乱又说了一堆什么就匆匆跑开了,硬质的鞋底没有节制地敲在地砖上带来突兀的跫音。众人不悦地看她一眼,又事不关己地转过头去。
只有她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失了魂似的呆立在原地茫然无措。
其实,意料之中的不是么。
但是还是会有一丝侥幸吧。
然而这点侥幸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藤衣理得清这其中的关系,却还是收拾不了自己的心情,任凭它离理智越来越远,像掉进海里一样挣扎翻滚。
“藤衣?”
一声轻唤惊醒了她,藤衣这才想起她应该在刚才立刻离开而不是等着他过来抓包。然而已经太迟,藤衣面对他茫然了两秒,继而勉强笑开:
“好久不见了,幸村君。”
**
幸村精市刚从书架背后转过来,下意识朝里望去,就立刻停住了。
女孩子双手揣在风衣口袋里微微仰着头似乎在看最上层有些什么书,而那种不在状态的神情又告诉他,她在想别的事。
她什么时候过来的?那刚才的……听到了?
六年不见,她真的变得不少。个子比国中时期要高出很多,五官也打磨定型带着她独特的味道。幸村精市的眼神不自觉地柔软了下来,心里鼓胀着什么情绪,让他有些克制不住地喊了她的名。
而女孩子转过来的神情,依然是茫然的。
“你好像心情不好?”相互沉默了许久,时间像是脚下的夜路一样冗长而慢条斯理。幸村精市斟酌了又斟酌,还是问了出来。
藤衣淡淡看他一眼,听不出语气,“难道不应该先问这几年过得怎么样么。”
幸村精市顿一下,对着空气轻轻笑了。
接下来竟然冷场了。
无论是谁也想不到,六年后的重逢竟然会是冷场。从图书馆出来到现在,之间的对话可怜的像是置于风中的烛火,一吹即灭。
其实幸村精市想问的有很多,比如怎么回来了,待多久,还有那句这几年过得如何。而藤衣却什么都不想问,只想沉默着把剩下的半程路走完。
这样就可以回宿舍睡觉了。
“下午打球的时候,果然是你。”笃定的语气,一如既往温润好听的嗓音。
藤衣的耳膜因他的声音而微微兴奋,心脏跳跃地乱无章法,而她却强装无事微微叹一口气。
“嗯,是我。你把我们学院打的很惨。”
“你明明都没有看完比赛。”
藤衣诧异地抬头看他,不知是否是自己听错,她总觉得他的语气有点孩子气的抱怨。
绝对是听错了。
“比赛结果这个东西,也可以通过别人知道吧。而且对手是你,我不意外。”
幸村精市却没有因为她的赞美而愉悦。藤衣的语气平淡,说话也只是看着地面,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他觉得身旁的川崎藤衣被人换过魂。
简直不是一个人。
记忆里的藤衣,似乎总是会对自己没心没肺的笑,明明眼睛弯的像月牙,笑容却比太阳还耀眼。
他记得国二有一次上场比赛,那一次立海在关东大赛就遭遇了阻力,被冰帝逼得连输两场,连真田都被人克下。那是他第一次带着队伍称霸全国,一上来就遭遇这种挫折,让平时再镇静的他多少都有些浮躁。
握紧球拍准备上场,鼓足了劲却被身后的她喊住。
“精市你一定会赢,拿出一半的实力就能稳胜相信我!”
她带着笃定的笑,盯着他的眼睛神采飞扬。不知为何那一瞬间他的心忽然清明一片,一下子握住了这场比赛制胜的关键。
不是实力,而是心气。
明白这一点的他甚至觉得神明都站在了他身后,浑身上下充满了自信和坚定。他忽然露出一抹十分肆意的笑容,转身折回来,伸手捏了捏她满是通红的脸颊。
“我当然会赢,放心吧。”
于是那场比赛意料之中的赢了。
收回思绪,幸村看着她面无表情的侧脸,心不可抑制地下沉,时隔六年她终于跳出了梦境真实地站在了他眼前,而有些东西终究是被时间侵蚀,让人无法再看清它原本的模样。
很快到了宿舍门口,藤衣想着措辞准备进行一次友好而平常的道别。她仰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明明已经对自己警告了多次却仍无法控制地沉沦在他灿若紫晶的眼眸里。
他又长高了不少,虽然从来都是仰视,虽然她也努力成长,却还是仰痛了颈椎。他的轮廓褪去了年少时光的隽逸柔和而更有了成年男子英挺磊落,藤衣忽然恍了神,这么多年,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留在原地不知进取?
“谢谢你送我回来,幸村君,早点休息吧。”
幸村精市皱了眉,下一秒又平复了表情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她口中的称呼疏远得让他不舒服,难道她没有注意到自己一直称呼的是她的名吗?
“没关系,你太客气了。”
这样的对话听起来确实很客气。藤衣对他礼貌的笑了一下,然后迅速转过身去刷卡进门。
“藤衣。”
她觉得自己应该装作没听见,可是为什么又会回过头去?根植于骨血中的卑微,让她无法抗拒他对她主动的一言一行。
“嗯?”
“跟我说一下你的号吧。”
藤衣沉默了一下,思绪一下子延伸到很远。那种交换了号码就整天守着手机不日不夜的空欢喜似乎很容易预见。
“算了吧,反正换了也没用。”只会让她每天六神无主地等回复,心情全被一支手机随意撩拨。
似乎并不是很意外这样的回答,幸村精市温温地笑了一下,道:“你还在生气吗?”
藤衣愣了一下,视线缓缓移到他身后的梧桐树上,抿起唇一言不发。捏着卡的手似乎又成了冰块,连带着整个躯体都在微微颤抖。
是啊,当然生气。
等了你一个月的联络,最后只能是她掰了电话卡扔了手机。
然而只能怪她太多情不是么,又有什么好气的呢。
“都过去了。”藤衣将视线转回幸村精市,不知何时他竟然一丝笑也没有,严肃的样子竟跟打球时别无二致。
记得那时她壮着胆子问过他,为什么精市打球的时候从来不笑呢?感觉像变了一个人,样子好可怕。
对啊,很可怕。他不笑的样子总让人觉得大难临头了。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藤衣无视他周身的低下来的气场,微微笑了笑,就自顾自进门了。
连让他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
幸村精市直直盯着那扇玻璃门,看着里面模糊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才记起来向回走。
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气闷了。
如果今天下午刚见她是震惊,而后就渐渐化为了一种喜悦。并非铺天盖地的狂喜,但那种温暖而柔软的情绪确实让他一寸一寸乱了节奏。知道她喜欢去图书馆,于是晚饭后就怀着赌一把的心思在法图等她。再遇的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新年届至的钟声,压抑了六年的情绪似乎就等着这一刻欢畅而痛快的释放。
然而什么都超出了他的预期。
她的笑容冷淡而疏离,她的称呼礼貌而让人生畏。她拒绝了日后再与他营造交集,甚至冷淡地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
所以这六年只有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