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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亏得范增这几年来执着的规劝项羽。
想起项羽最后的下场;昭娖突然就打了个冷颤。
他最后结局是那个样子;而且项羽的手段也太过暴虐,昭娖可不愿陪着他在通向乌江的道路上一路狂奔。
走到乌江那一步,完全就是项羽自找的。项羽做的那些惨绝人寰的事情她一次都没参与过,凭什么要她跟着他一同找死去?
昭娖想着心里就止不住颤,她想起项羽十二岁的模样:梳着总角,稚嫩的脸上满是轻狂的傲气。即使他们是竹马,可她也不愿意陪着他走上绝路。
“阿父很快就回来了哦。”昭娖伸出双手揉揉两个孩子的头。
两个孩子听见她说父亲很快回来都很高兴用力的点了点头。
可是一直到来年开春的二月,项羽才回来,这一次回来和出征时候的意气风发相比,多多少少都带了一些灰头土脸。
楚国向来有战败者自杀的传统,项羽这次胜是胜了,但是在齐国干下的事情没几个大臣觉得光彩的。若是换成以前的楚王,要是烈性一些的大臣,直接就能把都城城门给扣死了不让国君入城。但是项羽刚愎自用的脾气出了名,再加上手段暴烈,基本也没几个敢去规劝他。
西楚王宫里因为项羽的归来陷入一片忙碌中,项羽洗掉这三个月来在齐国沾染上的灰尘还有血迹,重新换一套王袍,也不去见自己的宠妾虞姬。就叫人将被田荣驱逐的那个前齐王田假召来。
项羽的心思也很明显,如今田荣被他打散,但是田横却是招兵买马闹的他险些陷在齐国出不来。将那个原本的齐王再次扶持起来,送回齐国去。
让他们自己齐国人闹去。
项羽回来,陈缺也跟着回来了。昭娖当时听见楚军陷在齐国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里心焦之余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陈缺能没缺手少脚的回来,昭娖还真的送了一口气。
可是陈缺却没有半点重返家中的喜悦。他一张脸黑的弄得家中仆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归家换过衣裳就使人将昭娖叫了过来。
陈缺见昭娖并不是在堂厅里,而是进了寝室之外的那个小屋子。
昭娖一进门就见着竹帘下陈缺那张黑着的脸,心里颇为摸不准他心中在想什么。她刚刚坐下来,就听见陈缺叫屋内和屋外所有竖仆全部退下。
昭娖心里咯噔一声,该别是什么难办的事情了。
“我在外,家中可还一切安好?”陈缺几月来瘦了不少,但目光却是依旧深沉。
昭娖微微俯下身去,“阿母与阿弟阿妹都安好。”
“那好。我曾经听大郎说过你问过他何所谓霸,是否?”陈缺问道。身上一袭深衣越衬得他体态消瘦。
“是。”
“那么你说说何所谓霸。”陈缺宽袖一整问道。
“霸,伯也。所谓霸主应当行主伯之职,顺应天地阴阳理天下之序。”昭娖听见陈缺问起,心中一突恭谨回答道。
“行主伯之职,理天下之序,可惜那个霸王的见识竟然还不如一女子!”声调里含着强烈压抑的不满,陈缺愤然一拍手下的扶几。木质的扶几被拍的啪的一声,倒压在他的宽袖上。
陈缺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来平伏心中的怒气,“你早看到了吧?”
昭娖面上平稳,“不知假父所言……”
“呵!当初你问大郎霸主为何,霸主所职者为何,又让他来问我。想必也看到那位……”陈缺伸手一指,袖中的指尖指着王宫的方向,“空有霸王之名,却不知霸王之职,更不知何为霸者之仁。”
昭娖一时无语,到此她也能明白项羽在齐国的所作所为已经刺激到了陈缺。
“非不知也,实不愿也。”昭娖说道。要是说项羽真的不知道霸王的权责所在的话,范增撑着七十高龄的身体在他耳畔说了不知多少遍。要是还不知道项羽得傻成什么样?只是比起出兵干扰别国,他更宁愿守着楚国的那一方地而已。
昭娖那句话让陈缺又想起了项羽所做所为在齐国引起的滔天民怨,“这次出征,想必你也知道了。”
他眉头皱起来。
昭娖当然知道,不管是投降还是俘虏的齐军就地坑杀,那些齐女更是下场悲惨。项羽太过相信暴力能带给他成功,也太相信烧杀抢掠能征服人心。
可惜他的烧杀抢掠和侮|辱妇女带来的并不是齐人的觳觫颤抖,而是滔天的怒火。
“那位性情暴虐,顽固不堪,非有人主之像。”陈缺面上一开始的怒火完全沉浸下去,此时脸上似笑非笑。虽然秦始皇性情暴烈,但是他也知道听取臣下意见,若是自己错了也知认错。
可是项羽呢?陈缺一想起这个霸王,刚愎自用不说像一头蛮牛。明明撞的头破血流也不肯改变半分。
面对这种主公,陈缺只觉得前途难料。
“子羽有将才,但若是为人主……”昭娖摇了摇头。
项羽这样子,都要把远在关中的刘邦活活的给衬托成了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需为日后谋划了。”陈缺突然道。
昭娖抿紧了嘴唇。她即使没有出言,但是也同意陈缺的话。
他们实在没有理由跟着项羽一道去死。
**
项羽派去齐国的齐王,齐人根本就不买账。二月送去,三月份就被田横给轻松击破。田假被田横击溃就逃到了楚国。
项羽又给了世人展现他情商的机会,他竟然把自己在齐国立的傀儡给杀了。
田假虽然只是项羽在齐国所立的傀儡,但名义上还是项羽的盟友。如今盟友有难,不伸出援手也就罢了,他还要了别人的脑袋。
项羽秀他的情商秀的正欢,刘邦直接出了关中秦地东渡黄河攻打西魏国。
消息送到彭城,项羽吃惊之下连虞姬的舞蹈也顾不得欣赏一下子就将身前的几推开。
当年还在咸阳之时,项羽和范增故意曲解怀王之约的意思,将巴蜀这种不毛之地封给刘邦,而且还分别立下三个秦王来互相牵制,外面所封的诸侯国也是对刘邦的几道封锁线。没想到就是这样,竟然刘邦还给出来出兵攻打西魏国了?!
项羽不知道的是巴蜀之地经过秦人百年的耕耘,早就不是那个不毛之地,甚至出产丰富。他当年将刘邦封在巴蜀等于是送给刘邦一个大大的粮仓。
而刘邦还定三秦后,采取一系列的措施,让原本战乱中的关中逐步稳定。原本刘邦肯忍气吞声前去巴蜀就国因为刘邦的实力不如项羽。如今秦国统一,汉国力量逐渐强大。而项羽却陷在齐国的沼泽中难以脱身。
刘邦为什么还要对他低声下气呢?
西魏国被攻打的消息无疑是给被陷入齐国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的项羽当脸一拳。如今楚军的力量被齐国牵进去的太多,项羽已经不能抽出再多的军力来对付汉军。
在大臣们仰着头等着项羽出个什么注意。
项羽将陈平召进了王宫,封他为信武君。之后又将昭娖召进来。
昭娖对王宫并不熟悉,她见着王座上的项羽,吸了一口气行礼。
“臣拜见大王。”她双眸垂下,眼下齐国楚军受制,西边汉军将要侵入西魏国。昭娖心里拿不准项羽此时要她前来到底要做什么。
“听闻你与信武君关系很是不错?”项羽看着王座前那个轮廓柔和的面孔。那张脸他熟悉又陌生,年少时候因为相似的出身而走在一起,之后更是在反秦中一同作战。可是到了坐上西楚霸王的位置,却又担心她会不会有其他不该有的心思。
自从从秦地返回
项羽眉头微微一皱,将脑子里的那些思绪全都压下来。
昭娖和陈平交好早不是什么秘密。甚至还有人传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昭娖听见信武君这个名头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陈平的封号,她微微垂下头,“臣的确与信武君交好。”
“寡人欲封信武君为讨伐汉军的主将,前去西魏国征讨刘季之军。”
昭娖闻言,眸光一动。
如今楚军的主力牵在齐国里如同牛入泥沼,根本就无法抽调出更多的军力来对抗汉军了。项羽让陈平带兵去攻打西魏国,拿什么去?
“信武君是魏人,想必对魏国极其熟悉。对作战也大有益处。”
昭娖保持沉默等他说下去。
“寡人欲让你为副将,随同信武君一同出征。”项羽的身子稍稍向后仰去,视线停在昭娖的脸上。
那个青年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如同一张干净的素帛什么都没有。
昭娖的手心里已经起了一层湿意。她持起双手来朝着王座上跪坐的男人恭谨拜下来。
“臣愿奉君命。”
125平定
昭娖出宫之后,坐在马车里心里恨不得把项羽给骂得一脸血。眼下楚国军力绝大部分陷在齐国里出不来。如今西边告急一时间也没法从抽调出军力西抗汉军。
现在还是春天里的三月;春风里还夹带着青草的清新芳香。马车上的华盖遮住投下来的阳光,昭娖手臂放在车较上,袖中的手已经紧握成拳。
如今楚军之所以像牛入泥潭那样在齐国脱身不得,完全就是拜项羽自己所得。她和陈平现在还得扛着他的错。
陈平是魏国人,项羽的这招以魏国人打魏国人,昭娖就算想昧着心给项羽鼓掌都办不到。项羽封陈平一个信武君,可是再其他打仗真正需要用到的士兵武器后勤,根本就是一片空白。提都没提好么?
昭娖心里发苦,这真要是打起来恐怕只有她被别人揍的浑身是血的份。
就算是战神白起来了,不给他士兵,他也只有被人抓啊!
回到府邸,昭娖连朝服发冠都来不及更换,直接命人给她准备好笔墨布帛,她写好一方书帛命人送到阳羡侯府上,然后又把吴姬的贱籍给除了。
吴姬完全没想到自己还有被除掉贱籍的那一天,当昭娖将她召去,说要将她偷偷送到阳羡侯府的时候,立刻就跪在地上。
“主、主……”吴姬连连磕首,额头撞在地上咚咚生响,“贱妾是做错了甚么?”
吴姬是真心不想离开安陵君府;即使放良没了贱籍;可是没人护着;一个弱女子在这种世道如何得存?
“你没做错甚。”昭娖见她不要命的磕头,原本白皙的额头此时红肿一片看着也有些不忍心。
“在我这里,虽然锦衣玉食。但是你也还是一个女子。而且恐怕我也长久不了,到那时候恐怕你……”昭娖说道这里抿了抿唇。
“我已经与人说了,你到阳羡侯府后就与申深那小子成昏。你们二人原本就无父母,那些亲迎之礼可省了。”
吴姬没想到昭娖连夫君都给自己安排好了,一时间楞在那里。不知如何应对。
她出身低贱,原本想着在昭娖身边做个侍女或者是做个姬妾就很不错了。没想到昭娖还给她一个妻的位置。
“申深那小子虽然眼下还是不显,但是只要他争气总不至于让你过苦日子。”昭娖道。她必须承认在这个时代,没有男人佑护的女人下场格外凄惨。她这一去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干脆趁着她还在的时候,赶紧把事情给安排好。
“…………”吴姬此时跪在那里,额头上肿的老高。她听了啜泣不语,然后再次俯□来对昭娖行礼。
吴姬起身慢慢的退出去。昭娖看着她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灯光中,最后随着拉门的拉开合并彻底看不见。
昭娖一笑,自己如今都自身难保,还想着安排其他人的后路。
那一封帛书被送到阳羡侯侯府,陈缺看后,眉头皱起来。沉默了好一会他才对竖仆说道“将夫人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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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陈平出征殷国,项羽根本就没给他多少人马。带去的人大多都是原来魏王自焚后投靠楚国的原魏国臣子们。
那一支过于寒酸的队伍出了彭城,向西边的殷国而去。
这支队伍中绝大多数是出身魏国的臣子。也有楚国的将领,但也不多。
三月的风吹拂在人的心上,应当是十分舒畅。但昭娖自知此行前程难卜,也没什么心思去欣赏美景。
她心中有事拉紧手中的缰绳。
楚国的赤色三角旗帜在春风中也没有往常的那般神气。昭娖转过眼去看前面的陈平。
陈平一身的髹漆合甲,头上带着甲胄,甲胄上鲜艳的翎羽倒是给他容貌添了一抹属于将者的勇武之气。
这样的陈平倒是看得昭娖有些陌生。
陈平坐在马上,脸上没有半点垂头丧气的神情。反而他背脊挺的笔直,唇角微微上翘。他容貌本来就生的好。那一丝淡淡的笑更是衬得他相貌出众。有些女子看了面颊生出霞色,相聚在一起,拿着含羞带怯的眼神瞅着他。
要不是这是军队出城,而是楚国春社的时候的话。恐怕陈平的行情能好的叫一大帮男人嫉妒。
一行人向西而行。
晚间扎营,因为人少,整个大营看起来都是冷冷清清的。陈平主帐前的卫士都是无精打采。
昭娖随便找了个理由进了陈平的营帐。
陈平此时去了一声的盔甲只是穿着一袭深衣,坐在几案后。几案上放置着一张地图,他支着下巴,一双眸子在灯火下折射出点点光彩。
听见走进来的脚步声,陈平抬起头来,看见昭娖走进来。但视线转移到她身上那套盔甲上时放下支着下巴的手。
“你不穿盔甲的时候好看些。”
昭娖一愣,她没想到陈平竟然在这么正经的中军大帐里说出这么这么不正经的话来。
“喂!”昭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