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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
“司徒,司徒你可是醒了。”虽然听郭石说了张良的伤口不深,只要好好调养恢复也会很快。但是韩王成还是止不住心里打鼓。毕竟眼下人命无常,因为一点小事就丢命多了去。当看见张良睁开双眼之后,他心里的那块石头才放下来。
“司徒不必多礼!”见着张良挣扎着要起身,韩王成赶紧制止他的动作将他按回去。
“这几日楚国那里传来消息,武信君项梁兵败自尽了。”战事期间彼此之间消息颇不灵通,尤其还是韩国君臣这种没有固定城池可依据四处流动作战的。
张良躺在榻上听闻项梁兵败自尽的消息,眉头皱了起来。当今六国反秦,楚国是挑起反秦大梁,其中便是以项梁为首。如今项梁已死,秦军若是趁楚国人心未定南下……
他们如今所在的位置离楚国有些距离也并不能得到楚国的消息。张良长长呼出一口气。
“大王不必过度担心,楚人性情轻悍,且与秦时代有仇,必定不甘心任由秦军入境。”楚人对秦人之恨之深,在张良在淮阳学礼的时候就见识过一二。想起在彭城见过那个名为项籍的青年,如果他有其叔父的魄力的话,说不定真能收拾楚地的局势。
韩王成听张良一说,想起当年秦国倾举国之力出兵八十万才拿下楚国。楚人性情之轻悍,不可轻易与之争锋。既然张良都这么说了,他在担心别的也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韩王成命人赶紧去准备羹食,嘱咐张良好生休息后也离开了。
韩王成离开后,室内陷入难耐的寂静。偶尔听得外头树枝头上一两只鸟儿欢快的叫声。这几声活泼的鸟儿鸣叫给寂静似没有活物的室内增添了一丝活气。张良手臂动了动挣扎着起身朝窗棂外看去。他的伤口虽然看上去血淋淋吓人,但实际上并没有伤到要害,皮肉伤罢了。他起身脖子上轻盈并无平日里丝线牵挂的触感,他一个激灵伸手摸向脖颈,入手处只有他自己温热的体温和衣物的触感,并无熟悉了的玉石压迫感。
他就要起身下榻,正巧外头郭石端着准备好的羹食走进来见着张良已经坐在塌边,手撑在身后就要起身。连忙放下手中的食物大步走过去。
“司徒你身上伤势尚未痊愈……”
张良摇了摇头“这点伤势不碍的。”比起当年刺秦受的秦军那一箭,眼下的伤势算是轻的了。
“为我疗伤之时,可曾看见我身上有玉?”张良问道。苍白的脸上隐隐的竟然有一份焦急。
那块玉平日里用丝线穿了挂在脖颈上。平日的盔甲并不适合戴玉,张良便把那块玉贴在心口的位置。
“玉?”郭石想了想,突然想起自己放置在张良房中的那堆血迹斑斑的碎玉,想来应该就是张良要寻找的那块了。
“司徒稍等。”说罢,郭石从床榻边的一个小柜里拿出一只布包呈到张良的面前。
张良手指一捏那只布包,尖尖的锐感让他眉头紧皱。打开了看果然看见原本一块完整的玉璧已经四分五裂,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暗红的血痕粘在碎裂的玉块上。
漆黑的眼里刹那间有难以言喻的痛楚迅速渲染开来。他的手指在半空中滞了一缓。
“亏得是这块玉,不然……”郭石看着玉石上干涸的血迹颇有些感触。
张良手指一收玉石尖锐的尖角便割破了肌肤刺进了肉里。布包上被染上一块殷红。
“司徒?”郭石见张良面上无异,但心中总觉得有些并不是张良表现出来的那般,不禁出言问道。
张良摇了摇头,“无事,这些时日来劳烦你了。”他抬头道。
“属下可担不得这两字。司徒还请用膳,属下告退。”郭石告辞而出。
陶碗内里的羹热气腾腾,外间的鸟鸣一声胜过一声。张良在塌上安坐良久,外间生气勃勃的热闹和偶尔间传来一两句军士的对话。过会秋风乍起,细雨绵绵。秋雨落在树叶屋檐上的沙沙作响。云来云去,他只是坐在榻上,眼望着手心里这一捧沾血的碎玉。
一声轻叹,他将碎玉摊开了来,仔细擦拭去上面的斑斑血迹。一块一块在塌上拼凑起来。
这玉璧上的刻纹甚至一丝浅浅的纹路他都十分清楚。似是那人的容貌,即使不见她也能在心底细细描绘出她的摸样,哪怕只是发丝也不会有半点错。
他一块块将玉块拈出放在塌面上,想要将它原本的模样再次复原。直到手中的玉块全部被他置在塌上,虽有当初的面貌却还是支离破碎。
他颓然垂下手,靠着墙边无声的笑了。笑里有三分的凄然。
再怎么拼凑也不可能回复原本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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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此时也不平静。关东反秦趋势一片低迷,山东六国除了还不成气候的韩国和地属偏远的燕国外都收到了秦军的打击。
赵军残部退入巨鹿,危如累卵。齐国经历临济惨败不久,齐王田儋阵亡。魏国在六月国都被攻破魏王*,到了九月才魏王的弟弟魏豹才在楚国的支持下重新复国。楚国在定陶被秦军大败,甚至主将项梁都自杀了。
关东六国中,有实力抗衡秦国的唯有齐国和楚国。奈何齐国相国田荣因为楚国收留田假拒绝出兵支援。于是抗秦的大旗完全压在楚国肩上了。
楚怀王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和他底下的谋臣商量出对策,并派遣出使者向其他几国的君主昭告,楚王以盟主身份向山东六国发布新的约定。
此时昭娖也不和陈平在家里继续宅了。
项吕并和的军队,楚怀王空降了一个上将军,宋义。项籍被任命为次将,范增为末将。向北进发救援赵国。
秦强楚弱,楚怀王并不真心想要出兵援助赵国。楚怀王的这个心思不管是刘邦和宋义都心知肚明。回过头来一看到只有项籍对这件事上心。
既然是拖拖拉拉,宋义也不着急准备出兵一事。准备军粮等物资就能办个三两天。项籍被这个所谓的卿子冠军火大的很。
在幕府里项籍差点直接踹翻了漆案,“这个宋义老儿到底知晓怎么行军打仗么!”
老范增安坐在靠近项籍的上首位置。并不出言制止项籍的怒气。他抬眼看了一眼怒不可遏的项籍。
“大王无意救赵,上将军自然是要知晓大王意思,并遵从上意的。”范增道。
“那么就看宋义如此行事白白错失良机?!”项籍听到宋义如此消极竟然是从了楚怀王的意思,不由得火气更大。
“自然不行。臣有一策,不知鲁公意下如何?”范增抬头看着项籍道。
项籍一听到鲁公这个楚王赐予他的封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想起叔父死后遭受的待遇,军权被夺不说还被安上长安侯和鲁公的空名头。心中对楚怀王熊心的厌恶更深一层。
“亚父只管说,籍定当从命!”
原本如泥塑木偶一样冷淡的范增听见项籍如此道,转过身来,“少将军且听臣一策。”
大军立即就要出发,昭娖跟在项伯在彭城附近四处收拨项梁部溃散的人马。昭娖看着那些溃散的逃兵惊恐未散的双眼,轻叹一声。
“可惜张子在颍川郡,若是在我楚国,少不得有他一席用武之地。”项伯对身后的昭娖说道。项氏楚营里知晓张良的除了他也只有昭娖了。
“他一心想要复兴韩国……人各有志,也勉强不得。”昭娖拉了拉缰绳说道。
项伯一听笑道“也是。此事也勉强不得。”他抬起头来,九月秋意渐重,凉意拂在人面上勾起几分秋愁。
春秋,春秋,这两个季节倒是打仗的好时候。只不过照着宋义这慢吞吞的速度真到达巨鹿要到哪个年月去了。
“长安侯麾下也是人才济济,只要运用得当,倒也……”昭娖后半句没说下去,化为唇边的一笑。项籍这里比刘邦那边一开始更加吸引人才去投奔,只是看他自己会用不会用。要是不会用,就算把张良抓来天天对着他出谋划策也是没用。
听到长安侯这个称呼,项伯面上也不自然了一下。这个称呼在他们看来还真的不是一种荣誉来着。
“你假父这次也要随军出征,他可大好了?”
听闻大军出征,陈缺也撑着刚刚痊愈没多久的身体加入军中。
“身体已经大好了。”昭娖笑道。
收集完附近的游兵散勇,昭娖回到自己的帐房竟然看见陈平坐在里面手持一卷竹简看得津津有味,美男子持卷的模样的确很养眼,但昭娖在觉得养眼之余又有几分哭笑不得。
“子瑜,回来了?”听见脚步声,陈平抬起头来,展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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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虽然也收到了怀王出兵救赵的命令,但是这份命令下的‘可缓缓行也’的意思他心领神会。故而他也没急哄哄的找秦军,而是在砀郡周围找那些县城打。
樊哙等人本来就是武夫,尤其是樊哙向来以刘邦马首是瞻,刘邦指哪儿他就打哪儿半点相左的想法都不会有。而且吕雉的到来也给他添上一层乡愁,想起刘邦临走时候刘盈刘乐两个孩子泪汪汪的双眼,不由得让他想起了已经好久不见的儿子。
想着想着,上战场杀敌起来他也更加有一番动力:早日了解早日能回家见妻儿。
作者有话要说:虐到良美人了没?
87狐狸
陈缺身体刚刚痊愈;虽然按昭娖的看法陈缺将近四十的年纪正在壮年,但在时人眼里这个年龄却是个分水岭,尤其是他伤才痊愈弄不好就被大司命收了去。因此昭娖也不敢粗心大意。经常有事没事跑去看看。
宋义率领军队出了彭城;完全没有急行军的迹象。一路之上悠哉悠哉;弄得不像是去救援反而是去欣赏秋景的。
这日;大军夜里驻扎买釜造饭;昭娖在陈缺营帐中服侍他用餐完毕之后才回到营帐中。打开营帐门就见着陈平正好一脸悠闲模样靠坐在榻上手里依旧拿着一卷竹简。这年头书简都是稀罕家传的物什,用钱买都买不到。陈平见着昭娖这里所有的书简有几卷是他以前没有看过的,于是也常常来她这里看书。
也亏了宋义一路上进军缓慢,大战的焦躁情绪根本就连个影子都没有。陈平也能悠哉悠哉经常在昭娖这里蹭书看。而且一看就是大半天。
“飨食时分都过了;子瑜才归来呐。”陈平放下手里的竹简看着昭娖笑道。
“假父身体痊愈没多久,总是放心不下。”昭娖也笑笑,走到已经凉透了的饭食面前,执起双箸就要进餐。
“等等。”陈平起身手按在她的手背上,仰脸对昭娖身后的申深道,“劳烦军士将膳食温一温。”
陈平笑容温和;而且话语中也颇为和气“冷物伤身,眼下又不是盛夏,秋燥正盛。冷物入肚,外燥内冷,失阴阳之序也。”
昭娖失笑,看了申深一眼。申深立即端着膳食出去了。
“陈君何时也关心起这些了。”昭娖盘腿上坐床问道。平常人家一般只是关心自己肚皮能不能吃饱而已。关注的这种养生之术大多也只有吃饱了撑着的世家贵族了。
陈平扬起手中的竹简,“这里面说的。”
他隐约带些笑意,烛奴上的灯光在面上蒙了一层淡黄的光,光落在他的眼里便是化成了一捧柔辉。
昭娖嘴角勾起一抹笑垂下眼来,避过这有些难以叫人招架的美色。
接过来一看她露出稍许惊讶的表情,竟然是素问。
“何时对此有兴趣了?”昭娖低头扫过竹简上的几列字。上面秦小篆整整齐齐,“上古之人,法起阴阳,和于术数,起居有常……而尽其天年。”
鼻间发出一声轻笑,“尽其天年,如今可是难。”
陈平宽袖一振,他听出昭娖话语里轻微的嘲讽,也只是微微一笑,“人在世上,自然要活的快活些。弄些病痛岂不是自寻烦恼?”然后又道“在子瑜此处平又发现许多书籍,颇有些难舍。”
昭娖哈哈一笑,“我这里美酒美姬都无,要是陈君不嫌弃寒酸,只管来就是。”她这话听得陈平双眸一亮。
“平恭敬不如从命!”陈平抬起双手朝她一揖。
昭娖一呆然后也笑了出来。
虽然饭食热过,但吃起来也没有原来刚刚做好的那般口味好了。昭娖也不讲究这个只管将饭食吃完,转身到外面走了一圈回来,等到天色都要黑了回来发现陈平还在抱着竹简看。一般来说天黑之后差不多就是就寝的时间到了。这位还真是废寝忘食啊……
昭娖上前去朝灯盏里添加了稍许灯油,将灯苗拨得更加明亮些。以免光线过弱双眼负担过重。
轻轻的竹片磨动声响从坐塌上传来,昭娖回过头已经发现陈平已经放下手中的竹简,正抬头看她。
“怎了?可是成打扰了?”昭娖问道。
“非也非也……”陈平摇摇头,他手臂撑在手边的扶几上刚刚要将身子撑起来,未料用力过猛或是着力点不对,扶几竟然啪啦一声横倒在榻上,陈平猝不及防身子也倒下去。
昭娖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手扶起他的身子。
“可还好?”她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施力将他趴伏在榻上的身子扶起来。长时间的跪坐使得陈平两腿气血不通酸麻难当,他一时间也用不上力气。昭娖的上半身轻轻贴在他背上。他顺着昭娖的力道起来身,当他终于坐起来的时候身体的重量不免一部分就要放在她的身上。传来不同于男子身体的柔软感让陈平的手有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