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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骋愣了一愣,道:“你刚才,宁愿拼着自己重伤也要杀人,为什么?你教主的命令你拼尽性命也要完成?”
卢雅江道:“自然。”
韩骋皱眉:“为……什么?你教主让你去死你便去死么?便是我爹吩咐我做什么,我也会有自己的想法和原则。 ”
卢雅江说不出为什么。他有意识以来就在天宁派长大,被天宁派的教义洗脑,只知道谁的地位高就要听谁的,而 地位比他低的人即是走狗,不懂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应当是如何。这不是说他没有个人情绪,譬如他不喜欢教主拿 他泄欲,不喜欢教主讽刺责骂他,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反抗罢了。服从,即是生命。
韩骋打量着他的神色,轻轻叹了口气:“算了,你是魔教中人,我说的,你未必能懂。可我不能让你杀玲珑仙子 ,她还要给我生孩子呢。”
卢雅江斜睨他:看方才玲珑仙子的样子,全是你一厢情愿吧……
韩骋苦着脸说:“可我也不能杀了你,你长得这么好看,我更舍不得挑断你的手脚筋……不如,我把你交给少林 和武当他们处置吧。”
卢雅江脸色骤变:“你!你不如杀了我!”
韩骋又开始讲起了大道理:“你看,你不能这么轻视自己的性命,人活一世不容易,你的命是属于你自己的…… ”话音未落,西边突然传出一声尖叫声,似乎是玲珑仙子的声音。韩骋脸色一变,匆匆道:“先不跟你说了,改 日我再给你讲讲道理,你回去自己好生想想,别再做傻事。”说罢便往尖叫声传来的地方奔去。
韩骋走后,卢雅江用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冲开了自己的穴道。他捡起落在地上的梅纹扭丝剑,低着头默默地想了 一会儿,骂道:“真是个神经病。”
7。
卢雅江在暗杀行动中受了点内伤,又接了韩骋一掌,内息不调,回到落脚处便开始打坐运功疗伤。内息走完一周 天,他吐出一口黑血,顿觉轻松不少。睁开眼,只见一个白衣人笑盈盈的靠在墙边看着他。此人美得仿佛一株白 梅,诗尽物化,令人应酬不暇。可偏偏,这样的美人却被人称作白衣鬼。
卢雅江根本不知道尹言是什么时候来的。他的武功已是人中龙凤,武林中能胜他的决计不超二十人。然而天宁教 教主与右护法的武功更在其上,卢雅江战过高手无数,即使有遇上内功身法皆在自己之上的,至少对于那人的极 限也有个估量。唯有,唯有高晟风与尹言,此二人来无影去无踪,形同鬼魅,他们的功力深不可测,卢雅江根本 无法探明十之一二!
尹言笑道:“左护法,是谁伤了你?”
卢雅江低着头:“雅江无能,是世新派帮众与……五轮派的韩骋。”
“哦?又是韩骋?”尹言走上前,捉起他的手腕,探了探他的脉象,卢雅江只觉一股暖流从经脉中流向四肢百骸 ,顿觉舒畅不少。
尹言道:“你觉得韩骋的武功与你相比如何?”
卢雅江道:“如果正面交手,雅江不是他的对手。”
尹言点点头,道:“教主已经回出岫山闭关了,我来传达教主的旨意,此番任务正好与韩骋有关。”
卢雅江心一跳,撩起眼皮看他,只见尹言殷红的嘴唇一起一合,“教主要的是五轮教派的秘籍。无论你用什么方 法都好,找出五轮教秘籍,带回出岫山!给你半年时间,玄武、青龙、白虎三尊使手下二十七令人马随你调动。 ”
卢雅江苦笑道:“雅江……遵命。”
8。
五轮派的传人只有一人,故他们并没有固定居所,江湖之大任君遨游,今天住江南,明天就住淮北了,能碰上是 运气,碰不上是常态。这韩骋来参加武林大会,估计也就是图个热闹,真的武林大事,他应当是不太关心的。其 实说起来,五轮教也不算什么名门正派,它脱身于邪教,一来是因为五轮教现在已经不偷秘籍不为恶了,正派们 才放他一马,二来是因为五轮教的传人一般都武功非常高强,又神龙见首不见尾,属于世外高人型的,想跟他们 过不去也很难,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卢雅江为了找韩骋,发动白虎尊使的江湖寻人令,费时大半个月,终于得到了韩骋的消息。卢雅江立刻动身,终 于在玲珑山庄里找到了韩骋。
韩骋和水玲珑坐在水榭里,两人手里各捧着一碗绿豆百合汤。韩骋含情脉脉地望着水玲珑:“仙子~~”水玲珑同 样含情脉脉地望着韩骋:“少侠~~”
韩骋痴迷地唤道:“噢,仙子~~”水玲珑娇羞地低下头:“韩少侠~~”
“砰!”韩骋手里的绿豆汤突然落地,他猛地扭头,目光锐利地射向不远处的杨柳树:“谁在那里?出来!”
卢雅江飘飘然的从树上落下来,面无表情地拔步向水榭走来。
“砰!”水玲珑手里的绿豆汤碗也落在了地上。水玲珑痴痴地盯着卢雅江,喃喃道:“韩少侠,有人来抢亲了, 我方才答应你的求亲看来不能作数了!”
“仙子你!”韩骋勃然大怒,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伸手往脚边一捞,这回捞出来的却不是一把大板斧了,而是 两个流星锤。韩骋握着流星锤指向卢雅江,恨声道:“你怎么又来坏我的好事!”
卢雅江无语。
韩骋道:“你上回明明答应了我不再找玲珑的麻烦,你还来干什么?”
卢雅江冷冷道:“我不要她的性命,我是来找你的。”
“咦?”韩骋收起流星锤,摸摸耳朵:“你找我做什么?难道……你是来听我讲道理的?”
卢雅江走进水榭中,韩骋对他还有些戒备,不动声色地将水玲珑护在身后。卢雅江却只是自信找了个石凳坐下来 ,将手里的软剑搁在桌上。他这一举动无疑让韩骋放下了不少戒心,韩骋也从水玲珑面前让开些许,在一旁坐下 。
卢雅江淡然道:“听方才二位的谈话,韩公子和玲珑姑娘已定亲了?在下在这里先恭喜二位了。”
水玲珑一脸贞洁大义:“小女子方才已经答应了韩少侠的求亲,即使……嗯,赤炼公子心属小女子,小女子也不 能背叛韩少侠!”偷偷斜一眼卢雅江,两鬓泛红,女儿态尽显,咬了咬嘴唇,“如果赤炼公子实在坚持,那小女 子也只能……”
卢雅江脸皮抽了抽。以自说自话的本事来说,这面前的一男一女倒是挺般配的。
“咳!”韩骋明显一脸不爽,把流星锤往地上重重一砸,“赤炼魔,你不请自来,到底有什么事!”瞪着卢雅江 的眼睛里充满警告和威胁,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卢雅江轻轻一笑,莫名觉得心情还不赖。他在出岫山上何曾见过这样奇怪的人,他从小训练时和师兄弟们一语不 合立刻大打出手,且往往一动手就必须得拼出一个你死我活来,后来当了左护法,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连正 眼看他也不敢,而他对教主和右护法又何尝不是这样。
他看见桌上有一杯茶,随手就拿了起来,刚碰到嘴唇,忽听水玲珑一声娇喘:“呀,这是我方才喝过的。”韩骋 酸溜溜地说:“仙子喝之前我在里面吐过口水。”
卢雅江的动作僵了一僵,不紧不慢地把杯子放下,突然一愣,指着河中道:“那是什么?”
韩骋与水玲珑同时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与此同时卢雅江身形一晃,三指已经扣在了水玲珑的咽喉上。
“你指的是什么?”韩骋一脸茫然地转回脑袋,瞧见一脸悠哉的卢雅江和满面惊诧的水玲珑,愣住了。
“你……不是说不会再伤害玲珑吗?”韩骋愣愣地说。
卢雅江冷笑一声:“我不要你未婚妻的性命,只不过如果你要留她性命,就那一件东西来换。”
韩骋纳闷:“你想要什么?”
卢雅江道:“你手里的五轮秘籍!”
此言一出,韩骋和水玲珑都惊呆了。水玲珑眼里含着泪:“赤炼魔公子,我在你心目中,难道还不如一本秘籍? ”
韩骋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绿,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你……我……哎,你这人做事怎么这样直白,你想要我的 秘籍,凭你的姿色装扮成姑娘来勾引我,别说什么五轮秘籍,就是要我的心要我的肝,我也都心甘情愿给你了。 ”
卢雅江又被他言语调戏,薄怒道:“废话少说!把秘籍交出来!”手下又扣的紧了一些,水玲珑粉白的面色憋得 通红,再说不出话来。
“别别别,别伤她!”韩骋急道,“我给你,我给你,可是秘籍并不在我身上怎么办?”
这一点卢雅江早有预料。五轮秘籍可是百十门派提炼出来的精髓,江湖里不知多少人虎视眈眈地觊觎着它。如果 韩骋真的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身带着,他怎么能好手好脚地活到今天。
卢雅江丢给他一瓶绿色的药丸:“把这些药统统吃下去,我就放了你未婚妻。”
韩骋接住药丸,略有些犹豫:“这药吃了会怎么样?”
“吃了它们,你的内力会被封住五成。且每半个月毒性发作一次,如果你没有我的解药,就会痛的肝肠寸断。如 果连续三个月没有解药,就会肠破肚烂而死。你放心,拿到秘籍,我就给你完全清除毒性的解药。”
韩骋还是迟疑:“那……会不会……影响我男子的威风?你知道,我指的是……”
卢雅江脸色一黑:“不会。”心中暗骂:五轮教竟出了此等色鬼败类,日后死在我手里,也不算可惜了。
韩骋松了口气,即刻眉开眼笑:“好,我吃了它,你赶紧放了仙子。”说罢一仰头,将一瓶绿色的小药丸全部咕 嘟咕嘟灌了下去。静待片刻,突然脸色大变,捂着腹部缓缓滑倒在地,起先还隐忍着,不多久就痛的大声呻吟并 打起滚来。
卢雅江居高临下地看着,露出嘲讽的笑容,而水玲珑则吓得花容失色,在卢雅江手下的身子瑟瑟发抖,合了眼不 敢再看。
韩骋足足滚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停下,身上的衣服全被汗水打湿了,脸色蜡黄,方才风流俏公子的形象丧失殆尽, 又成了卢雅江初次见他时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样子。他虚弱地撑着桌子站起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赤炼魔, 你现在可以放了玲珑了吧。”
卢雅江却并没有立刻放开水玲珑,而是道:“你过来,伸出手,让我摸摸你的脉象。”
韩骋依言上前,卢雅江腾出一只手扣住他的脉,凝神细探了一会儿,果然脉象受阻,这才不紧不慢地放开水玲珑 ,道:“我先让你尝一尝厉害,以后老实点,别跟我耍什么花招,少吃些苦头。我给你半柱香的时间,收拾好你 的东西,出发去找秘籍。”
韩骋用了半柱香的时间和水玲珑执手相看泪眼,然后提起地上的流星双锤:“走吧。”
9。
韩骋踏出玲珑山庄的那一刻起,他的悲惨生活就开始了。卢雅江性情古怪,脾气暴烈,但凡稍有不如他的意,他 也不骂人,提着马鞭的手腕一使劲,一顿鞭子披头盖脸就下来了。韩骋又被药物封了五成内力,躲都躲不开,如 果躲的话,就会迎来一顿更猛烈的抽打。而且韩骋觉得自己算是听话的了,卢雅江让他往东他就往东,卢雅江让 他往西他就往西,就这样还是动辄得咎,比如——
“你走得太慢了!”劈头盖脸一顿鞭子。
“你走的太快了!”劈头盖脸一顿鞭子。
“你水喝太多了!”劈头盖脸一顿鞭子。
又或者仅仅是——
劈头盖脸一顿鞭子。韩骋惨叫:“喂!我又哪里得罪你了!”卢雅江悠悠道:“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可把韩骋 气的吐血!
于是这天晚上,卢雅江抱着剑靠着一棵大树睡觉,命令韩骋看着火不准睡。他闭眼没多久,韩骋就射出一枚石子 ,正打在他的睡穴上,他身体一软,悄无声息地从树干边上滑落下去。
于是这天晚上,卢雅江抱着剑靠着一棵大树睡觉,命令韩骋看着火不准睡。他闭眼没多久,韩骋就射出一枚石子 ,正打在他的睡穴上,他身体一软,悄无声息地从树干边上滑落下去。
“小混蛋!”韩骋恨恨地把衣服脱下来,碰到身上的伤口痛的龇牙咧嘴的。他走到卢雅江身边,伸手在他怀里摸 了一阵,摸出几瓶药,挑出一瓶开始给自己身上的伤口上药。一边上药,一边怒瞪毫无知觉的卢雅江,“给我等 着,早晚有一天我干死你!”
上完药,韩骋把要全塞回卢雅江身上,在他身边坐下,默默地打量起他来。他伸出手,从卢雅江额头慢慢摸到下 巴,忽而一笑:“左护法,你长得可真好看。”
弯下腰,解开他的衣服,用力在他左侧乳 尖上咬了一口,卢雅江双眉紧锁,难过地唔了一声,却没有醒来。韩骋 摸出一瓶药,往被自己咬破皮的地方上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