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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的皮肤在浅碧的布料映衬下更显亮丽,雅淡的旗袍勾勒出孱弱的身躯,微蹙的眉头平添了弱不禁风的气质。
但不过转眼间,她再抬起脸时,再没有了那些迷惘,她落落大方的和他们打招呼,步伐轻盈的向他们走来。此时,她再没有柔弱,眼中是满满的自信。
她就像裙角边的那株荷花一样,漫不经心的开在湖中,只道自己不是国色天香,不过是寻常风景,全然不知她的盛开依然会引发多少喜悦和惊艳。
十三 。。。
到底也算有些交情,可云暂且请了双生子在店中坐下,一人奉了一杯茶水,偶尔将近况聊上几句,难得的和谐。
其实舒尔觉今天己有些感觉身体不太爽快,不过初初陆尔嵘的眼神刺人,舒尔觉就强撑了全身的气势去抵御,此时一旦陆尔嵘移开视线,舒尔觉的弦一松,就轻轻咳嗽了一声,隐约感到喉间有点痒。他不动声色的抚了下额头,居然发烧了。
他的体质自那年落入冰湖后就差了许多,平素一个小病都要很久才好的了。
再加上这件旗袍是他连夜赶出来的,他的工作量本来就不算小,只因他贪看她的笑容,也半分舍不得她等,幸许是今晨有些凉,原先又有些感冒,再加上劳累之下,病情更是严重。
他非常清醒,可云因他的盛情方才托他做了这一件,她原就不是太过期待。
他却是执着的,就算耗费心神也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唇间泛笑,他的脸似乎更加热了,如今服帖的被她穿着的那滑顺布料,他曾抚过,虽然在交到她手上之前,他也设想过她穿上时的场景,但万般的想象远远没有亲眼所见的生动和震憾。
他的手轻微的颤抖,竟连茶杯也捧不稳了,轻轻的放下杯盏,他眼中浮现笑意,即使如今病重,他居然也着魔般的觉得值得。
本就极瘦削的身骨,而因体弱而常年青白的脸色,此时因为发热在面上透着不自然的潮红,无端添了一分艳色。
可云识他不久,担忧的看他,只觉他有些异常。他看见可云的忧色,却摆手,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
体力不支的瘫软在圈椅上,原本很是规矩的坐姿,在无力支撑之下,他只得左手支颌,眼皮也微微合拢,琥珀般的眼睛浮上一层雾气,竟渐渐生出慵懒之感。
这难得的一幕教可云看的清清楚楚,她何曾见过这样的场景?立刻就眼神微移,耳尖薄红,十足的羞赧。
而陆尔嵘原本还一脸的凶恶的直盯着舒尔觉,却在回头看到可云清爽的笑颜后怒气忽然间消散,被可云招呼着坐下后,他有些恼,为什么要将时间浪费在堵气上?
无比的清楚可云的性子,他并不想无谓的发怒,却消磨了可云对他仅剩的好感。
想通以后,他全身放松,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他的眉眼弯起弧度,嘴唇微翘,紧绷的下巴也舒展了,整个人像是伸了个懒腰,有些闲散的舒坦意味。
他的笑容太过灿烂,以至于通身的气势刹那间不见,俊秀的容貌也渐渐分明,其实身为尔峥的双生子,他的脸自然也是颇为俊逸,不过他少时桀骜不驯,眉毛总是上挑,便多了几分傲然和恶意。
即使他现在成年,有时也很难克制自己的脾气,再加上这几年的军人生涯,他的面相更添了凶煞,本就少有的温良更是无影无踪。
全因平时他气势太盛,旁人看见他都被他的煞气震住,从而忽略了他的容貌。
只是如今可云这一羞,让他又想起刚刚在店外看到的场景,脸皮又有些扭曲,眉宇又开始酝酿风暴了。
可云这时看到他的神色,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征兆,一凛神,带着防范的神情看向尔嵘。
尔嵘见她如此,郁郁的又泻了气。
一旁的尔峥看他的诸般变化,嗤笑一声,半垂的眼微微张开,眼睛里波光潋滟,一时风光无限。
他的脸平素是极润雅的,然而陆家隐于暗处的尔虞我诈,让他少不得生出诡谲的个性。
尔嵘的个性又是太过狂放,父母是懒的管,自少不得他在后面收拾残局。
时日越久,那双眼睛也越来越有些幽暗,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尔峥看着自己的胞弟坠入情网的傻样,别开了视线。
纵你情丝蔓延,彼岸却无生息。
旁观者清,他心里清楚的很。
李可云现在并没有那份心思,以后?暂不可考。
面对她,尔峥灵锐的头脑有短暂的迷惘,尔嵘所执着的是什么?
他们早己看遍虚假,听厌了谎言,习惯了诡计,唯独对她,似乎一切未知。
所有的一切都新鲜的不可思议,她的一举一动都脱离了他和尔嵘的想象。
忽然有些恍惚,这份感情的源头究竟是什么?
或许最初由他挑起的好奇心就是让尔嵘动心的引子,越是深入,越难抽离。等到有所察觉,已经深入荆棘丛中,欲离即伤。
尔嵘痴了,但这却是不够的,远远不够。
仅靠一个人的深情,远远换不来两个人的相守。
而这个世上,他与尔嵘血脉相连,最不希望尔嵘受到伤害。
眼睛眯起,掩住精亮的光芒,左颊边的梨涡加深,李可云,不论有意还是无意,最好不要有耍弄尔嵘的念头。
可云只觉尔嵘的眸光刺眼,但想起他以前的喜怒无常,竟也没有半分的怀疑。
她一直都铭记以前九姨太对她的讽刺,一直以来,也谨守本分,半点也不想让人看低了去,虽对尔嵘有点疑虑,却很难上心。
毕竟严格说来,多年的欺压之下,她对双生子的好感,微乎其微。
几人都不说话,安静下来的气氛,诡异莫名。可云忽觉尴尬,找不出话题,也不能下逐客令,只好垂头静默。
“可云!”李嫂拎了一大篮食材进门,喜形于色的笑道,“可云,祝家的老三回来了,你快见上一见,家世人品可真的是一等一的好!”
李嫂不知道她的一番话引起了什么样的连锁反应,转身取了挂在门后的毛巾,低着头拍拍身上的灰尘,只自顾自的唠叨,“你也不小了,我看他和你也应该是合的来的,要是听你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嫁的出去呢!不如先听听我们的,见见面也好,可云啊……”
抬头一看,却是一惊,“尔峥少爷,尔嵘少爷……”皱着眉看着舒尔觉,却有些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了。
尔嵘扯开嘴角一笑,眼神却是冷若冰霜,站起身盯着可云许久,见可云没有半分想解释的意思,不禁气闷,脚上一用劲,将整张桌子都踢倒了,“碰……”桌上的茶水都洒在地上,杯子碎裂一地,尔嵘却不解气,长手一伸,将可云拖出了“李记”。
尔峥挑起眉,邪邪的灿笑,眼神却向舒尔觉飘去,看舒尔觉有何反应。
越过呆若木鸡的妈妈,可云浑身一激灵,拼命挣扎,却换来力道更深的握紧,她的力气在他盛怒之下,全无作用。
舒尔觉垂头,没有任何反应。
尔峥默默等了一会,忽而,“啪”的一声,舒尔觉的手无力的下落,整个头没了支撑,点了几点,他才茫然的睁开眼睛。
尔峥起身,面无表情。
舒尔觉,居然,居然,睡着了……
他太疲倦,昏沉之中居然入睡,以至于错过了可云的挣扎,自然也不知道之前所发生的变故,他眨眼,摸了摸鼻子,眉头皱紧。
茫茫然的四顾,“发生了,什么?”声音缓慢,心内沉重,为什么会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尔峥听到他的疑问,轻笑,有时候时机至关重要,一旦错过,再难重来。
李嫂眼睁睁的瞧见自家女儿被拐,直到尔峥心情极好的离去,她才活过来,急急的打开门追上,“可云!”
可云被尔嵘拖着走了一段路,进了条僻静的小巷,尔嵘才松开手,双臂怀抱于胸,他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
可云被他看的受不住,半侧了脸靠在墙上,低声问道:“你干什么?”
尔嵘不答,依然只是看她。
可云等了许久,却不见他回应,恼火极了,眼睛朝他一瞪,“你到底在想什么!”
尔嵘此时眼睛幽暗,嘴角轻抿,缓慢的开口:“李可云,你想嫁人了?”
可云奇怪的瞄了他一眼,别过头看着远处,只盼着有人经过能发现她的境况,笑容却是微苦,“我已经十七了,不想嫁人是不正常的。”
尔嵘看到她的笑容,心内一动,却是紧接着问道:“结婚对象你有什么要求?”
可云此时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奇怪来形容了,不假思索的回答:“平凡老实会疼人就好了。”
“没了?”尔嵘眉头深皱,“平凡老实会疼人”,真见鬼,他完全不符。
“没了。”可云看他的表情不善,只觉莫名其妙,“我嫁什么人你都要管吗?”
尔嵘却是冷哼,“换一个。”
“什么?”
“换一个条件。”语气冷傲,表情别扭。
可云瞅了他半天,满腹的恼怒和气愤,憋了许久,才狠狠道了句:“你个十三点!”
这么多年,可云总算也是有勇气敢和陆尔嵘叫板了,可喜可贺,只是后果,不那么美好。
“你再说一遍。”尔峥神情淡淡的走过来,轻飘飘的笑着。
可云咬牙,“没什么!”
手再次被尔嵘抓住,他的脸色青灰,“十三点是什么意思?说清楚!”
李嫂远远的徘徊,也没有勇气叫上一叫,只能在原地跺脚。
可云欲哭无泪,“放手!”
偏生他就是不放,可云阴郁,脾气上头,这次是清清楚楚的大声的骂道:“神经!快放手!”
十四 。。。
舒尔觉眼见着李嫂着急着奔出去,便也微微起身,不过走了几步,就头晕目眩,软倒在地上了。
可能儿正好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方才的巨响让他吓了一跳,不敢出来,现在听着没什么声响,才大了胆子观察。见着店里没人,可能儿慢吞吞的从楼梯上下来,小手拍拍胸脯,“吓倒可能儿了,这哥哥真凶,我才不想让他当姐夫呢!”正说着,脚上就绊了一跤,定睛一看,却是舒尔觉。
可能儿好容易才将舒尔觉翻了个身,又拖了条小毯子盖上,小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呀,发烧了!”
眼珠儿一转,他立马有了主意。
出门之前,可能儿再以挑剔的眼光看了看舒尔觉,故做深沉的叹了口气,“阿姐,为了你的好姻缘,可能儿可是拼了!”
可云此时手还被尔嵘握着,急的不得了,俏脸飞红,却是让尔嵘愈加得意。
“陆尔嵘,你放开可云!”众人回头,竟是陆依萍!
依萍此时穿着脏乱的校服,颇有些狼狈,却是狠狠的盯着陆尔嵘,半分不让的怒斥道:“放手!”
在她印象中,陆家双子还是当初的恶劣的形象,而可云这般模样,不是受欺负了是什么呢?
陆尔嵘嘴角一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陆依萍冷笑,“陆尔嵘,那么你,又是为了什么?”
陆尔峥慢慢转身,看向陆依萍,语调冷淡,“陆依萍,你有什么资格管这种事?”
陆依萍向前走了几步,眼神凶悍,“你们又是为什么要招惹可云!”她凌厉的眼神扫过兄弟二人的脸,狠狠的挥下了陆尔嵘紧抓住可云的手。
“你们藏了什么心思!”她将可云拉到身后,紧惕着看着这二人。家逢巨变,她如今对任何事都抱持着怀疑的态度,在她心中,这两兄弟都是心怀鬼胎的人,半点马虎不得。
陆尔峥眼中闪过一道光,却移开了视线。
陆尔嵘的眼睛亦是有了愤怒,从来没有过,从来没有被这样质问过,头脑一热,他短促的笑了一声,恶意的笑出声来,“你说是什么心思?”
他这样不正不经的笑着,整个人透出不被世俗羁绊的浪荡,“本少爷看上李可云了,怎么,不可以吗?”
可云只觉头脑一片空白,眼睛一下子失去了神采,身体颤栗,几欲晕厥。
“可云!”李嫂看出她的不对劲,连连跑过来,扶住可云纤细的身体。
可云眼神飘渺的看向陆尔嵘,轻声问:“你是认真的?”
陆尔嵘表情一肃,沉声道:“是真的。”
可云的眼泪忽然扑簌簌的掉落下来,越流越多,最后,竟是泪流满面了。
她轻轻笑出声,心内悲苦,“那,你把我当做什么呢?”
她,好不甘心,好不甘心……
当年,她背上勾引少爷的罪名,未婚生子,是事实,无从辩驳,注定了半生的悲凉;如今,她分明什么也没有做,为什么,为什么,依然会这样?
陆尔嵘,你把我,当做什么呢?
那时的你,打的那一巴掌,不算数了吗?
分明之前说我勾引尔豪,几年后竟一下子变成了你自己!
这样的可笑,这样的……耍弄着我!
你认为我会怎样?感激你的垂怜,还是羞赧你的认真?
你不了解,你不了解,我统统都不要,统统都不想……
“可云,可云!”耳边是无数人的呼唤,可云却听而不闻,兀自落泪。
没有人理解,她此时此刻的痛!快要窒息的痛意,让她意识模糊,垂首而泣。
这四周好像一片静,又好像到处都有人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