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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也好,惜春也好,林丫头也好。几个好下来,显得王夫人最好了。
一番婆媳对婆媳的暗中较量告一段落,主题贾琏生辰的事,差点就被人给忘记了。
这哪里是讨论琏二爷生日该怎么过,根本就是拼媳妇,拼孙子,拼老脸。
☆、荷包风波
事情赶的十分紧凑;薛姨妈一家在下午就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贾府。
进了贾府,就让王夫人的人给安排到了梨香院。然后,在王夫人的亲自带领下,薛姨妈母女二人就来拜见贾母。
贾母很喜欢;亲戚们相互走动是她所喜欢的。而且,这个老太太喜欢水灵聪慧的姑娘,听说;老太太是想从别人身上看到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
宝姐姐的样子就不用多描述了,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楚楚动人的。
这一次会面,让王夫人在贾母跟前刷足了好感。
刷完好感之后,王夫人就领着妹妹告辞了。之所以没把珂珂这个亲侄女叫上,王夫人是很有打算的。对外的说法就是让凤丫头歇一歇,以后有的是时候见面,自己姑侄不急于这一时。
贾琏放下一切事情,早早的回来守着媳妇。媳妇身子不大好,他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恨不得自己能去替。
珂珂呢,是元气还没恢复,又被姑姑给搅了一阵,和贾琏说话的时候老走神。常常是说的驴唇不对马嘴,贾琏也认为媳妇这是累着了。就赶紧搂着媳妇休息了。
五好男人!
因为王夫人一手掌控着贾琏的生日宴会,让珂珂和邢夫人都没有插手的余地,所以,当事者一个比一个清闲,压根都不用操心过问一点。正好让失去大权的王夫人重新过一过贾府一姐的瘾。
说是小小的操办一下,实际上排场还是很奢华,只是没有宴请其他的亲朋而已。
王夫人说了,薛姨妈头一次来,碰上贾琏的生辰也权当给她接风了。还有阖族上下,都有心为贾琏祝寿,也不能拒绝了人家的好意不是?总的来说,她是要往好里办。
这一天,合族的人都来了。贾琏别的都不在意,只一心记挂珂珂的身子。为了不耽误事,他亲自去冯紫英处,请他帮忙致意大夫,就说是府里有事,晚间一定请先生来瞧病。
冯紫英答应的很爽快:“世兄和张先生很有缘,别人来请从不见他答应的如此爽快。既然世兄府上忙,张先生是一定不会介意的。”
贾琏重新谢了他,才急急忙忙的又赶回府里。
珂珂早起后,就仔细的让平儿给梳洗了。贾琏的生辰,她是一定要出彩。风头不说,也要给自己的相公挣点脸面不是。
这里打扮刚好,平儿等人就扶着奶奶要去贾母的上房请安。然后和贾府的女眷汇合,等着平辈的来道贺,小辈的来道福,下人们来磕头。
才出了门,就有丫头来禀报:“二奶奶,瑞大爷求见。”
珂珂厌恶的皱皱眉,全不管皱一下眉头会生出多少的皱纹。“他来干嘛?”
丫头说:“回二奶奶,瑞大爷说是想和奶奶说点事。”
珂珂柳眉倒竖,厉声说:“我和他有什么事好说,你去回了他,就说今天是二爷的生辰,我要去伺候老太太和太太们。瑞大爷要是有空,就请到前头多喝几杯,恕我不能奉陪。”
话音才落,贾瑞就腆着脸闯了进来。“怎么,二嫂子竟要下逐客令了?”
旺儿在外头听见,立刻就冲了进来。只等二奶奶一声令下,他就不管你是谁,我要往外赶人了。
人至贱而无敌,贾瑞一见这阵势就哈哈大笑。“我说二嫂子,你是把兄弟当成什么了?想和二嫂子说句话真不容易,其实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为二哥准备了一件礼物,想让嫂子转交给二哥罢了。怎么就闹得和乌眼鸡一样了?”
珂珂挥挥手,让旺儿退下。这样无耻的人,简直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今天的情况特殊,没必要因为他让所有的亲朋看笑话。还是好言打发了,以后得空再做理论。
“我替二爷谢谢瑞大爷了。多谢你费心,礼物嘛,你就交给管事的的爷们吧。”
贾瑞反而是朝前走了几步,说:“嫂子这话就差了,兄弟就是不想和别人的搀和了,才来巴巴的交给嫂子,你还能让我再拿回去吗?”
珂珂咽下一口唾沫,朝平儿说:“既然是瑞大爷的好意,你就收起来,等二爷回来亲自交给二爷。”
贾瑞看都没看平儿一眼,径直走到珂珂的跟前,把一个手帕包着的东西塞到珂珂的手里。
珂珂被他的举动搞得目瞪口呆,互赠定情物的赶脚,怎么就和私会一样?
还在想是让平儿放到房里,还是回了他,就听见外头笑语渐闻。接着,丫头高声说:“大太太、二太太和薛家太太来了。”
珂珂还没动呢,三个人就在丫头的簇拥下进了院子。
一见贾瑞,王夫人高声说:“这个是谁?二门里怎么有陌生的男子在?”
邢夫人忙说:“这个不是咱族里的爷们吗?是来找琏儿的吧?”
婆婆做好了台阶,珂珂就赶紧说:“是啊,瑞大爷是来找二爷的。”
王夫人一双眼睛盯着贾瑞看,直盯的他心里发毛。忽然,王夫人厉声问:“凤丫头手里拿的是什么?”
偷情的感觉再次袭来,珂珂说的很不自然:“是……是瑞大爷给二爷的礼。”
王夫人鄙夷的冷笑:“既然是送礼,怎么不交给管事的那里?反而巴巴的跑到这个二门里,送到了奶奶的手里?”
贾瑞登时头上冒汗,手足无措,结结巴巴的说:“我是顺便过来的,就交给二嫂子了。”
“是吗?”王夫人走进一些,朝珂珂说:“我倒是想看看他送的是什么礼?”
彩霞上前去取,众目睽睽之下,珂珂只好把东西交给她。
这时,珂珂才看清楚,包着生日礼物的竟然是一个绣着鸳鸯的粉红手帕子。
太暧昧的说。
心里狠狠的把贾瑞骂了一顿:奶奶的,你的脑袋被驴给踢了吧?你是来送礼物的吗,你这不是来送炸弹的吗?
王夫人很解气的伸手接了过来,顺便让大房的看看,什么叫不守妇道,什么叫丢人现眼。
邢夫人一时也没明白什么是怎么回事,但是,她敢肯定,事情绝对不是她们所看到的这样。
打开手帕子,是一个做工粗糙,花样香艳的香囊(但不是绣春囊)。王夫人言语里就有些不善了:“这是给琏儿的呢,还是给谁的?一个男人给个爷们送礼,还有送这个的?怎么我觉得不大对劲呢?”
珂珂把手绢死死的攥住,王夫人的这句话差点把她给噎死。一时,全身的血直往头上涌。她正了正心神,笑着说:“太太说的不错,不过,现在和以前不一样。男人在外头的那些事,咱们也不是很清楚,什么相互的送汗巾子了,送荷包了的,咱们都不好意思说。”
汗巾子的事,王夫人最清楚。不过,事情有了变化,这个汗巾子不是书上北静王送的那条血红汗巾,而是贾宝玉在外头认识了蒋玉菡,和他互赠了自己的汗巾。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在贾府里也早有传言。只是瞒着贾政,也没有闹出宝玉被打的事来。珂珂也不想把宝玉给拉出来做垫背的,只是火烧眉毛,总得拉个有实力的来救命。
这个二太太简直是丧心病狂了,为了权力,不惜搞臭侄女的名声。珂珂能不自保吗!
王夫人老实了一些,宝贝儿子人还没长大,就和那群小戏子闹的满城风雨。此事不宜张扬,万一老爷知道了,还不打个半死。
疼儿心切,王夫人就暂时让了一步。“今天的事,老太太全权托了我来管,你就把这些都交给我吧。等会我让人送到前头入了帐,这才是正理。”
贾瑞如丧家犬一样,告辞开溜。珂珂则在薛姨妈和一帮子下人的疑惑下,跟着她们去了贾母的上房。
女眷的宴席摆在贾母的花厅,都是本家的人,没有脸面的都在外头了,所以,四桌就绰绰有余。
贾琏是小辈,绝对没有先受礼的份。等人一坐齐,他就进来给老太太磕头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贾琏在自己的生辰上着实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给贾母磕了头之后,就给两位太太也磕了头,薛姨妈是长辈,少不得也一起拜了拜。
贾母说:“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你就不必再这里拘着自己了。这里有你媳妇呢,你就下去受他们的礼吧。”
贾琏才要下去,王夫人就叫住了他:“琏儿等一等,我今儿也不往前头去,这个是学里贾瑞给你亲自送的礼,你就捎过去吧。或写到账上,或是你自己收起来,都是一样的。”
贾琏就嘀咕起来了:“学里的贾瑞?我和他没有交情啊,他怎么把礼送到太太这里了?”
王夫人故作惊讶的说:“是吗?琏儿你是不是记错了,这个贾瑞可是进了二门,亲自塞到凤丫头的手里的。是我和你太太她们赶到了,凤丫头才交给我的。”
贾琏越发的疑惑,打开手帕一看,里头的香囊异常刺眼。香味扑鼻,花样香艳,怎么会是送给他的礼!
贾瑞进了二门,还把这个亲自交给了珂珂。贾琏直感到头皮发蒙。
☆、生日风波
尤氏和他们是平辈;真的假的也嬉闹惯了,就上前说:“都说现在的公子哥好男风,见到个秀美的男人也如见知己一样。我且看看,这荷包里头是什么?”
她一把拿了过来;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串鲜红的手串。
宝钗认得,说:“好像是相思子做的手串。”
贾琏的脸顿时成了猪肝色;他失态的抢过尤氏手里的手串,那个‘凤’字狠狠的刺痛了他的心。
眼里都是伤痛;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像个孩子一样孤独无助。甚至,他都没有勇气再看一眼珂珂,就把手串攥在手里。
耳边响起尤氏刺耳的笑声:“你还别说,现在的男人可真不得了。簪花抹胭脂的都有了,这连手串都带上了。二兄弟,你们别是有内情吧?哈哈哈……”
王夫人冷笑的着看笑话。
尤氏又说“哎,我记得凤丫头也有这样的一个手串,倒是挺凑巧的啊。”
王夫人继续帮腔:“要不让凤丫头把她的拿出来给你也瞧瞧吧?”
“那敢情是好,就是不知道凤丫头愿不愿意。我听说,那个手串是二兄弟送给她的定情物呢!哈哈哈……”
珂珂气的头上青筋直跳,不笑你会死吗?
邢夫人幽幽的说:“珍儿媳妇,你是说那个红手串啊,在我那里呢。前些日子在你们东府忙的不可开交,我怕她丢了,就替她收了起来。谁知,我也是个记性差的,这一时又忘记了放在哪个箱子里了。你要看的话,改天我找着了给你看啊。”
尤氏有些不自然了,不管是为谁,王熙凤协理宁国府的事,终究是她欠了一个大人情。既然这样,她也不好十分的和稀泥了。
“太太别放在心上,我就是说着玩罢了,哪里还会和小孩子一样去看啊。以后有机会再看也是一样的。”
珂珂暂时被解了围。
王夫人又一次被气的直翻白眼。
转身看向贾琏,珂珂分明看到了一股痛彻心扉的恼,貂皮下的身躯,瞬间和浇了冰水一样的凉。
“琏儿出去吧,外头的人还等着给你拜寿呢。”
邢夫人的一句话,让贾琏回过神来。他失神的告退,默默的回身离去。
自穿过来后,珂珂头一次魂不守舍。她一心记挂着贾琏,不知此刻他的心里在想什么。更想着此手串可是彼手串?贾瑞来给贾琏送礼,为什么会送这样的礼?
席面上人声鼎沸,熙熙攘攘,根本就容不得她细想。不是本家的媳妇来道福,就是府里的婆子来巴结。还有家里的几个妹妹围着她转,叽叽喳喳的闹的实在是心烦。
黛玉悄悄的端了一杯茶来,说:“二嫂子且喝杯茶吧,你忙的水都没有喝。”
珂珂才勉强堆起笑来,“多谢妹妹,你也和她们去玩吧,嫂子今天怠慢你们了。”
黛玉说:“二嫂子不必这样说,你既然叫我妹妹,就不必说怠慢不怠慢的。她们都有她们的乐趣,你只管坐着歇会,别管她们了。”
心里一暖,珂珂的眼角红了红,哽咽着声音说:“哎,我知道了。”
邢夫人就坐在贾母的左下首,和珂珂对着,想问问,也不能像小姑娘和丫头们一样来来往往,只好用眼神来安慰她。
王夫人挨着她,神色就精神多了,一会和老太太说话,一会儿和尤氏打趣,完全不是平日里那个吃斋念佛、不苟言笑的二太太。果真是上帝欲让人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此时,珂珂满心都是难过,哪里还能顾得上别人的眼光。谁爱疯狂就疯狂,谁爱灭亡就灭亡。
好容易撑到宴会散了,珂珂才在丫头的搀扶下,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西跨院。
天色还不是很晚,珂珂就打发人去书房,看看贾琏回来了没有。说真的,她心里一直都不安。整件事她都没有一丝的干系,可在外人看来,她和贾瑞绝对是不清不楚。
从来都不会把别人的眼光强加在自己的身上,从来都是穿王熙凤的鞋走自己的路,谁爱说什么就让谁说什么去吧。可是,要是贾琏心里有了不痛快,她就不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如果是别的事,依她的小小脾气还不是一顿臭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