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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翠山闭口不言,面上虽仍坚决,但神色中到底有些不忍。
素素这才又道:“到时,咱们便说那‘恶贼谢逊’已经葬身大海便是。我知五哥不善说谎,也不会说谎。此话便由我来说。五哥只在一旁不言便是。”
张翠山略微沉思,接道:“你说的不错,那‘恶贼谢逊’确实已经葬身大海了,如今活下来的是‘好人谢逊’。咱们便照这般说好了,也不算是骗他们。”
素素扑哧一笑,道:“原来张五侠也会玩此等文字游戏。”
张翠山听得她语带戏谑,也是微微一笑。
等无忌无双醒来,素素又对二人好一阵解说叮嘱。两人这才答应自此之后再不提义父谢逊,若旁人问起,只说不知谢逊为何人,从未见过此人。
素素却仍是心中担忧,以世人对谢逊的仇恨和对屠龙刀的渴求,又怎会相信他们这般轻飘飘的一句话。得寻些什么佐证才行。还有那龙门镖局之事,张翠山这些年从未问过她,她便也未再提及。那七十一人确实是她所杀,她倒是不介意坦然承认。要说她年少时,死在她手上的人不知多少,又何止是这七十一人。且若随她以前的性情,此事本就是都大锦办事不力,她们早有言在先,她依言杀了龙门镖局七十一人也是理直气壮,不觉过分。可如今的素素历经三世,且在二十一世纪受了人道主义教育二十七年,怎么还会赞同这般的滥杀无辜。便是那都大锦贪图二千两黄金,事败之后又不愿负责,实在可耻,但也罪不至死。便是他果真该死,那么他的一家老小,孤儿寡母又何罪之有,何其无辜?此事,素素如今想来倒也觉得当初太过残忍狠辣。若发生在二十一世纪,不免叫人毛骨悚然。只是,做也做了,杀也杀了,世上本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也就只能坦然面对。
又思及当初她与张翠山初识之时,张翠山便是为了从她身上查出杀害龙门镖局的真相,而她因对他有意,只打着太极,一直避而不答,如今她仍不告诉张翠山,倒并不是怕张翠山怪罪于她。张翠山一早便知她手上鲜血极多,好人坏人尽皆有之。且张翠山连俞岱岩之事都已原谅了她,又怎么会因此事而怪罪。只是他们如今已成夫妻,便如张翠山当初所言,在世人看来,她杀的便也等同于张翠山杀的了。她如今即便承认了,也无法帮张翠山撇清干系,洗脱嫌疑。而且少林势必仍得找武当麻烦,只不过多了一个天鹰教罢了。以武当张三丰的为人处世,虽不会喜她的这般做法,但也不会惧于少林,定会护着她。只是,她们此次中土之行路途渺茫,前景堪忧。能少惹些事上身还是少惹些事的好,又何必在这个时候逞这不必要的能呢?不过,既然不打算承认,又不能叫张翠山背了这黑锅,总得想个法子圆过去才好。
素素眼角瞥到船舱角落里的一个不大的虎皮包袱,那里面有她素描的一张屠龙刀的细致图和一块她偶然间在冰山洞内所得的寒铁,不觉灵机一动。既然她已经决定将这屠龙刀之事引到汝阳王府去,为何不干脆也将龙门镖局的脏水一块泼过去。在众人看来,她虽是邪派妖女,所说的话不定可取,但也总比那对汉人奸淫掳掠,生杀抢夺的元廷要可信的多。
想通这点,素素顾自又笑了起来。
刁难
船上本无甚事,张翠山便与无忌拆招喂招,又将绕指柔剑法和倚天屠龙功教给了他。素素便抓了无双,逼她在一旁背诵唐诗宋词。日子过得倒也悠闲。
过了半月,船只便出了冰山群。北风一路直吹,船速极快,且可喜的是这一路竟没有遇上强风暴。又往南行了约摸两月,眼见船舱之中所储淡水已所剩无几,素素二人都不免十分焦急,不知还有多久才可抵达陆地。
只见无忌于船头道:“爹爹,妈妈,你们看,那是什么?”
二人奔至船头,只见远处水天交接之处有两个黑点。张翠山大喜道:“素素,是船,是船!”两人便急忙张帆掌舵速行。待得离得近些,才看到那两艘船只上的人竟是在打斗,而其中一艘船上挂着锦旗,上面绘着展翅高飞的黑色雄鹰。素素不觉身子一颤,难道还是躲不过吗?
无忌见了,担忧地道:“妈,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张翠山牵过素素的手紧紧握住,道:“素素,咱们孩子都这般大了,你还担心什么?有什么事,总还有我呢!”
素素朝着张翠山一笑,道:“是,只盼你别忘了。天上地下,咱们永远都要在一起。”说完,不待张翠山回答,又朝挂有鹰旗的船只道:“日月光照,天鹰展翅,圣焰熊熊,普惠世人。这里是总舵的堂主。哪一坛在烧香举火?”
船上一人立即恭恭敬敬的道:“天市堂李堂主,率领青龙坛程坛主、神蛇坛封坛主在此。是天微堂殷堂主驾临吗?”
素素定了定神,方朗声道:“紫微堂堂主。”
一语不过五个字,却叫两艘船上好一阵哄乱。待得双方船上主事相约罢斗,天鹰教船上之人才搭了跳板,迎接素素上船。素素一手牵着无忌,一手牵着无双,刚刚走至船头,便见李天垣满脸堆笑道:“谢天谢地,你可回来了,这十年来不把你爹爹急煞啦。”
素素忙蹲下身拜了拜,叫了声“师叔”,又唤无忌无双跪拜了师叔祖。还未及述说别情,便听得张翠山在对面船上朝素素唤道:“素素,无忌,无双,快过来见过我二哥。”
素素又携了无忌无双跃至对面,对俞莲舟尊称了声“二哥”,两个孩子跪下拜了拜。俞莲舟只冷着脸朝素素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却笑着扶起了两个孩子,连连道“好”。
素素不觉嘴角一抽,看吧,这就是区别待遇。不过却也在她意料之中,自也并不在意。
“张五侠,谢逊那恶贼在哪里?”西华子早已忍耐不住,开口道。
张翠山听得此话,想到素素果真猜得不错,这人一上来便问我大哥下落,看来此事确实难了。张了张嘴正想作答,只听素素已朗声道:“恶贼谢逊早在十余年前便带着屠龙刀葬身大海了。”
在座诸人听得,皆是一惊。西华子与卫四娘同声道:“谢逊死了?”
素素又续道:“当年,谢逊在王盘山大会抢走屠龙刀,又逼迫我与张五侠二人同舟出海。只是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海上忽起大风大浪,我们的船只被毁,三人尽皆掉落大海。我和张五侠好容易寻得一块浮木,漂至荒岛之上。只是那恶贼谢逊却已不见踪影,想必已是沉于海底,无可生还了。”
西华子听了,目露凶光斜了素素一眼,显然并不相信,又问张翠山道:“张五侠。你说,那恶贼谢逊当真是死了吗?”
张翠山道:“不错,‘恶贼谢逊’确是死了。”
那西华子却仍是不信,道:“你早已娶了这妖女为妻,自与她是一丘之貉,说的话也未必可信。”
听得此言,张殷俞莲舟三人竟皆隐有怒气。素素刚要开口说话,已听得无双怒目道:“我妈妈不是妖女,你才是妖女,你全家都是妖女。”
西华子突被一五岁小儿所骂,心中气急,伸手便要来抓无双。只见站于无双身侧的无忌一个闪身,脚踏风行万里带着无双避了开去,又反手一掌打在西华子的腹部。西华子在江湖行走多年,本以为抓个小娃娃还不是手到擒来,遂并未设防,没想到竟被无忌一招得逞,摔在船板之上。无忌稍愣了一会,本来只是本能的防御措施,显然也未想到会这般,带着无双回到素素身边,面上有些不知所措。素素对他笑了笑,以示安慰。
西华子显然已经怒不可遏,站起来准备再来抓无忌无双,口中还不忘骂道:“你这小兔崽子!”却被卫四娘一句“师兄”斥住。
素素心中已是十分气愤,冷笑一声,道:“没想到堂堂昆仑派竟只会欺负无知小儿!”
“你…”卫四娘想要反驳,可转而看到张翠山与俞莲舟均也面带不善,心知如今武当与天鹰教即成姻亲,眼下情形对他们着实不利,何必逞这口舌之快。便又装模作样,和颜悦色的对无双道:“小妹妹,你告诉阿姨,你可识得谢逊,他在哪里?若你告诉我,我便给你买好吃的。”
素素心下一紧,万没料到她会来这招。只听无双已道:“谢逊是什么?也能吃的吗?”眼神中满是期待好奇。素素不觉一笑,这小鬼头,她怎么忘了。在冰火岛上之时,为了偷懒或是躲避责罚,故作无辜,骗取他们同情的时候多了去了。谎话说得那叫一个顺溜,眼睛都不眨一下。何况她本就生得一副可爱萝莉相,若不是熟知她的人,却是极容易被她所骗的。
卫四娘被这一句堵得再说不出话来,正自尴尬,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时,一名昆仑派弟子走进船舱道:“崆峒派和峨眉派的接应到了!”
又是一阵忙碌。过了好一会,崆峒与峨眉之人上得船来,彼此一一见礼。西华子便将方才之事说与众人听,言语不忿,只说素素与张翠山不肯说出谢逊下落,便谎称他已死了。
崆峒派唐文亮听了,他侄子乃是谢逊所害,此时自然不肯信他已死之言,但却又没有证据证明素素二人是在说谎,只得道:“谢逊杀人无数,有诸多武林公案在身,这十年来,武林中人都在寻他。至于他死与未死只有张五侠夫妇才知晓。便是他死了,张五侠也应将当日情景说出来,给大家一个交代。”
俞莲舟拱手道:“这是自然,只是这件事牵连既广,为时又已长达十年,一时三刻之间岂能分剖明白。我五弟又刚回中土,自当先回武当拜见恩师。这样罢,三个月之后,敝派在武昌黄鹤楼头设宴,邀请有关的各大门派帮会一齐赴宴,是非曲直,当众评论。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听得,心知今日是不能得偿所愿了,武当已将面子做足了,再这般纠缠下去,只会显得他们无理,也只得应了这提议,纷纷离去。
筹谋
待送了众人出船,俞莲舟这才拉了张翠山至舱房之中诉说别情。素素将无忌无双带至另一间房中好生哄睡了,这才出来,与李天垣叙话。
李天垣一见她,便将一物事塞于她手中,道:“你刚从荒岛回来,必定没有银子。此去武当山,料想俞二侠在此上也不会亏待你,只是,咱们天鹰教也不能事事依靠旁人,叫他们小瞧了去。”
素素低头一看,果真是一叠银票和一袋大小不一的碎银子,心下不免汗颜。她三世为人,竟完全忽略了这衣食住行之根本,如不是遇上天鹰教和武当的船只,他们回归中土可怎生是好?思及李天垣待自己的情分,鼻尖不觉一酸。李天垣的天市堂虽是天鹰教内堂之末,教内职务也多听令于素素和其父兄,但论师门却是素素的师叔,且看着她长大,又是她幼时的武学启蒙之师。
过了一会,素素才强压下哭的冲动,问道:“这些年,师叔和我父母兄长可都还好?”
“好!好!你爹爹只有更健壮。你哥哥近几年武功也是大进,连我都比不上了。只是你妈妈……”
素素听得李天垣略有停顿,心下一紧,急道:“我妈妈怎么了?”
“你莫急,你妈妈并无大碍。只是你也知道,你妈妈自生你时难产,便自落下这病根,身体一直时好时坏。加之你失踪十余年,哀伤过胜。不过,近几年,你爹爹哥哥四处搜寻名医灵药,已好了许多。如今你回来了,你妈妈若见了你,便什么病都没了。”
素素听得自己累得母亲病重,心中甚觉愧疚难当。一跃而至简易木船之上,将从冰火岛带来的几个包袱携了上来。从中掏出一瓶约装有两百余粒灵芝药丸的葫芦瓶交与李天垣道:“师叔,这里面是我采的金边紫云芝自制的药丸,劳你拿回去给我妈妈。”说完似乎仍不放心,又将那两株全芝拿出一株来道:“若是这成药没用,这里还有一株完整的灵芝,总可入药。”
李天垣接过灵芝,大吃一惊,道:“是金边紫云芝!竟是金边紫云芝!大小姐,你从何处得来此物?”
素素笑道:“侄女在荒岛之上也颇有些奇遇,这灵芝便是从那得来,只是不知对不对症。”
李天垣也笑道:“没想到那荒岛之上还有此等宝物,不论对症不对症,只要叫你妈妈知道你这份孝心,便已强于许多灵丹妙药。只是,此金边紫云芝之事,还是不要随便说于他人听的好。”
素素自然明白李天垣的意思。江湖中对这金边紫云芝以讹传讹,到如今竟是传得能得之成仙入道一般。武林中人若是知道她们手中有此物,还不前来疯抢。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还有些人为利益所趋,不辞辛劳去寻那荒岛,如寻不到倒也罢了,如侥幸寻到了,那谢逊岂非有危险?素素点了点头道:“这个侄女自然省得。只是如今还有几件事要托付于师叔,万望师叔隐秘行事。”
李天垣见素素说的郑重,神情一肃,道:“是何事,你只管说来。”
“这第一件,‘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这二十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