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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序章
这世上,有许多事情是由不得控制的。
譬如说人的命,又譬如说人的感情。
想要离开的离不了,想要留下的留不得。
迷恋的得不到,厌憎的甩不开。
感情的折磨能够教人变成魔鬼,嫉妒者终会坠入地狱。
但若有你,地狱亦无不可去。
佛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人曰:老子是不要脸地缠着你,老子阴险、狠毒,老子还强//暴,但老子敢爱、敢恨,你敢?
作者有话要说:我已疯
韩口水会宰了我的,我终于染指他最疼的小五了
黄捕头,罩我
☆、章一 小五,小五
苗玉杰躺在床上,肋骨断了两根,胸口也被重重地拍了一掌,伤到心肺。他现在连喘口气都是疼的,浑身更是冰凉,也不知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气血不足,还是因伤染病、着了风寒。
昨夜那场厮杀着实惨烈,对方人多势众,会里兄弟折损不少,苗玉杰也差点丢了性命,实在险极。但那是桩大买卖,若能得手,兄弟们大半年都不用再出去做活儿。
到时候,约上三五知交,兜里揣够了银钱,去江南一带转转。据说,那边风物雅丽,有许多精致物事,能令人眼界大开。
经过一夜休养,苗玉杰嘴角挂着的血迹早已干涸,不再有血沫喷出。
看来,这伤势暂时还要不了他的命。
也对,他是个克父克母的煞星,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死掉的?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年轻公子哥儿蹑足走了进来。
他手里端着一锅粥,腑下夹着纱布、伤药,用手肘顶开了门,挤进身来,而后又轻轻踢上,看起来十分忙碌。
这公子哥儿模样生得俊美,眼角微微上扬,显得有些傲气,也有些许妩媚。
“小五,醒了?”
见到苗玉杰圆睁着眼睛望向自己,公子哥儿喜悦之情顿现,将东西放在桌上,急步走到床前,探视苗玉杰的伤情。
苗玉杰点点头,挣扎着想要坐起,却被那公子哥儿一把压了下去,嗔道:“急什么?这就是拿给你吃的,你还怕我跟你抢?”
苗玉杰微黑的面上现出一抹绯红。
他心里暗道,谁怕你跟我抢吃的来着?这不是敬你为兄,礼数上须做得周全嘛!
你倪少游懂得识文断字,又比大家多读了几本书,就穷讲究起来,整日里规矩极繁。不对你恭敬些,谁知道你有没有在心里偷偷取笑我粗人不知礼节?
在“聚义会”里,苗玉杰排行老五,倪少游则排四,二人年纪相仿,虽然性情迥异,却也是极能谈得来的兄弟。
倪少游比苗玉杰大着几个月,翻过年去,他就该满二十岁了。
在这江湖上,二十岁的年青人不少,一旦过了二十岁,褪去初生牛犊的血气之勇,便越发变得精明、老练。
人真正成长起来,也是在这段时间。
这回去劫“飞虎镖局”的红货,倪少游被分派着带人先行踩点查探,结果情报有误,倪少游等人被引向另一地点,待他觉出有异而赶回时,“聚义会”众人已经与对方交上手。因为毫无准备,“聚义会”虽然人多,却吃了大亏。
这明显是“飞虎镖局”设下的一个圈套,为防着有人打这批货的主意,他们可是费了不少心机。
跑江湖这几年里,倪少游还是头一回见到娄老大被逼成这样儿,只恨不能多生出条手臂来,将那些狡猾的镖师杀个干净。
“四哥,老大与那公子哥儿谈得怎样了?”
苗玉杰急着扯开话题,倪少游压住他胸口,让他很有些异样的感觉,不是疼、不是闷,是种说不出的新鲜体验,令他慌而避走。
倪少游一撇嘴,道:“什么公子哥儿,人家有名有姓,你这么称呼太失礼了。”
苗玉杰翻个白眼,嘟囔道:“那就是个公子哥儿啊,有什么可失礼的?我又不知道他名姓,不这么称呼又该怎生称呼?”
倪少游轻拍额头,恍然道:“对啊,你昏睡了一天,没跟我们一起的,当然不知道他的名讳。”
这回做活儿,“聚义会”六名当家均已出动,除倪少游外,各位当家均有负伤,尤以老五苗玉杰为最重,请回的野郎中也说,若是再伤得险些,五当家极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只得准备棺材后事。
一提到那人,罕见的,一向骄傲的倪少游,面上竟浮现出极为崇拜的神情,悠然道:“那位公子姓韩,大名若壁,是位饱读诗书的秀才老爷。今次多亏有他,若非他及时设法接应大家躲入密林,兄弟们都得在那儿送掉性命。”
苗玉杰昏迷时,那韩公子不过刚刚赶到,既没见他展示绝世武学,也没见他表现聪明才智,因此,苗玉杰不以为意地将其划入到公子哥儿范畴。对公子哥儿,苗玉杰说不上多尊重,就像倪少游,虽说会里排位还在他之上,苗玉杰却并不认为倪少游比他强,相反,他还时时处处地让着这公子哥儿。
这大约就是男人们常有的一种错误心态,总认为好看的便是无用的,不好看的才足堪大用。
这种肤浅的好看无用论害了多少人啊!
琢磨了一下,倪少游突然又道:“不对啊,小五,你怎知道老大在与韩公子谈事情?”
苗玉杰微微有些泛酸,道:“你净顾着去守那公子哥儿,也不守一守你弟弟我,我都醒大半天了,你连瞧都没来瞧,我听会里兄弟讲,你粘那公子哥儿粘得可紧呢!”
倪少游怔了怔,哈哈大笑道:“小五啊小五,我听这话怎么不太对味儿呢?你该不会在吃韩公子的醋吧!怕哥哥不理你?乖小五,平日里瞧你彪勇强悍,却原来是个空心萝卜,一受伤就给打回原形了。”
苗玉杰板起脸来,很不高兴地道:“有你这么做哥的么?你是来照顾人还是来气人的?”
倪少游笑嘻嘻道:“我家小五最乖,最能干。喏,粥饭我给你端来了,就晾在桌上,伤药也拿来了,你要饿了就吃,该换药的时候就换,别客气。哥哥我有点急事待办,去去就回!”
说着,倪少游当真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把个苗小五撇在屋里,惊得这位伤患目瞪口呆。
妈蛋的!
准又是跑去偷瞧公子哥儿去了!
苗玉杰呆呆地望着屋顶,这一醒来,哪里还再睡得着。
他带了一身的伤,虽然要不了命,可也真心很疼的!连呼气都疼!
倪小四你个没道义的,那公子哥儿就那么好?比你唯一的结义弟弟还重要?
“人呐!有人没有?来个人瞧瞧!快疼死了!”
苗玉杰在自己的小屋里,放开喉咙喊了起来。平时他不是这样的,在“聚义会”众人的眼中,苗玉杰是个挨了刀、送了命也不会服一句软的刺头。他那性子,既野,又糙。
大概再强悍的人都有脆弱的片刻,而苗小五,不知怎的,突然就陷入到这片刻脆弱当中。
然而,今日也怪,好半天都没有人再经过这间屋子,好像会里的人都很忙碌,都没空分出功夫来理会这么个“昏迷不醒”的伤患。
平日里,“聚义会”不是这样的啊!
你们这群没道义的!
将暮时分,苗玉杰有了些力气,勉强起身吃了几口凉粥,这时候,他才听到个惊人的消息。
“聚义会”已经更名为“北斗会”,“北斗会”里将多出一位当家——大当家。
就因为多了这位大当家,于是,原来的娄大当家现在变作娄二当家,傅二哥成了三当家,燕三哥成了四当家,而倪小四、苗小五,该叫作倪小五、苗小六了。
幺妹还是幺妹,她倒是没变。
妈蛋的!
老子还没睡觉,这,就变了天!
作者有话要说:
☆、章二 扇起,扇落
苗玉杰的愤怒是有道理的,“聚义会”变天是桩大事儿,理所当然的应该由所有兄弟共同商量着办。结果,他这五当家还在“昏迷不醒”,其他人就合计着把这事儿给办了,这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喝完那锅粥——鱼片粥。
倪小四,不对,现在该叫倪小五了,还算有良心,端来的粥味道可口,清淡,但没有寻常河鱼的那股腥臭味儿,做得很不错的。
最近会里换厨子了?或者这是倪小五快马赶了十几里路去大城里买的?
苗玉杰伸手抹了抹嘴,恢复了一些力气,这才扶着桌、扶着墙、扶着门地,一点点往屋外挪。
他倒要去看看,新来的大当家什么模样儿,竟能把会里上下都给迷住了。若是没迷住,怎能让他这么个初来乍道的公子哥儿做大当家?
论资排辈,他不应该是七当家么?
应该是大家的小老幺才对。
苗玉杰倒不是多想要个结义弟弟,但相比莫名多出的哥哥,还是小老幺来得可爱一些。
一路行来,不少兄弟脸上都带着种兴奋的神情,偶尔见着几个妹子,更不得了,小脸儿红扑扑的,一看便是春心萌动、提前进入慕少艾的年纪。
啥是慕少艾?
大约就是思//春的意思吧!
倪少游念念叨叨地爱谈这些,苗玉杰偶尔听着半耳朵,居然也能记得。
苗玉杰到底还是会里的老人了,轻车熟路的,知道哪里能寻得到人。
等他一拐一挪地熬到湖边上,气儿还没喘匀,就远远瞧见湖的那一头,倪少游穿得长袍广袖、衣袂翩翩的,也不知有没有涂脂抹粉,捏着一把描金漆红的绸面扇子,在那里正抖得来劲。
好个倪小五,把你重伤快挂的弟弟扔一边儿,合着是跑这儿来扮戏子来了?
这又唱的哪一出啊?
与倪少游隔得不远,湖石上坐着一位年青公子,一身炫蓝色丝绸长袍,头扎同色系发带,佩玉挂珠,腰间却悬着一把宝剑。
苗玉杰记不得昨夜见着的那人细致模样,但照情形判断,这就该是那位了。
“聚义会”上下百十号人的救命恩人,“北斗会”新任的大当家,韩若壁。
苗玉杰咬了咬牙,无比艰辛地顺着小石桥摸了过去。
刚走到一半,就见那公子哥儿韩若壁侧头同一旁的会众说了句什么,接着,那兄弟迈着大步,也上了桥,眉开眼笑地过来搀扶六当家。
总算有人瞧得见自个儿了!
苗玉杰一肚子牢骚,满脸的哀怨,在“聚义会”里这么久,他人缘不算好,但也不差啊,至于一个二个都拿他当透明人儿么!
“兄弟,多谢了!”苗玉杰其实是很有礼貌的,他一直认为自己不粗。
那兄弟长得倒粗,扫帚眉、铜环眼、蒜头鼻、柿子嘴,脸上还布着密麻麻的紫色小疮,瞧见他的姑娘,就算没吓跑,也该惊呆了。
闻言也不谦虚,那兄弟咧嘴一笑,露出满嘴黄牙来。
苗玉杰咂巴了下嘴,暗自琢磨,跟这样的兄弟待一处,咱真的不粗。
被领到大当家身边,早有人搬了把椅子来,却不是给韩若壁的,而是塞到了苗玉杰的屁股底下。
这回,苗玉杰可有些不好意思了,大当家面前,他哪里好意思坐着?
没瞧见大当家自个儿都还拿块黑不溜秋的石头垫屁股呢!
刚想起身,大当家韩若壁却笑了,斜睨了苗玉杰一眼,戏谑道:“老六,你不像是这么拘谨、小心的人呐!”
苗玉杰一撇嘴,没答话,但也没再站起来。
没想到这位公子哥儿,瞧着好看,心里也极明白,不像倪小五,看着像个聪明人,实则一肚子草包,从来就不明白自个儿。
韩若壁随口同苗玉杰聊着,却又不时瞅瞅倪少游,适时地提点几句。
原来,倪少游不是在扮戏子唱大戏,而是在大当家面前展示武艺,请求指点。
苗玉杰心情好受了一些。毕竟他们是吃刀口饭的,武艺越高,保命的机会便越大,多份技艺傍身总是好的,他巴不得倪少游再把那半吊子的功夫练得深上十成。每回都要靠自己让他才能得胜,他这哥哥做得,也忒没底气。
韩若壁指点的话不多,但每一句都切中要害,所谓言简意赅,能做到这程度,韩若壁此人也是高手。
聊不多会儿,苗玉杰一颗心便飞了大半,原因无他,这六当家的可是个武痴,比倪少游这种佯装斯文的半吊子更加热衷于武技提高。
在搏斗中享受胜利的快感,于细微间找出克敌制胜的法门,打架是门手艺,也更是门艺术。
艺术也可以是粗犷的,豪放的,暴烈的。
倪少游哪里懂得这些,他讲究的是美丰姿、潇洒体态。
谁打架的时候跟你讲究这些?
臭美吧你就!
难怪回回都要我让你!
看到一个间歇,韩若壁突然道:“老六,这回伤得够重的,娄二哥他们几个寻思着给你相对安静的休养环境,也就没来打扰。会里的变动你都知道了?”
都叫上老六了,你这大当家的角色适应得可真够快的!
苗玉杰挪回目光,借着对视的机会,这才正大光明地仔细打量着大当家。
这人看着也就二十来岁,不比自己大多少,长相十分雅致,但目光深邃,心思也是深不可测,俗称胸有城府。这样的人,若非自己坦露,旁人绝难揣测到他的想法。
那他在这时候问自己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苗玉杰眉尖微微蹙了一下,接着便释然,想这么多干什么?我是老六,除了幺妹,会里当家的就数我辈份最小。我考虑的事情,娄二哥他们便不知道考虑么?哥哥们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