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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偶未遂,这是男人的耻辱啊!
不知是否错觉,苗玉杰总觉得韩若壁有意无意地、似乎往他这方向瞥了一眼,那目光如芒刺在身,扎得他有些坐立不安。
苗玉杰耽于面子问题不敢妄动,因此也就错过了对倪少游行踪的及时把握,等他瞅准机会从树上溜下来、再赶到城内,早已经寻不到倪少游的踪迹。
这家伙学精了?藏得教人摸不着痕迹!苗玉杰与之相交多年,对其脾性自问了如指掌,此番竟然琢磨不透倪少游躲到哪里去了。
这可真是咄咄怪事,倪小五何时变得这般谨慎?
苗玉杰哪里知道,因为宁王之事,高邮城内已经贴出数十张告示,将劫宝嫌犯确定为“北斗会”众人,还给大家伙儿集体来了个画影图形。倪少游固然是榜上有名,苗玉杰却也不落于人后,二人都是一般份量、相似的价钱,统统悬赏一百两银。
这等险竣的情况之下,倪少游还不藏起来,那就真个儿是只大傻蛋了!
对这些事情,愣哩叭叽的苗玉杰既无心了解,又没与联络点的兄弟碰头,之前丝毫没听到风声,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在各处客栈、酒楼甚至妓院查探,惹来不少人侧目。
这风紧水浑的当口儿,宁王手下的爪牙在高邮横行无忌,四处拿人,连那些与“北斗会”众当家稍有相似之人都被捉了个干净,何况正主儿?
没过半天功夫,苗玉杰就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差堵在巷子里,一群大老爷们瞠目相对,惹得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成了这些人眼中的香饽饽。
“小子,你犯事儿了,跟爷爷走一趟吧!”那领头之人笑得有些奸,看到苗玉杰就好似看到游动的一堆大元宝似的,两只眼珠子都泛着银光了,闪亮亮的甚是碜人。
苗玉杰搔搔头,咧嘴一笑,阴森森的,那道疤痕跟着被扯动,更显狰狞。
领头的捕快名唤戴能,在高邮衙门里是老资格了,见过的阵势多,眼睛也毒。只一眼,他便瞧出苗玉杰非同寻常。
而紧接着苗玉杰一系列应对措施,更是让戴能瞧得心惊,暗说这回恐怕是真的了,单凭这股狠厉劲儿,江湖上就是一号人物。
这种认知,真教戴能既喜且悲,好一番情绪涌动起伏。
要知道,这些江洋大盗都是亡命之徒,随时可以与官差拼命,极不好对付。偏偏黄芩那小子又在这时候离了高邮,若非如此,哪里需要自己来拿人?
不过话说回来,若来人是黄芩,拿到人又与他何干?
何况,捕快拿人是没有赏金的,戴能这趟是准备走宁王的路子,私底下将人交接给郭总管,若是拿回牢里,那是蹦子儿没有!
一百两银子,可抵得上衙门里普通官差好些年的收入了,戴能嗜赌如命,更是缺钱缺得心慌,稍微嗅着点钱味儿,都能教他亢奋许久。
人为财死,此乃至理名言。
“犯啥事儿?爷爷我连茶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屁股离着板凳还有十万八千里呢,你他娘的说我犯事儿?”被指的嫌犯眉毛一竖,刀疤也跟着竖起来,就差捋袖子揍人。
要说这苗五当家也是个横的,没理还能被他打出理来,何况他占着理。
苗玉杰确信,在高邮城内他没惹任何祸端,这群官差八成是见他外地客落单,想要狠宰他一笔孝敬银子。
这种事情,苗玉杰遇得不多,但久闯江湖,也不是没见过听过,倒是不感意外,应对之时极是从容,尚有闲暇仔细打量对方。
戴能动着歪脑筋的同时,苗玉杰也没闲着,他已瞧出一些端倪。
来人共有八位,其中三人穿有灰蓝色捕快长袍,挂腰牌、悬铁链,手里拎着刀斧,显是公门中人;而另外五人,却是衣色杂乱,长短混搭,武器也是五花八门的,多半是本地地痞无赖之徒,受官差差遣,到这儿赚外快来了。
领头那捕快花白头发,约摸六十多岁,论年岁已是不小,还亲自抡刀上阵,倒是不多见。苗玉杰人不错,懂得敬老,也不想多难为这位。
他挥挥手,大度地道:“算了,我也不与你们打架,省得惹了麻烦回去给当家的埋怨,咱们各走各的吧!”
戴能耳朵尖,一下就捕捉到敏感词汇,他嘿嘿阴笑了两声,道:“当家的?哪里的当家人?恐怕是贼窝里的当家人吧!”
苗玉杰轻蔑地一笑,道:“哪里的当家人你管不着,老子存心放你一马才说这话,若非要凑上来找揍,也由得你。只是,到时候别怪我没功夫敬老。”
好小子,你可真够狂的!
戴能怪叫一声,挥舞着铁链就冲了过来。其他七人见这情形,依样画葫芦地,提刀拎斧、抡臂挥拳,将苗玉杰团团围在当中。
作者有话要说:
☆、章二十二 为先,为强
这包围圈整得,整个一水泄不通、插针也不进的阵势,双拳难拼四面之敌,苗玉杰该如何应对?
说时迟,那时快,苗玉杰没等戴能的铁链挥舞及身,他一个纵步跃前,抬手便是抢先的一拳。
按拳经细分而言,这叫作冲拳,乃是借拧腰送肩之力,拳头迅速冲出,讲究的是拳平、拳紧,猝然发难,往往具有奇效。
苗玉杰不仅借了腰肩之力,更是借着前冲之势发出这一拳,拳势奇快,其中包含的力道相当不弱,带起的拳风呼呼作响,令人心神为之一惧。还没等戴能将铁链舞到他跟前,苗玉杰已经一拳正中戴能下巴,揍得老东西一个踉跄,险些没跟个西葫芦似的滚将出去。
所谓擒贼先擒王,苗玉杰先声夺人地露这一手,震得另外二位捕快都呆愣住了。
他们是被戴能忽悠着过来的,心中本不情愿。总捕黄芩曾下过严令,对“北斗会”之事,只打探,不掺合,那些都是亡命之徒,没必要让寻常捕快前去送命。
戴能是被一百两银子冲昏了头脑,利欲熏心,这才不自量力地纠合一帮乌合之众,想要捞一笔横财。殊不知,横财没捞上,他那副上不得台面的塌下巴倒先挨了一记猛的。
骨头兴许是没碎,但也老疼老疼了!
再要摔撞到墙上、地上,搞不好得跌出内伤来!
毕竟体恤戴能年老,且苗玉杰无意伤人,他来高邮的主旨只是为瞧一瞧心尖尖上的那位,人还没勾搭好,反而杀伤官差、坏了会里的大事,那还不得连累倪老五背黑锅?
这样的事情万万使不得!
思及此,苗玉杰微微一笑,伸手在戴能的铁链上一带,搭了把力,助敌稳住身形。
几名捕快见多识广,早已瞧出来此人不好对付,但另外几个地痞流氓,那就没这眼力价儿了。
所谓乱拳打死老拳师,这些走野路子的小角色,可不会考虑许多,瞧见有架打,便跟灌了鸡血一般,闷头闷脑地一齐上了。小流氓们没接受过系统训练,毫无章法,但胜在年轻力壮,且出手不知轻重、没个分寸,更没畏惧之心,确实有可能趁乱得手。
因此,在捕快们都被震住的时候,两柄牛耳尖刀已经迅疾无比地从苗玉杰身后递了过来,寒光烁烁,杀气袭人。
苗玉杰分神去料理戴能,便没能顾及后方,待到戴能被他一拳击出时,刀锋几乎已将贴肉戳进。
陷此情状,苗玉杰毫不慌乱,手指稍微一拨,戴能的后半截铁链灵蛟似的甩尾一抖,朝着这两柄刀的操作者飞去。
铁链长,尖刀短,刀锋刚挨着苗玉杰的衣服皮儿,没等那两个小流氓使上劲,“呼”地一下,二人已同时被铁链抽飞,翔出一道好看的弧线。细瞧这二位,脸颊上一左一右地各留下一道深红色血痕,跟女人抹了胭脂似的,分外妖娆,就可惜了上的是半面妆。
看来,苗玉杰这一抖链,实是使了巧劲的,链身分击两处,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完成,瞧着就像是两个人同时使出相同的一招,那速度快得可说是j□j幻影了。
单凭这手功夫,他在“北斗会”的位次就该往前挪一挪。
不过,激战之中,高手才能觉察到这些微妙而高深的玄机,普通小捕快、老捕快乃至小流氓,都只觉得这人好生厉害,却也对这种厉害说不出个具体的所以然来,只能是从结果来推断过程,略揣摩一二。
戴能等三人同时攻击疤面人,趴下的却不是此人,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另外几名小流氓已经冲到一半路程,见势不妙,都停了下来,又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再两步。同伴脸上各挨的那一下,红肿半边,真是教人看着也牙疼。
幸亏自己腿脚慢了半拍,否则铁家伙还不得抽到自己脸上?小流氓们兴灾乐祸地想着,暗自庆幸,浑没替同伴复仇的意思。
戴能呲牙歪嘴地揉揉下巴,疼痛稍减,再回头一瞧,剩下的同伙都还傻站着,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呸出两口血水,急挥着左手招呼道:“蠢货!一百两银子一个人的通缉令,那是啥时候都能见到的?快上快上!”
见众人没甚反应,戴能一咬牙,又恶狠狠地道:“郭总管说了,一百两银子那是对外公布的价码,怕赏得太多引来骚乱,互抢功劳那就不美。若是我等兄弟能够抢先第一个擒桩北斗会’的当家,他老人家可奏报宁王,直接打赏五百两银!”
一听这话,群情无不耸然,便是苗玉杰也变了颜色,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值价!
果真应了那句老话,有风才起浪,无潮水自平。
戴能的勤勉有其缘由,然而,宁王的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没那么好赚。若是门好差事,郭仁大总管犯得着与这些草砾般的州衙捕快软语相请?
如何驱人卖力,郭仁自有几分心得,来高邮没几日,就掀起许多事来。五百两银的价码他是开给黄芩的,可惜这位很有些本事的高邮总捕并不接招,反而在这风云涌动的关键时刻,独自进京去了。
据说,黄捕头是去查一桩灭门案的线索。
妈蛋的!什么灭门案会比宁王的案子还重要?
郭仁狠狠呸一口唾沫,暗骂这也是个不会纳财的,只得又去寻了其他人合作。戴能虽没什么真实本事,却是精滑世故,很得郭总管欢心,遂揽了这美差过来。
如今,为了驱动众人一起对付疤面汉子,戴能迫不得已地交了底,价码一提,各人的态度果然不一样,精神为之一振,眼珠子骨碌碌乱转,都在盘算着如何来一招狠的,一举得手。
苗玉杰一撇嘴,对这群人颇瞧不上眼,求财便求财,事到临头还敢三心两意,畏畏缩缩,偏又贪婪成性,如此没胆气儿,哪里发得了横财?
“北斗会”向来爱啃硬骨头,担的风险大,得的钱财也多,从未将生死放在心上。
不就是一条性命么,有胆便来取!
作者有话要说:
☆、章二十三 擅杀,擅阵
章二十三擅杀,擅阵
苗玉杰这场架打得霸气纵横,他一个被缉捕的贼寇,竟是比官差们还要理直气壮,气势上绝不输于志士仁人。
戴能冲一名精悍的手下使个眼色,那人心领神会地眨眨眼睛,显然正是戴捕头豢养的心腹。片刻之后,他自背囊中取出一包东西,小跑一圈稍一抖搂,撒了一地。滚了一地的小玩意儿,明晃晃地闪着金属光泽,原来,那是一包缩小特制的三角钉。
无论如何撒下,这些三角钉都有一个尖角朝上,是种极为阴损的暗器。三角钉最初是用于沙场之上暗算马匹的,后来被江湖中人改良缩小,用于数人、数十人的械斗之中,扎人腿与扎马腿原理上也差不多,猝不及防之下,极可能便着了对方的道儿。
尤其,这些捕快、二捕快们还有一手相配合的绝活儿,能够令其威力增加数倍。
苗玉杰瞥眼一瞧,已猜到戴能等人的用意,但他艺高人胆大,并不畏惧此种小伎俩,反倒抱臂缩肩,等着他们布置。这种勇悍的作风,既是苗玉杰的优点,更是他的不足之处,过于托大容易惹来思虑上的不周祥,进而一败涂地。
不过,苗玉杰一向拿捏得住分寸,至今也从未出现过不可收拾的局面,办事能力反而比某位哥哥更出众,作风也更豪迈奔放。
三角钉迅速布置到位,戴能一声唿哨,众人各就其位,虎视眈眈。
这时候,戴能才狞笑道:“疤脸的贼子,受死吧!”
苗玉杰耳朵一动,自打受伤以来,他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提他的伤疤。伤了他的脸面是小事,惹得回忆起发生在他那心尖尖身上的惨事、尴尬事,那才是触了逆鳞。
把脸一沉,苗玉杰闷声闷气地道:“老子今天决定破个例了!”
戴能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儿,但仍然嘴贱地多问了一句:“破什么例?”
苗玉杰嘿然一笑,道:“破例不敬老!老东西,刚才是下巴,这回该换作鼻梁骨了!”
他一捏拳头,指节间咯嚓作响。
戴能下意识地一捂鼻子,随即醒悟到这样太失面子,遂松了手,厉声撂下狠话,道:“这贼厮张狂,给他来个狠的,教他也见识见识黄芩那小子的‘铁钉链网阵’!”
一众捕役轰然应下,对这什么“铁钉链网阵”显是极具信心。论单个儿武力,戴能一方自然没一个是苗玉杰的对手,就是想以人数上的优势群殴,也未能占得半点上风,但若用上此等杀手锏,那局面就将大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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