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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玉杰性情虽糙,但也是愿赌服输之人,从来不会自欺欺人。
他承认,韩若壁的剑术的确比他强上百倍,纵使他再练二十年,也未必及得今日韩若壁的成就。
这样的认知难免有些令人沮丧,但韩若壁是谁?是“北斗会”的大当家,他强,不就是“北斗会”强么?嘿!众兄弟可算找到能抗事儿的大靠山了!
苗玉杰仔细想了一下,娄二哥嗜赌,傅三哥懒散,燕四哥好嫖,倪小五是个草包,自己也没甚大志,幺妹就不去指望了。这么算来,以往的“聚义会”里当家虽不少,真正能撑起场面的却是一个没有,所以一直也只能在江湖上混个二三流的水准。
现在有了韩大当家,大约真的会不一样了吧!
韩若壁收起剑,走过来拍了拍苗玉杰的肩头,赞许道:“老六,你剑术很不错的,在你这个年纪能练成这般快剑,十分难得。再淬炼个一年半载,当你能将快剑慢下来的时候,我就不能再用四招应对了。到时候,你会是一个可敬的对手。”
苗玉杰暗地里一撇嘴,不能用四招应对,那就是说还是足以应对咯!果然差距比海深,大当家的,你是来秀骄傲的么?
不过,将快剑慢下来?这种说法倒是新鲜,以往苗玉杰追逐的都是再快、再快、更快,众们哥哥也很钦佩他能使出九九八十一路连环披风剑,现在大当家的让他慢下来。
慢下来会是怎样的光景呢?
苗玉杰突然像是窥见了另一道门径,眼前豁然开朗,无数陌生而诱人的念头涌入脑中,令他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这一专心琢磨武学之事,苗玉杰对旁的事情也就淡忘了,竟丝毫没听见韩若壁接下来所说的话,只从一个做弟弟的角度出发,惯性地点头,“恩恩”几声。
待到韩若壁潇洒地转身离去,而娄二哥也凑上来跟着拍他肩膀的时候,苗玉杰才反应过来,忙问道:“刚才大当家说了什么?”
娄宇光挤挤眼,坏笑道:“小六,你行啊,同大当家说话也能心不在焉的,没听清不是?没听清你再问他去啊!”
这种事情怎好意思再去问当事人?
苗玉杰翻个白眼,对娄二哥大感失望。二哥你唷,亲切归亲切,慈祥归慈祥,却始终没个当老大的自觉,老爱同弟弟们玩笑打趣,连个威严都没有,难怪要另请高明、将会首的位置给送了出去。
失望归失望,娄宇光的做法还是让人钦佩的,换作其他任何人,又有谁能够毫无芥蒂地将权力让出、请回一位年岁比自己还轻的公子哥儿担当魁首?
这种事情,只有娄宇光能做。
燕青山也凑到跟前,淡淡地道:“大当家说了,让你陪他去一趟浙南,去拜访一位朋友。收拾收拾,后天便随大当家去吧!”
不知是否错觉,苗玉杰总觉得燕青山瞧他的眼神儿有些深意,众位哥哥里,他最惧怕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位性情有些阴沉的燕三哥(现在该叫燕四哥了)。
气氛微有些尴尬,苗玉杰抿着嘴,正想说点儿什么来打破这种沉闷,他身后及时传来酸溜溜的一串儿声音:“小六你可真是好命,大当家的头一回出远门(入会之后起算),带的却是你这么截楞木头。”
不消回头,苗玉杰便知说话的是谁。
“五哥啊,就算你想日日夜夜粘着大当家的,那也不代表人人都同你一个想法,你当这是啥好差事么?谁稀罕陪个大老爷们出远门。”
苗玉杰嘴巴不是不损,他那张嘴若是跑起马来,也是没边儿的。
倪少游怒道:“什么大老爷们!大当家的他老吗?”
苗玉杰嘿嘿笑道:“是,不是大老爷们,五哥说了,大当家的不是大老爷们!”
顺着他话说了,倪少游还是觉得不对,小六变坏了,居然敢跟哥哥们顶嘴了!还敢给我挖坑!
倪少游瞪着眼珠子生闷气,苗玉杰挑挑眉,刚想说,算了算了,怕了你、让了你,结果,倪少游一扭头跑走了。
他嘴里还嚷嚷着:“苗小六,你这厮良心坏,嘴巴毒,定是伺候不了大当家的,我去跟大当家说,我陪他去浙南,小坏蛋你就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苗玉杰望着他背影,喃喃道:“还真当那是个美差啊!个傻子!”
燕青山突然插话道:“他去不了的。”
苗玉杰回头,疑惑道:“为什么?”
燕青山嘴角浮出一丝诡笑,道:“我知道大当家的不会带老六去,你安心吧!”
苗玉杰一撇嘴,暗道我安什么心呐!难不成我就多想去似的?
燕青山也拍了拍苗玉杰的肩膀,微笑着鼓励道:“大当家这是有心提点你呢,一路上好生学着吧!”
苗玉杰扯了下嘴角,勉强咧出个笑模样来,心里却跟那烧着开水似的,滚出一个接一个的蟹眼泡儿来。
四哥啊,兄友弟恭不适合你,贤良温俭不适合你,真的,您那阴恻恻、冷森森的笑,比扒了老六我一层皮还难受。
燕青山的话很准,这大约与他平日里不多话有关。
倪少游闹了好一阵,也没能说服韩若壁,一日之后,“北斗会”大当家的带着六当家上路了,他们去的是浙南。
这趟是去办件正经事,顺便做些不太正经的事情。
当然,那件正经事咱们不多提,本人另有小文叙述,那些不太正经的事情倒是可以提一下。
嘿!不太正经的大当家,年青的时候,当然也是爱做些不太正经的事情。
苗玉杰那个悔啊!
他果然就不应该来这一趟。
他总算知道为何韩若壁坚持不带倪少游。
若被可怜的倪小五知道,他心目中最崇敬的大当家,竟是一路花花祸害着到的浙南,他一定不会再有任何憧憬的。
作者有话要说:
☆、章五 梦里,梦外
倪少游做了个梦,梦里,他见到苗玉杰手拿长剑指着,想要干掉自己,大当家在旁边试图阻止,但竟然没能阻止得了。大当家的功夫分明强过苗小六百倍千倍的,他怎么就阻止不了呢?
梦里的倪少游不明白,他急啊,就算被苗玉杰压制着、拿剑捅,他还在想,苗小六啊,没良心的东西,忘记重伤时候谁给你送的鱼片粥了?
伤口太疼,剑太利,疼着疼着,倪少游就醒了。
妈蛋的!
找那厮算帐去!
一掀被褥,倪少游气鼓鼓地就去找梦里的罪魁祸首。
韩苗二人从浙南回来已经有一段日子了,那件正经事办成,使得“北斗会”受益匪浅,紧接着,各位当家的就日益忙碌起来。
这种状况,岂不正是预示着“北斗会”蒸蒸日上的局面?
倪少游也忙,苗玉杰更是时常见不到人影儿!
但如果真心想要找一个人,那还是办得到的。
倪少游可是“北斗会”里的老人了,找个人,那还不容易?
找到苗玉杰的时候,他正在睡觉。
废话!
倪少游既然都在睡觉,苗玉杰他又不是贼,大半夜的还能做旁的事情?
一把将小老六从暖暖的被窝里揪了出来,倪少游恶狠狠地道:“苗玉杰,你老实跟我交待,是不是在心里记恨着我?”
苗玉杰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人闹腾起来,也不生气,只是打着哈欠,不紧不慢地揉着眼睛道:“五哥,你多心了不是?这又是哪里听来的闲言闲语,简直要冤枉死你弟弟我了。”
倪少游虽是草包,但毕竟也是装了几根草的草包,哪里会被他这样两句话就糊弄过去。
掐着苗玉杰的腮帮子,倪少游道:“若不是在记恨我,老六你回来个把月了,怎么也不来瞧瞧做哥哥的?”
苗玉杰这时候差不多也清醒过来了,“呵呵”一笑,道:“原来不是我在记恨你,而是五哥你在记挂小弟呢!”
倪少游一怔,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么心急火燎地冲过来质问,简直就像是在埋怨苗小六不来探望自己似的,他倪少游长到二十多岁,几时干过这么丢人的事情?
抽了抽眼角,倪少游松了手,拾回了脑子,随口敷衍道:“老六你慢睡,哥哥我还有些没睡醒,这就回去睡回笼觉去!”
苗玉杰“嗤”地笑了一声,调侃道:“五哥你又说糊话了,这天都蒙蒙亮了,咱‘北斗会’虽说干的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勾当,但好歹也有一重身份掩饰,瞧上去不至全无所事事,这个时刻,会里不少兄弟都已经起身了吧!”
倪少游眨巴了一下眼睛,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苗玉杰道:“意思就是,这到早不晚的时候,教兄弟们看见你从我房里走出去,被人误会,那可不好。”
倪少游面色粉了粉,又红了红,假装不在意地挥手道:“那有什么,你我兄弟多年,感情好,联床夜话,也是常有的事情。”
苗玉杰乐坏了,道:“既是联床夜话,想必聊得投机,哪有这么早起的?来来来,五哥也别客气了,与其你跑回自己屋再去折腾一遍,不如就在这儿与小弟挤一挤,咱们也挣段联床夜话的佳话来。”
说着,不由分说地,苗玉杰就麻利地把倪少游拖到床板上,压住。
他这做法纯粹是兄弟之间的小小捉弄,倒不是存了什么邪祟心思。倪少游呆是呆了些,却也明白道理,他一合计,兄弟之间,这哪算个什么事儿?这天寒地冻的,真要再回去睡回笼觉,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将被窝捂热,这里有个现成的暖被窝不用,那可真是傻的!
倪少游这年纪,正是吃得香、睡得沉、无忧无虑的青春年华,即使躺在不属于自己的床上,那也是极其好睡。
不多会儿功夫,他就再度陷入梦乡。
苗玉杰还在捅他,却又在捅得疼的时候软语哄他,那气氛可真够怪的。倪少游这怪梦做着做着,他整个身子就热了起来。不仅热,而且奇痒无比,像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心痒,止不住的那种。
朦胧中,倪少游胡乱抓摸到身边有棵大树,也就不管不顾的,就着那树干猛蹭了几下。
猫猫狗狗的,若身上长了虱子跳蚤,也是会找棵树,或是找个墙角蹭痒痒的,人为百灵之长,其实在许多方面,与这些猫狗也没甚区别。
果然,蹭不了几下,那种困扰着倪少游的痒劲儿就纾缓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种被覆盖、被包裹的温暖。既不会灼烫得令人生疼,也不会强硬生涩得令人避走。那种感觉极为舒适,甚至带种绝妙、难以言说的奇幻感。
在这似梦似幻当中,倪少游好容易聚起的那点深度意识又已焕散。
这回,他是彻底睡熟了。
一场回笼觉其实睡得并不长,天光大亮的时候,苗玉杰便被拍门声闹醒,今儿有趟活儿要做,大当家的让苗玉杰领头。这小子,已经越发能耐,渐渐有独挡一面之力。
两兄弟默契十足地都对昨日之事闭口不言。这小半夜地睡下来,二人之间关系似乎没有变,但又仿佛有着某种微妙的气息窜动、激荡,早晚要撩拨出事端。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
“北斗会”在大当家韩若壁的带领之下,以极快的速度崛起于江湖,在名声大躁的同时,“北斗会”却又更见神秘,会中弟子行事越发谨慎、缜密,做//案亦不留丝毫把炳。
韩若壁果然没讲大话,“北斗会”已经被他打造成江湖一流的帮派组织,专营“黑吃黑”的业务,啃下了不少硬骨头,众兄弟荷包充盈的同时,会内财物更是累积无数,达到一个令人瞠目的地步。
当然,一般会众还是接触不到这层面的,便是“北斗会”几位当家也未必清楚自己帮派有多少家底,但替众兄弟经营、管理着帐目的娄停云(天璇娄宇光之妹)却对这一情况清楚明了,正因如此,她对韩若壁的钦佩之情更盛。
除了与众兄弟一般无异的钦敬之外,娄小姐面对韩若壁的时候,多少还带了些欲语还休的男女爱慕情愫,不过,这种感情亦是点到即止。会内都是自家兄弟姐妹,彼此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便是将感情一直维系在异姓骨肉的范畴,若突破那层分界线,于人于己,都会带来极大的尴尬及麻烦。
这一日,倪少游外出办事,顺道去了趟长沙,大当家托他处理一件私事,这种亲密的信任,通常都会令倪老五高兴好长一段时间。
现在,他越来越沉溺于模仿韩若壁的作派,那份儒雅从容,真教他刻画到骨子里。不过,真实的韩若壁是否这个样子,那便值得商榷了。或许,由始至终,倪少游看到的都只是一个想象当中的大当家,身具文武之道、行事奇特、能力惊人的“北斗会”领袖人物。
作者有话要说:
☆、章六 欲生,欲死
倪少游去长沙,是受韩若壁之托,为娄停云和伍瑶购买一些年轻女子喜爱的胭脂水粉、钗环首饰之类的物件。不能不说,如果韩若壁有意照顾人,那他的心思必是极为细致的,这种怜香惜玉的公子哥儿情结,如同一面双刃剑,既能助人,亦可害人。
韩若壁对娄停云无意,这一点他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
然而,娄停云对大当家有情,这也是被“北斗会”众人瞧在眼中的,甚至,几位做哥哥的更有着某种程度的鼓励和默许。
哪怕是视韩若壁为本命的倪少游,也不得不承认,娄小姐与大当家站在一处的时候,珠联璧合、才貌相偕,确实是一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