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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为何要把粮食都交到沈家粮铺来?”刚问完话,沈牡丹却也猜出了几分大概,凉州虽大,如今也还算富饶,但也是最近几年的事情,之前凉州并不怎么样,还是因为宴王的整顿这才富饶了起来,那几年的辛苦不言而喻,所需的财力也定是很巨大的,如今宴王的财政方面应该是有些紧张的。蝗灾之前虽说早有准备,但几个郡县的人口量太大,施粥赠粮定然不行,财政方面会亏空的。
如今想通了,沈牡丹也未多说什么,又冲着陈弘文道:“陈公子放心,我知晓该怎么做了。”
等陈弘文离开,沈牡丹坐在房里仔细回想了一下,上辈子,蝗灾一发生,粮价疯长,大多数的人为了不挨饿花费了所有的积蓄买了这些涨了几十倍价格的粮食,之后再无银钱购粮,宴王虽说有施粥赠粮,但粮价太过昂贵,始终是行不通的,因此那个灾年饿死了不少人,也使得宴王的财政亏空了不少。因为财政方面,宴王和宣王之间的斗争迟迟拖了一年多的时间才胜利。
这辈子大概有些不一样了吧,正想着,外面传来六儿的声音,“姑娘,罗大爷求见。”
沈牡丹如今不想见他,回道:“不见!”
却不想门外忽然传来罗南怒气冲冲的声音,“牡丹,你这是何意?”伴随着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十点才睡!ORZ,所以更新有点晚。
☆、第 25 章
沈牡丹抬头朝着房门望去,罗南穿着一身紫色锦袍,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只可惜脸上的表情却和周身的风度不符,好看的俊容是满满的怒意。这怒意在看见坐在桌旁的沈牡丹的时候戈然而止,全部化成了惊愕。沈牡丹这些时日一直都在粮铺帮忙,实在不好做女儿打扮,都是穿了男装,如今一头黑发用支木簪子束在头顶,光洁饱满的额头露了出来,一双瞳人剪秋水,朱唇粉面,再作这般的打扮,竟有一股别样的风情,惹的罗南瞬间口干舌燥了起来。
“姑娘……”六儿站在门外不知所措的看着房里。沈牡丹挥了挥手,“无事,六儿你先去前头帮忙吧,告诉老爷我待会就过去。”
六儿看了一眼罗南,这才应了声退了出去。
罗南已经缓步走到牡丹身边,他在她面前站定,能够瞧见她束在头顶的发柔顺黑亮,浓黑的长睫毛轻轻颤动了下,挺直的鼻梁,小巧的鼻头。宽松的衣物能够看到白皙修长的后颈,罗南只觉得口中越发的干了,鬼使神差的身后朝着她的肩头摸去,谁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柔的嗓音,“罗大哥,你坐下喝口茶水吧。”
他低头,瞧见她正笑望着自己,那笑容如此熟悉,却又让他觉得有些奇异的地方,里面多了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怔了下,缩回了手,讪讪的坐下,看着她倒了一杯茶水放置在自己的面前,似乎为了掩饰什么,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略微冷掉的茶水,又想起她如今的打扮,不由的皱了下眉头,”今日怎的做这种装扮?”
沈牡丹笑了笑,“粮铺的人手不够,我便着了男装来帮忙。”
罗南虽觉得她这打扮有种别样的风情,却又觉得于理不合,她是自己的未婚妻子,这般若是被世人知道可是会坏了罗家的名声的。想到这里,他哼了一声,“你乃是我们罗家的未婚妻子,代表了罗家的门面,若是如此的打扮可要小心一些才是,莫要让人认出你来了,可知?”
沈牡丹点了点头,心中哪怕在恨,面上却依旧一片笑意,“是,我知晓的。”
罗南也想起了自己这趟过来的用意,对于沈家粮铺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也知沈家三房是个什么状况,是如何拿出这么大一笔银钱来的?他虽好奇倒也没想着上门问什么,只前些日子突然听闻有人去粮铺闹事,虽压了下去,但连县令大人都亲自出面了,之后更是从一个在衙门当差的好友口中得知,说是沈家三房认识了一位贵人,这才得县令大人的看中,他这才打算上门问一下的。如今罗家的地位尴尬,他有意结交权贵却无门路,之前听闻宴王路过临淮,特意去拜访了,却连门都未进去。
如今特意来问问沈家三房到底认识了何人,想了想,他开口问道,“这粮铺是怎么回事?怎的突然开起了粮铺?你们三房应该拿不出这么多的银钱的,可是老太太支援了?”
沈牡丹抿了口茶水,“几个月前无意在郦江救下一个孩子,他家人为表感谢赠送了我几颗珍珠,前些日子我把珍珠拿去当掉了,凑了银钱托迟舵主运了粮食回来。”
救人?难怪如此了,只怕这户人家来头不小,“哪户人家?”
沈牡丹抬头看了他一眼,淡声道:“我也不大清楚。”
罗南皱了下眉头,心中有些不甘心,又问道:“可知那户人家住在何处?”
“义和巷的陈宅。”那宅子不过是一普通的二进宅子,从外根本看不出什么来,谁能想到这小小的宅子里住的会是宴王殿下。沈牡丹告知他也不过是想他快些离开,免得在再跟前惹人心烦。
罗南瞠目结舌,猛地站起身来,“你……你说义和巷的陈宅?可是最里面的那年陈宅?”
沈牡丹心中一跳,有些猜到了,平静的点了点头,“正是。”罗南只觉自己耳朵嗡嗡作响,手隐隐的有些颤抖,连呼吸都不大顺畅了,脑海中更是不知作何感想,他怎么都没想到她救的人会是宴王的人,那户普通的宅子里,别人可能不知,他却从父亲口中知晓宴王这段时日住的就是那里,如今……如今就这样失诸交臂了。
罗南只觉得呼吸越来越不顺畅,他忍住满腔的怒火深呼吸了几口,怒视着安安稳稳坐在一旁的沈牡丹,“那珍珠是在哪一家当铺里被当掉的?”
沈牡丹猜测出这人应该是知道了那宅子里所住的是何人,如今定在心底把她恼了个半死。压下心底的冷笑,把当初的当铺报了出来,又道:“我当的死当,如今也不知那珍珠被人买去了没有,罗大哥,你……怎么了?那珍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你……你怎么会死当?”罗南只觉浑身发软,忍不住瘫坐在凳子上,他死死的瞪着沈牡丹,“你可知道那户人家住的是谁?你可知你这样错过了什么?那人是宴王殿下!你救的是宴王殿下的家人,你……你……”
沈牡丹瞪大眼睛,“宴王殿下?可……可那又如何?”是她救的人,跟你又有何关系,沈牡丹知道这人心中定是异常的痛恨,痛恨她为何不跟他商量,为何把珍珠拿去当掉,为何不把珍珠替他换取一个大好前程。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罗南垂首坐在桌前,无意识的喃喃了两句。若是一开始她救了人之后就肯找自己把珍珠交给自己,去拿这珍珠换一个锦绣前程,罗家如今也不会困在这小小的临淮县了,他喃喃细语,“牡丹,你还不知自己错过了什么吗?若是……若是一开始你肯找我,把这事情告知我,如今罗家早已平步青云,你日后嫁到罗家便是官夫人了,你可说你到底错过了什么?你错过了大好的前程,错过了荣华富贵。牡丹,你变了,若是以前你定会把珍珠交予我的,为何如今你变的如此……如此的自私。”
自私?沈牡丹真真觉得万分可笑,他竟还有脸面觉得她自私,这人当真是不要脸的紧,她救的人,他却理所当然的把功劳都归在了自己身上。所幸,经过了上一世她终于看透了他。这一世,她不仅要他这次错失所谓的良机,还要他们罗家名誉扫地,再也没有前世的那次机会,她要他们罗家这一辈子都窝窝囊囊呆在临淮过下去。
罗南还沉静在自己的痛恨当中,他如今真是恨不得好好羞辱她一番,如此的蠢妇,当真是无药可救。是的,除了那空空的美貌,她剩下什么?这一刻,他甚至起了悔婚的心意,可立刻就止住了,他知道如今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说不定事情还有解救的余地。是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珍珠赎回来。想到这里,他猛地抬头看向沈牡丹,“票据可还在?你当珍珠的票据可还在?”
“你去沈家找思菊要吧,她知晓在何处。”
罗南立刻起身朝外走去,未在回头看过沈牡丹一眼,沈牡丹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意,珍珠,还想要珍珠取换取一次平步青云的机会吗?可惜了,珍珠早已经回到我的身边了,罗南,你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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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南很快就到了沈家,找到了思菊,急忙忙的说明了来意,瞧见思菊犹豫的样子,他不耐的道:“你家姑娘已经应承了下来,还不赶紧去把东西给我找出来!”
这票据思菊的确知道在何处,自己姑娘就把它压在首饰盒子的下面,她很快就把票据取了出来递给了罗南,瞧见这男人急冲冲的背影,不由撇了撇嘴巴,觉得这罗大爷那里还有翩翩公子的风度,如今瞧起来一点也不觉得他好了,当初自己真实眼瞎了,还替他说话。
罗南拿到票据之后就去了当铺,拿出票据一问,却得知这珍珠早在两个多月前就被人给买走了,心中咯噔了一声,只觉得心头冰凉凉的。忍不住冷笑了起来,蠢妇,蠢妇,瞧瞧你做的什么好事!一间小小的粮铺便换去了今日的荣华富贵,世上怎的会有这般的蠢妇!
罗南甚至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罗府的,只听见耳边青竹担忧的声音,“大爷,大爷,你没事吧?快来人,快些去寻个大夫过来,大爷身子不舒服,再去把太太老爷请过来!”
慌慌乱乱,耳边竟是一些嘈杂的声响,过了没多久罗南又听见母亲章氏慌张的声音,“我儿,我儿你这是怎么了?可莫要吓着娘了啊,青竹,你可知大爷这是发生了何事?”
青竹回道:“太太,奴婢也不知,大爷一回来便是脸色发白,奴婢已经让人去请了大夫。”正说着,罗南忽然抬头,苍白的面色是掩盖不住的疲惫,他冲青竹挥了挥手,“青竹,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同老爷太太说。”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睡觉去,大家早点休息。
☆、第 26 章
青竹应了声,转身退出了房。
章氏眼见平日里玉树临风的儿子如此落魄的模样,心疼的不行,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柔声道:“我的儿,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脸色怎的这般难看?可莫要吓娘。”
罗南眉头紧锁,不理会章氏的关心,看向一旁眉头紧皱的父亲,沉声道:“爹,方才我去找了牡丹,才知……”不等他说话,旁边的章氏立刻拉下了脸,“我的儿,你去找那女人做什么?她虽是你的未婚妻,却也不过是个落魄户,若是有好的人家,娘何苦……”
罗南的脸色沉了下去,“娘,你莫要闹了,我有事同爹商量,这事关系到我们罗家日后的荣昌。”
章氏立刻禁了声,罗老爷问道,“你去找牡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
罗南点了点头,“方才我去找牡丹方知他们三房那间粮铺是怎的回事,是牡丹几月前在郦江救了一个孩子,那户人家给的谢礼,她把谢礼拿去当掉开了这间粮铺。”他的语气越来越沉,带着仰止不住愤怒。
罗老爷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那户人家是?”
罗南苦笑,“正是爹所想的那户人家,宴王如今就住在那宅子里。牡丹当初所救之人应该是宴王的侄儿,这小孩是靖王所留下的唯一血脉,靖王与宴王一母同胞的兄弟,靖王当初是为救宴王而死,这孩子对宴王有多重要可想而知了。可……可这蠢妇竟然把宴王的人情拿去当掉了,换成了一间小小的粮铺,何其愚蠢,何其愚蠢啊。”
罗老爷脸色也不好看,章氏更是目瞪口呆,好半响才回了神,破口大骂道:“这蠢妇,怎么干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我们罗家日后的荣昌就这样被这蠢妇白白给断送了。不成,我的儿,这次绝不能轻饶了她,这般蠢妇还娶来做什么媳妇!把这门亲事给退了好了,日后娘一定给你找一门更好的人家。”
“够了,莫要闹了!”罗老爷猛地一拍桌子,吓的章氏立刻禁了声,白着脸色站在一旁。罗老爷皱着眉头看向罗南,“如今可还有补救的法子?那谢礼是什么?可还赎的回来?”
罗南沉着脸摇头,“牡丹说是几颗珍珠,我方才去了当铺得知这珍珠已经被人买了去了,爹,如今可还有什么补救的法子?难不成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机会与我们失之交臂?”
罗老爷神色阴沉,良久才道:“又能如何,那珍珠已经被人买了去,这人情也已经被她用掉了,倘若以牡丹未婚夫婿的身份上门拜访宴王或许会见,但宴王会如何想我们?就算拜访后真的能在宴王名下某一个职位,但宴王定会心生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