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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向黛玉再学些诗词或者请教典籍史册中的疑难问题；黛玉偶尔也向佛爷学点儿佛国的语言。但终归用不上，故而也不认真。然而黛玉聪慧，三两趟下来，也能记住不少。偶尔见了曲折还卖弄几句，但实在有些牵强，犹如将杯子和被子搞混，弄得众人大笑不已。
至于夜里，偶尔打牌取乐或是赌博倒也罢了，但酗酒是一定不许的，也不许他们混闹。小宫女小太监不敢造次，更不敢得寸进尺，闲了便都看起书来，或者几个人聚到一块儿闲聊，倒也很能打发时间。也有为那责罚羞惭的，便果真拼命的将诗词学起来，免得下次再出糗。
黛玉和佛爷则时常留在自己屋里，便是出去，也早早回来。经过这么些日子，好容易能得尽房中之妙，又有这等闲工夫，如何肯轻易放过？再则有了身子，便多有不便，故而还得抓紧时间，有时候再而三，好不缠绵。幸而佛爷身强力壮，常哄得黛玉娇笑连连又求饶不迭。哪里有这种人，唯恐没有明日似的，非要如此卖力？
“怎么？不肯了？”咬着她耳朵，佛爷气喘吁吁还非要冲着她耳朵，痒的她又是一阵笑。
“坏东西，不可了。”黛玉使劲儿往旁边躲着，求饶道，“冤家，再这样，我该累死了。”
“我都没嫌累，玉儿就累了？”佛爷还在兴头，讨好道，“再有一回就歇息，好不好？”
不好又如何，都已经将她逗得浑身酥麻了，哪里还有退让的余地？……
“玉儿……”轻轻的搂着她躺好，佛爷笑道，“明儿回去，咱们住一晚就回来吧。那里不过几个远亲，又是多年未见的，见也没什么意思。”
第314节 第314章
黛玉乖乖的躲在他怀里，幸而这人说话算话，虽然看着还没点儿累的意思，却也疼她。想了想，点头道：“其实我统共也就见过他们几次，一点儿印象也没有，见了也未必认得。不过去全个意思，尽份心意罢了。”
“恩。”佛爷轻轻抚着她的脸，安慰道，“咱们去过回来我再给他们念半个月的超度经文，让曲折和赵尼他们一块儿陪着念，大概也抵得过了。逝者已矣，若是已登仙界，留下的不过一堆尘土，是否去拜祭并不要紧。我们那里寻常人主要是天葬，大成就者则可能虹化。但都没有什么坟墓或者去上祭，不一样的。”
“天葬？”黛玉绞着他的头发，好奇的问道，“虹化又是什么？”
佛爷咬着她手指，含笑解释道：“佛祖释迦牟尼曾‘舍身饲虎’，大家也相信天道轮回，人吃了许多别的东西，也该被别的东西吃掉，灵魂才能更好的轮回。所以死后就该喂神鸟，让它将人的灵魂带走，吃的越干净就越吉利。神鸟其实是一种秃鹫，但只吃尸体，而不伤害其他任何生灵，在佛国很受敬重。
虹化，就是大圆满成就者圆寂后七七四十九天内，肉体会化作一道彩虹，进入空行净土的无量宫中。有人将虹化者称为证得‘光身’，是非常受人崇敬的。肉身全部虹化后可能什么都没留下，也可能留下一点点未化尽的头发或指甲。当得知自己要圆寂是，大成就者会让弟子都出去。围在外面诵经的弟子看到一道彩虹之后，才能进去查看。”
“人化作一道彩虹！？”吃惊的望着佛爷，黛玉似乎不认识他似的，转着头好奇的看着他，只等眼睛鼻子俏脸甚至双唇被他一一咬过，有了感觉，才知道没有做梦，可是很不可思议。记得以前宝玉总说要“立刻死了，把心迸出来你们瞧见，然后连皮带骨一概都化成一股灰……灰还有形迹，不如再化一股烟……烟还可凝聚，人还能看见，须得一阵大乱风吹的四面八方都登时散了，这才好！”这样不好，哪里比得上虹美，看来还是没见识。
因又想起当日紫鹃劝宝玉：“林家实没了人口，纵有也是极远的。族中也都不在苏州住，各省流寓不定。”忽然又有些哀戚，脑子里却又想起什么来。虽说不在乎，这虹化天葬是美，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多少年的意识，哪里能听的佛爷几句就都丢干净了？
“玉儿……”怎么一会儿又变脸色了？佛爷亲着她，心疼的道，“又想起什么了？若是不愿意回去，咱们不回去也使得。或者日后在府里设个灵堂，时常给他们拜祭，好不好？”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还有一脸的关切，黛玉没一会儿就放开来，轻轻摇摇头，笑道：“不碍的，就是想起些以前的事情。我倒是想起个人来，你可得跟我说实话。”
“恩，我说的都是实话。”佛爷小心笑道。
“我知道，你除了不告诉我的，就都是实话。”黛玉使劲儿戳了他胸口一下，表示非常记仇，然后又正色道，“我林家族人现在流离各处，实在也不知道在哪里。才刚想起当日见过的林隐龙，怎么都觉得有些异样，似乎特别亲切，可又实在说不出来。你可说清楚了，他究竟是哪里人，祖上哪里？
佛爷咬着她鼻子，吃吃笑道：“长乐公主府玉儿那么多嫁妆，就交给他和鸳鸯看着，若是别人，我真能放心？虽说中原这些家族的关系我不大清楚，但他……可是给我说过实话的，而且还给我看过族谱。第一次看到那么复杂的族谱，差点没累坏我。而且日后的路线都让他安排，可不是一般的事儿，玉儿明白了？”
“好啊！”明白是明白，黛玉猛的坐起来，照着他胸口就是一顿小粉拳，嗔道，“放着我林家的人不让我认，还要捣鬼。看我可绕你不饶。”
佛爷赶紧拉着她躺下，搂在怀里又拉过被子小心给她盖好，笑着求饶道：“公主饶命！有什么话吩咐便是。那事儿，不是离得有些远嘛，再说了……”咬着她的唇，笑道，“若是认了，我又多出个大舅哥来，岂不是麻烦？若是像皇上大舅哥那样总为难我，就更难应付了。”
话虽如此，可也得告诉她知道啊。黛玉嘟了嘟嘴儿，捂着他嘴不许他过来，想了想，才不乐意道：“就算你想得周到，唯恐给我添事儿，但好歹也告诉我一声。当初的事儿也好好生帮他一下。幸而鸳鸯姐姐允了。对了……你说，他和我是平辈的？那鸳鸯姐姐就是我嫂子了？这样才好，就该是一家人，才亲热。而且现在让他们看家，该好好赏赐才是。”
佛爷点着她鼻子笑道：“给他们赏了一个那么大的家，还不够啊？东西两府，虽然宫里的人做主，但内里还是他们说了算。还有王嬷嬷，现在和那些妈妈在一块儿，闲了做做针线或者聊聊天儿，颐养天年，是不是如意了？林隐龙明年还要和咱们一块儿呢。等出了京，你也别太正式的认他，到底不妥。便是这回回去烧祭，也有些不大好。幸而玉儿是姑娘，皇上又惦记岳父岳母，故而不在意。日后咱们便是诵经祈福，也少上坟去，好不好？”
“知道了。”黛玉嘟着嘴儿，想了想，才半是自语道，“你早就知道林隐龙是我族兄，才让他们在永乐堂正式拜堂成亲？我就说的，就算再宠信他们，也不该将正堂让出来，若是有人到宫里去多嘴，难免又多事。现在给他们的月钱呢，够他们用吗？咱们也不缺那点儿，可别委屈了他们。日后的事儿也说不准，不如多给些，便是日后没有了，那也日后再说。”
佛爷摇头笑道：“当大家都爱铜臭啊？孔方兄未必就人见人爱。鸳鸯姐姐本来就有积蓄，我之前给林隐龙的也不少。他们现在至少也有几千两银子的家当，已经很不少了。而且住着那么大的宅子，又是大管家，寻常的月钱……”佛爷忽然停下来，眨着眼睛得意的问道，“玉儿猜猜看，我和林隐龙是怎么算工钱的？”
“不知道。左右我的嫁妆都成你的了。”黛玉嘟着嘴儿，谁知道他的坏主意。
“嗯……”佛爷不依她，哈着她耳朵，笑道，“玉儿猜猜，一定能猜到的。”就不信二人如此心意相通，黛玉能猜不透他的想法，大概还是偷懒。
黛玉手忙脚乱的推开，嗔道：“冤家，你饶了我吧，才没歇一会儿，又来。”脸一红，扭头抿着嘴儿，幸而他没凑上来，想了一下，又转过头来，眨着眼睛好笑道，“你……不会是让他自己随便拿的吧？虽然别的都有数，可外祖母那许多金银，我可从来没点过，没数。”
佛爷得意的笑道：“就说玉儿能猜到的。外祖母的东西，只怕鸳鸯自己也没个准数。多少几百两……大概都不算什么。要我说，大概能左右个上千两。尤其是后来鸳鸯和凤姐儿偷偷挪用过外祖母的东西，就愈发没数了。都说家贼难防，人至察则无徒，既然相信他们，又防不胜防，还不如且由着他们去。毕竟大宗的他们又弄不走，日常的俸禄赏赐，那也没多少。几千两银子，公主还没放在眼里呢，是不是？”
“你个败家子儿。”黛玉娇嗔道，“几千两，够我用许久了。以前一个月也就是二两月钱，几千两……”忽然想想不对，不等他嘲笑，就赶紧捂住他的嘴儿，娇笑道，“刘姥姥曾说过，寻常庄户人家一年也是就花个二十两银子。几千两银子，可够好几百户用一年了，你也‘阿弥陀佛’当回事儿吧。”
“知道了，管家婆。”佛爷低头笑道，“下次让他们用我的俸禄，如何？”想想又笑道，“鸳鸯姐姐是个老实的。知道外祖母的东西不能随便动用，也不担心。雇了几个人，将园子好好侍弄起来，每个月都有进项。听说夏日一季竟然得了四五百两银子。如此下来，园子也愈发好了，每年也有一千两以上的利息。除过他们几个人的日常花用，也能剩下大半。这个钱，咱们总不要他们充公了，如此下来，这管家大舅哥也不亏了吧？”
“恩，这还差不多。”黛玉点点头，应道，“这样就好。”
“快睡吧，明儿还要赶路。”只要她愿意，佛爷也高兴，赶紧哄她睡觉。
次日一早，佛爷和黛玉也不坐凤辇，免得那么大的辇太招摇，悄悄坐了辆小车，带了十来个人去。沿途已有余安安排好，便是住处以及上坟用的各色东西也都已经安排停当。黛玉和佛爷上过坟，又四处简单的转了转，住了一宿依旧回来。
谁知才走了一日，都中就有人来，公私都有。
第315节 第315章
佛爷和黛玉赶紧到远香堂更衣毕，才出来见人。虽然都有人，但还是先公后私，否则只怕这公不依。将人召来一看，又是宫里的，除了送冬日用的各种绸缎大毛斗篷等外，又有两封信，分别是太上皇和大皇帝的。用信的形式，自然是不想太正式，但意思也差不多。
黛玉将信拆开看了，除了惦念个话，又是催着他们赶紧回去。只说今年入秋东北下大雨，各地旱情缓解，又有西南等各地丰收，贡上不少好东西，等着他们回去享用。如此等等，总之都是好事儿。太上皇又说合昌公主现在时常和齐太太在一块儿，还没成礼就胳膊肘外拐了。求着她快回去，否则老人家愈发没人说话。
将信递给佛爷，黛玉笑问道：“不知父皇和皇兄是否还有话交代？”
小太监笑道：“回公主，皇太子日前上奏，长乐公主府和永兴亲王府已经修建完毕，敢请公主和驸马早些回去看看。还有原来的大观园，当初公主走前住过几日，令暂停修建。日前又有管家林隐龙回说园子里还好。现在特回过公主和驸马：园子是否改建，各处名字是否要换？还是拣几处要紧的先改换了，等公主驸马回京后再议？”
黛玉看看佛爷，摇头失笑道：“父皇和皇兄想让咱们回去，连这理由都能用上。”想想才吩咐小太监道，“你回去告诉他，就说都由他看着办。合意的就那样，不合意就改。我都没要紧。每年回京不过两月，大不了我依旧住在竹殿，还能和父皇亲香些。”
小太监笑道：“回公主，合昌公主府和长乐公主府就隔了两条街，日后串门也便宜。另外……太上皇让奴才问一句，公主和驸马准备何时启程？太上皇让钦天监择日子，说这月十八和二十六都是出行的好日子。否则便要到下月初五了，怕来不及。”
黛玉晕晕的靠在佛爷肩上，无奈的笑道：“知道了。等这里定下来，一定让人回去告诉父皇。你问问父皇，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竹殿就关门上锁呢，等着我要回去才赶紧洒扫收拾？还有……”算了，齐文还和他们一块儿，这事儿还真有点儿不好耽误。想了一下，又问道，“父皇母后进来贵体如何？都中冷不冷？”
小太监道：“回公主，太上皇和皇太后贵体康健，偶尔有些头脑发晕，御医说大概是冬日气闷，开春后就好了。都中奴才来的时候才凉下来，看样子要下雪了。若是下过雪，可能会很快冷起来。太上皇交代，江南只怕也该下雪了，公主身子弱，可别受了寒，到时候路上更辛苦。又让奴才交代驸马：要多注意公主的身子，若是伤风咳嗽了，唯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