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哥哥,兄弟给你行礼了。”薛蟠打量了一下佛爷,简直就是人中至宝,一下子软了,赶紧摘下腰上的玉佩,那些银子不敢收回去,另外又添了一锭十两的银子来,给小二鞠躬行了个礼,伸手赶紧将东西送上。
佛爷鼻子里哼了一下,算是差不多了,小二赶紧闪过,不敢受礼。见那么多吃饭的盯着看热闹,薛蟠脸上有点儿下不来,登时怒瞪着双眼,准备发怒,回头瞧见佛爷正冷冷的盯着,只得赶紧上前将东西塞到小二手里,小声的恨道:“别给脸不要脸,惹爷我不高兴。”
小二哥看了佛爷一眼,见曲折使眼色,才赶紧弯腰致谢接过来。
薛蟠这才算是完成任务,赶紧过来涎着脸跟佛爷说:“哥哥,这样可以了吧?”
“我只说不计较,但没说是你哥哥,离我远着点儿。说罢,什么事儿?”佛爷适可而止,见薛蟠又往上他身上靠,赶紧拦住他,淡淡的问。又见小二将玉佩和碎银子给了掌柜的,银锭收在腰包里,赶紧忙去了,佛爷暗自满意的点了下头,算是没看错人。
“好哥哥,我糊涂,你别跟我计较就行。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请哥哥喝个酒,还请哥哥赏脸。”经过这一事儿,又是众目睽睽之下,薛蟠好歹也收敛了一点儿。
“喝酒?成,走吧。”佛爷也不等他往上靠,赶紧拔腿出了门。
“哥哥,咱们换个地方去吧,这里不怎么地,我带哥哥去个地方怎么样?”见佛爷随脚就要往隔壁的酒店里去,薛蟠在后面扯着嗓子喊。
“噢?”佛爷站在酒店门口装糊涂,好奇的看着薛蟠,上下打量着,把薛蟠看得发毛。
“走……走吧。咱们去个清静点儿的地方喝去,喝醉了也有地方睡觉。”薛蟠得瑟着说。
佛爷跟他又绕了半天,才一块儿来到一个地方,掀开帘子一瞧,却是锦香院。佛爷忽然有了主意,便轻快的随着薛蟠进去。
“哥哥,这是我表兄弟,娘娘的胞弟,宝玉,大家都是兄弟了。”进到云儿房里,见佛爷和宝玉一见之下都愣住了,薛蟠左右得意,赶紧介绍起来。拉着云儿的手香一下,说道:“这是云儿,快见过大哥。”
“愚弟见过尊兄,不知尊兄如何称呼?”听得薛蟠介绍,宝玉才回过神来,赶紧上前给佛爷行礼问候。自从佛爷出现在门口,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佛爷,似乎有点儿醍醐灌顶灵光闪现之感,眼睛也明亮了许多。说不上是似曾相识,还是前世有缘,只是觉得,一见之下他就应该拜服在佛爷的脚下,仰视他,恭敬他,听他号令。
第10节 第10章
“兄弟客气了,大家都叫我老错,兄弟如果不嫌弃,就这么叫我好了。”听得他就是宝玉,佛爷已经回过神来,脑子也转开了,照此说来,这事儿有门。
“老错?还有这种名字?不知尊兄贵姓?”宝玉回过神来,赶紧将佛爷让到上座,一边儿自语着,过了好一会儿,忽然点头道,“老错,老……错……”
宝玉原本有些阴郁懒散的脸上,忽然有点儿恍然大悟,定定的想了半天,两眼无光,忽然看着佛爷,仰天长叹一声,半是自语道:“尊兄果真是这个名字?也好得很,发人深省,发人深省啊!难怪愚弟一见尊兄有种特殊的感觉,大概就是这等缘故吧。只是,不知道我这回有没有错,难道我总是错的?否则我又该怎么做?”
“我本叫湖,嫌糊涂还不如错的好,至少是明白的,至于对错,就不得而知了,所以这么叫,也算是个警醒。”对宝玉佛爷还没那么反感,不过与听说的不大一样,虽然长着个好皮囊,有着三分女孩儿的品格,但也没那么颠倒,或可一交。
薛蟠见佛爷和宝玉说话投机,将他撂到一边儿,便赶紧打岔,又拉着云儿调情。云儿倒是干脆,三两下将薛蟠灌醉拖到床上去,自己也避开了。
宝玉这才站起来给佛爷敬酒,想起薛蟠的模样儿,还有他自己的情形,致歉道:“原是我表兄见我愁烦,约我出来散心,说有位极好的兄弟。我原还不信,不知为何,一见尊兄竟如故人,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尊兄见谅。”
“哪里的话,宝二爷如此不弃,是我的荣幸,如何敢当兄弟盛情。以茶代酒,我敬宝二爷一杯,此后便是故交了。”一屋子的酒味儿将佛爷熏得够呛,一个酒鬼比十个寻常喝酒的还厉害,真不明白宝玉怎么能那么泰然自若。
“既然尊兄这么说,愚弟也就不客气了。不知尊兄府上哪里?以往似乎未曾听闻过。”宝玉恭敬的饮过茶,坐下来问道。
“我如今居无定所,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不过暂来歇足而已。看宝二爷似乎有些烦恼,不知能否说出来听听。”佛爷随意糊弄两句对付过去,又赶紧问。一心想着该如何问问他林姑娘的事情,但是又不便开口,只得如此混。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宝玉一边儿唱着,一边儿泪落连连。
想来这必定是他的心头之痛了,佛爷静静的听着,不去打断,一边儿将过往的思绪连起来,慢慢的品味着这一段独特的表述。是的,说的肯定是她,“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佛爷听来也满心伤痛。还有一丝酸酸的味道,真是奇怪,难道,这就是吃醋?因为他,能时常陪在她跟前?可是他都不能照顾她,这样的相守,又有什么意义?
等宝玉哭得差不多了,佛爷才递过帕子,又让云儿打来一盘水,让他把脸擦了,又整理了一下,才重新归坐。佛爷叹道:“让宝二爷想起伤心事,是我的不是了,不过哭出来也能好受些。不如干脆一次说个痛快,大概心里也能清爽些。”
“让尊兄见笑了,这……”宝玉定了定神,想了想,才点头道,“这原本是家事。我有个表妹,闭月羞花都嫌俗,沉鱼落雁不达意。却最是个多愁多病的身,自会吃饭就开始吃药了。与我打小耳鬓厮磨,一桌子吃饭,一床上睡觉,她不曾拿我当外人看,我也不敢怠慢了她。我们的情意,府里上下都知道,谁知事不遂人愿。
我另有一个表姐,就是薛大哥哥的亲妹妹,花容月貌,贤良淑德,博闻强识,温文守礼。自幼带着一把金锁,上面有八个字,跟我这玉上的八个字是一对儿。说是癞头和尚送的,还必须錾在金器上,日后要拣着有玉的方能配,说什么金玉姻缘。谁知娘娘还真因此下了谕。
可怜妹妹身体原本便不好,又与我一心一意,如今受了这等事情,更是一日不如一日。我好容易趁着太太不在家的时候见过她一次,形容枯槁、毫无血色。近来听闻还更严重了,真不知道她该怎么办?要是她有个什么事儿,我……我出家去算了。”
“难道就没给她请医问药?”佛爷勉强压抑着腹内翻腾五味,淡淡的问道。
“太医来看过好多次,药也吃了无数,只是总不见好。我原先也有个方子,只是太太也不相信。如此拖下来,又出了此事,她,如何熬得下去?”宝玉低着头,猛灌了一盅酒。
“不知道宝二爷有什么样的方子,太太为何又不给配呢?”佛爷懒得搭理他那没要紧的牢骚,赶紧问正事儿,心里比宝玉着急一百倍。哭和担心没用,想办法才有用。
提起这个宝玉忽然有点儿悔意,兼愤愤不平,想了下才道:“太太不知道,妹妹是内症,先天生的弱,所以禁不住一点风寒,一到春秋就犯,要是不善加保养,就会越来越重。要是好好治,也容易,不过吃两剂煎药就好了,散了风寒,再多吃些丸药,慢慢的就会好起来。
我有位知交冯兄,他有个幼时从学的先生,姓张名友士,学问最渊博的,更兼医理极深,且能断人的生死。我曾有缘见过他一回,闲谈间说起来,他才给我一个方子,比别的格外不同。还说要是有医缘,一料不完就能好。
那个药名儿也古怪,一时也说不清。只讲那头胎紫河车、人形带叶参、龟大何首乌、千年松根茯苓胆,诸如此类都不算为奇,只在群药里算那为君的药,说起来唬人一跳。原来要若干珍珠宝石,还定要是在古坟里的,有那古时富贵人家装裹的头面,拿了来才好。如今哪里为这个去刨坟掘墓,所以只是活人带过的,也可以使得。
薛大哥哥求了我一二年,我才给了他这方子。他拿了方子去又寻了二三年,花了有上千的银子,才配成了。太太嫌药太贵,说我胡说,别人也都不相信,后来到底也没给配。也怪我没用,既然要来了方子,就没能给妹妹配一料来。否则她也不用挨到现在,受这个活罪。”长长的叹息,黯然失色的双眼,大概,都无法弥补现状。
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不知道听者又该怎么办?还是徒留叹息?
回到客店,佛爷已经思虑成熟,这事儿也不能再拖下去,等都安排好了,才收拾睡下。
第二天一早,踩着松软的新下的雪,佛爷又将各色事情过了一遍儿,好好整理了一下。到了宝灵宫,戴德已经候在门口,客气的告诉佛爷,大皇帝刚下早朝,正在用膳,还得过一会儿才来。看来大皇帝还挺敬重佛爷的,这样就好。
观音殿内,佛祖上过香,便在蒲团上打坐,静静的念着消灾祈福等各色经文。为她、为佛国、为天下,也为大皇帝、太上皇和皇太后。
一旁的经师听不懂他的梵文,不过听到他念起来,都不由自主的跟着念。估摸着是哪一卷,就慢慢的念来。随同前来的曲折和多多给菩萨上过香,也一同念起来。他们能听懂佛爷的梵文,念得也是这个。一时间梵音缭绕,木鱼声声,动人心魄。殿外站着的戴德奈不住心动,难得虔心的进来给菩萨上了炷香。
不知过了多久,大皇帝才扶着皇太后和太上皇一同前来,听得朗朗佛音,都大吃一惊,倒吸一口气。大概这就是观世音菩萨化身的魅力所在吧,寻常那些高僧纵然如何卖命的念,听起来都没有这种动人心弦的味道,也没这么纯净。
众位进到殿里,闲杂人等便都遣退了。接着刚才念经的势,礼佛好善的皇太后,特意请佛爷给她念了一篇,又讲了一回经,才自到一旁领悟去了。
偏殿内,大皇帝和佛爷对面盘膝而坐,喝过茶,才慢慢的说起来。
“阿弥陀佛,大皇帝如此孝顺,天下仰慕,我等敬佩。”佛爷先行礼道。
“这事儿一会儿再说,母后还要留爱卿给她念经呢。爱卿如今是以菩萨身行俗人事,想来心得体会更深了吧?才入都数日,怎么就想起找朕来了?”大皇帝居高临下,静静的问道。
“敬告大皇帝,我有事求大皇帝协助,事情急迫,又别无他法,望大皇帝见谅。”佛爷双眼依旧闪烁着明亮佛光,坚定的道:“听闻贤德妃娘娘乃荣国公后人,贾府另有珍奇无数。我如今有两件事情,求大皇帝相助。第一件是想到大观园一走,第二件是见到娘娘的姑表妹。听说那姑娘如今病入膏肓,命在旦夕。我佛慈悲,别说万恶之人尚且救助,那等样得尽天地灵气之人,岂能袖手旁观,听之任之?”
第11节 第11章
“哦?”大皇帝听完佛爷的话,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才问道:“此时听来也不算难,不过还请爱卿先解开朕心中的疑惑。第一,爱卿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的?第二,既然贾府奇珍无数,为何独对一位病入膏肓的姑娘如此念念不忘,竟然来求朕协助?第三,爱卿缘何说那位姑娘得尽天地之灵气,爱卿不是还未见到她吗?”
佛爷低头略微想了一下,便将如何在酒店听道贤德妃娘娘胞弟即国舅爷准备迎娶国色天香的宝姑娘一事略略说了,只没说他结交了倪二和宝玉。又托言从别处听说娘娘有两位表妹,皆才色过人,天下一绝;又贾府有个搜奇夺巧的园子,想一睹为快。
临了佛爷才叹道:“都中处处喜气洋洋,最近迎聘者颇多,这事儿也传的沸沸扬扬了。至于那位姑娘,不过是偶然听说,觉得格外可怜。如果照着众人传说,自然是天下有一,地上无双的。我之所以欲设法一睹芳容,除了印证众人之言,也是想救助一番。佛渡有缘人。我既然有缘听见她的名字,就当设法尽力。”
佛爷边说着,只见大皇帝脸上不停露出惊诧愤慨疑惑狠绝的神色来,虽然深藏在眼底,但他也算是阅人无数,还是略知一二的。这会儿说完话,过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大皇帝还是没回应,一脸厌烦的神色,眼睛充血,动了杀机。佛爷也不惊动,静观其变。
大皇帝将前后因果想了一遍儿,大概有了些头绪眉目,才抬起头来,只见佛爷静静的喝着茶看着他,倒是有些吃惊。一个年轻人,面对大皇帝,能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