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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鱼同一时愣住,半晌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呐呐道:“这……原来……总舵主……”见陈家洛作个手势,止住他道:“对了,十四弟,你尽快回返总舵周知各位当家兄长,红花会一应事务,即日起由道长和三哥共同主持,四哥、七哥对其中内情也知之甚详,有紧要之事时,请这四位当家会同决断。这是非常时期,不要谦让争执,待大事抵定之后,大家要重新推举总舵主人选,自然也由得大家。”这一惊比先前更加厉害,失声叫道:“你、你……总舵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现在身份行事多有不便,你回去告诉七哥,他必然明白。这是我义父寄存在我师父那里的东西,我已经看过了,你也带给七哥,告诉他我这里事完便回,请他们先行动作,但不要露了行迹。”陈家洛将那木盒递了过去,忽然有些歉意地笑了笑,“我知道你师门之事也很要紧,但有陆老伯在,多少可以放心。——十四弟,咱们这些人,虽然都是逍遥的性子,但既然同心要做大事,自己是怎么样也就顾不得了,你今后可要多想想。”
余鱼同深深点头,道:“总舵主,我知错了。我回总舵传过你命令,便去向十二郎领罚。”
“算了吧,十二郎那个脾气,他才不管你有伤在身。”陈家洛在他臂上一拍,“你真有个什么,李姑娘不拆了咱们太湖总舵,也算我看错了她!”
“总舵主!”余鱼同满脸通红,叫了出来,“我和李师妹……没什么!”
“你敢在陆老伯面前说这话,看他还认不认你这个师侄。李姑娘和你年貌相当,又对你……”陈家洛促狭地眨了眨眼,“你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我……我确是不愿意……”
陈家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
“因为……我……”余鱼同的声音陡然低了下去,几乎细不可闻,但似乎又勉强着自己继续说完,“我心里有人了……就算……我今生不能和她在一起,我也……没办法娶别人……”
这番话倒当真大大出乎陈家洛的预料,不禁蹙眉沉吟片刻,才道:“但你和李姑娘一路同行,她一个妙龄女子,就是有一句半句闲话,也是毁了她一生。”
余鱼同默然一叹,半晌才道:“是我亏负了她,这也是前世的冤孽罢了。”
“你什么时候信的这些轮回果报?”陈家洛白了他一眼,“既然挑明了,你告诉我你那心上人是谁,改日去提亲,不也好过你在这里长吁短叹的?”
“不,不!”余鱼同吓了一跳,慌忙道,“我和她是……不可能的了……她是……有夫之妇,又伉俪情深,是我……痴心妄想……”虽然越说越觉得自己心地猥琐,却不知为什么感到一股畅快,索性一横心续道,“这话我对谁也没说过,今日也拼着不要脸面告诉你,我心上那人,就是……就是四嫂骆冰!我知道她心里只有四哥,但我就是放不下她,又怕四哥瞧出来,才不敢回去。你要怎么样处罚我,打死了我也没有怨言,只是李师妹……我万万不能娶……”
陈家洛听得惊讶万分,又看他神情激动,说着话就要站起身来,便走过去按住他叫道:“十四弟,够了!”默默打量了他半天,才叹了口气,“情之一字误人至深,你何必自苦呢。”
余鱼同像是被方才的话耗尽了力气,瘫坐在椅中低声道:“我不知道……我就是忘不了她,又见不得她……一见到她,就觉得我是个卑鄙龌龊的人……”话音越来越是细微,到后来便成了含糊的梦呓。
陈家洛直直盯着他,仿佛在思索什么,忽然道:“这样吧,你和陆老伯总要先回武当山,无尘道长正在两湖一带,你找到了他,把我方才的话知会于他,再由他传回总舵,你就不要去了。”
“多谢……”余鱼同知道他为自己着想,让自己避开骆冰,感激之余微微苦笑,“道长那个脾气,知道你不做总舵主了,就算晓得你另有深意,怕也要狠狠骂你一顿。”
陈家洛也是会意一笑,却续道:“你今日就和李姑娘定亲——我现在还是总舵主,这命令你不可不遵。”见余鱼同惊异地瞪大了眼睛,便正色道,“李姑娘的父亲是浙江提督,兼统浙江水师,手中握有重兵。他又是汉人,待我们举事之时便是不可多得的助力。这是为我红花会大业着想,你心里再有委屈也给我暂且咽了下去。还有你这个执拗的性子,自今日起都收了,对待李姑娘不可逞气,更不可虚与委蛇。若要被她看出端倪,有个什么差池,我自然叫鬼见愁石双英以会规处治,你不要怪我无情。”
余鱼同张口结舌,半天才意识到他不是说笑,忙起身道:“遵令。”说这两个字时困难之极,不得不咬紧了牙关,再抬头竟觉得陈家洛的目光冰冷得无法直视,不由得喃喃道,“总舵主……你好狠的心肠!”
作者有话要说:
回疆线告一段落!明天回归女主剧情!
☆、二一 (二)
李沅芷在帐外却不知道他们如何对话,只见二人联袂出来,看了余鱼同一眼,只觉得心里怦怦乱跳,不由得退了一步,躲到陆菲青的身后。
陈家洛与陆菲青目光一触,笑着点点头,道:“陆老伯,小侄要代十四弟向令徒提亲了。”陆菲青呵呵一笑道:“只怕我做不了这丫头的主!——沅芷,你是怎么说?”
“师父!你……你们好坏!”李沅芷满面飞红,背转了身去顿足道,“就知道出我的丑!”
众人见她害羞,都相视而笑。当下便商量如何成礼,陆菲青以在外不便,只说男女两家交换文定之物也就罢了。余鱼同到这时候也没奈何,想想身边只有金笛贵重,便取出来交给陆菲青,李沅芷则拣了些芙蓉金针。霍氏兄妹听说他二人订亲,都过来贺喜,霍青桐与李沅芷素来相厚的,从身边解下个镶银号角来给她。陈家洛见状也想了起来,往身上摸时却找不到什么物件,霍青桐看了他一眼笑道:“你那柄剑落在了山洞里,不然倒可以当作贺礼。”
“兵器不祥,”陈家洛低声道,“我终生不再用剑!何况这是他们喜事……”心里蓦地一动,从荷包中取出一块玉佩来,递给李沅芷,道,“李姑娘,你与十四弟是天生佳偶,但他少年命运多舛,漂泊无依,性情不免孤僻些,日后还要你多担待于他。”
李沅芷接过来看时,见是一块白玉珠联璧合佩,左龙右凤,雕工极是精巧雅致,背面有阴刻铭文曰:“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怔了怔道:“这、这像是御用之物。”见陈家洛微笑点头,恍然明白是乾隆所赐,忙道,“这么贵重,我可不敢受!你要送也该送给青桐姐姐才是。”
“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和我有什么关系?”霍青桐向陈家洛一瞥,见他目光闪了闪,便避了开去,心里暗暗叹息,却笑着拿话岔开。余鱼同也忍不住好奇,凑上前来看那铭文,自己低低念道:“情深不寿,强极则辱……”听陈家洛在旁边咳嗽一声,猛然警醒,忙收起满腔纷乱的思绪,对李沅芷温言道,“既是总舵主厚贶,你就收下了吧。”李沅芷听他对自己这般说话,早喜得心花怒放,却没看到他和陈家洛交换的眼光。
数日后陆菲青便同余李二人东归,一路上仍是纷纷扬扬地听说“乾隆皇帝是汉人”之类江湖传言,陆菲青早猜到是红花会散布的消息,也不以为怪。余鱼同这时才悟到陈家洛安排周密,早在远赴西疆之先,再想起他说李沅芷之父李可秀是反清助力,虽然心里对自己和李沅芷的婚事仍是不满意,也只得打叠起精神来,装作回心转意,软语温存,倒把李沅芷哄得颇为开心。
三人回到湖北武当山时已是二月仲春。武当众弟子素来沉稳守序,虽然掌门马真暴亡,群龙无首,山上一应事务倒也井井有条。见陆菲青归来,又声明没有归附朝廷之意,众人早听说这位师叔威名,立时放下心来,便公推陆菲青接任掌门之位。陆菲青想立新掌门仪式甚是繁琐,又要周知江湖各派前来观礼,马真过世不久,实在不愿大事张扬,便严辞拒绝,只说一切待为掌门报仇之后再行商定。因余鱼同受伤未愈,一边在山上为他调养,一边派下众弟子去打探消息,寻访张召重的下落。李沅芷对张召重无可无不可的,见他们安排如何报仇,也不插嘴,自转身去找银姑。
那银姑母女自从到武当山就安顿下来,虽适逢掌门逝世,派中诸事纷乱,因了李沅芷的嘱咐,倒也得了落脚之地,就住在山下遇真宫旁一处小小的院子里,做些针线浆洗之事度日。见李沅芷回来,银姑方是一笑,还没开口,那小女孩阿宝早叫着“阿芷姑姑”扑了个满怀。李沅芷细细打量时,见阿宝身量比走时长了许多,小手小脚都圆滚滚的,脸蛋也透出红晕来,便笑道:“袁嫂子,我不在这几个月,你们过得还好?如今我师父回山,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们,只管去告诉他!”
银姑忙不迭地先念了句佛,上来福了福,才道:“阿芷姑娘说哪里话!山上众位爷们都是修道的人,对我们娘儿俩一片善心,照顾还照顾不过来呢!我这一身,也没什么可报答的,只有吃斋念佛,为阿芷姑娘和大伙儿求个平安。”
李沅芷听她说给道士们念佛,忍不住喷地一笑,扯了她和阿宝进房去说话。银姑起先还跟她谈笑,过了一阵便低头犹豫,半晌道:“阿芷姑娘……”
“嫂子,你怎么还是姑娘长姑娘短的,真不拿我当妹子待么?”
“是了,阿芷……”银姑叹了口气,“论理并没有我说话的份,你们门里自己的事,我就连问也不该问的,只是有些不明白——你说张大人和马道长不是师兄弟么,怎么就闹生分到这个地步?能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就把自家兄弟给……我这些日子尽听人说张大人的不是,可他跟咱们一路来的,那也不是个心狠手辣的恶人哪?”
李沅芷一愣:“嫂子,这话你可别当着武当门里的人说,省得他们心里有气,都撒到你头上来了。”
“是,是,我当然知道,我就是……”
“唉,嫂子,你是个软心肠的人,不知道这些江湖汉子,一句说不合,提刀就砍呢!”
银姑却摇了摇头:“不是这回事。你当我没见过江湖人打架干仗的吗?可那也是为了点什么由头,生死各安天命,谁输了认倒霉的事。我影影绰绰地听人说,张大人在朝廷做官,马道长很是不喜欢,闹得师兄弟间恼了。马道长一个出家人,难道还存了造反的心不成?给朝廷做事有什么不好呢?”
“我也……不知道……”李沅芷这些日子以来跟陆菲青和余鱼同同行,虽然两人在她面前都有所克制,但仍是听了不少反清兴汉的言辞,至于杀了张召重为马真报仇,早成了毋庸置疑之事,突然被银姑这局外人一问,心里莫名其妙地一片混乱,怎么也想不出个头绪,犹豫着道,“我爹爹也是在朝廷做官的,余师兄要是不喜欢,又怎么会……”
银姑见她一脸惶恐之色,忙道:“正是呢,还没有向你道喜,听说你和那位余少爷已订亲了。阿芷你放心,你这般的人才,又是官家小姐,为人又极好的,哪会有人不喜欢你呢!只怕那余少爷就是腼腆些,心里不定怎么高兴呢!”
李沅芷茫然点了点头,却觉得这些话仿佛只是过耳秋风,在心上没留下任何印迹便消失无踪,依旧留下一片空落落的。沉默了一阵,转了话题问道:“嫂子,你在这里,没听人提起阿苏姐姐的下落么?”
银姑又叹了一声,道:“阿苏姑娘是我恩人,我要能知道她下落,一定跟了她去,是好是歹,都不能让她个单身女子到处飘泊。听她从前闲话说起来,也没一个半个亲人可以投靠的,她又是心善,又没功夫可防身,总是太容易被人欺负。真教人好生记挂!”她虽然絮絮叨叨了半天,并没正面回答,李沅芷也知道仍是没有苏卿的消息,只得随口寒暄了几句,又跟阿宝揉搓了一阵才回去。
她本来是心思灵动的人,不像余鱼同那般认准了一个道理拔不出来,这时候一存了“莫非余师兄不喜欢我”的心,冷眼看去,便发现余鱼同虽然体贴依旧,却处处透出刻意的味道来,不由得更是胸中冰凉。她几次想索性说开了撂开手也罢,终究又不死心,左思右想,心道:“总是我往日太迁就他,倒像我没了他活不成似的。如今少不得借个由头远远地离了他,让他寻也寻不着,看他可后悔不后悔。”
正打着主意,猛听说下山打探消息的弟子回报,张召重正在湖南岳州一带,便找到陆菲青,自告奋勇先下山去。陆菲青知道这徒弟素来好事,想随她同行时,却见她笑嘻嘻地道:“师父你放心,那火手判官好生厉害,我可不去跟他动手,只不失了他踪迹就是了。你看余师兄伤势,这时就下山是万万不行的,你要是撇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