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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妞真乖!”见刘怡眯着眼,乐呵跟人打着招呼。
揉了揉头发,心里摁不住得意,她家二妞真讨人喜欢!
“娘,我不小了。”刘怡闪了下,躲开赵氏的蹂躏。
赵氏忍着笑,牵着刘怡的小手,说道:“是,咱家的二妞是大人了,走吧!”
走在小路上,两侧是农田。
“娘,那是谁?”刘怡扬起小脸,远处田埂上迎面走来两人,肩上扛着锄头,穿着灰色棉衣,隔得远,看不清长相。
“那是李大叔,李大婶,你掉进河里,就是李大叔把你救出来的。”说着,赵氏笑着上前打招呼。
“大叔,大婶好!”刘怡带着笑脸,脆脆叫人。
“是大军家啊!二妞没事吧,入冬河水凉,二妞可得小心点,病了可不好受!”刘怡嘴角一抽,这嗓门够大,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膈应人?
“没事了,上次的事,多亏了你们。”赵氏僵着脸,答话。
“他娘,这话咋说的。”李蒙拉了下林氏,冷声呵斥,“二妞乖,以后别去河边,入冬霜露重,打滑跌下去可不好。”
“嗯!”甜甜点头。
“大军家的这是去哪?”林氏扯着嗓子,眼睛盯着赵氏右手提的篮子,“是啥?入冬这日子可不好过,大军家倒是不错,前几日还听着大荣家说大妞这几日从镇上回来,难道大军家打算送你家二妞一起去镇上?”
想着去二丫家,不好意思空手。赵氏准备了六个鸡蛋和一包红糖,这几个鸡蛋,赵氏留了很久,本想着下次去镇上卖掉,换点年货,二妞说想学刺绣。
“去二丫家。”赵氏尴尬笑了下,说着。
寒暄了半天,林氏意犹未尽,被李蒙拖着离开。
刘怡一脸怕怕,望向赵氏,“娘,李大婶……好厉害!”
听到刘怡这话,赵氏笑的有些扭曲,望着升起的日头,无奈点头,“嗯,很厉害!”
赵氏提着篮子,带着刘怡走进二丫家。
李氏笑着领着赵氏两人进屋,赵氏想着要回去,在院子墙边搭个架子,种点蔬菜,前几天松了地,谁知道二妞会掉下河生病,这一推,就推了好几天。
“二妞在这,我会帮看着,你有事先回没事。”李氏一脸温和,将篮子退给赵氏,“他爹进山去了,咱家不缺这些东西,你留着弄给二妞吃,刺绣是精细活,得耗费些日子,二丫顽劣,要是能像二妞这样听话,我真松口气,二妞留在这,说不定二丫能学着点。”
“二丫她娘,这可使不得。”赵氏推却,非让李氏接过篮子。
“别说了。”李氏嘴角含笑,走进厨房,用油纸抱了小块腊肉,塞进篮子,从篮子中拿了两个鸡蛋,“就这样定了,不然我可不敢把二妞留下来。”
“这……”赵氏看着篮子里,油纸包裹的腊肉。
“没啥,村里谁不知道大荣家是个心狠的,这些年村里大伙都瞧在眼里。”李氏拍了下赵氏的肩,当初分家,大荣媳妇宋氏让大军一家净身出户,就连现在刘大军一家住的房子,也是村里大伙出面,帮忙砌的。
“婶婶。”刘怡仰着头,坐在二丫家院子里,见着站在门口的两人。
半天后,赵氏才挥手离去,李氏迈着步子走回院子。
比起刘家泥土房,二丫家的木房子,明显好很多。
李氏书香门第出身,将房子打点的十分整洁干净,李氏回到屋里,拿出碎步和丝线,琢磨该怎么教刘怡入门。
“二妞,刺绣我能教你的不多,嬷嬷那时教我,我学的不过是些皮毛,没有啥流派,刺绣针法分直针、盘针、套针、长短针……”李氏语调轻柔,在刘怡耳边轻声解说,刺绣她知晓的也不算多,最多能绣出点花式。
刘怡点点头,她也没打算学多少。
拿着针线,跟着李氏慢慢学了起来。前世跟着苏丽学过苏绣,毕竟过去那么多年,连身子都换了,难免有些生疏,看着粗布上歪歪扭扭的针线,图不像图,画不像画……
眼瞅着,日头越升越高。
“二妞,你真来跟我娘学刺绣?”院门,突然被推开,二丫撒脚走了进来,身上灰白的棉衣沾染不少泥土,脸上也变得像个花猫似的,卷起半个裤脚,叉腰揪着跟在后边的狗子的耳朵。
李氏抬头,见着二丫这模样。
脸上顿时一变,眼睛微沉,“二丫,你这什么样,今早出门前,我说的话你全忘了是不是?”李氏神情一整,端起脸教训起二丫。
“……娘。”见李氏生气,二丫扭着手,松开揪着狗子耳朵的手。
刘怡抿嘴,撇开头偷笑。二丫偏黑,性子野,是刘家村的孩子头,要不是有李氏管着,恐怕连天都能让她给掀了。
“婶婶,我娘让我喊二姐回家吃饭。”三儿隔着篱笆,喊着院子里的刘怡。
李氏松开鸡毛掸子,二丫立马跑到狗子身后,躲着,就怕李氏再打她。
“三儿,进来。”收起鸡毛掸子,瞪了二丫一眼,心里忍不住叹气,二丫九岁,眼看着就快到出嫁的年龄,这性子还这么野,到时谁敢上门提亲,可别跟金沙村李木匠家女儿一样,及笄也没人敢上门求亲。
“三儿,爹回了吗?”
看着桌上鬼画符的绣品,刘怡嘴角猛抽了两下,抬头起身,见二丫躲在狗子身后,一脸怕怕瞪着李氏手中的鸡毛掸子。
刘怡开口道:“婶婶,二丫跟狗子闹着玩,你别当真,二丫现在还小,大点自然就会明白。”
“婶婶,我跟二丫闹着玩,真的!”狗子飞快点头。
只见二丫,手搭在狗子腰上,狠狠掐着。刘怡忍着笑,看着狗子狗腿样,小孩子总喜欢胡闹些。(刘怡忘了,她这身子比二丫还小一岁来着……)
“快了。”三儿背着个小书袋,回话。
没理会狗子和二丫,小脸抬得很高,他才没计较,刚才二丫说的话,不带他一起爬树掏鸟蛋,真的一点都没在意!哼……
“还是二妞懂事。”剜了二丫一眼,进了厨房,准备午饭。
想着村里进山的大伙,下午也该回了!得给他爹准备饭。懒得看二丫搞怪的脸,嘱咐刘怡几句,让她每日上午过来,跟她学两个时辰,入冬,各家各户忙着年货,没多余时间闲置。
刘怡点头,将针线收起放好,跟二丫、狗子打了招呼,就领着三儿朝家走去。
“怎么跟二丫闹脾气了?”刘怡眨眼,看着三儿气呼呼的脸。
她可没忘记,在二丫家时,三儿双眼冒火瞪着二丫和狗子,想着二丫平时在刘家村的折腾劲,恐怕三儿没少跟着闹……
“二丫说明天不带我一起爬树掏鸟蛋。”三儿愤愤说着,脚在地上跺了两下。
“爬树、掏鸟蛋……”刘怡似笑非笑,盯着三儿,“没听夫子说,明天学堂放假。”
“厄……”三儿一顿,谄媚拉着刘怡的手,“二姐,你别跟娘说,我保证不会逃课,真的……我发誓!”
“……好。”刘怡甩了甩,晕晃晃的脑袋。
泪流满面,这真是一个六岁大的小屁孩该有的力量,她怎么觉得到处都是星星……
牵着三儿,两人沿着小路走回家。
跟赵氏打过招呼,说了上午在二丫家学习刺绣的事,才走进西屋,翻着麦秆上的笋干,不时拿着小木棒敲敲,让笋干尽快脱水,要不是赵氏拦着,刘怡还想翻翻火塘边瓦罐,看看酸笋是不是入味了!
赵氏说不能随便掀开,免得进了空气,坏了瓦罐里的酸笋。
“二姐,笋干啥时能吃?”三儿挥着小木棒,不停敲着麦秆上的笋干,星星眼直盯着刘怡,不时咽着口水,那样子好像馋得不行。
“噗嗤!”
刘怡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行,得等干了才能吃,三儿想吃冬笋的话,可以让娘中午做给你吃。”
听到刘怡这话,三儿飞快摇头。
冬笋苦涩,他一点都不想吃那鬼东西。
“真的不想吃。”刘怡放下撩起的裤腿,将手腕上的衣袖放下,跳了火炕。
三儿飞快摇头,“一点也不。”
语气十分坚定,唯恐慢一步,会被逮到抓去吃冬笋。他宁肯啃馍馍,也不想吃冬笋,真的,一点都不想。
“哈哈!”见三儿一副见鬼样,刘怡忍不住大笑。
“怎么了?”赵氏端着碗,从厨房走出来,见刘怡捧腹大笑,好奇问道。
“没事。”刘怡掩嘴,三儿躲在门后,一直朝她打眼色,就怕刘怡说他想吃冬笋,这些年,他被冬笋吓怕了!
“没事就好,把桌子擦一下,准备开饭了!”赵氏擦了下手,走回厨房,添了柴火,将锅里的菜舀出来,唤过刘怡和三儿准备开饭,分出一般放在灶上,那是给大郎和刘大军留的。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求包养……
☆、第六章 家事
入暮时分,雾霭连天。
许是腊月,天色早早就暗了下来,赵氏提着猪食去猪栏,大郎进山砍柴火,砍了好几把,都小心堆在西屋旁的杂物房里,刘怡小心撒着谷粒喂鸡,三儿被赵氏催着去村里田埂里找鹅。
鹅不像鸡,村里大多都放养,除非大雪天,才会将它们关在院子里。
刘怡小心撒着谷粒,大郎小心将柴火堆好,西屋杂物房堆了不少柴火,今年冷的早,左右家里没别的活,赵氏便让大郎进山多砍些柴火,到时去镇上卖,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进账。
瞧着赵氏精打细算,刘怡不觉讶异,想着前世运筹帷幄,却比不得赵氏会管家。
见刘怡跟着,赵氏时不时提点刘怡,该怎么过日子!
渐渐刘怡也摸出不少门道,学的分外努力,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安稳度日,何况就她这家境,也攀不上豪门,富家太太可没那么好做,赵氏常教导,宁做贫家妻,不做富家妾,这话在理,她没大妞和宋氏那么重的心思,小日子安康即好!
将木勺放回,刘怡跑到猪栏前,踮着脚。
猪栏在院子的西边,离水井约二十米,隔着个茅草棚,用木头搭建,排着两间,靠里边那间大的,关着母猪,外边那间小点的,养着一头小的。
“娘,母猪啥时候下崽?”猪栏里垫了不少稻草,味道很重,刘怡掩着鼻,好奇看着猪栏里的母猪,黑白交杂,很是壮实,“吼吼!”母猪欢快吃着猪食。
赵氏用手搅了搅猪食,倒进旁边猪槽。
见刘怡好奇盯着母猪,笑道:“这才一个多月,还得两个月才能下崽。隔远点,当心别摔了!”
前几月母猪发情,跑出猪栏,赵氏让刘大军,特意把猪栏加高了不少。瞧着刘怡踮着脚,攀着将头搁在上面,赵氏不由出声,让刘怡离远点。
“还要两个月,咋要这么久?”
听到赵氏,说还得两个月,母猪才下崽,刘怡撅着嘴,有些不满,还以为这几天就能看到母猪下崽,摇晃着小脑袋,嘟着小嘴不满瞪了眼猪栏中的母猪。
“你这娃咋说话的,你以为像喝水。”赵氏忍着笑,母猪才怀孕一个多月,二妞就想着它下崽,哪有这么快,“估摸还得两个多月,才能下崽,咱家母猪块头好,能吃,产下的猪崽肯定壮实,到时候准能卖个好价钱。有了钱,咱二妞就能吃肉了!”
也不知二妞性子随谁?个子不大,小心思却不少。
老念叨着吃肉,前些日子还惦记上村东头那条河里的鱼,那河鱼不少,可没见人捞起过,何况这还是大冬天。
“娘。”听到赵氏打趣,刘怡顿时不依,拉着赵氏撒娇起来。
“二妞会害羞了。”赵氏提着木桶,朝院子走去。
身边跟着刘怡,不时蹦跶两下。
还没走进院子,老远就听着鹅的叫唤声,伴着三儿的吆喝声。
“娘,我去把院门打开。”刘怡溜了过去,将小院门打开,只见三儿赶着两头鹅,手上拿着个白花花的鹅蛋,嘴巴咧开,开心笑着。
见刘怡站在篱笆内,举起手上的鹅蛋,“二姐,看,我在田埂上捡了个鹅蛋。”
“啥?”刘怡抬头。
赵氏放好木桶,擦了下手,走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