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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容差遣着众人收拾着要给父亲共事的官员的贺礼,既然与安父共事自然也是十分善才,自圣上登基,朝中满汉平分秋色,能坐上高位的人,自然也不是善类。
陵容便得斟酌着各人的喜好,小心安排着,再者安父临近新年才被晋封,省去了回礼,如今也只是年礼和回礼合二为一,挑选起来也简单了不少。
这一次晋封也让安家彻底在京城站住了脚,不少官家夫人都差人送来请帖,邀安氏相聚府上,品茶作诗闲谈。
因着安氏有孕,便一一推辞了,玲珑剔透的人则眉眼一转,便又差了人送来了帖子,只是这次请的是安家大小姐——安陵蓉。
陵容也不能总是推辞,推却不了的时候,也只能应邀了。
一来二去,也遇见了几个品行不错、尚且谈得上几句的官家小姐。
平日里便相邀游玩,共处赏花饮茶,聊些寻常人家的家常,说些逗趣的话,聊着时新的绢花布料。
三月初三午后,安氏便开始阵痛,陵容之前已经看过安氏生产过靖宇,加上安氏有心要她学着管家,因而发觉安氏有异,陵容便招人把之前请来的稳婆请到产房,又差了几个有力的嬷嬷小心的扶着安氏往产房去。
女子生育之后,可是要坐月子,安氏向来厌恶脏乱,便要下人准备着热水,梳洗了方才进了产房。
没过半个时辰,便传出了婴儿哭泣之声。
稳婆抱着襁褓,面上带着欣喜道,“恭喜安大人,安夫人生了一个俊俏的哥儿!”
安父听到是个哥儿,心里有些失望,面上也没有显露出来,伸手抱过了襁褓,出生的婴孩大都皱巴巴的,眉眼也没长开,若说起来,是很不可爱的。
可是,安父看着这个孩子,难免爱屋及乌,看着也觉着很是可爱。
陵容安排好事宜,便探头去看这个新生的弟弟,看那孩子握着拳,酣睡着,不觉伸手摸了摸他娇嫩的脸颊。
靖宇也好奇的探过头来,看着婴孩好奇道,“我小时候也是这么丑吗?”
“那是自然!”陵容看着他那可爱的样子,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不过,过几日便会张开的!”
安氏做了一个月的月子,身子也恢复了,府中的事宜也交回给她管着,陵容倒成了一个闲散人了。
转眼间大半年也过去了一半,九月刚刚入秋,寒意似比万年更重,陵容也推了邀请,懒散在家不想动弹。
安父自八月下旬便很是憔悴,陵容也能猜到是因为什么事情,但是不开口说破。
果然九月,太子二次被废,帝王淡然,朝堂动荡,暗潮汹涌,安父也因为这次动荡,站稳了在朝堂的位置。
虽然站稳了位置,但安父自此次朝堂动荡之后,便小心谨慎得多。
太子二次被废,原本还藏着掖着的亲王也开始露出自己的野心了,不少人想招揽这位新进的宠臣,许下不少好处。
安父知道从龙之功虽然极佳,但如今他已经有了滔天的恩宠又何必去争呢?
于是闭门谢客,除帝王召见,轻易不出。如此,长久之后,众人也知道他的心思,邀约也少了。
陵容也小心的处理着邀帖,避开那些已经站好位置的官家邀请,免得让父亲麻烦。
闲暇时,便在家里绣着花,汉家女子自幼便是要学着这些东西的,之前没机会学这些,如今也得认真学着。
有日,工部侍郎关琦之女关芙清差人送来了拜帖,关芙清之父是安父的手下人,又是陵容的好友之一,她之邀约,陵容不能辞。
陵容不能避开,只能应邀去参加所谓的赏菊会,让渚寒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鬓间别着几朵粉嫩但不夺人眼球的小娟花,挽着一支镂空芙蓉白玉簪子,一身浅蓝色镶边旗袍,绣着同色的烟云白荷,但也算是精心打扮。
车马一早便备好了,冷蕊扶着陵容上了马车,去的是关家在郊外的庄子,陵容鲜少出门,自然也也不知道那庄子在何处,因而要先到关府去寻芙清,与她一同前去。
车马停在了关府的大门前,冷蕊下车和那守门的人说了几句,便有人去通报了。
渚寒小心的剥着橘子,心细如丝的将果瓣上的丝丝缕缕一起拿掉了,陵容倚在小几旁,抱了本书看着,慵懒之意溢于言表。
渚寒把剥好的橘子递到了陵容面前,陵容伸手接过,放进了嘴里也不说话。
净琮则在一旁做着针线,闲暇时看一下陵容有什么要安排的。
没过多久,冷蕊便引着芙清上了马车,芙清装扮的很是精致,用碧玉簪子挽出了一个云髻,鬓间插着一支粉色蝶恋花步摇,串着同色的碧玺珠子垂在耳边,看着娇艳得很。
一袭浅粉旗袍,苏锦缎子制的,看着十分精致,镶边滚边做的很是仔细,绣着蝶恋花的纹样,与发上的步摇遥相呼应。
一上马车,那张巧嘴便扯开了笑意,一把搂着陵容,娇俏的说着话,“陵容,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陵容搁下手上的书,拉着芙清双手,细细打量了一番,方才调笑道,“芙清今日打扮的很是娇艳!”
芙清带来的丫鬟芷云笑得很是讨喜,道,“陵容小姐说的是。我们小姐可是从早上便开始打扮啊!”
芙清靠进了陵容的怀中,不满的娇嗔道,“哪有啊!陵容,你不要听芷云的,我才没有呢!”
陵容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道,“女为悦己者容,打扮漂亮一点才好招蜂引蝶,是不是啊?芷云。”
旁边的丫鬟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芙清恼怒的将自己红透的脸颊埋得更深了,闷闷道,“陵容,你也学坏了,居然这样取笑我!”
陵容无辜道,“莫非不是?哎呀呀,误会了我们的芙清妹妹了!”
芙清气急,伸手去抓陵容的痒痒,陵容连忙拦住她张牙舞爪的手,这具身体敏感的很,要是被她挠一下,那还不整个人笑倒在车上?
芙清见拿不住陵容,又见丫鬟都掩嘴偷笑,猛地脸便红了,端坐着身子,故作正经握拳咳了咳。
丫鬟们也不好抚她的面子,只能敛下笑意,不说话。
陵容看她这般样子也觉得有趣的很,也没有再和她胡闹下去了。
马车很快便来到了关家的城外的庄子,车夫拿来下马凳,丫鬟们先下了车,渚寒掀开帘子,向陵容伸出了手。
陵容搭着她的手,下了马车,另一边芙清也搭着丫鬟的手下了车。
芙清嘱咐着庄子上的管事,让他备好赏菊要用的东西。陵容轻抚身上的衣物,抚平了裙裾上略微的褶皱。
交代好事宜,二人便在管事的带领下,往正堂走去,歇息了一会儿,便有人通报济州协领沈自山之女沈眉庄携户部侍郎叶卿之女叶兰珊前来。
这两人陵容皆不识,只是曾听父亲说起过,父亲曾和他们在职务上有所接触罢了。
芙清差人将二人请了进来,又问了问管事东西备下与否,方才重新坐下,与陵容一起品茶。
少顷,便看见一仆妇引着两位女子进来,站得稍前的女子珠翠式样简单,但却十分眼睛,眉目间看着很是端庄,举止动作也没什么不合体的。
站得稍后的女子与芙清相似,珠翠满头,但这女子甚是聪明,尽管打扮得十分精致,但也没有夺去芙清这个主人的风采,倒是很让人觉得二人相得益彰。
芙清起身迎了上去,双手各自握住一人,眼眸中带着笑意,“两位姐姐可让我们久等了,东西已经备下,凑巧姐姐也来了,不如现在便去赏菊!”
“知道,芙清妹妹心急,急的连杯热茶也不愿给我们喝上一口。”那端庄女子开口道,声音婉转清丽,似那那黄鹂一般。
这话说的很巧,即逗了芙清一句,又提醒了一旁喝茶的陵容的存在。
芙清当真撅起嘴巴不满道,“眉庄姐姐,还好意思说呢?你可知我和安姐姐喝了多少盏茶,要不是念及姐姐对菊花情有独钟,我才不会如此不知礼数。来人啊,给两位姐姐上茶!”
眉庄忙拦下她,轻笑道,“这不是在逗你吗?你脾气倒大,如此任性,嘴倒是坏得很!”
另一边的女子也就是叶兰珊,也有帕子掩嘴轻笑,明眸善睐,颇为雅致。
芙清又介绍了陵容的身份,几人点头致意,便往后院去了。
这样的赏花宴,又开了几次,几次之后,陵容也和二人熟捻起来了。
后来又因为眉庄之父离京,举家搬迁,便再未办过,但好在几人还有书信来往,也不至于彻底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殿选前奏
康熙六十一年,康熙帝驾崩,同年,康熙第四子胤禛于太和殿登基,史称雍正帝。
雍正元年,皇宫进行三年一选,选秀本就是官宦女子的命运,自然也是众人瞩目之事。
天空还有些昏暗,但隐约显出了一点光亮。
安府门前的红灯笼的光亮的很,照亮了半条路。
陵容一早便起身,收拾着东西,初选已经过了,今日要去的是殿选,殿选是由太后、皇上、皇后选看的。
模样上佳,礼数周到之人便会留下牌子,记名留用。
陵容的身份只给了她一个选择,父亲身在要职,帝王是不会将她撂了牌子,再者安父之职并非平常,赐婚宗室也是行不通的,只能进宫罢了。
陵容半倚着冷蕊,袅袅婷婷的往安氏的院中走去,今日之后,她以后与安氏见面的日子可是要少上许多。
屋中亮着灯,光如白昼。想来是安氏知道陵容会在此时来拜见家中父母。
果然,陵容的身影一出现在院子门口,安氏的贴身丫鬟便迎了上来,恭敬又不失礼数的给陵容行了礼,“小姐,夫人已经醒了,差我引小姐进去!”
陵容微微点了点头,跟着她进了屋。
安氏穿着一身淡紫织花缎子,芙蓉花纹样,这一身衣裳将她的妩媚尽显。她懒懒的坐在榻上,手上没有像往日一样拿着书,反而一反常态的发着呆。
安父也沉默着,没有开口。
听到声响,二人皆抬头看去,便见丫鬟们掀开帘子,簇拥着陵容进来了。
陵容身穿宝蓝色苏绣缎子,芍药纹样,踩着高高的花盆底,微微向安父安氏行了礼,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安氏眼眶微红,略带不舍,任谁将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儿送入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能不动如山?安氏即便再理智,遇到眼下这种情况,她一时间也变得十分无措。
陵容眼眸中闪烁不定,静静的看着安氏,泪水在眼中滚了滚,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落下。
安父颤抖着双手,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念叨着,“在后宫中,一定要多看多听,少开口,切记勿与人发生争执,宫中性命为重,该教于你的东西,我们已经都教给你了。爹爹知道女儿聪慧,自幼无需为父多言,但在宫中并非聪明之人便可生存,切记识时务。”
帘子响了一下,一个人影飞快的窜了过来,一把抱住了陵容的大腿,陵容低头去看果然是靖宇,他颊上早已湿润,哽咽道,“姐姐,你是为了我们才进宫的,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在宫中千千万万小心,奶娘说只要我将来立功,成就伟业,便可进宫见你,你一定要好好保全自己,等我入宫见你!”
他的这句话,让在场的人为之动容,安氏原本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在此刻再也忍不住了,安父的眼睛里也有些湿润了,丫鬟中也隐约有了啜泣声。
陵容的泪缓缓的滑落两颊,嘴巴几张几合也说不出半句话,只能弯下身,抱紧了这个年龄尚小,却是懂事的弟弟。
靖宇睁着迷蒙的泪眼,呆呆的看着陵容,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向来端庄有礼的姐姐是连脸都没红过一次的,可是如今却因为自己的一番话哭了,猛然间他似乎长大了一般,明确了自己身上的责任。
擦干净了自己脸上的泪水,靖宇接过丫鬟递来的手帕,细细的擦着陵容脸上的泪水,力道谈不上温柔,但是看他那副模样却很是认真。
陵容任由他擦着自己的脸,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靖宇移开了手,站到了稍远一定的地方,查看着自己身上东西,似乎是在寻找些什么。
一个机灵的小厮忙上前问道,“少爷,是在找些什么?”
靖宇低着头,接着找着东西,随口道,“我那天的九连环呢?”
“少爷忘了,昨个你说要给小姐,说要好好放在枕头下的!”小厮低着头谨慎回道。
“你快差人去取,姐姐就要入宫了,从此我们二人便不得再见,那九连环便是我给姐姐的纪念,免得她忘了我!”靖宇猛地抬头看向那小厮,急道。
他这么一说,在场的人纷纷笑了起来,连原本还有些伤别之意的陵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靖宇眼中的泪滚了滚,呆呆的看着笑得很是开怀的众人,有些不明所以。
安氏心善,终于为他解惑道,“你姐姐现在还不用入宫,只是去参加殿选罢了!殿选之后,方选吉日入宫,你这小子听话也不听全!”
“当真!”靖宇呆呆的看着面前言笑晏晏的安氏,问道。
众人噗哧一下,笑出声,安氏看着眼前呆呆的长子,掩嘴戳了戳他光光的脑门,一字一顿道,“不假!”
靖宇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往安氏怀中躲去。
众人难得看见靖宇如此扭捏的模样,也不好意思再逗他,再逗这小少爷也该发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