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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却那般羞辱于她。想来玉无瑕也是个可怜之人。”
放在梁月肩上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只听马文才冷声道:“她自甘下贱……”
其实从遇见玉无瑕开始,梁月就觉得她挺可怜的。而且……她侧首看着马文才,道:“文才兄,你对玉无瑕的态度怎么这么奇怪?我倒是很少看你这么在乎一个人啊……”她本是好奇一问,说到后来却似乎有些醋意。马文才听了颇为受用,握了握她的肩膀,叹道:“……这个玉无瑕的容貌与我过世的母亲有八、九分相似。”
什么?难怪马文才对玉无瑕……梁月沉默了。不知是不是又勾起了马文才的伤心往事。
这时,那走了一段路的秦京生却忽然将手里的花扔了,动作麻利地下了台阶。梁月立即道:“难道秦京生的梦游都是装出来的?”这三更半夜的,他会去找什么人?
“你回宿舍等我。”马文才自然也想到梁月想的,在杭州城,秦京生只可能去找黄良玉!梁月抓住马文才的手,道:“我和你同去!”三更半夜的,让马文才独自去枕霞楼……万一被楼里的姑娘轻薄去了,可是她的损失!哼……
马文才嘴角一弯,道:“随你开心。”
好在秦京生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梁月和马文才远远跟着,尚能跟上又不被察觉。三更半夜,天黑露深的,亏得这秦京生走起山路来全无停滞,必是常常走这道儿的。下了山以后,他全无顾忌,应当是以前做这事儿都没被发现的缘故,只顾疾步朝枕霞楼的方向去。
跟了三条街,秦京生却不去枕霞楼的大门,只在后院一处僻静的巷子里好一阵捣鼓,从一堆杂物里寻出几个破箱子,然后叠成一米来高,他便接着这箱子爬女墙入了枕霞楼内。知道秦京生必然是去找黄良玉的,梁月想立即跟进去看看,马文才却是有些犹豫,道:“是我想差了,这等烟花之地,不许你进去。”
“可我都跟来了啊……”梁月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四周,再听耳边隔了一个巷子传来的嬉笑之声,不由紧紧抓住了马文才的胳膊,“你若是留我一个人在这,我才害怕呢。反正有你在,不会出事的。再说了,文才兄……你也不想让玉无瑕继续留在枕霞楼吧?”
马文才眸色一沉,干脆地道:“好。”
从这里进去,许是枕霞楼下人居住的偏院。倒是没什么防卫,却也轻易能进的前头主院。又因为玉无瑕是头牌花魁,房间相对独立,而且秦京生并非第一次去找她,就算是为了秦京生,在她的授意下,她房间附近的小厮丫鬟也应该更少。如他们所想,这一次去她的房间,并没有遇到阻碍,而且有着上次的记忆,他们很快就摸到了她的房间。
“……我怎么哭了?这有什么好问的,自从跟着你以后,我的眼泪干过吗?你无法营生,我就散尽细软,你想进书院读书,我就卖身替你凑齐束脩。你出身低微,我知道读书才是你唯一的出路,于是我就生张熟李地受尽侮辱。为的就是让你能够晋升士族,有一天能够安身立命。出人头地,可是,我没有想到,我这样为你付出,到头来,竟是连一个名分也没有……”
这声音必是玉无瑕的。梁月听了真是吃惊,原来玉无瑕还是自愿卖身青楼的!里面的秦京生就表示自己会娶她啊,让她过上好日子。梁月忍不住冷声嘲讽,古往今来的渣男貌似都用这种话骗无知少女的,偏偏这话还那么多女孩相信。男人的话要是真喜欢你,早就迫不及待地宣誓所有权了!另外,就是最孬的男人也不喜欢戴绿帽子啊,这人要真是爱你,会让你卖身青楼吗?真是傻姑娘……
玉无瑕带着哭腔冷笑道:“好日子?我以前是官府千金,金奴玉婢。过的不是好日子?现在我是枕霞楼的头牌,锦衣玉食,绫罗绸缎。过的不是好日子?如果是这样的好日子,我早就过腻了,何必跟你逃出家门,受尽这样的屈辱?你说,我还巴望着你,给我什么样的好日子?”
“小玉,我现在是个穷学生,你不能这样无理地要求我!”
真是如梁月所料,这个玉无瑕还真的是个官府千金!再接着里面的人就争执起来了,玉无瑕问秦京生为什么不肯认她,秦京生便说要让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她现在是个青楼女子……玉无瑕大笑,讽刺地说原来自己不喜欢当千金小姐,喜欢做青楼女子……到后来,许是秦京生不耐烦应付玉无瑕了,渐渐露出本性来,玉无瑕更是懊悔,若是自己当初随随便便嫁个好人家的子弟,也不会沦落到这种不堪的地步……
因秦京生的身份卑微,要是玉无瑕之前是个千金小姐,那么他们两个很可能是私奔啊!梁月一面听着一面推测。秦京生就十分没有责任感地说玉无瑕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最后相争过程中,秦京生竟是无耻地要强了玉无瑕……马文才赶紧将梁月抱到怀里,倒是听到动静的老鸨在外头喊了一句话,秦京生赶紧用眼神哀求玉无瑕不要说话。玉无瑕竟是乖乖地点头听话了,对老鸨回话无事。老鸨离开后,秦京生也没了兴致,从玉无瑕身上下来,就去搜刮了她的金子,捧在怀里便离开了。
看着玉无瑕灯下瘦弱的身子,梁月真是怒火中烧。等秦京生走远了,便闪身进了玉无瑕的房间。玉无瑕身子一顿,道:“……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干什么?”
“他当然是走了,而且还是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玉无瑕立即回头,见是梁月和马文才,诧异地道:“梁公子……怎么是你们?”
马文才不屑将一袋金子扔到玉无瑕的面前,道:“别让本公子再看到你。”
“马公子这是做什么?”玉无瑕眉头微挑。梁月赶紧道:“文才兄的意思是让你赎身离开枕霞楼,好好去过日子!最好……以后别出现在杭州。”到底马文才占有欲强,玉无瑕生了一张和他母亲极为相似的脸,却在青楼里做妓子,他必是恨不得杀了玉无瑕,可又不忍对这张脸动手。还不如让她离的远远的……眼不见为净啊!
“离开这里?”玉无瑕呵呵自嘲,“我又能去哪里?”
“随便去哪里,总比待在这种地方好!难不成,玉姑娘还是放不下秦京生那个孬种?!”梁月真是对玉无瑕这种明明知道对方是个渣,还护着他的态度很捉急!马文才是干脆懒得搭理玉无瑕了,要不是梁月在,估计直接将人扔出枕霞楼都有可能……
听梁月叫秦京生“孬种”,玉无瑕又是一怔。梁月见状,摇头道:“你和秦京生私奔,令家族蒙羞,后自愿卖身青楼,种种行为都是作死!堂堂管家千金沦落至此,你也算是第一人了!你觉得自己有多么伟大吗?为了爱情牺牲了这么多,你觉得自己很伟大是不是?!要你们之间真是感天动地的爱情也就罢了,玉姑娘,那秦京生是爱你,还是拿你做垫脚石,你心里不清楚吗?为了这样的人,这样的感情,你觉得值得吗?”
玉无瑕脸色煞白,死死地盯着梁月,旋即眼底无波,一如枯槁。梁月轻声道:“玉姑娘,人生在世,谁都有做错事情的时候。现在悔改,为时未晚!你年纪尚轻,莫要将此生断送与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
玉无瑕死灰的眼底露出一丝波澜,却是更为绝望:“那又怎么样……我回不去黄良玉了,我也不想做玉无瑕了……我还能怎么办?”
黄良玉?这就是玉无瑕原本的名字?
梁月看她动容,知道她也不是无药可救,索性蹲到她的面前,两手握住她的肩膀,道:“既然如此,你就让黄良玉和玉无瑕都死掉!”
玉无瑕立即抬眼看向梁月,却见梁月已经盈盈笑了起来:“去过新的生活。昨日种种昨日死,离开枕霞楼,离开秦京生。”
玉无瑕有些动容,眼底渐渐露出神采来。马文才不喜梁月和这等风尘女子接触,忍到这里已是最大容忍限度。将人拉回身边,冷眼对玉无瑕道:“将我爹给你的玉佩交出来。”
玉无瑕闻言也不迟疑,将一块搁置在梳妆盒边上的玉佩拿了来。然后又打开抽屉,取出一只用锦帕细心包裹的掉了漆的金镯子。她将玉佩递给了马文才,又将金镯子递给梁月,道:“这个金镯子是当初我离家私奔,英台送给我的。还劳梁公子还给英台。”
“……你私奔的事情,英台也知道?”这样的话,梁月就不理解了……再加上祝英台自己说的“我曾经冒着被赶出家门的危险帮了别人”,不会就是指帮助玉无瑕、不,黄良玉私奔的事情吧?既然如此,她这么一味责备黄良玉,梁月真是不能理解了……
“既然不想要了,直接扔了就是。”马文才挥开玉无瑕的手,并不让梁月接触那镯子。玉无瑕自然看到马文才眼底的厌恶。却仍是道:“有劳梁公子了。”
昨日种种昨日死,英台,你既不愿意见我,也不肯原谅我。我便物归原主,只当……你从未认识过我罢。
梁月还是接过了金镯子,道:“我们能帮你的,只有到这里了。人生很长,往后的路……你好自为之。”
其实,要不是玉无瑕长的像马文才的母亲,马文才是断然不会出手相助的。梁月呢?就算有心也无力。不说她没办法保证自己在枕霞楼见过玉无瑕是不是还能全身而退,就是她见到了,也给不起赎身的银子。一切也只能说是因缘际会。只是不知玉无瑕是不是真的能忘记秦京生,来日离开了枕霞楼,是不是真的能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今天折腾了一天,回去的路上,梁月已觉吃力。
再者已是深夜,城内夜禁,回去的途中还要小心回避巡逻的官兵,走的很是吃力。到了尼山脚下,梁月已经哈欠连连。马文才见了,一敲梁月的脑门,道:“让你不要跟来,偏偏要跟来。现在知道累了吧?”
梁月撇嘴,却见马文才已经在自己身前蹲下,道:“上来!”
“……干嘛?”
“我背你。”
梁月别扭了一会儿,果断爬上马文才的背。若是按她这样的状态赶路,保不定摔的鼻青脸肿!因梁月困极,马文才又是高大威武,趴在他的背上便觉困意上来。再说马文才今日见到玉无瑕,难免想起母亲,心绪不定断然没有睡意。此刻身后又背着心上女子,那女子柔嫩的身躯贴着自己的背,如兰的吐气在耳边,一时又觉心中柔情四溢。故而他步伐越发的小心体贴,不曾颠倒梁月分毫。
未几,他也是察觉梁月睡去,越发放慢了步子。
虽是一人披星戴月的赶山路,可马文才的内心从未有过这样的安定。
“……文才兄,娘不在,我疼你……”
梁月喃喃说了句梦话,巧是贴着马文才的耳朵说的,一字不差地落入了马文才的耳里。马文才的步子一顿,旋即又一个人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当日回了宿舍,马文才为梁月脱去鞋袜,好生周到着自不必再提。
只说第二日,梁月想着将玉无瑕交待的金镯子还给祝英台。料知祝英台应该和祝英齐待在后院客房里,吃了早饭便寻了去,想着还了镯子还能顺道和叶阡陌一起走走。没想到的是,她刚刚走近客房,就见祝英齐和祝英台兄妹争执着什么。
“……你能忘记玉姐姐吗?凭什么你承受不了的痛苦要我去承受?!凭什么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却要让我去!”祝英台对祝英齐吼道。这时,叶阡陌也开了房门出来,看兄妹吵架,站在原地,不知是出门好,还是回头进屋好……
“祝英台!你够了!”祝英齐目眦尽裂,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痛苦的往事。然后转头就跑了。梁月和叶阡陌这才走到祝英台身边,只听祝英台喃喃自语道:“对不起,八哥,我总是伤害你,你总是能原谅我……”
叶阡陌颇是无语地和梁月对视了一眼,叹道:“我看祝公子情况不大好,我跟去看看。”
梁月也点头称是,祝英齐被自家妹子气的不轻别出什么事情才好。而阡陌身手好,她跟去了,就是出点意外也能弥补。叶阡陌也走了,就剩下她和祝英台,她顿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直接把怀里的金镯子给她递过去,道:“英台,这是一位故人给你的。”
☆、76
祝英台狐疑地接过金镯子;打开一看;脸色突变;道:“阿越……这个镯子怎么会在你身上?”
梁月摇头道:“我和文才兄已经帮她赎身了;她想过新的生活,重新开始,所以就托我把这个金镯子还给你。”
祝英台紧紧捏着镯子,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却是道:“你和文才兄?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之所以流落风尘,不过是遇人不淑。”梁月拍了拍祝英台的肩膀;道:“英台;每个人都会犯错,如果不是十恶不赦,都应该有改正的机会。上课的时间要到了,我先走了。”
祝英台一时心乱如麻,本来黄良玉流落青楼,她恨不得从未认识过她。可见到她退还给自己的金镯子,为何心里这么难受?尤其……昨天晚上,她把这件事情和山伯说了,山伯说,这件事情最错的应该是那个带她离开的男人。而梁月,甚至还有马文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