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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个人本事!”
“是,有个劝大势大的老岳丈,自然的裨益仕途。这一点,没有人比爹更清楚了吧?”
“就和你说的一样,女人嘛,迟早会玩腻的,就是有劝大势大的娘家又如何?迟早有一天会玩腻,会有莺莺燕燕,红颜知己!”
——啪!
马太守一巴掌打在马文才脸上,马文才勾唇嘲讽一笑,动了动舌头,然后吐出一口血水。
“……你说够了没有……”
当年他的确是看在夫人娘家劝大势大,才会娶的她。夫人过门后,知书达理,相夫教子,但是当时的他太年轻,眼底只有功名与利禄,夫人毁容后,他再无去她房里的兴致,左拥右抱……直到夫人……直到夫人她一尺白绫了断卿卿性命……这些年来,他越发地想她了,越发地愧疚了,那一日在枕霞楼见了一面玉无瑕——她和夫人是多么的像,他便拿她做了替身,不顾体面,常常去枕霞楼与她相聚……
这些污秽的事情,为何却都被文才知道了?
他说的话再也没有底气……
“我是你的儿子,可是,我和你有着最大的不同!”马文才一擦嘴角,“我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一丝一毫的委屈,终我一身,我只会有她一个人,宠她爱她!”
“等这次剿匪完毕,我升了官职,便立即娶小月过门。爹……你可以不愿意,但是,你只能同意。否则,我也有自己的将军府邸,也能养活自己的妻儿。”
马文才落下这么一句,就离开了。马统目瞪口呆地旁观完这一切,也匆匆追了出去。
等马文才出门后,马太守身子一软,像是瞬间老了很多岁一样。
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远去的儿子的挺拔背影。他想——文才真的是长大了。那自己……真的很糟糕吗?
文才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前,取而代之的是那抹纤细的背影。
马太守终于挥手,招来亲卫:“派几个人跟着那丫头。护她安全。”
他才不是怕这丫头死了,儿子真的会大义灭亲……他自是担心他马家的香火断了罢了!。
☆、79
鄮县的情况很不好;出了杭州城往鄮县去的一路上都能见到饥寒交加的灾民。
战火一起,遍地哀鸿,触目惊心。
梁月一刻不敢停留,赶了三天三夜的路才到鄮县县外。走在县外,却是听灾民们纷纷说要去投奔鄮县县令梁清官。这一路来听的为非作歹的官吏多,不曾听灾民如此拥戴一个官员,梁月便趁机问了。
灾民说;此前鄮县县令贪污受贿,县内的救济粮和库里的粮食早就所剩无几。这狗官前一个月悄悄地溜走了,鄮县内顿时乱成一锅粥。就在一个月前;朝廷派了新任县令,本来大家以为他和以往的狗官一样;没想到的是,县令为人仁厚宽和,又体恤百姓,又教大家耕种,稳定人心,现在对比其余的地方,鄮县在他的治理下显然是一派升平,他们正有意去鄮县投奔梁清官。
“这个梁大人真是难得的好官……”梁月感慨,心道,既然如此,自己就先去鄮县内,然后再想办法打听马文才的军队。
“不好了……强盗来了!”
一声惊呼,大家都乱了脚步。梁月赶紧往边上躲开,只见三五个手握大刀的强盗纵马过来,不过因为灾民身上没什么好抢的,这些人并未抢掠。倒是梁月身边有两个老妇人被撞倒在地,梁月见了,赶紧扶起人。
“老人家,你没事吧?”
梁月伸手去扶的时候,却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巨伯?!”
“阿越?怎么是你?!你怎么来这里了?”
两人喜上眉梢,将老妇人扶好,梁月便道:“我听说文才兄可能会来鄮县这边剿匪,便来了。对了,巨伯,我在杭州的时候,去过书院,你们……你们都还好吗?”
荀巨伯叹气道:“这次山长是匆忙之下停课的。大家离的离,散的散……”他话音一转,道:“不过我听说山伯在这里做县官,鄮县又贼寇四起,我就想来这里助山伯一臂之力!我还以为阿越你也是来找山伯的。”
“你说什么?大家嘴里的梁清官就是大哥?!”梁月惊讶不已。
一旁的老妇人开口道:“两位小兄弟都认识山伯?”
荀巨伯和梁月诧异地对视一眼,道:“我们是山伯的同窗,老夫人,您是……”
一旁做仆妇打扮的老妇人道:“山伯就是我们家的公子啊!”
“原来是梁伯母!”荀巨伯作揖道。梁月愣了一愣,转而露出个灿烂的笑容:“以前大哥就说要带我回家见见伯母,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您!”就像她想象中的一样,梁伯母一看就很慈祥!也只有这么慈祥的母亲才能生出像大哥那么宅心仁厚的儿子来!
梁母也是大喜,见了梁月的模样又是乖巧可爱的紧,竟似年纪尚小。
“那真是太好了,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结伴而行!”
一路上,梁月几乎缠着梁母说话。荀巨伯在一旁看了,忍不住摇头道:“阿越,以前都没看你这么粘人的!怎么和个小丫头片子似得……”堂堂男子汉,这么缠着人,阿越真是越来越娘了……
梁月瞪他,道:“大哥的母亲就是我的义母,你管我!”再说了,她本来就是个女人!
梁母失笑不已。走了半个时辰左右,却是到了鄮县城外。
“我们就要见到大哥了!”梁月心想,这次来鄮县总算不是白来的,如果马文才没有来这边剿匪,她就先在鄮县住下来,和巨伯一起帮助大哥,陪伴鄮县的子民渡过这次天灾人祸。梁母也是激动的很,紧紧握着梁月的手。梁母本来也出身士族,她身边的仆妇原本是她的陪嫁丫鬟,后来倒是一直没嫁人,就一直陪着梁母。梁山伯和梁母都已经拿她做家人,梁山伯唤她一声“赵姨”,梁月便也这么叫了。
赵姨说:“我们这次收到公子的信就匆匆赶来了,路上遇上不少惊险,好在总算平安到了鄮县。”
“我们赶紧进城吧!”荀巨伯也点头,心情迫切想快点看到梁山伯,“如此一来,阿越,我们兄弟三人又能像是在书院一样相聚了!”
梁月眸光一转,露出个好看的笑容来。因她这几日匆忙赶路,不曾仔细梳洗,虽不如灾民那么狼狈,可离蓬头垢面也差不多了。荀巨伯笑着捏了一把她的脸,然后示意她看手上的一层灰,梁月瞬间就笑不出来了。Q。Q
“大娘!你真是太好了!我刚刚这么缠着你,你居然都不推开我!”梁月感动不已,再看荀巨伯已经是火冒三丈的模样,荀巨伯哈哈大笑,没笑过瘾,就被梁月狠狠一踩脚背……
这时,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荀巨伯赶紧收敛了笑容,将梁月等人护到身后。只见一队士兵朝鄮县城内而来,为首的将领纵马而行。而那一身铠甲,面沉如水的人……可不就是马文才嘛?!
马文才一眼就看到了荀巨伯,紧接着自然就看到了他身后的梁月。他一扬马鞭,示意队伍停下。自己却坐在马背上,迟疑地看着梁月。荀巨伯扭头问道:“阿越,这不是马文才吗?”
梁月点点头,道:“……巨伯,我现在真的很难看吗?”
荀巨伯无语地看着梁月。
马背上的人愣了许久,直到身边的马统叫道:“哎呀呀,少爷,那不是梁公子吗?”
马文才立马回神,却是在原地,不曾朝梁月过去。目光却是越发的灼热火辣。
梁月别扭死了,大庭广众之下,要是自己过去了,他会不会抱住自己?这么一想,她赶紧对荀巨伯道:“……巨伯,我们不是要找大哥吗?我们赶紧走吧……”
荀巨伯闷笑道:“阿越,你不是专程来找马文才的吗?他现在不是就在你的面前?”
梁月僵笑了几下,道:“荀巨伯,做人要矜持!”
梁月干脆推开他,反正去到城里再相认什么的不迟,自己现在还是……
她闷头走了几步,急促的马蹄声就传来了,她觉得一阵疾风呼啸而过,自己的身子一轻,居然被马文才这厮一把提到了马背上!
“……少爷,你去哪里啊?!”
“荀公子,这位将军是……”梁母皱了皱眉头。荀巨伯笑道:“伯母你放心好了,他也是我们的同窗,虽然脾气臭了一点,不过对阿越是千依百顺啊,绝对不会伤害到他的。”
“……千依百顺?”梁母一愣。
“不错,就是千依百顺。我们先去找山伯好了。他们一会儿应该也会来县衙的。”
梁母想着,也点点头。与荀巨伯一道进城了。
“文才兄,快点停下来,我要吐了……”
马文才倒是喝止了马,却是没有松开梁月,狠狠一拍她的脑袋,道:“刚刚想往哪里跑?千里迢迢跑来找梁山伯,梁月,你不要命了?!还是梁山伯就那么重要!哼……”
马文才因是担心,下手就重了一些。梁月两眼冒着泪花,叫道:“你冤枉我了,我是听说你可能会来这边剿匪,特特来找你的!我到了鄮县外才遇上巨伯和梁大娘,才知道大哥是这里的县令啊!”
马文才哼了一声,道:“算你还识相!”
梁月瞪着他,道:“……你一见面就对我发脾气!哼!”
马文才揉了一把她的脸蛋,坏笑道:“那你想我怎么对你?”
“……你想歪了。”
“我想歪了?那你刚刚跑什么跑?”马文才轻挑眉头。梁月一把捂住嘴巴,道:“现在不可以!我已经五天没有好好刷牙了!”
马文才哈哈大笑,将人抱的紧紧的。
梁月和马文才同乘一骑去了县衙,纵然是梁山伯和荀巨伯知道他们两个关系要好,此刻也不由侧目。马统在一旁抹泪:少爷这果断是要向大家宣布他和梁公子断袖的节奏啊!他就说为何少爷会口口声声地说要娶死掉的梁家的表小姐——梁月,而且为了此事顶撞老爷!其实少爷是你要暗度陈仓吧?老爷……我对不起你,隐瞒了你!不管少爷娶不娶“梁姑娘”,这马家的香火看来是断定了……
马文才心情大好,连日来的剿匪作战,让他身上尽是戾气,此刻却是柔和了面容。
原来就和梁月说的一样,他前来鄮县是为剿匪,军队就驻扎在城外。本来进城找梁山伯就是为了做军民沟通的事情。没想到还能遇上梁月。因军队不方便梁月洗漱,马文才就干脆在县衙后面梁山伯的府邸内休整了。
趁着梁月洗澡的空档,将流寇的事情和梁山伯说了。
“太好了,此次有文才兄你的帮助,相信流寇灾患很快就能平息!”
马文才轻哼了一声,正要表示自己才不稀罕呢,要不是兵法里说什么人和啊,他才不要和梁山伯合作呢。哼……来不及开口,就见一身女装的梁月从内室出来。
梁山伯和荀巨伯同时看呆了。
站在一边的马统只差哭了——少爷,就算梁公子长的娘里娘气的,但你也不能让他假扮女人去欺骗老爷啊!
“……谁让穿成这样的?”马文才恼了。站起来挡在梁月跟前。
“身上那件衣服根本没法穿了,这不包袱里只有女装了。”梁月低着脑袋,长发末梢还有一些水珠子,她眉眼一弯,道,“再说了,现在也不是在书院里,我的身份也不好一直瞒着大哥他们。”
马文才虽然很生气,可一对上梁月笑盈盈的眼眸,瞬间就将怒火压抑了下去。
“……天哪,阿越,这里又不是枕霞楼……你不要告诉我你其实是个女人?”荀巨伯扶额,看来以后不能再和阿越勾肩搭背了,刚刚他还在城外笑话她是丫头片子来着。嗷嗷嗷!
“难怪,我觉得阿越和英台这么像……”
“大哥!”梁月赶紧从马文才身后跑出来,对梁山伯和荀巨伯道,“大哥、巨伯,很抱歉,我欺骗了你们。大哥……可是,你真的和我兄长长的一模一样,如今我举目无亲,你,你不能不认我这个妹妹。我……”
“谁说你举目无亲的!”马文才恼了,“你当我是死人吗?!”
马文才,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煞风景!要是大哥不认我,我……我咬死你!梁月腹诽。
梁山伯和荀巨伯俱是心宽之人,荀巨伯道:“哈哈哈,我本以为谢先生已是当世难得的巾帼奇女子,不想身边还有个这般人物!”
“不管阿越是男是女,你我情谊不变。”梁山伯目光柔和,难怪会觉得有时候阿越娇憨听话的像个女孩子,原来如此啊……荀巨伯摸了摸下巴,道:“话说回来,文才兄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你们两个……”
“我已经向小月提亲了。所以,你们两个以后离她远一点,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
……
门外,四九看着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的马统,奇道:“你不去服侍你们家少爷,在这里干什么?”
马统瞪了一眼四九,继续闭上眼睛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他刚刚居然诅咒他未来的少夫人是个死人,未来的小少爷和小小姐是死人,阿弥陀佛,童言无忌啊!
知道梁月的身份后,梁母只是稍稍有些惊讶,想必刚才在城外,梁月又没有刻意掩饰的情况下,梁母已经有所察觉了。知道她是自家儿子的义妹,她倒是欢喜的很,可下一刻又见她走到哪里,马文才的目光就粘到哪里,登时她也察觉出两人的不对劲来,一些心思就按捺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