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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瞬间陷入沸腾,是那种在安静中的沸腾,连笑脸都是轻轻的,生怕会吵醒还没有成型的孩子。
姜碧落揉着小腹,指肚的温暖却是妈妈的慈爱,她很想对肚子里的孩子说:“你能够出生,真是一件幸事。”
姬发打发走太医,又派人通报了太姒。带着可以消融冰雪的笑凝了姜碧落的脸。四目之间,只觉红尘流转,连尘埃都被幸福感动了。
“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为了缓和越发肉麻的气氛,姜碧落只好抛出闲话。
姬发陷在准爸爸的喜悦中,想都没想,坦白道:“我遣露霏把你每天的行动都向我做了汇报。”
“你的意思是,我的吃喝拉撒都尽在你的掌控之中!”姜碧落瞪了眼,话语中也隐含着坚硬。
虽然是无微不至的关怀,但是在她眼里却有种被监视的意味。她的自由向来冷傲,像极了不肯落地的无脚鸟,即使被飞翔累死,也绝不向大地低头。
姬发是明白人,又岂会不知她那骨子里的倔强。被如此冷话呛住,却也只好掩饰道:“只是最近听说你身体不适,有些担心而已。”
“我以为你的独占欲会比别人含蓄呢!”姜碧落转了头,将视线和声音都藏了起来。
如果是关于自由的话题,保不住两个人会因为意见不合而吵起来。所以,有必要在硝烟初起的时候打住。
姬发坐在床角,小心地拾起被子里的手。他那清亮的嗓音温甜地响起,渐渐逝入风里。
“我也是男人,至少在你面前只想做一个男人。所以,不要要求我放弃这仅有的一点点权利。”
姜碧落被落在手背上的吻打消了继续没完没了的追问,扭身亮起心满意足的微笑,认输道:“算了,反正我现在很幸福。”
姬发勾着嘴角,暖暖的笑容里仿佛容纳了初春的和煦,一朵笑容犹如黄昏的光,即淡漠又沉寂。他不是那种把喜悦表现得过分直白的人,即使高兴,笑起来也总是淡淡的。
姜碧落喜欢他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笑容,某些时候,天真的像个需要呵护的孩子。她知道这样形容一个君王有失分寸,但是,她眼里的姬发永远有一股让人于心不忍的怜惜感。许是相处久了,便成了依赖彼此的模式。
“不过,现在也是时候立后了。你答应我的事,还记得吧。”姜碧落拉扯着姬发的胳膊,左右摇晃的力道,有点像撒娇。
姬发觉得,如果是更加甜蜜的事,在这番表情下,他是定会想都不想地答应下来的。可是,这件事,却是他始终不想触及的。
所以,他的笑容迅速凋零下去,一双柔软的手也硬了起来。
“这种时候,我不太想听这种话。”
“你不想听,我也要说。后宫之位,我是定要让出去的。只有这样,才能保全你对我的爱。”
姜碧落见他有意逃避,也只好主动知难而上,晃悠着直起身,依偎到他的肩头。
姬发叹了口气,荒凉的额头反射出不太情愿的意思:“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多说无益。但是,不要再把我推开了。”
姜碧落点头,将呼吸喷在硬朗的下巴上。
“就当是考验吧……”
姬发沉下呼吸,虽然听来委屈,可是她的话却是有理有据。谁能说一个男人可以钟情一生,即使是十年如初见的他,不是也受父母之命另取妻子了吗?或许,当爱情变成了习惯,确实会有变淡的危险。他不能质疑她的话,只好牢牢地锁进心里。
纣王二十一年夏,武王姬发册封王后徐氏,一直空着的东宫之位也算有了着落。对于那个位置被姜碧落以外的人占领这件事,众位大臣还是进行了一番热议的。也有支持姜碧落的大臣和将军一起联名上书,但是却被姜碧落亲自压了下来。
她向众位大臣坦言:“姜儿三嫁为妇,本就不是贞节的典范,如此怎能但得起后宫之主母仪天下的荣宠。”
听过她简短的自白,众人也只好暗自为她抱不平。那个位置也变成了空位,徒有其表而已。
姜碧落大仁大义之举,在西岐民间广为流传,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至于这场主动弃权的战争,本来的获胜者散宜生却显得低调了太多。甚至是姜碧落有意挑衅,传他进宫冷嘲热讽时,也只得到一句:“臣下替万民向娘娘致谢,如此深明大义之举定会千古流传。”
姜碧落见他面不改色心不跳,面上的五官也是一片淡静,不禁有些失望。她本以为这种逆转会使他倔强惯了的脾气得到收敛,却不想实际效果并没有预计好。他根本没有借题发挥的架势,反而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对姜碧落的言语攻击也变得更加柔软了。
处理掉散宜生这个绊脚石,姜碧落的后宫宠妃生活也就一帆风顺了。那徐氏本就仗着她的提拔才能捡了大便宜,自当竭力报答,对她也是礼让有加。
姜碧落有孕在身,不得服侍君王。便想着让姬发去徐氏那儿发泄一下,也算是自己无条件声明大义的代价。所以,才会屡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枕边呢喃:“专宠一事,向来不适合帝王之家。”
姬发只皱眉听着,从未回应。他已经想好,只王后册封新婚初夜去东宫露个脸便好。那徐氏虽然和姜碧落有点相像,却并非同一个人,他不想用无谓的时间培养没有前途的感情。
况且,他那些恋爱的心情,早就在等待姜碧落的十几年里消耗殆尽。简而言之,就是已经没有心力再爱上其他人了。
姜碧落虽然理解,却总是一边欣慰一边担心。欣慰姬发的至死不渝,担心姬发的帝王背景。
一个成功的帝王,是必须要有三妻四妾的,那是传宗接代的保障。即使她再怎么得宠,如果传宗接代的大事全部由一个人扛,那岂不是和种猪的命运一样。
她只是想想,就会头皮发麻,如果把生孩子作为生活的大业来完成,她顶多可以承受两轮。时间一长,反而会憋出病来。
所以,某个月明星稀的夏夜,姜碧落歪着头贴上姬发的耳朵,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道:“你想要几个孩子?”
“是想了就会有的吗?”姬发诧异,将这段本是掩盖着娇羞的问题当做了笑话。
姜碧落收紧面部表情,不太高兴地撅起嘴。眼角淡开的纹路,止不住的散发着失望的讯息。
“我是认真的。”
许是脸上的呼吸冷了下去,姬发侧了脸,攫住失望的眼神。马上顺从道:“你想生几个就生几个!”
虽是体贴入微的话,在姜碧落听来却是精明的敷衍。她叹着气,检讨着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问题。
姬发瞧见她陷入难以理解的阴郁,只好搂紧她的腰,安慰道:“如果我说了自己的想法,也只是给你增添负担。你的心思,我又岂会不知。”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问吗?”姜碧落随口一句,只觉姬发还是在敷衍她。
“你不想把生孩子作为人生的重点,不是吗?”姬发揉着她的头发,指肚光滑地穿梭在发丝里。
姜碧落被姬发的理解力吓了一跳,竟一时无语。只感觉着一双宽厚的手在脑袋上爬来爬去。
姬发见她沉默了,也就安心地阖上了双眼。
最近朝歌的探子们传来了消息,纣王再次谋划着要遣兵侵~犯西岐。虽说还在计划,但是不久后,和平的日子又将会被打破。保不住还会御驾亲征,那个时候不可能带着怀孕的姜碧落,也就意味着他们会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了。所以,他很珍惜能够贴着她的呼吸安眠的夜晚。
姜碧落不知道外界的事,周围的人都太了解她的性子,向来不敢在她面前嚼舌头。尤其是现在这种敏感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孩子顺顺利利的出生,也就有了一个皆大欢喜的交代。
不过,即使他们只字不提,姜碧落还是知道的。她那个所谓天演的超能力,不过是熟读《封神演义》的结果。所以对于种种战争的进展,她比谁都清楚。
她不说,只是希望成全了大家照顾她的心意。而且,她也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安静的出生,低调的长大。所以,自己也要提前低调,沉稳一下作为母亲的气场。
或者说,这就是一个女人脱变成母亲的过程。
翌日一早,姬发便早朝去了。姜碧落闲得无聊,在园子里溜达。满园繁华,尽是芳菲。她坐在亭子里,听着虫鸣鸟叫,只觉时间过得太慢无聊的很。
遂扭头道:“现在什么时辰了?早朝过了吗?”
崇露霏望天,回答道:“过了。”
“叫散宜生来吧,最近没和他吵架,有点空虚。”姜碧落百无聊赖地延长了视线,在夏日阳光里纠缠着一个人的寂寞。
“现下娘娘身体金贵,切勿动气!”崇露霏好心提醒,摸索着飘在园子里的眼神。
姜碧落摇摇头,耐心地解释起来:“你看不出来吗?散大夫早就败给我了,说是吵架,只是调侃他一下。毕竟,能够认真听我罗嗦的人,也只有他了。”
崇露霏也微微觉得,散大夫看着姜碧落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以前那些争锋相对的难听话,现在听来也少了火药味。往往敌人和知己只差分毫,因为想着要打败对方,所以才会更了解对方。
“散大夫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给他找个伴儿了。他那种一板一眼的脾气,一般人还真是受不了,你有合适的人选吗?说来我听听?”姜碧落侧了脸,突然想起了新的游戏——“即兴红娘”。
崇露霏在阳光里摇头,对她突然的提议有些好奇。
姜碧落拧了眉心,自语道:“待会儿直接问问他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提起生孩子就心虚,总觉得女同志一旦为人母,生活就到了另一个档次。之前再怎么屌丝,也没有继续屌下去的勇气了。况且这位姜氏还有两个孩子,哇!困顿……
38
38、第三十八章 玄里玄空玄内空 。。。
“陛下向来体恤君臣之情,而贤臣散大夫却一直未有家室,遂命本宫来为散大夫选一桩好姻缘。今日遣散大夫来,不过想问问可有心仪之人?若有心仪人选,也免得本宫乱点鸳鸯谱。”姜碧落撑着腰坐在玉座上,对台下的散宜生拭目以待。
散宜生微微躬身,竟然蹦出一句:“臣下惶恐,岂敢有劳娘娘费心。”
“散大夫这是拒绝了本宫的好意?”姜碧落挑起眉毛,只想不到散宜生拒绝得这么神速。她本来是大发善心想找个乐子,人家却不领情。
“娘娘近来身子金贵,怎可为此等小事扰了兴致,还望娘娘好生休养,切勿劳心琐事。”散宜生亮出好口才,句句为姜碧落着想。
既然人家不领情,姜碧落再强求也是徒劳。不过,看过他那张冷冰冰的脸,她不禁想要捉弄他一下。
于是莞尔一笑,起身步下玉座,行至他面前,惋惜道:“本宫只是有个疑问,散大夫当年对王后娘娘有中意之情,可是喜欢性子冷淡高傲之人?若是如此,本宫倒也算是高傲中的翘楚,确不知散大夫对本宫多年的冷言又是从何说起?本宫总要猜测,散大夫可是将论理当做了借口,实则只为与本宫亲近?”
此语一出,散宜生额前顿时冒出了冷汗。
姜碧落站在他面前看得真切,心底马上堆了笑,憋着没有爆发出来。她不过是想调戏他两下,挫挫他那骨子里的傲气。
她早就意识到,散宜生其实和自己是同一种人。在困难艰险面前,只咬着一口气便是死都不会认输。那股超脱常人的勇气,也难免折磨得自己遍体鳞伤。
如今的姜碧落有姬发宠着,也算是有了疗伤之所。而散宜生委实可怜了些,竟要一个人独守坚持活得坑坑洼洼。
既然是同种人,姜碧落难免不忍看他继续寂寞孤独下去。如果可以邂逅一心人,反而会温暖些许,没准那呛人的性子也会变上两变。那姜碧落以后的日子却也是好过了。
虽是如意算盘打得响亮,可是那散宜生却是继续冷着脸辩驳:“娘娘此话无凭无据,在臣下听来多半只是调侃。如是玩笑,请恕臣下不敢恭维。”
“此非玩笑,不过是猜测。既然散大夫不给本宫面子,这媒人也却是厚脸皮了。岂不是除了瞎猜再无办法?”姜碧落露出失望的表情,有些难过地垂了眼睑。
虽然知道装可怜这招不太适合散宜生,不过该装可怜还是要装的,毕竟她是女人,能够利用的绝招只有这个了。
但是,散宜生的表现也确实奇怪了些。在姜碧落失望的眼神里,轻轻跪首,说道:“臣下谢过娘娘,但是请恕臣下回绝娘娘美意。若说是婚姻大事,臣下确实心有所属。还望娘娘高抬贵手。”
散宜生堵了姜碧落的后路,她也不好斤斤计较下去,只叹息道:“既然如此,本宫只能作罢。”
这场找茬的乱点鸳鸯谱计划彻底白费,姜碧落沮丧地缩着脑袋,从偏殿出来。不禁好奇道:“怎么看也不像是陷在爱情里的人,所谓心有所属,我还真的很好奇。”
大约是平淡的日子找到了可以解脱平淡的话题,姜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