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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提。”
“小雅……”
“别说了!”温雅瞪她。“我还没骂你呢。都是你胡说八道,说什(奇*书*网。整*理*提*供)麽逸航可能早就……喜欢我,不然我也不会出那麽大的糗。”
“怎麽能怪我啊?”孙妙芊喊冤。“我怎知裴逸航那麽没用,连一句“我爱你”也不敢说?”
“他干麽要说?他根本就不爱。”温雅脸色苍白。“这麽多天了,他只打了一通电话来,知道我决定住你家好像还如释重负,巴不得见不到我才好——”她心一绞,烦躁地抱住头。“啊!烦死了、烦死了!早知道那天晚上不要说就好了。”
不说还可以当朋友,说了连朋友也当不成。她真後悔,好後悔。
“你的意思是,你宁愿一辈子跟他当朋友,永远不要跨过友谊的界线?”孙妙芊问她,眼睛眨呀眨的。
“不然怎样?他又不喜欢我。”而这个领悟,让她好痛好痛,痛得不知如何是好。
温雅眼眸一酸,又想哭了。
“你怎知他不喜欢你?我看他爱你爱得要命呢。”
“你别再乱说了好不好?”她嘴唇发颤。“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他喜欢的女人不是我这一型的,他要的是像韩秀丽那种女人味十足的女人。我对他那麽凶,一点都不温柔,他哪可能……喜欢我?”
“你要这麽想我也没办法喽。毕竟你才是最了解他的人嘛。”孙妙芊摊摊手,好无奈的样子。
温雅哀怨地睇她。
她居然……连安慰她的话也不说,就算是随口说说也好啊。
“干麽这样看我?”孙妙芊笑问。
温雅不语,咬住下唇。
孙妙芊微笑更深,妙目一转,瞥了墙上时钟一眼。“十一点半了,来看娱乐新闻重播吧。”她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今天的娱乐新闻很精彩喔。”
“你看吧。我去洗澡。”温雅搁下啤酒罐,站起身。
“等等等等!”孙妙芊连忙扯住她衣袖。“别那麽急著走嘛,你会错过精彩好戏喔!”
“什麽精彩好戏?”温雅没好气地问。
“这个。”孙妙芊指了指电视萤幕。
温雅掉转视线,赫然发现萤幕上竟是裴逸航,他坐在一排长桌的正中央,左边坐著他的经纪人老胡,底下一群记者。
“裴逸航今天傍晚开记者会,内容超劲爆!”孙妙芊神秘地竖起大拇指。
温雅一颤,跌坐在孙妙芊身旁,眼睛直直盯著电视萤幕。
他剪短头发了,之前披肩的长发现在整齐地贴附脸绿,挑染也洗去了,发色呈现健康自然的乌黑。
他的穿著打扮也跟从前天差地远,黑外套里搭一件白衬衫,腕上戴著运动型手表,脸上挂著副斯文的无边眼镜,整个人不复狂野,反而散发一股知性气质。
可还是一样性感。
超性感!
不知怎地,他这副造型电得她全身发麻,比以前任何时刻感受到的都强上百倍。
她双腿发软,头脑发晕,一双眼痴痴地望著萤幕,几乎没听清旁白都说了些什麽。
然後,终於切进裴逸航的发言了。他低沉沙哑的嗓音透过麦克风流泄!
“今天这场记者会,很可能会影响我的形象,我已经跟我的经纪人沟通过了,如果电影公司、唱片公司或者广告商,任何人因此想跟我解约,我都愿意接受。”
他顿了顿,嘴角浅浅一扬,台下传来一片痴叹。
“……针对这篇报导,我想做一些解释。”他拿起最近成为热门话题的周刊杂志。“报导里提到的女主角,其实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她家住我家隔壁,我们俩的房间只隔了一道防火墙,我从我房间完全可以看到她在房里做什麽,她也同样能看到我在做什麽——我们就是这样的关系。”
“他到底想说什麽?”听到这儿,温雅紧张得受不了,颤著手摸索啤酒罐,拿起来饮了一口定神。
“别紧张啦!”孙妙芊噗哧一笑,安抚她。“慢慢听他说。”
“……她是个柔道高手,十五岁就拿到全国女子冠军,差点入选奥运代表队。我如果想跟她打架,只有求饶的分!”
“老天!他到底想说什麽?”温雅掩脸哀嚎。“他难道要当著全国观众的面控诉我欺负他吗?”
“呵呵呵,你别那麽激动啊,小雅。”孙妙芊笑著拍她的肩。“人家都还没说完呢。”
“……她喜欢柔道,我喜欢弹琴,她比男人还强悍,我比女人还爱乾净。雷曾经笑我们两个,说我们是性别错置——”
“谁……谁跟他性别错置啊?”温雅惊跳起身。“他疯了吗?他是在毁我的形象还是在毁自己的形象啊?疯了!”
“他一开始不就说了吗?这是一场会影响他形象的记者会。”孙妙芊眼眸盈满笑意。“我看他是不计一切,拚了!”
“拚什麽啊?”
“你看下去就知道喽。”
温雅无力,重新坐回沙发看电视。她紧张到咬拇指,额头冷汗直冒,一颗心怦怦狂跳。
“……其实我七岁那年就跟她求过婚,可惜被她一口回绝。”
“骗人!”温雅惊愕地指控。“他什麽时候跟我求过婚了?胡说八道!”
“……她说我太漂亮,不像男生像女生,当我的新娘很丢脸——”
“嘎?”温雅愣然。
“小姐,你真的说过这麽伤人的话吗?”孙妙芊曲臂顶她。“这麽帅的男人你都能狠下心拒绝,酷喔!”
“我——”温雅说不出话来,她屏住呼吸,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一场在油桐花树下的扮家家婚礼。
那天,天空好蓝,阳光好灿烂,漫天飞落的桐花好美。
而他,唇红齿白,好漂亮好漂亮,眼睛好黑好深,看著她的时候,让她心跳都停了。
回忆起来,她似乎就是在那一刻,偷偷爱上他。
“……我会用狂野的形象出道,除了经纪人的建议,也有一半原因是为了她。我想对她证明,我虽然爱唱歌,爱弹琴,还有洁癖,仍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他认真的?
温雅瞪著萤幕,喘不过气。
“……今天的打扮,比较符合真实的我。我其实不是太潇洒的男人,套句我经纪人说的话,我简直可以说是“龟毛”——大家可以看到老胡变脸了,不好意思,我承认我今天说的话可能会造成Fans的幻灭,但我还是要说。”裴逸航微微笑。“对了,如果大家要怪,还可以怪雷,是他出主意要我开这场记者会,说我得“置之死地而後生”。”
什麽“置之死地而後生”?他到底……想说什麽啊?
“我想唱一首歌。”他宣布。
温雅僵住身子。
“这是我的新歌,不久以後就要发行了。”他低声道,星亮的眸直对著镜头。
“小雅,如果你在看这场记者会,你听著,这首歌就是我的回答。”
他抱起吉他,稍微调了下弦,以一种醇厚却又粗犷的嗓音开口!
恋爱无罪,爱一个人怎会有罪?
恋爱无罪,天涯海角把你追。
恋爱无罪,愿为你永恒地醉。
恋爱无罪,我要勇敢大声说。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隔天。
油桐树下,落著五月雪。
艳白的桐花,一瓣一瓣,一朵一朵,迎风飘舞,坠落沟渠,坠落山坡,坠落地面,漫漫铺开一片浪漫花床。
温雅站在花床上,风吹开她裙摆,和漫天桐花一起旋舞。
裴逸航捧著一束桐花,缓缓走向她。
“你看到我的记者会了?”
“看到了。”她垂下眼睫,樱唇浅浅抿著,笑得好羞涩又好开心。
“所以你听见我的答案了?”
“嗯哼。”
“那你可以收回那句话了吗?”
“什麽话?”
“你“一辈子都恨我”那句。”他叹气,拂了拂被风吹散的发绺。“你知不知道?那句话害我好几个晚上睡不著。”
“真的睡不著吗?”她撇撇嘴。“我看你神清气爽,还是跟以前一样帅啊。”
“我天生就长这样,要落魄也不容易啊。”他感慨,颇有“天生丽质难自弃”的味道。
她不情愿地睨他一眼。
可恶啊!一个男人长那麽漂亮干麽?根本是来打击女人的自信嘛。
“好啦,我相信你很烦恼啦。我收回那句话,行了吧?”说著,她将双手伸出来。
“做什麽?”他莫名其妙。
“花给我啊。”她娇嗔。“你这花不是拿来送我的吗?”
“哪有女人自己伸手要花的啊?”他翻白眼。“你也按照程序来一下好不?”
“什麽程序?”
“先听听我要说什麽。”
“你还想说什麽?”她疑惑地眯起眼。
“这个嘛——”裴逸航咳了咳,湛眸左顾右盼,就是不敢看向她。
“你到底要说什麽啦?”
他没说话,俊颊泛开一抹淡红,他低头,想了好片刻,终於下定决心似的将手探入外套口袋,掏出一个小绒盒。
“啊。”看到这盒子,温雅忽然明白他想说什麽了,脸颊烧烫起来,心脏狂跳,几乎蹦出胸口。
“你不会反对吧?”他哑声问。
“什麽啦?”她扭捏地低下头。“听不懂你在问什麽。”
“我说,咳咳,如果有一天你变老了,满脸皱纹,丑得连锺馗都闪避不及……”
“你说什麽?!”她倒抽一口气,抬头怒瞪他。“你什麽意思?你嫌我丑?”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裴逸航急忙摇手——该死的!木村拓哉是怎麽说的?“我是说即使你有一天变丑了……”
“嫌我丑你就不要来找我啊!”她红了眼眶。“我知道我长得没你好看。”
“不是啦!”他冒冷汗。“我是说、是说!”说什麽?糟糕,他脑海一片空白。“我是说……呃,“上衫达也爱浅仓南”!”
“嘎?”她怒火更盛。“什麽跟什麽?你耍我啊?”
说错话了!
他苦著脸急著辩解。“不是,我的意思是……不是上杉达也,也不是浅仓南,而是……”
“我管是谁啊?我又不认识他们!”她尖声打断他。“我要走了!”
“等等!”他伸手拉她,她整个人跌入他怀里,他低头攫住她的唇。
说的不行,乾脆直接以行动表示。
她浅吟一声,僵硬的身躯慢慢软化。
他温柔地吻她,全心全意,在吻里注入所有用言语无法表达的一往情深。
落花,一朵一朵飞舞,天空静静下著五月雪。
不知过了多久,四瓣紧紧相贴的唇终於分开,他喘著气看她,她同样呼吸不稳。
两张脸,都好红好红,红得可比桐花花心。
“当我的新娘好吗?”他深深看著她流光满溢的眸。“你是我今生的新娘。”
“不要……不要说这种电影台词啦,听起来怪恶的。”她尴尬地拂拨著鬓边发绺,然後,点了点头。
“你点头了?”他忍不住惊喜。“这意思是?”
“笨蛋。还不懂吗?”她嗔他,接过他握在手中的花束。“讨厌,都压扁了,好难看喔。”话虽如此说,她仍然捧高花束,深深嗅了一口。
他心动地看著她女孩子气的动作,颤颤打开绒盒,取出钻石戒指。
拉过她玉手,他想替她戴上,却忽然犹豫起来。
“小雅,你真的……确定吗?我昨天开了那场记者会,很可能会毁了我的演艺事业,万一我一文不名——”
“放心吧。到时候我养你,”她甜甜微笑。“你只要负责在家煮好吃的东西给我吃就行了。”
“可是你说过,你讨厌我婆婆妈妈,这个性很难改的,你确定你以後真的受得了吗?”
“再怎麽受不了我还不是跟你相处二十多年了?没问题啦!”
“我还是很讨厌家里不乾净。我不会让你乱丢东西,也不能坐在沙发上吃东西,说不定还会为了你动了我的CD架跟你吵架,你确定……”
呵!真龟毛。
就连到了求婚这一刻,他龟毛的本性依然不改。真是败给他了!
“别罗唆了!”她抢过戒指,主动戴上,接著踮起脚尖,印上芳唇——以实际行动表达她绝不後侮。
终曲
裴逸航求婚後的某天晚上,他的经纪人老胡为了庆祝他新专辑狂卖、电影上映满堂彩、再度蝉联台湾最性感男艺人宝座等等可喜可贺之事,顺便附带庆祝一下他隔日就要踏入结婚礼堂,特地为他举办一场“轰趴”。
这场最後单身派对,邀请的清一色是男性,酒酣耳热之际,众男士情绪High到最高点,派对也进入最高潮。
客厅中央的水晶灯点亮,映出一个足足有一人高的蛋糕盒,盒上缀著一圈又一圈的粉玫瑰,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音乐响起,一个长相清艳,迷人无比的兔女郎娇媚地走出蛋糕盒。
“这个赞!”雷枫樵吹了声响亮的口哨,眼眸闪闪。等了一整个晚上,他期待的就是这一刻。
所有男人都睁大眼,咽口水,饥渴地望著正大跳艳舞的兔女郎,就连一直埋首於电脑游戏里的于相良也好奇地抬起头。
唯一不感兴趣的,反倒是今晚的男主角——裴逸航。
他皱眉,瞪了对面正随著音乐节奏拍手的老胡一眼。搞这种飞机,万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