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喃喃应付几句後,他终於逮到机会挂断电话,紧绷的神经也才能舒缓放松。
瞥了一眼墙面时钟,已近午夜十二点。
居然比他这个行程满档的大明星还晚回来,可见这女人最近的社交生活有多丰富。
裴逸航蹙眉,几口喝完啤酒後,随手拿毛巾擦了擦半湿的发,在电子琴前坐下。
拨弄一会儿琴键,他想著一首打算灌录到新唱片里的曲子。他老觉得味道不太对,想修改,却不知从何改起。
拾起铅笔,他搬动著曲谱上一根根豆芽,修长的手指偶尔滑过琴键,带出一串清亮音律。
时钟滴滴答答,在静夜里规律地敲著,扰乱他不安定的情绪。他烦躁起来,待抬头确认钟面上的长针施施然越过六时,忽地将铅笔用力往前一掷。
正当无辜的铅笔滚落地时,大门玄关处也传来细微声响。
很好,夜游的女神总算回来了!
裹著宝蓝色睡袍的身躯挺直站起,他双手环抱胸前,冷冷等著温雅进门。
只见她哼著歌,轻快地踢掉高跟鞋,踩著跳舞般的步伐旋进客厅。抬眸一见他,她立刻发出欢快的呼喊。
“逸航、逸航!”她摇动著双手,像蝴蝶拍翅似的翩然飞向他,直扑他怀里。
“我好开心,太开心了!”
他板著脸。“现在几点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啊。几点了?”
“十二点半了!”他低吼:“一个女孩子这麽晚了还在外头晃荡,你不晓得危险吗?”
“哎唷!才十二点多你紧张什麽?”她挥挥手,要他别大惊小怪。“而且有人专车送我回来啊!不会危险的。”
“什麽?你让人送你回来?”
“放心放心,我没跟他说我住几楼。”纤细的手指在他眼前摇晃。“我呢,很小心守秘密的,不会有人知道我跟你住在一起的。”她吃吃笑,脸颊一片胭脂红,水眸莹莹发亮,薄醺几分酒意。
他蹙眉。“你喝酒了?”
“一点点。”她比了个“一咪咪”的手势。
“跟严非凡一起喝的吗?”
“不然还会有谁?”
“你疯了!明明知道他对你居心不良,还跟他喝酒喝到这麽晚!”他严厉斥她。
“有什麽关系嘛?他是我男朋友啊!”她灿笑回应。
他一窒,无语。
也对,她现在正跟那家伙交往中,男女朋友上Pub一起喝喝酒确实没什麽。只是!
“这麽晚了,你不晓得我会担心吗?”他-把将她推落沙发,像哥哥教训妹妹似的发脾气。“万一他趁你神智不清把你带上宾馆怎麽办?我怎麽向温伯伯交代?”
“嘎?”她讶异地望著他横眉竖目的表情。“你是在担心我吗?逸航。”
“废话!我不是已经说了吗?”他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她好笑地望著他。“你不会忘了吧?我是柔道黑带耶,谁敢对我怎样?”
“就怕你被男人甜言蜜语一骗,连自己练过柔道都忘了。”他讽刺,转身到厨房为她冲了一杯热茶。“喝一点,解解酒。”
“谢谢。”她乖乖接过,啜饮一口後,拿温热的茶杯暖手,一面抬头凝睇他,晶亮的眸盈满笑意。
他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干麽这样看我?”
“说真的,逸航。”她把玩著茶杯,偏过头,好俏皮地扬起唇角。“你是不是怕我被严非凡拐上床啊?”
“哼。”他冷哼一声,算是回应。
她笑了,笑声如风铃般清脆,藕臂一抬,拉他坐下。
“你怕什麽啊?我都二十八岁了,也该是脱离处女身分的时候了。”
“……你是认真的吗?”他阴郁地瞪著她。
“不行吗?”她扬眉,不明白他为何一脸不赞成。“别告诉我你是那种道貌岸然的假道学。你从来没跟女人上床过吗?”
“当然有!”
“什麽嘛。”他乾脆的回应令她有些不甘,秀眉一蹙。“那你认为男人婚前性行为是潇洒,女人就是不检点喽?”
“我不是这意思。”
“那你什麽意思?”她追问。
什麽意思?他也不明白,只是一想到她跟别的男人上床,心头就一把无名火在烧。
“我只是……希望你小心一点。”他勉强道:“我可不希望到时你怀孕了,温伯伯赖在我身上。”
“嘎?你说什麽?”这句话惹恼了她,猛然搁下茶杯,揪起他衣襟,威胁似的瞪他。“你再说一次!信不信我K你?”
“信、信,我当然信。”他扯下她双手。“你这女人,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开口说要揍人啊?你就是这样才会吓跑一堆男人的。”
“我才没有呢!”她松开他,悻悻然嘟起嘴。“我除了对你这样说,对别人可不会这样说。”
是啊,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凶悍泼辣,在严非凡面前,她肯定温柔得像只小绵羊吧。
一念及此,裴逸航胸膛又是一阵窒闷。
“……你刚刚在干麽?”温雅忽问,走到电子琴前,拾起琴架上的曲谱,眯起眼费力地辨认五线谱上乱窜的豆芽菜。“这是新曲子吗?”
“嗯。”
“是什麽曲子?”她浏览,找到首页上标明的标题,眼睛一亮。““恋爱无罪”?好有意思的歌名,好想听哦!”她赞叹。
他却不理,一把抢过曲谱。
“喂,弹来听听嘛。”她央求。
“不想弹。”
“干麽这麽小气啊?”
“没写完的曲子你要我怎麽弹?”
“怎麽不行?一小段也好啊。弹啦~~”
他无奈,实在无法拒绝神情充满期盼的她,只得坐在琴前,双手滑过琴键,敲响带著摇滚味道的抒情旋律。
他专注地弹著,昏黄的壁灯暖暖地圈拢他端正漂亮的脸,更增添几许说不出的魅力。
而她听著、看著,不知不觉,思绪回到许久以前——
那时候的她与他,分别住在两楝比邻而居的透天厝,两人的房间在三楼隔著一道防火墙相对,透过窗户便能看见彼此。
她还记得,每回在道场练得满头大汗後,回到卧房的她,总能听见清脆悠扬的琴声。
隔著窗扉,她能看见他坐在琴前的身影,那麽端庄而优雅。
有的时候,她会看得入了迷,可更多时候,她会莫名其妙气上心头。她会拿出一道铁梯,架在两扇窗户之间,踏上铁梯闯进他房间,不分青红皂白挑衅他。
她会挑剔他弹的琴很难听,会嘲笑他不像个男生,天天只会弹钢琴。
她甚至会揪住他衣领,强迫他像个男子汉跟自己比试一场——
那时候的她,多不可理喻啊!温雅微微苦笑。
也许,那时候的她很嫉妒他吧。嫉妒他比她漂亮、文雅,比她还像个女生。
“……你觉得怎样?”弹了一个段落後,裴逸航忽然问她。
“啊。”她定定神。“很好听啊,很不错。”
他蹙眉。“你有认真在听吗?”
“当然有!”她辩解,却悄悄为自己的走神汗颜。
他不信地瞥她一眼,却没再追问,迳自整理著曲谱。
“……逸航,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她忽然问。
他动作一顿,提高警觉。“这回又是什麽事?”
“你先答应我一定会帮忙喔。”她娇娇道。
又来了。
他惊恐地瞪她。“你又想做什麽?你知不知道,你老爸晚上还打电话来催我们结婚,到时候知道我们联合起来耍他,他不把我打得只剩半条命才怪。”
“不会的啦!”她漫不在乎。“到时只要我带一个合格的女婿回家去,他才不会计较那麽多呢。”
合格的女婿?
他皱眉。“你这麽有把握严非凡会娶你?”口气掩不住酸意。“你跟他才交往两个礼拜呢。”
“所以说才要你帮忙嘛。”她睨他。“他说他喜欢会做饭的女人。”
“哪个男人不喜欢?”他哼道。
“所以喽。”
“怎样?”
“你可不可以!教我做饭?”
第四章
一向洁亮整齐、宁静得像世外香格里拉的厨房,从此以後,一改往昔面貌。一场场浩劫下来,“她”宛如淑女堕落风尘,惨遭肆虐的模样令裴逸航发指。
忍耐,忍耐!他拚命告诫自己。
厨房乱一点有什麽关系?等会儿再打扫就好了,不急在这一时,不急。
他深呼吸,瞪著那站在流理台前,一手捧著盛著蛋汁的碗,一手匆匆忙忙伸向调味罐的娇小身影。
她瞄了眼成排的调味罐,选了其中一罐,拿调味匙舀起一杓便要洒落碗内。
“停停停!”他连忙喝止。“小雅,我要你加的是盐啊!”
“我知道啊。”
“那你拿的是什麽?”
“盐啊。”温雅理所当然地说。
“那是糖!”他翻白眼。“你连盐跟糖都分不清吗?大小姐。”
“咦?”温雅不敢相信,将调味匙凑近眼前,观察。“可是是白的啊。”
“砂糖也是白的。”他讥道,拿起另一个调味罐凑到她面前。“你看看,这才是盐。”
她瞥了一眼,果然发现这两罐是有点小小的不同。“哎呀!”粉颊淡红。“长得那麽像,谁分得出来啊?”她喃喃为自己找藉口,抢过盐罐,照他之前教导的加了两匙,然後拿起筷子用力搅拌。
搅拌得差不多後,她搁下蛋碗,衣袖一挽,大刀阔斧准备切菜。
“等等!”他再度阻止她。“这是你拿菜刀的方式?小心切到手。”
“不会啦。”她不耐地挥挥手,很受不了他的大惊小怪,抓过削得凹凹凸凸的红萝卜,一刀一刀切落。
他、心惊胆战地看著她粗率又笨拙的动作。
切完红萝卜後,温雅接著抓来洋葱,一面切,一面流泪。
“老天!这东西怎麽这麽刺激啊?我都看不清楚了。”她抱怨。
“小心一点,别!”
裴逸航还没来得及嘱咐完,一声尖呼便扬起。
不会真切到手了吧?
他一惊,上前一步抓起她的手,见食指尖果然划了道痕,迸出几滴血,剑眉一皱。
“看吧,我要你小、心点拿刀的。”他斥她。“过来冲点水。”
冲过水後,差不多止住血流,他才拖著她来到客厅,找出医药箱来替她消毒上药。
“是小伤而已,干麽那麽紧张?”她有些尴尬,想抽回手。
他却不容她抽回,紧紧握住。“你不痛吗?”
“怎麽可能?”温雅失笑,为他的问题莞尔。
以前她练柔道时,全身摔得青紫是家常便饭,不过食指小小一道伤口,算得上什麽?
可裴逸航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过於紧张,他撕开OK绷,小心翼翼地贴上她的伤口,贴完後,还不忘问她一句。
“这样可以吗?会不会太紧?”
他怎会……对她如此温柔?
她不禁失神,愣愣地看著他。
“怎麽啦?”
“没事。”她连忙收回视线,轻咳一声後,掉头走回厨房。
他急急追上。“你还要继续?”
“当然啦。”
“可是你的手都受伤了……”
“我不是说了吗?只是一点小伤啦!而且我温雅做事,最讨厌半途而废,今天非把这几道菜'奇+书+网'做出来不可。”说著,她振臂比了个加油到底的手势。
见她如此坚决,他无奈,只得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著她继续摧残厨房。
又过了惊天动地的一小时。
当裴逸航肚子咕咕叫,饿得足以吃下一头牛时,温雅终於把成果一一端上餐桌。
“当当当当!”她献宝似的拍拍手。“上菜喽!”
起司烤猪排、炒高丽菜苗、培根芦笋卷、罗宋汤!三菜一汤排上桌,看来是挺丰盛的。
只可惜外表都不怎麽样,起司有点焦了,高丽菜苗乾乾的,芦笋卷有些松落,罗宋汤一团糊糊的,像凝了霜。
虽然裴逸航早饿过头,也无法勉强自己认定这些菜美味可口。他拉开椅子落坐,拾起筷子,挑剔地检视每道菜。
“怎样?”温雅期盼地望他,像等待老师评语的小学生。
“这个嘛——”每道菜各挟一口送入嘴里,他细细地咀嚼,神情古怪。
她心一沉。他虽不说话,可看他的表情,她猜得到自己这回大概又失败了。
“很难吃?”她试探。
他不说话。
难堪在胸口漫开,她忽地抢下他手中的筷子。“算了,别吃了!我知道很难吃。”
“是不好吃。”他直言。
她心头更酸。
“不过也不难吃。”他补充。
她愕然望他,圆睁的明眸满是不可置信。
他微微一笑。“比起上一次,进步多了。”
“真的?”
“嗯哼。”
“耶!”她兴奋地呼喊,喜悦如浪潮,一波波在心海翻滚。“谢谢你!逸航,都是你的功劳。”她来到他身後,猛然搂住他颈子。
突如其来的举动几乎勒窒他。“喂喂,你高兴也别这样好吗?想掐死我啊?”
“对不起啦。一时太激动了。”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松开他。
软玉温香刚离开,他立即有些莫名怅然,愣了几秒,才勉强找回说话的声音。
“我说你啊,别太得意了。我只是说有进步,没说你可以出山了。”
“没问题的!有你这位名师教导,我还怕不能出山吗?嘿嘿。”她得意地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