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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十八人从来都是一起的,女施主,只要你能打赢我们,你便可以出去。如若不然,请你留在这里。”
夜千陵心中顿生恼怒,合十置于身前的双手,猛然落下。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一道铁门缓缓开启的沉重声音。
夜千陵微眯眼望去,只见前方一片炫目的白光,什么也看不清。下一刻,只听头顶响起一致的声音,“方丈!”
夜千陵的神色,霎时一肃,但紧接着却是双手合十,闭着眼对着前方的铁门方向,恭敬道:“住持方丈,对于今日之事,我非常的抱歉。只是,我的那一位朋友,他确确实实非常需要这一株‘连枝草’。出家人向来慈悲为怀,请你让我带走这一株草药。”
慈和的声音,自前方传来,“女施主,你的那一位朋友,他并不需要这一株草药!”
“怎么可能?”
夜千陵惊惑,脱口反问,后又放缓了语调道:“方丈,你此话何意?”
“女施主,慕容施主身上的毒,并不需要‘连枝草’。”慈和的声音,耐心的解释。
闻言,夜千陵先一皱眉,旋即,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道:“方丈,你懂得医术?能够医治我的朋友?”
站在铁门处的老方丈轻轻地摇了摇头,道:“老僧确实懂得一些微薄的医术,但是,慕容施主身上的毒,老僧却是无能为力。”
“那你既然无能为力,为何如此肯定说他不需要‘连枝草’?”夜千陵的声音,立即不自觉加重了三分。
“女施主,你且听老僧说完。”
慈和的声音,带着滋润世间万事万物的祥平,并不会因夜千陵的无礼而生怒,“女施主,慕容施主与老僧乃是忘年之交。慕容施主亲口告诉老僧,他身上的毒,并不需要什么‘连枝草’,此次,之所以骗了女施主,是想留下女施主。慕容施主离去时说了,请女施主在此地等他。等他办完了他的事,便会回来接女施主离去。也恳请女施主原谅他所做的一切。”
闻言,夜千陵竟是淡淡的嗤笑了一声,根本不信,也不愿相信!
那一个人,他,他怎么可能会设计她呢?
不是真的!
绝不是真的,她不信!
可是,就在这时,脑海中忽然漂浮过几个短暂的画面。昨日,他问她喜不喜欢这里!今日,他似乎故意要自己陪着他在寺庙中游逛,周身散发出来的丝丝缕缕的不舍,她以为是因为拿到‘连枝草’后的分别。还有,今日在瀑布下的时候,他似乎又说自己会喜欢这里。火光电石间,脑海中突然响起一句话,“语儿,若是我做‘错’了什么事,你以后,莫要怪我。”
原来……
面色,倏然一白!脚步,控制不住的倒退了一步!
一刹那,夜千陵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寒意,从头凉到脚。慕容尘,慕容尘他竟真的是想要将自己困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是他骗她的!他从头到尾都在设计她!衣袖下九死一生取到的草药,仿佛是在嘲笑夜千陵的愚蠢。她是那么的相信他,对他的话,她从来没有怀疑,可是,可是……
为什么?
为什么连他也要设计她?
不,她不能被困在这里,她一定出去,一定要当面问清楚!“方丈,你没有权力强留我,你也没有权力限制我的自由,请你放我离去!”
“女施主,若是你想要见慕容施主,在此处等等他即可!”
“等多久?”
老方丈一时间回答不出来。
“一天?两天?一个月?一年?还是十年?二十年?”
夜千陵失声反问,神色悲恸。或许,任何一个人狠狠地刺她一刀,她都不会如此,可是,如今的那一个人,是慕容尘呀,是她从未曾怀疑的慕容尘。与他有关的点点滴滴,她都清清楚楚的记得,都恍若昨日。他又知不知道,因为他的这一场设计,她的这一条命,有多少次险些葬送在断崖上?他可知当那一条毒蛇盘旋上她手臂的时候,她的心有多恐惧?又可知当她整个人坠落悬崖的时候,呼啸在她身侧的寒风令她有多战粟?若是……若是……她或许就已经是断崖下的一滩烂泥了!
衣袖下的手,碎小的石子还黏贴在伤口上,丝丝缕缕的鲜血还顺着指缝滴落下来!满头凌乱的长发还来不及梳理,双眸的刺痛还那般的清晰……可是,这些,在这一刻,都成了一场笑话!
慕容尘,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方丈,我不管你与慕容尘到底是万年之交还是什么之交,也不想知道他到底与你说了什么,总之,今日,我一定要离开这里。”声音,骤然冷却了一切的温度!
“女施主,这……”
老方丈显得很是为难,最后,轻轻地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转身,缓慢的退了出去。
沉重的铁门,如开启时一样,缓缓地合上。
夜千陵听着那声音,飞快的向着铁门跑去。双眼,不知何时早已经大大的睁开。刺骨的疼痛,席便全身却根本无暇再去顾及,“别走,方丈你别走!”
可是,不管夜千陵在身后如何的大喊,那一抹明黄色的身影,还是渐渐消失在了铁门外。那一道铁门,也没有丝毫停顿的合了回去,在最后,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夜千陵看着那紧合回去的铁门,心,一下子落入了谷地。脚步,一个不小心,脚腕一扭,整个人便向着地上狠狠地跌去!
本就血肉模糊的双手,重重的擦在地面上,致使手心的碎石越发深的埋入肌肤之中。
鲜血,刹时争先恐后的溢出来。
就连衣袖下的那一株‘连枝草’,也被甩了出去,掉在数步之遥的前方!
“老和尚,你给我回来!老和尚,你回来呀!”夜千陵抬起头,大声的对着铁门质喊。可是,响应她的,除了那空荡荡的回音,什么也没有。
慕容尘,为什么要这样设计她呢?
她不过是想要一个对自己好的人罢了,难道,这也错了么?
当初,她的父母一年中来看她的次数加起来也屈指可数,可是,她知道他们是关心她的,是爱护她的,所以,仅仅是那么一丝薄弱的温暖,她也觉得自己很幸福很幸福。
后来,来到这个世界,身体的主人对她亦是好的。那一日,她那么迫切的想要去见宫玥戈,但却因为自己见不得阳光而硬生生止步,她的担忧、她的关心,都如一道暖流,流淌进她的心。接下来是夜璟天,再就是他。
他们都对她好,所以,她只想对他们更好,难道,这也错了么?
如果,真的有错,那就错在她一开始就接受了他,在自己还没有爱上他的时候就接受了她。
可是,她当时只是想要抓住那一份温暖而已。她会对他好的,她真的会对他好的,她会努力学做一个好妻子,一个称职的妻子,她一定会的。只是,越走越远,他们越走越远。她拒绝他,并不是真的想要伤害他。她有在做弥补,真的有在做。她真的已经很努力很努力的在做弥补了,为何要这样惩罚她呢?
一滴泪,毫无征兆的从夜千陵的眼角滑落,滴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很多年了,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哭了。
上一次在溶洞中落的眼泪,其实根本算不得眼泪,这一次的才是!
夜千陵趴在地上,地面的冰凉,冷却她体内的温度。深深地闭了闭眼,用力的拭去眼角残留的那一丝水汽,慢慢的爬起身来,挺直腰杆,面无表情的一步一步往前走去。在经过地上那一株‘连枝草’的时候,弯腰,轻轻地拾了起来,重新收入衣袖下。这一个答案,她一定要亲口问他。
两侧的十八樽金樽,在夜千陵离铁门三步之遥处时,一个跃身,跃了下来。一眨眼的时间便将夜千陵团团围住,其中一人道:“女施主,请你留在这里!”
夜千陵机械般的转过身来,这一刻,金光越发耀眼,但不知为何,她却再感觉不到疼痛,甚至,那一丝朦胧也散去,将面前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让开!”
十八个人不动,双手合十置于身前!
“让开,不要让我说第三遍!”声音,冷到极致,已经毫无温度可言,仿佛经过了严冬冰雪的洗礼。一刹那,硬生生令隧洞内的空气都冷却下来三分。
十八个人依旧不为所动!
其中一人道:“女施主,若你想要离开这里,那便打赢我们十八人!”
“我不懂什么叫‘打赢’,我只知道‘杀人’。若是你们不让开,就别怪我下手狠毒!”冷例凝冰的双眸,一一望过面前的十八个人,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扣入掌心,艳红色的鲜血,不断地从指缝间滴落下来。
那落地的清脆声,一时间成为了洞内唯一的声响。
十八个人不语!
夜千陵向前迈开脚步!
两只恍若纯金打造的手,刹那间拦截在夜千陵的面前。
夜千陵低头望去,下一瞬间,双眸一眯,一把扣住其中的一只手,迅疾的往下一折,在对方伸出第二只手时,一个巧妙的躬身旋转,从抓住的那一只手下方钻了出来,同时,不知何时暗藏在指缝间的那一根细长银针,快如闪电出手,转瞬间抵在了那一个人金色的颈脖之上。
所有的一切,恍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前后用了不到三秒钟的时间!
那一个被夜千陵制住的人,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至于其他十七个人,也是差不多。若是他们没有判断错,从面前之人的脚步声中可以听出,她根本没有内力。而这样的一个人,竟有如此敏捷、让人望尘莫及的速度,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夜千陵淬毒的银针牢牢地抵着那一个人的颈脖,尖端,紧贴在那一个人颈脖的肌肤上,再威胁着那一个人跟着自己后退了一步,对着其余十七个人道:“若不想他死,就让我走!”
十七个人显然不受夜千陵的威胁,站在那里不动!
夜千陵银针再抵近一分,尖端,便立即刺入了那一个人的颈脖,毫不怀疑她下一刻就会取了那一个人的性命,声音更冷,“你们不是出家人么?你们不是慈悲为怀么?那么,看着你们自己的兄弟生命受到威胁却不管不顾,这算哪门子的慈悲?”
“……”
“这里是佛门境地,我也不想在这里制造杀戮。银针上有毒,到底是留我重要,还是你们自己兄弟的性命重要,你们自己考虑清楚!”
夜千陵环视四周,忽然,一把拔出了那一根刺入那一个人颈脖的银针,用力的扔在地上,快步的后退开两步。
下一刻,但见那一个人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
夜千陵留意到十七个人眼中都不约而同闪过的那一丝担忧!于是,借机快速道:“他身上的毒,只有我有解药,你们可要考虑清楚了!”
十七个人虽然担忧,但到底会不会受夜千陵威胁却是难说。
夜千陵侧头望了望身后紧闭的铁门,又望了望面前依旧阻拦着自己的十八个人。心中,真的很不想杀人,但是……这时,身后的铁门,一如之前,毫无征兆的开了,那一袭明黄色袈裟的身影,端着慈祥的面容,立在铁门之外。下一刻,那一道慈和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女施主,你走吧!”
夜千陵不可置信的望去,疑是自己听错了。而脚步,则没有丝毫停顿的快速向着铁门迈去。
十八个人见老方丈如此说,皆双手合十一礼,无声的退了回去。
老方丈站在铁门外,同样的双手合十置于身前,望着夜千陵的眼睛带着慈润,“女施主,你说的对,老僧确实没有权力强留你,之前,是老僧糊涂了!”
“方丈……”
“女施主,不知你可否再听老僧一言?慕容施主做此决定,看得出来,定有他自己的苦衷,不知你是否能心平气和的听他一句解释?”
夜千陵没有说话,此刻,天地间昏昏暗暗,夜,已经开始渐渐地拉下帷幕。这一个月来,她的眼睛,第一次看得如此清晰。但,不知为何,脑海中却忽然莫名其妙的划过四个非常不吉利的字:回光返照!
沁心的凉风,席卷起衣袍!
夜千陵留下解药,带走了那一株‘连枝草’,头也不回的离去。纤细的背影,身躯笔直,染着一丝令人叹息的苍凉。
当宫玥戈日夜兼程赶到‘明觉寺’的时候,夜千陵已经离去。
独自一个人站在高塔之上,宫玥戈居高临下的俯视下方。一袭白衣,宽大的衣摆被风吹扬起一道又一道肆意翩飞的弧度。当日,他故意选在那一个时候将‘闾国的皇帝’送去给慕容函郁,就是为了让慕容尘知道他还活着的消息,后面,又故意让慕容尘看到那一个人后背上的那一株‘曼珠沙华’,让慕容尘心生误会,继而放手让那一个人走,但没想到,慕容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