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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哥哥……”
司寇莞心浑身疼痛,尤其是被宫玥戈震碎了骨头的左手手腕。对于宫玥戈的质问,反驳不出一句话来。
“司寇莞心,不要仗着你是司寇妍心妹妹的身份,就以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今日的事,你真该死!”杀气,一刹那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
室内的空气,突然变得窒息。
司寇莞心知道,心中一直都清楚地知道,自己算计了面前之人,面前之人一定会很生气很生气,但是,但是真的没有想到会是眼下这一种情况。他,他怎么能这么对她?怎么能?
恍若散了架的身躯,一寸寸艰难的攀爬着来到石床边!
泪水,落了一路!
片刻,没有受伤的右手,用尽全力一把紧紧地拽住那一角白色的衣摆,整个人看上去柔弱至极,喃喃的道,“月哥哥,心儿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月哥哥,心儿,心儿已经是你的人了,也许……也许心儿腹中已经有了你的孩子,月哥哥,你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对心儿?”
“我的人?我的骨肉?”
宫玥戈站在床沿,任由司寇莞心拽着自己的衣摆,第一次没有拂开。低柔的语音,听不出其中情绪。旋即,缓缓地低垂下头,冰冷毫无温度可言的手,指尖高高的挑起司寇莞心的下颚,令司寇莞心不得不抬起头来,“既然是我的人,那么,生杀予夺,便听凭我做主。如果真有孩子,我第一个杀了他!”
司寇莞心双眸骤然睁大,浑身一颤,恍若被人用一盆冰冷至极的寒水从头泼到了脚。仰头望去,迷离的双眼看不清面前男人的神色,只觉得他好无情好无情。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他是魔鬼!
司寇莞心浑身颤抖着,恐惧,布满了那一双溢满了眼泪的眼睛。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挥开了手中拽着的那一角衣摆,再头一侧,躲开了宫玥戈的那一只手。旋即,身躯拼命的向前爬去。
她要离开这里,马上离开这里!
她要去找她的皇帝哥哥,对,她要去找皇帝哥哥。
慌乱中,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疼痛身躯,猛然从石床上掉了下去,脚尖勾着的白色毛毯,也同时被带落石床。
宫玥戈侧头望去,石床中央的位置,那白色丝绸上染着的早已经干了的点点血渍,如一朵朵争相开放的‘红梅’,美丽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深深地珍藏。但不想,却被地上的这一个女人给玷污。
用力的一拂衣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身后的石室,在宫玥戈双足普一踏出石门的那一刻,轰然倒塌,扬起漫天的尘土。
司寇莞心看着头顶不断掉落下来的石块、看着四周坍塌的石壁,身体的最后一丝温度,刹那间被抽离。整个人,恍若骤然掉入了冰窖。尖锐的声响,响彻云霄,“宫玥戈,你不能这么对我!”
宫玥戈听着身后的声音,没有回头。这里的石室,全都是独立建造的,他并不担心毁了其中的一间会影响到其他地方。
白色的身影,转眼间,便消失在了石门外。
片刻,进入了另一间石室。
只见,那一间石室内,有一个偌大的温泉。滚滚泉水,泛出袅袅白烟。
宫玥戈按下机关,合上石门,阻断了外面震耳欲聋的声音。继而,一边褪去身上的衣服,一边继续往前走。任由白色的衣袍,散落在身后。慢慢的踏入了温泉之中,洗去一身的痕迹。
另一边,御书房!
司寇戎轩一直有派人跟着司寇莞心。他当然知道,宫玥戈并不喜欢司寇莞心,但是,这有什么关系。一旦做实了两个人的‘关系’,再等月泾垣醒来,那么,一切就水到渠成了。届时……
这时,有一名侍卫匆匆来报!
司寇戎轩瞬间收回飘远的思绪,面无表情的对着下方屈膝而跪之人问道,“何事?”
侍卫恭敬回禀,“皇上,公主前往了山上的山洞。”
三日来,司寇莞心一直没有找到宫玥戈的身影,司寇戎轩派出去找的人,也没有找到。而宫玥戈绝不可能出城了。看来,司寇莞心有时候还是挺聪明的,竟想到了那一个地方!
起身,司寇戎轩快步向外而去。
他倒想要亲自去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精彩’的好戏。
当日,给司寇莞心的春药,是各中极品。即使时间过去三天,若没有碰女人,宫玥戈也决计解不了。而越压制,反而会致使药性更加的强烈!
侍卫连忙紧跟身后!
山洞!
当司寇戎轩带着四名侍卫到达的时候,洞内,席卷出来一阵又一阵的灰尘!
司寇戎轩顿时忍不住咳嗽了一下,后退一步。思索间,命两名侍卫进去瞧瞧,再回来禀告。他担心,里面的山洞塌方了!若是如此,后果不堪设想!
侍卫领命,立即进入洞中!
片刻,侍卫回来禀告,洞内的一间密室坍塌了,其他一切正常!
司寇戎轩闻言,命侍卫全都守着洞外,自己步了进去。先是去了‘水帘洞’看了看高台上的‘月泾垣’,没有在那里找到宫玥戈后,合上石门出来,前往了其他石室。
这一个山洞,自当年将‘月泾垣’安置在这里后,便在外面布下了阵法。
精妙的阵法,也就只有他们几个人能够进来!
司寇戎轩一间一间密室的寻找过去,最后,在那一间有温泉的密室看到了正在沐浴的宫玥戈。
袅袅白气,遮挡不住他后背上的痕迹。
司寇戎轩自然一眼便看出了那是什么。黑眸,闪过一丝别样的笑意,悠然的在石桌旁坐了下来,自斟自饮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笑道,“宫丞相,佳人在怀,过得可舒坦?”
宫玥戈对于司寇戎轩的到来并没有什么意外,身躯,慵懒的倚靠在温泉的边缘,没有说话。
司寇戎轩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问道,“宫丞相,心儿呢?”
“皇上料事如神,不妨,自己猜?”
宫玥戈闭着眼睛,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感情,有的,只是冷漠。
司寇戎轩明显一皱眉,若是被宫玥戈要了的那一个女人是司寇莞心,那么,司寇莞心绝对会呆在这里。而若不是,那司寇莞心到底去哪里了?山下的侍卫可是说,并没有看到司寇莞心下山。火光电石间,司寇戎轩面色猛然一边,倏然站了起来,张口就问道,“外面的那一间石室,为何会无缘无故的坍了?”
“只是埋了一些不想看到的‘东西’而已。”
那‘东西’二字,语音,明显的停顿了一下,也不知道究竟是无意,还是有心。
司寇戎轩眉宇一皱再皱,下一刻,一个转身,快速的出了石室。或许,他已经知道宫玥戈口中所说的那一样‘东西’是什么了。
只是,宫玥戈会不会也太狠了?
宫玥戈在司寇戎轩出去后,步出温泉,取了一旁早已经准备着的干净白衣,慢条斯理的穿上,随后,步出石室,向着洞外而去。
司寇戎轩命令侍卫将洞内坍塌石室内的石块,全部搬出来。自己独自一个人,在洞外来回的踱步。余光,瞥见不紧不慢从洞内出来的宫玥戈,面色,立即一沉,转开身去。
宫玥戈步出山洞,白色的衣摆,在清风中荡漾。一头还微微滴着水渍的乌黑长发,吹扬在半空之中。丰神俊美的容颜,恍若被镀了一层金色,神色不辨。
时间,在侍卫的忙碌中,快速的流逝!
另一边!
梅大娘带着夜千陵躲开了司寇戎轩派出来守在山下的侍卫,返回‘宫府’。
一路上,夜千陵浑身无力,没走一步,便要喘上一喘。而浑身的痕迹,更是令她难受的紧。只想要立刻沐浴一番,将整一具身体清洗干净!
梅大娘带着夜千陵走后门,回到了夜千陵居住的房间,没有让任何人看到夜千陵的狼狈样。旋即,立即吩咐了下人去烧热水,马上送上来。之后,一个劲的在夜千陵的面前自责,“小夜,都是梅大娘不好,若不是梅大娘,你当日也就不会上山,也就不会……小夜,梅大娘该死,真是该死。”
夜千陵听着这些话,一时间倒不知可以说什么了,只得连忙道,“梅大娘,不关你的事,真的不关你的事。”
梅大娘还是很自责,自责不已。在安排好一切后,才一步三回头的慢慢退出了夜千陵的房间。
夜千陵在梅大娘合上房门离开之际,开口,请梅大娘去将潘若芝找回来。
梅大娘颔首,将房门,严严实实合上。
一时间,安静的房间内就只剩下夜千陵自己一个人。抬步,向着屏风后的浴桶走去。手,试了试浴桶内的水温,之后,褪去了身上的衣服,艰难的跨步进入热气腾腾的浴桶之中。
浑身的酸痛,仿佛是被人拆掉重装了一遍。
夜千陵在热水蔓延过全身的那一刻,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跌坐在了浴桶之内。她知道,有些东西,再怎么怨恨与后悔,都已经找不回来了,而她,也不是那种自怨自艾的人。只是,还是有些说不出的难受。低下身,将头全部埋入了水中。
这三日,潘若芝一直在到处寻找夜千陵。她知道,当日,夜千陵是与梅大娘一起出去的,可是,自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见到过夜千陵与梅大娘的身影。刚才,她还在街道上不停的寻找。在遇到梅大娘派出来的人、知晓两个人都平安的回了府后,快速的赶回来。
门外。
潘若芝敲了敲门,可是,门内没有一点声音。犹豫了一下,推门而进。
夜千陵整个人都埋在水中,粼粼水面看不清她究竟在想什么。但见她,丝毫没有留意到屋内响起的脚步声。
潘若芝进入屋内后,在屋内转了一圈,差点以为屋内没有人。而,恰在这时,不经意瞥见屏风后的地面上露出来的那一角衣摆。于是,快速的走过去。并且,边走边唤道,“夜姐姐?”
屏风后,白雾缭绕,根本没有人!
潘若芝一怔,再三的环视后,转身,便准备出去。
浴桶中的人,在这个时候,猛然坐了起来,破水而出。温热的水滴,四溅一地。
潘若芝霎时吓了一大跳,脚步,本能的后退了一步。片刻,在确定浴桶中的人是夜千陵后,忍不住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深深地松下来一口气,欣喜不已道,“夜姐姐,你回来了?这几天,你都去哪里了?芝儿到处找你,担心死了。”
夜千陵听着潘若芝一连串的问话,感受着潘若芝的担心。心中,倏然划过一丝暖流。轻轻地闭着眼,身躯,倚靠在浴桶的边缘,只露出颈脖以上的肌肤。平静道,“芝儿,你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带的?现在就去整理一下,我们马上就离开这里。”
潘若芝闻言,明显一愣,疑惑不已,“夜姐姐,发生什么事了?那‘冰晶珊瑚’,你不找了么?”
“莫问,去整理便是。”那‘冰晶珊瑚’,夜千陵自然是要找的。不然,刚才醒来的时候,她便直接出手杀那一个男人了。只是,现在事情有变,先离去再说。
潘若芝没有再多问,道了一声‘好’后,转身出去。
夜千陵坐在浴桶之中,自行清理身上的痕迹。揉搓在肌肤上的力道,很重很重。所过处,立即带起了一道道的红痕。仿佛,恨不得硬生生挫掉一层皮,将身上所有的痕迹全部抹去。
山上!
侍卫们将洞内坍塌的石块一块一块的全部搬出来。
最后,只见两名侍卫扶着满身伤痕、‘毫无气息’的司寇莞心走了出来。
司寇莞心凌乱的长发上,满身尘土石块。身上,只披了一件褴褛宫装,显然是侍卫刚刚给披上的。那上面露出来的伤口、渗透出来的鲜血,简直惨不忍睹!
司寇戎轩看了一眼,快速的转过身去,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司寇莞心毕竟是堂堂公主,宫玥戈如今这般对她,根本就是没有将他这个皇帝看在眼里。是可忍孰不可忍,“宫丞相,你是不是该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弑杀公主,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话说到最后,已经肃冷到了极点。
所有的侍卫,顿时,纷纷屈膝跪了下来,低垂着头,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
宫玥戈低头,淡淡的望去一眼,黑眸,半分波澜也无,没有说话。
四周的空气,不知不觉,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寂静中,忽闻一声轻不可闻的咳嗽声。
众人一愣,然后,纷纷向着地上那一个已经‘没有声息’的人望去。
紧接着,只听空气中响起一连串的咳嗽声。然后,地上那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慢慢的抬起了那一张形同鬼魅的脸。司寇莞心,竟然如此命大,这样都没有死。
司寇戎轩看着,快步走近,蹲下身来,“心儿,是朕!”
司寇莞心喉间呛入太多灰尘,根本说不出话来。无力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