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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者,这二十枚护身符之中,只有一枚金线护符,最为珍贵。所有的符俱装在小竹筒里,由主持随意送出。多少人想出大价钱指明要买下这金线护符,都遭相国寺拒绝了。正所谓是可遇而不可求,只赠有缘人。
一身便衣的展昭甫踏入相国寺时,便见寺门前熙熙攘攘,将住持挤得像条搁浅了的鱼儿般喘不过气来。
“施主们静一静!静一静!”住持好不容易从人群的缝隙里挤出来,大声喊道。
众人看着住持手里攥着的一把小竹筒,总算安静了些。
住持双手合十,道:“佛祖慈悲,将灵符送赠诸位有缘之人。还请施主们莫要争夺。”说罢探头向四周一望,开始一个一个地朝身边的人送出那堆小竹筒。
得到护符的,欢天喜地地捧了回家。没得到的,掩不住眼里的失望,暗暗想着必定是不够诚心的缘故,下次一定要早些来请。
展昭得见众人渐渐散去,方要迈进寺中,只听得住持的一声“展施主!”
展昭回过头来一看,只见住持双手合十,正在向他行礼。展昭赶紧回了礼,口称大师。
“展施主可是来拜佛祖、请灵符的?”住持问道。
展昭点了点头,说道:“不瞒大师,展某此来也是有事相询。”
住持捏着念珠一笑:“这个好说。施主既是一片诚心,贫僧自是晓得。”说罢将一个小竹筒递过。
展昭接过一看,却是寺内方才在派发的护符。
“贫僧方才在人群中瞧见展施主,因此为施主留下了这一个。”
“这如何使得?”展昭连忙推了回去。
“施主切莫推辞,说来施主还对本寺许多人有恩,难道连一个灵符都收不得?”住持语气宽厚地说道,“施主身在公门为民请命,难免要去闯那龙潭虎穴,希望此符能佑你平安。”
“那便多谢大师了。”展昭不好再辞,只得收下。
随后,二人便一同进了禅房,说那案子去了。
许久,展昭才告辞了住持。原来那书生早在一日前也搬走了,不知去向。展昭一面沉思,一面走至大雄宝殿处,殿中烟雾缭绕,佛号细细。
入庙拜佛,入屋叫人。展昭遂走到佛像前面,净手拈了三枝香。
正要拜时,一旁跪在蒲团上嘟囔的那人霍地站了起身,凑过来叫道:“展大人?”
展昭回头一看,却是开封府厨房的李四。
“展大人,您怎么也在这儿?您也是来请灵符的?”李四问道。
“啊……是的。”展昭也不好多说案子的事,便趁此顺着他的话答道。
“那你请到了没有?我一早就替阿翘来请符了,但是太多人抢着要,我没能拿到。”李四的脸色看来不大高兴,“如今只好来拜拜佛祖,求他保佑阿翘去掉霉运、脚快些好起来了。”
“替连姑娘请的?”展昭心里一动。
见李四点头,展昭便将手伸向衣襟里掏出一物,摊开掌心。李四看去时,竟是一个装着护符的小竹筒。
“这个……你拿去罢。”展昭微微笑道。
“多谢展大人!”李四喜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如获至宝般地将护符收了起来。
展昭看着他喜滋滋地跑出了大雄宝殿,方将手里的香插|进香炉。双手合十,默默祈愿。
李四回到开封府时,只见连翘正坐在厨房里削菠菜根,有一搭没一搭地与钱叔聊天。
“你脚还没好,怎么跑出来干活了?”李四因问道。
“我说呢,这孩子就是闲不住。”钱叔舀了一勺水放进瓦盆里,说道。
“你这猴儿不是到相国寺去了么?请到灵符没有?”钱叔问。
李四刚要炫耀,那边王发财便来了一句:“你们看这小四子,长得像是与佛有缘的模样么?”
李四也是少年心性,听了这话便气不打一处来:“我与谁有缘又干你鸟事?你们都过来看看!”
他将手掌一摊,掌心里赫然躺着一个小竹筒,正是相国寺专门用来盛护符的。
王发财见了,半晌出声不得,只得在鼻子里哼了一声,跑到厨房外面去了。
连翘欣喜地接过小竹筒,笑眯眯地道:“真是辛苦小四子啦,一大早就替我去寺里祈福。我知道你们都对我好呢,钱叔、石老板、还有你……”她掰着指头一个一个地数着。
李四听得这番称赞,早将那护符的来历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嘿嘿地笑:“那是那是。”
连翘打开竹筒,将护符取出来一看。只见是用黄蜡纸折成的一个角子,上面书有金色的符咒花纹,不由得惊呼一声。
钱叔瞄了一眼,奇道:“这可是金线护符啊!你的运气也忒好了些!”又嘱咐连翘道,“这是能保佑你平安的好东西,贴身带着罢。”
连翘点了点头,将系灵符的红线穿过脖子,小心地将它贴身带在胸前。
☆、【十一】黑鱼茼蒿思骨肉
风起,竹林沙沙。
“你别过来!”女子声嘶力竭地朝蓝衣人喊着,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夫人,你冷静一点。”展昭立在数尺之外,好言相劝道。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负心人要贪新忘旧?我哪儿不如那个贱人了?”女子一脸的不甘心,“那个贱人除了有对巧手以外,还有何处能与我相比?”
“所以,你就砍下了她的双手?”展昭因问道。
“是!我用那负心人的名义将那贱人骗到别处,然后趁她不为意……哈哈哈……”女子挥了挥匕首,仰首大笑,“这下子,我看她还能如何做针线?如何能为男人缝衣?”
“夫人,请随展某回开封府结案。”展昭望着面前的女子,眸清如水。
女子忽然弯下了腰去,身躯颤抖不已。
“夫人?”
“我……我心绞痛的毛病又犯了……”女子痛得面色苍白,语调颤抖。“展大人……救……救我……”
展昭顿了顿,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近。
待展昭离自己只有数步之遥时,女子眼睛一闪,右手直直地往前送去,手中寒光疾闪。
展昭早有防备,捉住女子的手往外一扳。那女子却不避不闪,身躯一软撞进他的怀中,看似像是朝展昭投怀送抱。
展昭却没料到她有一着,有点尴尬,急忙将身一侧。
哧地一声,展昭腰间的衣裳和皮肉已被划开一道口子。
那女子的一腿微弯,她的膝间居然绑有另一把匕首。
展昭双目一凝,手下发劲将女子制倒,紧接着出指如电,点了她的穴道。这才取绳索来将她捆了,带回开封府复命去。
“展护卫,你又受伤了?”退堂后,公孙策指向展昭腰间隐隐渗出来的血迹,心疼地盯着他道。
“小伤而已。”展昭低头避开公孙策的眼神。
“大人,学生与展护卫先行告退!”公孙策一把揪了展昭便往门外拖。
包拯点了点头,心下不由得一叹,顷刻也起身随二人走出大堂:“本府也去瞧瞧展护卫的伤势。”
待公孙策为展昭上药包扎妥当时,已是午饭的时辰。
三人从展昭房中出来,在偏厅坐定。
有人将饭菜端了进来,众人望去时,却是连翘。
“阿翘,你的脚如何了?”公孙策关心地问道。
“已经好利索了,多谢先生记挂着。”连翘一边布饭,一边笑起两个小酒窝来。
片刻菜已布好,连翘便站在一旁侍候着。
三人起筷。
啪的一声,公孙策的筷子准确无误地架在展昭的筷子之下:“展护卫,这鸡蛋和牛肉你都要暂且戒了,伤口若是发炎了怎么办?”
吱地一响,包拯将另一盘菜从展昭面前移开:“展护卫,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本府便把这肥肉给吃了。你身上带伤未愈,该吃点清淡的。”
“展护卫,莫为了逞一时口腹之欲,而不拿自家的身子当回事呀。”
……
连翘听到这里,不由得一愣:展大人受伤了?
她眼珠一转,目光落到展昭腰间,那处果真微鼓了一块起来,似乎是扎着绷带的缘故。
她继而望了望桌上的菜,微微皱起双眉:今日的菜肴恰巧大多是鸡蛋竹笋等发物,根本就不适合带伤的人吃啊!再看展昭时,只见他只夹了几箸素菜,便取汤来泡了饭,一直低头扒饭。
眼瞧着他似乎又清减了些,许是因最近查案废寝忘餐的关系。连翘便不由自主地一阵心疼:虽然要将部分食物戒掉,但再这么清汤寡水的吃上好几天,身子怎能受得住?
她一面想着,便自个儿出起神来。有什么东西是好吃补身,又对伤口有益处的呢?
待三人吃罢,连翘收拾了盘碗后,听得有人喊了一声:“连姑娘。”
连翘回头看时,原来是展昭。
“可否劳烦姑娘回厨房去,瞧瞧还有没别的吃食?”
“噗,其实我刚才就发现展大人并未吃饱。”连翘笑道,她刚才还想晚些再送些好吃的给他来着。
“姑娘如何得知?”展昭有点儿诧异,两耳泛起可疑的晕红。
连翘抓了抓头,她总不好意思说是上次见识到您那彪悍的胃口,才有此一说的吧。
“展大人,你想吃点什么?待会我送点宵夜过来。”
“辣子鱼片。”展昭倏地两眼发亮。
连翘沉默了一会,决定拒绝这个要求,她连连摆手:“展大人,你身上有伤,所以并不宜吃辣食。”
展昭眼里的亮光一暗,他都几日没有吃上一顿正经的饭了。
你不就是想吃鱼而已嘛。连翘歪头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件往事来,不由得脱口说道:“鲜黑鱼配水茼蒿,再加几个蜜枣生姜,炖上浓浓的鱼汤,既拔毒又生肌……展大人你看如何?”
展昭赶紧点了点头,忽然又觉自己嘴馋,就摸了摸鼻子以作掩饰。
连翘笑着向他屈了屈身子,便端起盘碗径自往厨房而去。
开封府厨房。
连翘从水缸里捞出一条黑鱼来,快手快脚地将其去鳞去腮,清净内脏。又寻了一把水茼蒿来,放在水里浸了,顺手在水里洒上一把盐。
李四凑过来问:“这么晚了还做菜?干嘛要在里面放盐?”
连翘答道:“盐水能将菜里的虫子都泡出来……你去歇息着罢,待会我来收拾便好。”
李四答应着去了。
连翘热了油锅,将黑鱼两边稍微煎香,又将洗干净的水茼蒿理好放在一旁。如今两样主料都备好了,具体该怎么做呢?连翘皱着眉头苦思起来。
——爹,黑鱼有那么多的小刺,喝汤的时候不小心被刺到该怎么办?
——阿翘,你取个纱绢袋子来,把鱼盛到里面去。
——爹,这是为什么?
——傻孩子,那样鱼的鲜味就会透过纱布渗进汤里,而骨头什么的只会待在袋子里,不会跑到汤里去了。
——爹,我懂了。爹你真聪明!
——哈哈,谁叫爹有个吃鱼不会挑刺的女儿呢?
连翘愣愣地出了一会儿神,方取了个纱绢袋子将鱼盛了,塞进瓦罐里。随后又把猪骨、陈皮、蜜枣、和生姜放进去,严严地盖上盖子,搁在灶上生火烧了起来。
她坐在小板凳上,时不时拨弄着灶下的柴火。
——阿翘,小心烫。
——爹你手上怎么扎着绷带,你受伤了?
——哦,哈哈,那个,爹杀鸡的时候不小心被啄伤了。没事儿,这黑鱼汤是生肌的好东西。
——那爹您要多喝几碗……对了,那个小坛子是用来干嘛的?
——酿酒呀,酿的是女儿红……将来……哈哈哈……
声音片段在连翘的脑里回旋,渐渐远去。连翘甩了甩头,这是她年幼时的记忆罢。那时候确实还小,自从被送到汴梁以后,许多事情便都记不得了。
倒是这道汤的味道,让她分外记得真切。今晚也不知为何,竟神差鬼使地把这往事想了起来。
不知不觉地已过去半个时辰,连翘赶紧将瓦罐的盖子给掀开,撇掉汤上的浮沫,然后把水茼蒿放进罐里,再熬上不到半个时辰就大功告成。
一碗汤肯定是不能满足展昭的肚子的。连翘又洗了一把青菜和青豆,将那用鸡汤煨过的火腿拿出来,堆在一起切成丁,做了个翡翠炒饭。
李四又蹭了进来,说是闻到饭香。连翘便笑眯眯地盛了一小碗给他。
李四一边扒拉着饭,一面打眼瞟见连翘带着的金线护符,不由地将脑袋一拍,凑向连翘附耳说了两句。随后将饭扒光,便搁下碗筷跑了。
连翘听罢李四的话,心里莫名一跳,低头攥住带在胸前的护符出了一会儿神。忽然发现时辰已到,她赶紧灭掉灶火,端上饭汤朝展昭的房间走去。
展昭的房间外面是一个小院子,设有石桌石椅。
此时展昭正在院子里抹剑。他远远地望见连翘往这边而来,便顺手一挽剑花,将其入鞘。这一套动作做得如行云流水,甚是好看。
“展大人。”连翘将饭汤搁在石桌上面,顿时清香四溢,“你趁热尝尝?”
“有劳姑娘了。”展昭请连翘同坐下来,便取起调羹来轻啜一口汤,又尝了一羹饭,随即抬头朝连翘颔首微微一笑,示意味道很好。
“说来,我还要多谢展大人呢。”连翘托腮望向吃得正香的展昭。
“为何要多谢展某?”展昭咽下一口炒饭,不解地问道。
连翘低头捻起那枚护符,在展昭面前一晃。
“啊,这个……”展昭笑笑,“是相国寺的主持所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