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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不决,既想南下往武当看个究竟,又害怕将要亲眼目睹的事实。何以言踟蹰半晌,终究一咬牙,策马转向,往洛阳去了。
在何以言想来,光明顶大战之后,六大派与明教皆都遇袭,前后时间太过巧合,是同一伙人的几率极大。那些巫山派海沙帮之类的帮派太小,高手亦稍欠,而丐帮乃是天下第一大帮,那主使人在丐帮中的同伙也必多。且此事显然是蓄谋已久,要一网打尽六大派,除非数年甚至十数年布局下子,届时里应外合,一起发难,方才能顺利成事。何以言暗暗心惊,想道,这主使人谋略甚深,难道要一统武林么!只是他这样布局密谋,需得大量人手,竟能全无蛛丝马迹被察觉,虽说是六大派大意了,但是这人的心机之深,也真是可怖之极!
何以言沿途打听,细心观察,根据蛛丝马迹推断,断定对方并未赶尽杀绝,只是擒住六大派众人,将其带走。只是敌人乃是分批行动,她没法确定对方将俘虏最终带往何处,也不知对方根底,巢穴在何地方。不过十数日,何以言便到了洛阳。
洛阳乃是数代京城,虽非帝都,也极是繁华。何以言原本穿着男装,此时她且不立刻寻找,而是先找了件成衣铺,换了一身时兴衣裙,又买了几件配饰,收拾起来,俨然武林中富家小姐。何以言进了城中最大一间客栈,要了上房落脚,待到中午时分,她慢腾腾地走到大堂,随意要了几样小菜等候。何以言娇姿丽容,便时有粗豪江湖汉子无礼地盯着她瞧个不休,何以言也只低了头,不理不睬,倒让那群粗豪汉子得了意,更加肆无忌惮地指指点点。
何以言忽然一扔筷子立起,扔了一锭银子桌上,忿忿地瞪了那群汉子一眼,转身就往门外走,一副被气得急了的模样。她绕过拐角,忽然“啊哟”叫了一声,怒道:“你这叫花子堵在路口,故意绊人么!”
那路上是个中年叫花子,也不起身,只懒洋洋地抬头望了一眼,道:“我自坐我的,姑娘还是绕道的好。”何以言踢了他一脚,转身便走,不过数十丈她又转回来,盯着那叫花子打量。
那中年乞丐嬉笑道:“俊姑娘盯着叫花子看个不休,难道是瞧上了我?哎哟哟,这可是飞来的大福气,叫花子受不起,受不起啊!”
何以言气得眼睛一瞪,手掌按在剑柄上,却忍了气,道:“阁下……是不是丐帮的……那个朋友?”
中年乞丐笑道:“甚么丐帮!咱们只是个要饭的。”何以言顿了顿足,嗔道:“你还骗我,我刚才数的很清楚,你背上有六个袋子,明明是丐帮的!爹爹说你们丐帮众人背上的袋子越多,就越厉害。”她涨红了脸,道:“那……我叫你前辈,丐帮前辈,你别生气,你带我去见你们帮主好不好?我有急事要见他。”
那中年乞丐眼目睁开,精光一闪,显然也是个内功不弱的高手,“你要见咱们帮主什么事?”
何以言揉了揉眼,眸中似有水光,略带呜咽地道:“我爹爹是昆仑派掌门,我和他们失散啦!一个人回去,发现大家都不见了,我,我不知道怎么办。听说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帮主为人侠义,就想来请他帮忙。”
那中年乞丐听了,霍地爬起来,行了个礼道:“原来是何小姐。何小姐莫急,在下姓王,家师是执法长老。咱们向来急公好义,一定替小姐帮了这个忙。”他做了个手势,道:“何小姐随我来罢!”
何以言却脚下踯蹰,低声道:“我……我,你们是不是都住在破庙里面?”她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显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害怕群丐聚集之地肮脏。
那姓王乞丐脸色一沉,道:“何小姐难道是瞧不起咱们?”
何以言忙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我这便跟你走。”她小心地跟着那王姓乞丐,捂着鼻子离得远远,似乎生怕靠近沾了他身上臭气。
出城不远,只见一座大院,仿佛普通财主人家,那王姓乞丐笑道:“何小姐一路战战兢兢,现在不用害怕破庙了罢?”他一路留心观察,断定这女郎乃是自小被家人娇惯过分的,不足为虑。诚然,何以言在江湖上无甚事迹,一般武林中人,除了晓得她是昆仑掌门之女,几乎极少有人见过她。
那王姓乞丐道:“小姐请进,自然有人接待,咱还有事,不得相陪了。”他也不进院门,只拱手一揖,转身便沿原路走了。
何以言手握剑柄,脸上现出犹豫之色,似乎不晓得该不该进去这看似无人的庄院,她在门口转了半刻,脸上神情似乎做了决定。
何以言叫道:“有没有人?史帮主在么?”她一边喊着,一边踏步进去,转头四看,走到厅前,何以言探头一看,只见里面无人,她气得跺了跺脚,恨道:“死叫花子!不肯说你们帮主下落就算了,还骗人家走了这么远!”她撒气似地踢了踢门槛,待要转身,忽然一声尖叫跳开,面上惊魂未定地道:“你,你是谁?怎么在我身后!”
那来人是个二十八九的青年,相貌英俊端正,目光锐利,一身粗布衣服,却洗得十分洁净,背上八个小袋子,这人年纪轻轻,竟然也是丐帮中长老之属。那青年拱手道:“在下丐帮陈友谅,见过何小姐。”
何以言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人,道:“陈大侠好。我要见你们帮主,他在里面么?烦请你通报一声。”
陈友谅轻笑一声,却道:“何小姐请进献茶,再慢慢分说。”何以言一顿足道:“哎呀我事情很急……好了好了,喝茶就喝茶!”有些不情不愿地走进。
那厅中红木桌椅,摆设得就似个普通财主人家。陈友谅亲自端了茶过来,何以言往杯子里瞧了一眼,拿在手里却不喝,左看右看地打量这屋子。
陈友谅笑道:“何小姐,是不是觉得这里不像是丐帮?”何以言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她吐了吐舌,不好意思地低声道:“我以为……以为你们都得住在破庙里面……”
陈友谅微笑道:“规矩虽不可破,但也要因时而异,否则若是没有破庙,难道把好好的庙烧去一半然后住人么?”
何以言莞尔,似乎情绪放松了许多,甜甜笑道:“你这人说话真有趣。嗯,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们帮主?”
陈友谅道:“实不相瞒,咱们帮主眼下不在此处。”他话音未落,何以言一下站了起来,着急道:“那么他在哪里?陈大侠你告诉我,我赶紧去找。”
陈友谅也起身道:“何小姐先坐,莫急!”他咳嗽一声,道:“咱们帮主所在地方,却不可随意告知。何小姐可知,咱们帮主正在养病么?”
何以言奇道:“养病?史帮主生病了?”
陈友谅叹了一口气,道:“非是如此。咱们帮主急公好义,因此得罪了不少恶人,纵然他武功高强,也难防小人暗算。咱们史帮主,便是被人围攻打伤,不得不在一个妥善地方养病。何姑娘,这话在下告诉了你,你可千万别乱说出去。”
何以言忙道:“我不说,我一定不告诉任何人!”旋又担心道:“那,那你们能帮我么?我爹爹他们围剿魔教之后,就全都不见了。我想着你们丐帮都是大英雄大好汉,一定肯帮我的。”
陈友谅惊道:“魔教竟然如此阴险!何姑娘,咱们丐帮素来和魔教不两立,听说魔教立了一个新教主,练了一身魔功,六大派铩羽而归。咱们却不能轻易放过那大魔头,于是召集了些江湖朋友,再次杀上光明顶,哪晓得那群魔头心机深沉,咱们只以为将人都烧死了,却被他们逃过。想必,令尊等人便是被他们悄悄掳走的吧?”
何以言急得差点哭起来,连声道:“那怎么办,那可怎么办!”陈友谅劝道:“何姑娘莫担心,在下虽不是帮主,在帮里也颇有些威信,何姑娘宽心在此处住下,我这就去召集诸位兄弟,帮助姑娘查探。”
何以言感激道:“谢谢陈大侠。”陈友谅爽朗一笑,洒然道:“这是我道中人份内之事,‘大侠’二字,在下当不起。”
何以言咬了咬唇,抬头笑道:“你这么谦虚,我觉得你很当得起。”她不好意思地一笑,道:“能不能现在就去帮我查探,陈……大哥。”那最后两字她说得含糊无比,似乎颇不好意思。
陈友谅微微一笑,道:“妹子放心,既肯叫我一声大哥,大哥焉得不尽力?”向着何以言点了点头,“何家妹子就在此休息几天,莫要乱走,以免大哥来时寻你不到。”何以言乖乖答应,陈友谅即便离开。
幸得讯
何以言跟着那王姓乞丐来时,便察觉那沿路树后草丛山涧石边,都布了卡子,几乎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这些人武功虽然不高,却也难以逃过他们耳目。何以言自忖,这样守卫森严,多半便是丐帮帮主所在,哪知道到了地方,却冒出一个没甚名气的陈友谅。何以言句句小心地和他搭话,将那陈友谅暂时支走,只是对方将自己留在此处,却不知有何诡计。
何以言放出灵觉,细细查探附近,情知这宅子里空空荡荡并没他人,方微微松了口气。只是她也不敢太过放松,坐在椅子上,貌似无聊地敲打着桌子,心中却在密切盘算。
洛阳乃是那丐帮总坛所在,何以言自进入城中,便察觉到有好些眼睛跟踪自己,那些路边乞丐众多,不好分辨,而那王姓乞丐,则是她过了两三条街道,都瞧见过的,且是其中武功最高,于是假装偶然被他引来。本打算见到史火龙再伺机刺探,结果帮主没见着,倒是见到了一个满口谎话面不改色的无名小卒。
其实陈友谅卖相本来不错,容貌生得清俊,又口齿灵便,似乎满腔热血正气,极容易得人信任。只是何以言既存了疑心,将前后所见所闻一串,反而第一时间便怀疑自己找对了人——这陈友谅只怕便正是那幕后人在丐帮埋下的暗子!
丐帮帮众遍及天下,要说帮主听命于旁人,可能性虽有却不大。而陈友谅所言“帮主卧病,帮内长老执掌事务”这话一入何以言耳中,她立刻联想到丐帮帮主被暗算架空,丐帮被人控制这种情况,而这陈友谅说话处处得体,又隐约透出自己在丐帮人脉甚广地位尊崇,正是架空帮主总揽事务的最好人选。
何以言做戏做全套,眼看着天黑,便大刺刺走出了院门,刚走几步,果然便见陈友谅迎面走来,神态颇有些埋怨道:“何家妹子,那魔教中人防不胜防,你这是要去哪?”
何以言嘟起了嘴,不乐意道:“我要找个地方吃饭。你们把我扔在这里,是想饿死我么!”
陈友谅哑然失笑,道:“原来如此。”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何以言进门。
何以言跟在他身后,似乎不开心地低着头,只是她目光所及,瞧见陈友谅脚跟上带着些白垩子,暗暗留神。
进了厅中,陈友谅笑道:“何家妹子莫怪,此处乃是咱们帮中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一般时候都不容外人轻易进来,无人服侍,乃是大哥疏忽了。”
何以言涨红了脸,垂下头道:“又不能怪我……人家真的没下过厨房么!”
陈友谅听得分明,微笑道:“妹子是千金小姐,岂有做这些杂事之理?且先坐坐,待我去去就来。”
不过片刻,陈友谅便端了三菜一汤上来,朗声笑道:“请妹子尝尝为兄的手艺。”那菜蔬虽然那普通,却一股香气,令人闻而垂涎。陈友谅替她盛上饭,笑道:“菜色简陋,委屈何家妹子了。”
何以言微微低着头,捏着筷子,且不吃饭,似乎有些发呆。陈友谅试探着叫道:“何家妹子?”却见何以言一抬头,眸中泪光莹然欲滴,陈友谅一怔,正要说话,对面少女忽然放下筷子,低了头道:“陈……哥,我吃不下……对不起……”忽然伸手挡住脸颊,转身便跑进屋子里了,那门“砰”地一声响,随后隐约传来低低抽泣。
陈友谅一呆,唤了两声“何家妹子”,见何以言关门不理,也只得作罢。他虽不知何以言为何忽然伤心哭泣,不过瞧这光景也猜出是勾起了什么伤心事。陈友谅也没多想,只叹了口气,低声道:“你不肯吃,那也罢了。”将桌上何以言那碗饭移过来,自己慢慢吃完。
这偌大庄院,并无他人,陈友谅将碗筷移走,正要去敲门,那门忽然开了一半,何以言探出半个身子,眼眶微红,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呃,打听到消息了吗?贵帮的长老肯不肯帮我?”
陈友谅道:“自然肯的。我今晚还得去和他们商量一下,得个章程,何家妹子安心等候。”他叹了口气,神色温和地劝道:“妹子固然伤心着急,也该吃些东西,免得伤了自己身子。我在厨下留了饭食,妹子自己去热一下便好。”又嘱咐了她几句,便出门离开。
何以言关了门,靠在门上微微撇嘴,她自然不是伤心,只是陈友谅这人城府深沉,没半句真话,何以言可不敢吃他拿来的东西,因此借故推脱。何以言注意听着外面动静,忽然打开窗户,拔剑在窗沿上划了一个蝙蝠符号,穿窗而出。她也不走大路,只曲曲折折绕道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