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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听着外面动静,忽然打开窗户,拔剑在窗沿上划了一个蝙蝠符号,穿窗而出。她也不走大路,只曲曲折折绕道而行,身法发挥到极致,便是偶尔有守卫乞丐回头瞥见,也只以为是刮过了一阵微风。
不多久,何以言便瞧见前方陈友谅背影,他不紧不慢,却是向城中走去。此时宵禁,城门已关。陈友谅绕到西边女墙翻入,何以言亦是不远不近地缀着,那陈友谅甚是谨慎,故意绕弯多次,方才到了一家楼房后面,轻轻敲了三下,那门吱地开了,陈友谅闪身进去。
何以言见那墙边有大树,身子一纵也便窜上,那远处有几处楼阁,隐约可见丝竹笑声,显然是风月欢场。何以言皱了皱眉,见陈友谅进了一间小院落,自己便也隐身跟上,伺机窜上屋顶,伸手悄无声息地将靠边处一片屋瓦按成了粉末,那屋里亮光透出,何以言俯身下瞧。
只见那屋里陈设仅有一床一桌,皆是简陋之极,木床上盘膝坐了一个灰衣年老僧人。何以言一眼望去,对方立生感应,只是他仔细聆听一下,未觉异样,便只以为自己弄错了。陈友谅进屋,下拜道:“弟子见过师尊。”
何以言不敢再行窥视,只细心聆听,但听陈友谅道:“师尊唤弟子来,有何吩咐。”那僧人声音苍老,却颇有些阴狠意味,“那何太冲之女怎样了?”
陈友谅声音说道:“那女子性格单纯,弟子诳她呆在丐帮一处分部,还未曾作何布置。”
年老僧人道:“友谅你觉得她武功如何?”陈友谅停了一停,道:“内力平平,似乎人还有些虚弱,不过弟子曾见她拔剑手势,颇为娴熟。”年老僧人道:“约莫便是如此了,你用心笼络此女,据说魔教那新教主张无忌对她有意,咱们要对付魔教,需得好好利用。”
陈友谅道:“是。弟子是否要带她前往大都?”年老僧人道:“且不用急。”轻轻哼了一声,语气颇有些不屑道:“那蒙古郡主鬼迷心窍,不是个做大事的!如今魔教众人四处搜索,眼看都要寻到大都去,只怕迟则生变,大都那里咱们也不必再参合了。为师还有他事吩咐你去办。”陈友谅恭声道:“是。”这师徒二人又说了几句,年老僧人道:“你去罢。”陈友谅退出。
何以言离了这家青楼后院,她在城中稍微转了个圈子,又返回那家青楼屋顶探看,只见那屋里灯火仍亮,那灰衣僧人伏案抄写经书,陈友谅已然离去。显然刚才所见那一幕确实是对方真在接头,而非察觉做戏。这也是何以言谨慎过头,生怕有误,才去而复返。
何以言轻轻咬了咬牙,低声道:“陈友谅么?姑娘待你太过客气,想你福薄难以承受,将来遭报也不冤枉。”她既然得了消息,迫不及待便要动身。何以言先前为了打探,迫不得已和那群叫花子做戏,心中早已不耐,想道:四哥才是我正经承认的兄长,这陈友谅一个妄自尊大的叫花子,竟敢让我称他大哥!还让姑娘白饿了一顿。若不教此人死无全尸,断不能出我这口闷气!
洛阳乃是丐帮老巢,步步皆是眼线,多留无益,何以言连夜出城离开,纵轻功赶了百余里。渐渐天明,到了一处城镇,她便换过男装,也不买马,只雇了马车代步。每至一小镇,便更换马车,或者买马,频频变改形貌打扮,如此多日,赶到元都。
其时蒙古人铁骑所至,直至数万里外,历来大国幅员之广,无一能及。大都即后代之北京。帝皇之居,各小国各部族的使臣贡员,不计其数。那街上来来往往,许多都是黄发碧眼之辈。
何以言到一家中等客栈投宿,只装作来京游玩模样,和那店小二略说几句,问起京中有甚么好玩去处,古庙寺院。那店小二口舌便利,道:“那万安寺在西城,真是好大一座佛林寺院,寺里三尊大铜佛,正该去见识见识。不过公子来得有些不巧,这半年寺里住了西番的佛爷,寻常人便不敢去了。”
何以言假作奇怪道:“是么?寺庙中原该养僧,只是咱们香客去供奉拜佛,难道不让么?”那小二伸了伸舌头,笑道:“公子是外地来人,不晓得,那佛爷凶得紧呢!见了人或打或杀,见了标志娘们还一把便抓去,说教授甚么欢喜禅。这还是皇帝金口许的,还有谁敢走去西番佛爷们面前惹不自在?躲都来不及哩!”何以言面带遗憾道:“真可惜了!下次来京城,还不晓得是何时呢!你再给我讲些别的罢!”将一小锭银子放在桌上,那小二收了银子,更加口若悬河,将那京城中种种趣事一一道来,何以言微笑听着,神色似乎颇感兴趣。
忽然,她眼角余光瞟过窗外,瞧见数人从拐角处过去,恍惚是故人模样。何以言起身道:“我出去走走,小二哥自去忙。”追出门去。
那来者三人,正是张无忌杨逍韦一笑,何以言瞧得清楚,追赶了几步又觉得不妥,停步低头忖道:那陈友谅的师父曾有推断,明教亦被引到大都,果然今日我便瞧见了张无忌在此,只怕他们几人的行踪也不甚安全,还是先莫要和他们相见的好,免得被人一锅端了!
不能为耶,不愿为耶?
当下何以言也不再追着张无忌三人,掉头往西城走去,却是要先瞧一瞧万安寺附近地形。那万安寺楼高四层,后院一座十三层的玲珑宝塔更是老远便可望见,何以言避开那些番僧聚集之处,瞧见那宝塔上人影幢幢,显然每一层都有守卫走动,塔下更有二三十人把守。何以言低头忖道,这宝塔如此守卫森严,只怕便是牢房。
何以言害怕打草惊蛇,也不敢多停留,匆匆回去了客栈,决定当晚便来瞧瞧。她在房中将自己包裹收拾一番,挑出许多小玩意。当年苍穹子虽未教她武功,却传授了许多杂学机巧,平时何以言皆不用,此时倒约莫能派上用场。
当晚初更时分,何以言便悄悄出去,潜入万安寺,那塔下守卫森严,灯火通明,何以言颇有些发愁,忽然,那第六层宝塔上亮起火光,有八九人手执火把缓缓移动,火把从第六层亮到第五层,又从第五层亮到第四层,一路下来,到了底层后,从宝塔正门出来,走向寺后。
何以言匿身大树之上,瞧得明白,那十余名黄袍男子,手中各执兵刃,押着一个宽袍大袖之人,正是何太冲!何以言见父亲无恙,惊喜之极,这几天以来一直惶惶不安的心顿时放下一半!她细细看去,只觉得父亲脚步虚浮,似乎受了极严重的内伤,又或是被人严刑拷打过。何以言银牙紧咬,默不出声。
那一干人进了万安寺的后院,随即另一棵大树上忽然有三人落下,何以言亦是飘身下树,向看过来的张无忌摆了摆手,身形如风掠进那门,将三人扔在后面。
张无忌怔了一下,低声道:“是何姑娘,她也来大都了,咱们跟上去。”那寺院房舍众多,规模之大,几和少林寺相仿佛,中间一座大殿的长窗内灯火明亮,料得何太冲是被押到了该处。张无忌令韦杨二人左右把风守卫,自己从长窗缝隙中张望,他三人虽然艺高人胆大,但此刻深入龙潭虎穴,心下也不禁惴惴。只是张无忌心中奇异,这处地方阔大,何以言却在何处?
张无忌偶一抬头,只见上方檐柱,何以言一身黑衣,不知用了何种方法,整个人宛若壁虎一般吸在上面,亦是正在从那窗缝中窥看。张无忌不敢出声,怕惊了屋里人,也小心看过去。
那屋里何太冲冷冷地道:“我既堕奸计,落入你们手中,要杀要剐,一言而决。你们逼我做朝廷鹰犬,那是万万不能,便再说上三年五载,也是白费唇舌。”另一个男子声音冷冰冰的道:“你既固执不化,主人也不勉强,这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了?”何太冲道:“我便十根手指一齐斩断,也不投降。”那人道:“好,我再说一遍,你如胜得了我们这里三人,立时放你出去。如若败了,便斩断一根手指,囚禁一月,再问你降也不降。”何太冲道:“我已断了两根手指,再断一根,又有何妨?拿剑来!”那人冷笑道:“等你十指齐断之后,再来投降,我们也不要你这废物了。拿剑给他!摩诃巴思,你跟他练练!”另一个粗壮的声音应道:“是!”
何以言身子微微发颤,她瞧得明白,何太冲接剑时,果见右手上已经缺了一根小指!想必左手亦是同样。那屋内一个美貌女子坐在主位,身边一个黑脸老者侍立,何以言估摸着里面高手共有三人,除去那女子身边侍立的老者,尚有二人从这方位瞧不见,何以言浑身血液冰冷,只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将这群人统统杀光,将父亲抢出来!只是她终究死死咬住下唇,唇上鲜血滴落,也浑然不觉。
何太冲手持一柄木剑,剑头包着布,又软又钝,不能伤人,对面则是个高大番僧,手中拿着的却是一柄青光闪闪的纯钢戒刀。两人兵刃利钝悬殊,几乎不用比试,强弱便判。何太冲木剑一晃,道:“请!”刷的便是一剑,去势极是凌厉。那番僧棋低他三四筹,拆到五十余招后,何太冲喝一声:“着!”一剑东劈西转,斜回而前,托的一声轻响,已戳在那番僧腋下。
顷刻又换了二人,何太冲身无内力,终究木剑折断落败。那玄冥二老之一道:“铁琴先生,你降不降?”何太冲昂然道:“我既不降,也不服。我内力若在,这番僧焉是我的对手?”玄冥老人冷冷的道:“斩下他左手无名指,送回塔去。”
张无忌回过头来,杨逍却向他摇了摇手,意思显然是说:“此刻冲进殿去救人,不免误了大事。”
那殿内两名黄衣侍卫挟持了何太冲,另一人拔刀便砍去。刀势未落,忽然脱手飞出老远,夺地钉在柱上,随即一条黑影如风破窗而入,直扑向何太冲,那右边原立着一个高大头陀,几乎同时一掌拍向来人,那黑影手中剑光一闪,已经拖着何太冲退到一边。此时那原先挟持何太冲的两名侍卫的头颅方才滚落在地,尸首扑地倒下。殿中侍卫顷刻围上,层层刀剑,将何太冲与那黑衣人团团围住。
那郡主也并不慌张,转头向那头陀道:“此人好犀利的剑法,苦大师竟也没拦住么?”那头陀一头红棕色长发,身形魁伟,满面刀疤。苦大师上前一步,将手掌亮给那郡主看,只见那手心多了一个细细的小孔,渗出点点血迹,显然是适才为剑尖所伤。
何太冲似若呆了,也不理会身边刀剑,只颤颤巍巍地伸手,试图去触碰那救他之人的脸庞。何以言一把扯下半湿的面巾,颊上泪水不断滴落。何以言哽咽地道:“爹!女儿真是不孝极了!”
何太冲神色变换不定,眼眶微红,叹道:“言儿,为父年老,死不足惜!你却不该来!”何以言只是死命摇头,哭道:“身为人子,怎能不来!”她一转身,凝目望向那郡主,冷声道:“你要怎样才肯放人?”
那郡主好奇地打量何以言,忽然一招手,旁边一名侍卫将一物递给她,郡主瞧了几眼,笑道:“姊姊功夫真好!赵敏佩服得紧。”那侍卫递给赵敏的物事,正是何以言适才用来击飞钢刀的一枚铁莲子。
何以言一只手握着父亲手腕,暗自查探,果然何太冲竟是内力全失!这殿中玄冥二老,那苦头陀皆是绝顶高手,纵然单打独斗她也不惧,只是这三人围攻便难说得紧!更何况父亲毫无自保之力,何以言哪敢硬拼!
其实何以言若是待得这几人将何太冲送出,在路上就势劫人逃走,机会自然大得多,但终究忍耐不住坐视不能。其实何以言内心爱父亲极深,纵然任性使气离家出走,当她亲眼见着何太冲受辱遇险,心中比自己被折辱还要难受痛苦百倍!
赵敏拍手笑道:“我瞧这位何姊姊的功夫是青出于蓝,比何先生要好得多。小妹素来仰慕贵派武功,想请姊姊赐教几招好不好?”何以言心念一动,顿时想到,若能劫持这郡主,说不定便能迫她放人!便微微点了点头。
只是赵敏一转头,并非自己起身动手,却向那苦头陀笑道:“苦大师,你武功最好,劳你驾。”命人将一柄木剑给他,又向何以言笑道:“姊姊慢些,好让妹子看得清楚。”她一挥手,那侍卫散开,只是依然呈现包围之势。
何太冲喝道:“以言不许去!”众人皆是一怔,何太冲大声道:“咱们昆仑派的剑法虽然粗陋,也不是你这等番邦女子随意可学去的!”他先前不晓得赵敏打这偷学武艺心思,虽然明白对方是猫戏老鼠,也还存着一线希望,盼着胜了那番僧,这蒙古郡主能守诺放他。此时赵敏说得明白,何太冲焉能忍受?
何以言却打量着这苦头陀,盘算若能乘机击倒此人,便少了一个强敌,多一份指望。何以言回头,低声道:“爹!”何太冲脸色惨淡,摆了摆手,别过头不肯再看。他简简单单一个动作,何以言泪水早又落下,胸口一起一伏,似乎连剑也拿不住。
赵敏笑道:“苦大师,这位何姊姊似乎身子不大好,你就少用些真力,别逼得太紧。”苦头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