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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红衣女子与她目光一对,不由得愣了一愣,随即喝道:“是不是你这贱丫头杀了我的右将军?”
何以言心中大怒,她生平最恨的便是“小贱人,贱丫头”这类辱骂,心想,班淑娴那老母狗我惹不起,难道你这贱婢也能随意侮辱我么?顿时秀眉一挑,心中已经生了三分杀意。
那红衣女子却不晓得,一边命人收起死去的獒犬,一边喝问道:“我问你话,怎地不答?”
何以言一扬眉,道:“你是谁?”
红衣女子骄傲道:“我是朱武连环庄的大小姐朱九真,我爹爹便是惊天一笔朱长龄,你快说,是不是你杀了我的右将军?”
何以言冷笑道:“恶犬伤人,杀了也就杀了!”她心内忖道,若是等下打起来,这些恶狗倒是麻烦,不如先下手为强。因此话音未落,双剑早已出手,长剑光影变幻,专寻那些巨獒的头面而去,身法如风,不过片刻,竟然将十数头獒犬全都杀死,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朱九真秀目瞪得老大,捂着小嘴一句话也说不出,半晌,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叫道:“给我杀了她!替我的大将军抵命!”
何以言冷笑道:“朱长龄么?给咱们昆仑派拾鞋也不配,你这贱婢又算是那根葱?”身形飞掠,忽然欺近朱九真,抬手噼噼啪啪正反给了她十几个耳光,又一指封了她穴道,提着她后颈拎起,自己飘开数丈。
朱九真吓得尖叫,何以言反手给她一掌,喝道:“叫什么!再叫便将你从这里山崖扔下去!”那边大约十数丈处正是一处险峭陡壁。朱九真果然不敢再动,只怯生生地道:“这位……女侠,你饶了我吧!九真再也不敢了……”
何以言正要讥刺她两句,忽然头顶上一个阴森森的声音道:“昆仑派的小女娃子,好威风,好煞气!”何以言背上寒意一闪,想也不想便将朱九真往上一扔,自己抽剑斜身使出一招“浑天无极”,身子一沉,从旁窜出。
何以言惊魂未定,回头一看,只见她原来立着的地方,多了一个青衣人,那人倒也生的不丑,只是双颊瘦削,青白若死人,似乎身上也萦绕着森森鬼气,朱九真正躺在他脚边,生死不知。何以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定了定神,声音却依然有些发颤,“尊下是谁?”
那青衣人嘿嘿一笑,伸足踢了踢地上昏迷的朱九真,道:“红衣女娃子动辄要放恶犬害人性命,是个恶毒的性子,昆仑派的女娃子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嘿嘿,嘿嘿!”他也不说话,只是瞅着何以言嘿嘿冷笑。
何以言道:“既然阁下没甚么指教的,我便走啦!”她看出这青衣人武功鬼魅,远在自己之上,纠缠下去定无好结果,便想赶紧离去。
青衣人喝道:“站住,我许你走了吗?”何以言应声停步,却不回头,只懒洋洋地道:“青翼蝠王对我这小丫头还有什么指教么?”
那青衣人“咦”了一声,道:“你倒有些见识,竟然认得我。”此人明教四大法王之中的青翼蝠王韦一笑。
何以言转过身子,眼神一片清明,淡声道:“这西域一片,昆仑派和明教本是一山不容二虎,法王要对我这个学艺未精的小丫头赶尽杀绝,那我也没有办法。”
韦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嗤笑道:“何太冲的弟子,武功不高,倒是牙尖嘴利得很哪!”
何以言只觉得他的声音冷飕飕的,令人渗得慌,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武功比人家相去太远,此刻生死操于人手,虽然口里说得镇定,手却紧紧握着剑柄,随时准备出手搏命。
其实何以言生在昆仑派中,又何曾经历过生死搏杀的惊险?只不过她是初生牛犊,憋着一股心气未泄,断不肯不战而退的。
韦一笑眯着眼盯视,忽然阴森森龇牙笑道:“我看你这小姑娘颇有些锐气,若是背了你师门转投我门下,我便饶你一命,并且教你上乘的武功。”
何以言眨了眨眼,仿若天真笑道:“好啊!反正我师父也死了,徒儿拜见师傅。”她上前两步,俯身下拜,忽然韦一笑一声厉叱,随即何以言整个身子倒飞出去,恍若一个飘线风筝般倒,只是她却娇笑连连,隐约带着丝丝咳嗽。
韦一笑捂着胸口,怒喝道:“好个狠毒的小丫头!”只见他胸口三处,正渗出丝丝鲜血。
何以言此刻的狼狈却也不下韦一笑,小脸雪白,前襟上鲜血斑斑,她勉强撑着站起身来,觉得胸口剧痛,情知自己内伤不轻。原来何以言性格极是多疑,随时身上带有机关暗器药粉等物,因韦一笑身在上风处,药粉作用不大,因此冒险上前,发动臂上缚着的弩弓毒箭。
何以言挥袖抹去唇上鲜血,笑道:“这雪山蛛毒很是厉害,韦蝠王还是想想怎么解毒罢!否则片刻毒气攻心,死在这里,可没人给你收尸。”那朱家庄的家丁早在韦一笑报出名号时便脚下抹油走得一干二净,此刻除了这对峙二人,便是昏迷不醒的朱九真。
韦一笑狞笑一声道:“老子便是死,也先收拾了你这狠毒的丫头。”他足尖一点,如一只巨大蝙蝠般地飘起,伸出右手一掌印去。
何以言身受重伤,闪避不得,右手短剑直探,剑尖颤动,指向韦一笑掌心。韦一笑轻功绝顶,凌空一个转折,掌势一缩一放,向着何以言满头满脸罩去。何以言左手短剑一圈一挡护住,右手变招刺向韦一笑肋下。韦一笑本在空中,再无法变招,只得手掌斜拍在她剑脊上,借力返回。
何以言虽然一招逼退了韦一笑的进攻,却被他掌上寒气侵体,牙齿冻得打战,一条手臂血脉不畅,左手短剑再握不住,“啪”地落在地上。眼见着韦一笑恶狠狠扑来,她本能地挥剑应敌,只是动作已经慢了一步,眼见着便要被这青翼蝠王毙于掌下。忽然韦一笑嘶声长呼,反身跳开丈许,怒道:“何方小贼,暗剑伤人?”
只见白观挺剑立在背后,脸色苍白。何以言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好,只讷讷地道:“这人是明教的青翼蝠王,他中了我的毒箭,不能持久运功,白师兄,你,你快走罢!”
白观却焦急问道:“何师妹,你怎么样?”他眼见心上佳人神情委顿,樱唇带血,只道她受了重伤垂死,心疼得恨不以身相代,对这韦一笑更是恨之入骨。他也顾不得自己武功和人家相差太远,挺剑直刺,一出手便是以命相搏的狠招。
韦一笑桀桀怪笑,喝道:“老子今儿便成全了你们这对小情人,地下做个同命鬼!”两人隔着三丈距离,韦一笑凌空拍出一掌,纵身飘出,刹那已到跟前,随即连拍三掌,层层叠叠,犹如浪潮,寒气袭人。白观不敢硬接,长剑一圈,向右勉力想要躲开。
那边何以言早已拾起短剑,左手“天地初分”,右手“日月晦明”,从韦一笑侧边攻去,逼得他斜身闪避,解了白观之危。
韦一笑厉啸一声,显然动了真怒,身法施展开来,只若轻烟幻影,逼得何白二人遮拦不及,虽然拼尽全力,也是险象环生。三人渐至崖边,何以言心中着急,心道这恶贼中了毒,竟然还如此精神,内力倒是精纯。她微一分神,原先所中寒冰绵掌的寒毒忽然发作,自身内力再也压制不住,只“啊”地喊出声,顿时连着中了韦一笑三掌,只听见她身上骨头喀嚓断裂声音,整个人便往山崖下栽去。
白观惨呼一声,伸手去抓何以言衣襟,却差了些。他心急之下,也不顾其他,向着她坠落方向扑了过去,紧紧地将何以言抱在怀里,这两人竟是一齐从山崖坠落。
韦一笑呸了一声,道:“这狠毒的丫头竟然也有傻小子甘心为她而死。”但觉自身毒气上涌,不敢再多耽搁,拔身飞奔,一溜烟走了个无影无踪。
天意怜幽草
夜色笼罩,渐闻猿啼鹤唳,白观渐渐苏醒,试着动了动,只觉得浑身无一处不痛,微一低头瞧见何以言尚在怀中,忙试她鼻息,虽然微弱却未死,心下大喜,支撑着将她扶正躺好,低声呼唤:“何师妹,何师妹!”
他叫了半天,何以言的睫毛才微微动了动,白观喜不自胜,听见附近有水声,强撑着起身,挪到水边,用自己衣服沾湿了,回到何以言身边,细细湿润她嘴唇,又滴些水在她额头上。果然不多久,何以言睁开了眼,只是眼神涣散,半晌方才低低地问道:“这里是哪里?”
白观道:“我也不知道,咱们……在山崖下面罢!且不说这个,何师妹,你觉得身上怎样?”
何以言试着运了运真气,咳嗽几声,又吐了一口血,摇头道:“我内伤很严重,手臂骨头也断啦,一动也动不了。”她这话说出,便借着星光死死盯着白观面色,手里扣紧了机关,心道若是这人乘机不轨,便定要置他于死地。其实白观见她落下山崖,竟随之而去,乃是用情极深了,不过何以言生性多疑,防备之心极强,要她全然相信一个人,便是千难万难。那死去的苍穹子算是一个,此外便是亲生父亲,她也不敢全信。
白观不疑其他,道:“我倒是还好,只有些皮外伤。”他仰头看了看,道:“咱们掉下来的这山崖不高,倒是多亏了这些树藤。”
何以言又咳嗽几声,只觉得浑身血液仿佛结了冰一般,整个人昏昏沉沉。她心知此刻决不能昏过去,便道:“白师兄,烦你扶我坐起来,再找根树枝帮我把手臂的骨头接好绑住。”白观依言扶起她,倚靠在一棵树下,又握着她手臂,低声道:“师妹,你忍着点。”双手一拢,将断裂的骨头接上,又用自己衣服撕成的布条绑好,何以言一直看着他动手,此时忍着疼痛微笑了一下,柔声道:“白师兄,多谢你。”
白观脸上一热,道:“何师妹,你要不要喝水?”何以言摇了摇头,转头看了看四周,道:“这里我来过,离着三圣坳有点远。不过附近……”她摇了摇脑袋,理清思维道:“……附近有些野果树,大约可以支撑咱们休养几天。”何以言瞧了瞧自己被绑得死死的右臂,不由苦笑一声。“白师兄,你也休息一下罢!等天明了我告诉你怎么走出去。”
白观依言,却不敢过于靠近她,隔着丈许躺下休息,不多时便睡熟了。何以言背靠着树干,想运气疗伤,却实在疼痛难忍,尤其内腑中盘踞着一股寒气,仿佛整个人都在冰窟中,头脑也有些昏沉,仿佛随时都要睡去。她反复地默念冰心诀的口诀,渐渐心神清明了些,只是再想运气,却难于上天。何以言叹了口气,心知自己内伤不轻,只得回去后再慢慢疗养,此时强行运功,却是有害无益。
她借着星光斜眼看了看那睡着的白观,心里颇有些七上八下。何以言对人防备之心极重,不过她毕竟年幼,骤然遇到生死大险,却有这俊美少年甘心拼命守护,甚至陪同跳下山崖,一时间也觉得心底有些异样的感动。
何以言扭过了头,惘惘想道,也许这个人是靠得住的……不过她毕竟年轻面薄,又生就一副倔强刚硬的性子,这稍显软弱的念头不过一闪而过,便又恼恨地想道:这人不过是瞧上我容貌,一时昏头而已,况且那明教青翼蝙蝠何等凶恶,他就算不跳下来,也还是要死在那魔头手里,却算不到我头上去……呸呸,怎可如此!人家毕竟救了你性命,不然昏迷在这里,被野兽吃了也不知道。何以言胡思乱想一阵,渐觉脸颊生热,一直烧到耳根,迷迷糊糊地竟然睡去了。
次日天色微明,白观醒来,一翻身见何以言倚着树干睡着,秀眉微微颦着,雪玉一般的颊上透出娇艳的桃花色,不由看的痴了。他瞧了半晌,见她睫毛微微颤动,只如蝴蝶触须一般,情不自禁伸手轻轻触碰。谁知那肌肤触手,竟如火炭一般,白观大惊,才知她烧得厉害,急得不行,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好在这时候,何以言悠悠醒转,虽然眼神有些涣散,意识还是清醒的。
何以言声音微弱道:“白师兄,你帮我用凉水敷一下额头。”她转了转头,勉强辨认了一下方位,便道:“白师兄,咱们这样呆着不行,你回去三圣坳告诉我爹爹,让他带人来救我。这里从东南方向出去,看到一块大石壁,石壁后面有个坟墓,你沿着那条小路走,有岔道便向右拐,就能到三圣坳啦!”她咳嗽了两声,小脸上却似带了些笑模样,“你快去罢!”
白观不敢迟疑,他从高处落下,身上的伤势也不轻,不过幸好尚能走路。折了根树枝扶着,白观转头看向何以言,只见她笑着用左手挥了挥短剑,“我有兵刃防身,不用担心。”
待得白观走后,何以言浑身都打颤起来,原来她身上寒毒按时辰发作,卯时属阴,正是寒气上行时刻。若非何以言从小修炼玄门正宗玄天无极功心法,基础极好,只怕这寒气便会冻坏了骨髓,以致一生残废。不过饶是如此,何以言此时内腑受伤,不能运功抵御寒气,痛苦难当,一双秋水剪瞳盈盈含泪,惨白的唇上满是齿痕。
这般不知过了多久,待得她身上寒气稍敛,已是天色大亮,何以言伸手试了试自己额头,觉得烧退了,虽然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