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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四娘代答道:“咱们正是,贵派客气了。”转头向何以言解释道:“这位是华山四杰的岳肃岳少侠。”话音刚落,那岳肃已带着几个弟子上前施礼,何以言微微颔首还礼。岳肃笑道:“在下奉师兄之命在山下迎接贵宾,何掌门,这边请罢!”那边几个华山弟子却颇为好奇,悄悄打量这位据说是本派掌门未婚妻子的昆仑女掌门。
那岳肃谈锋甚健,一路上为诸人介绍华山风景典故,倒是口若悬河。何以言极少搭话,倒是几个年纪不大的昆仑弟子很是新奇,时时发问。不多时,便到了华山派山门,自另有人前来迎接,岳肃笑道:“在下还要再去迎接武当派,何掌门请!”他一抱拳,便转身离去。
何以言停步,浅浅一笑,向身边同门道:“那边是莲花峰么?果然很像。”她话音未落,忽然有人接话道:“莲花峰上景致倒多,还有许多前人崖刻,何姑娘若有兴趣,不如多玩赏几天?”却是白观亲自迎出来,只见他神采飞扬,举止更见沉稳。
何以言也不回头,依旧眺望远处峰峦,只淡声道:“派中事忙,恐怕无暇。”她缓缓转身,见白观正含笑望着自己,便也轻点了下头,缓和了面色道:“有劳白掌门亲自出迎。”
白观见她态度疏离客气,稍觉遗憾,不过眼下人多,也只当做何以言面嫩,并不以为忤。他瞧着何以言,只觉得她美貌依旧,更多了一份雍容气度,愈加心生敬爱,寻思私底下找个机会,好单独同她说说话。
峨眉崆峒两派已经先到了,皆都安排住处,以待明日典礼。白观亲自领着昆仑一众人到了一处幽静雅致小院,安排妥当了,方才离去。
穹黑如遮,没有一丝月光,唯有淡星数点,那蝉声细密,松涛阵阵。
忽然,小院的门轻轻推开,黑色人影缓缓步出,悄立院中片刻,那人纵身掠起,顷刻便是十数丈远。
张松溪埋头疾奔一阵,忽然警觉回头,只见巨石后跃下一人,缓步走来,沉声道:“四弟,你欲往何处?”竟是俞莲舟。
张松溪低声道:“闻说华山云海日出景致极美,因此师弟想去见识一番。”
俞莲舟走到他身边,淡淡道:“那么,我与你同去。”
张松溪叹息一声道:“师兄,你何必疑我?难道还有何事未曾在你眼中么?”语气颇为萧索。
俞莲舟皱眉道:“这般天黑,山路崎岖难行。我与你同去。”他不疾不徐,只随在张松溪身边三四步远处,也不再多说话。
朝阳峰本来险峻,二人又并未从小路上山,而是顺着峭壁攀爬,纵然二人内力精深轻功高妙,爬上峰顶也颇费了一番力气。
此时天尚未明,山上寒气浸骨,四周黑黢黢的,颇有些鬼气森森之感。
俞莲舟上了朝阳峰顶便盘膝打坐,闭目炼功,张松溪却倚石屈膝而坐,神思飘渺,竟又怔怔地发呆起来。
忽然,俞莲舟声音响起道:“四师弟。”张松溪乍然惊醒,却见云海中一轮红日捧出,霞光丝丝缕缕,氤氲开来,由粉而艳,由艳而金,天边云雾幻化无方,光华万丈,绮丽壮观。
张松溪深深叹了一口气,道:“红日初升,其道大光。”他出神了一回,低声道:“咱们回去罢!若晚可来不及了。”
俞莲舟微一点头,道:“正是如此。”
两人下山,却并非攀崖而下,却是顺着山涧小道而行,那道路虽然崎岖狭小,却容易得多了。两人一前一后,忽然,前面俞莲舟停步,也不回头地说道:“四弟,你写几个字,我替你送去。”
张松溪一怔,已解其意,不由苦笑道:“多谢师兄盛情,不过那也不必了。”
俞莲舟回身,目光炯炯,盯着他道:“无妨。”
张松溪摇了摇头,脸上却露出笑容,道:“俞师兄,你先是非跟着我来,现在却用这话劝我,岂不是前后不一,自相矛盾?”
俞莲舟肃然道:“昆仑与华山两派已有婚姻之约,你若再去寻何掌门,便是不义。不过万安寺一场,我皆看在眼里,咱们既为兄弟,又岂能丝毫不念情份?”他忽然叹了口气,诚恳道:“四弟素来辛苦自持,若是此事不违道义,二哥说甚么也得帮你。只是现在,咱们终究无能为力。”
张松溪面色不变,道:“二哥想多了,我自无妨,此事再勿多提。”他一提气,纵身越过俞莲舟,几个起落便疾奔而去。
俞莲舟叹息一声,万安寺一场,张松溪与何以言之间情意涌动,他瞧得明明白白,虽然很是诧异不解,不过也并不觉得不妥,反替自家师弟高兴。只是随后便传出何以言与华山白观有婚约之事,他方才警惕,又留心观察张松溪,果见他魂不守舍,分明心中有事。俞莲舟虽然口头不说,却执意跟来,也是怕师弟行差踏错,须知情之一字,最是误人。不过张松溪毕竟不是毛头小子,固然心神恍惚,亦能自制,俞莲舟反而生出同情来,想替他传信,就此了断这场孽缘也好。
俞莲舟正要离去,忽然一声悠悠如洞箫般叹息似在耳边,俞莲舟面色一凝,游目四顾,却始终不能断定那飘渺女声来自何方向。他一抱拳,朗声道:“何掌门,俞二有礼了,冒犯之处还请何掌门海涵,只是如今日这般情形,望勿再有!”
何以言并未现身相见,只是声音悠悠叠叠,似在耳边不远,又似天边传来,捉摸不定,俞莲舟不由暗自惊叹她内力修为了得。“我只是偶尔到此,巧合而已。信与不信,皆由得你俞二侠。”轻轻笑声若银铃,甚是悦耳,却含着丝丝冷意,“我倒无妨,只是你四师弟的品行为人,在你眼里便如此不堪么?既不信任,又何必多此一举?非但对我昆仑派无礼之甚,也忒把自己瞧得高了!”
俞莲舟默然半晌,忽道:“是俞二僭越失言,何掌门恕罪莫怪。”
只听得何以言轻声道:“罢了,我原本便不欲出来,果然遭人误会。只是另有别事,须得告知一声。”她声音微顿,说道:“丐帮内有阴谋,所图非小,需得慎重。若欲知端的,可询问贵派宋青书少侠,他亦晓得。”声音落下,即便沉寂无声。
(小贴士:从蛾眉月出现头一天算起,每过一天,月亮升起的弧度较前一天大约增加15°,而它落下的时间也就随之推迟一个小时左右。所以每月的初八或初九,天黑时月亮就会升高到中天,落下时间也就推迟到深夜零点左右了。就是说,这时候仅前半夜有月光,后半夜就是月黑天了。)
夜深千帐灯
日落西沉,天边晚霞如火般艳丽,何以言一行人下了华山,便与其余弟子分开,自己向东而行。原来她终究疑心丐帮,何况那日亲见陈友谅师徒提到元廷,显然其中大有关联。那丐帮是否有内鬼固然与她无关,只是何以言素将汝阳王一派视为必杀仇人,凡是与此有关之人,她一个也放不过,因此决心以丐帮为由,彻查此事。
其实那陈友谅之师成昆,十多年前便拜在少林门下,化名圆真,却极少有人晓得他俗家身份。在光明顶上那成昆和殷野王对了一掌,假作身死,事后悄悄离去,而后再回转少林捏个谎话轻轻糊弄过去,依旧做他的高僧大德。何以言当时对此人自是全无印象,况且她素对少林僧无有好感,只觉得放眼望去皆是一般光头,纵是看了也分不清各人,只勉强认得几个空字辈有名些的和尚。
何以言少年时多曾易容改装行走江湖,虽有事迹,本名不显,此时她已是一派掌门之尊,便不肯再藏头露尾,只素衣带剑端然而行,所过之处,皆留名声,却是将自己亮在了明处。
她自入了河南境内,那陈友谅又派人前来问讯,何以言倒也懒得另外再编谎话,径直说自己正在彻查一件事,却因故不便宣扬,更不能请人相助,因此拜托丐帮同道莫要声张。陈友谅自然满口答应了,又极力请她再来丐帮拜访,何以言随口敷衍,轻轻搪塞过去。
寻访多日,何以言皆是暗地联络各处,倒也稍有所得,只是丐帮势力复杂,若无理由贸然插手,极易弄巧成拙,说不定难以抽身。更有一条,便是那陈友谅之师,极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竟不知是何物妖僧,才略深沉若此!何以言查访了许久,竟也找不出此人行踪身份。
是夜,何以言追到济南城外,忽听见小树林中似有女子呼声,她脚下一顿,返身进了林中,沿声追去,果见一片树丛中,数人围着一个年轻女子,欲行胁迫淫辱之事。何以言五指疾弹,射出几个铁莲子,皆是穿脑而过,那几人无声无息便倒,死得不能再死了。
何以言飘身上前,她俯身翻了翻地上数人尸首,皱眉低语道:“丐帮?”她一抬头,正与那落难女子打了个照面,何以言一扬眉,讶道:“赵敏郡主?竟然是你?”她冷笑一声,道:“得来全不费工夫,很好,很好!”
赵敏摔在地上,鬓发散乱,衣裙沾了不少泥污,不过好在还完整,她看上去狼狈之极,却神色镇定,理了理头发,抬头嫣然一笑,道:“倒是多谢你出手救我了!我倒没想到。”她语气平和,不卑不亢,虽临仇敌之危,亦是尽显金枝玉叶的高贵气度。
何以言轻笑一声,淡淡道:“你才学谋略胆识无一不佳,须眉难及,实乃咱们闺阁之秀,纵使敌对,我也敬你三分。是以虽你今日必死,我也不能坐视你受宵小之辱。”
赵敏脸上神色数变,极是复杂,她叹了一口气道:“是么?何姑娘,没想到你竟是这般想法,只恨咱们生在敌国,否则我赵敏一定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何以言轻嗤一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可没有蒙古郡主这号朋友。”她面上露出冷笑之色,显然是想起了那位不知所谓的张大教主。
赵敏低笑一声,显然也是想到同样,她略带讽刺地道:“不错,咱们自然是不死不休的仇敌。眼下我落到你手里,你想把我怎么样呢?是问我那张无忌的消息,还是要谢逊和屠龙刀的下落?”
何以言淡漠地道:“我也猜到了,张无忌果然和你们在一起。”她顿了一顿,问道:“芷若是不是也在一处?她怎么样?”
“周、芷、若!”赵敏恨恨地吐出这三个字,神情愤恨之极,半晌,方才冷冷地道:“她好得很!峨眉的周掌门冰雪聪明心思过人,她还能有什么不好?”她见何以言若有所思,便冷笑了一声道:“我瞧你们是好朋友罢?奉劝一句,这种朋友还是别要的好,以免将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何以言一皱眉,微露鄙夷神色,道:“这种挑拨言语,郡主还是省省罢,。”赵敏冷冷道:“我可不是贬低污蔑她,我是佩服她!我赵敏自负权谋过人,却不声不响栽在她手里,这种手腕心机,我岂敢不佩服?”
何以言道:“好!”她拔剑出鞘,指向赵敏咽喉,竟然一句也不再多说。
赵敏本料着自己抛出倚天剑和屠龙刀的消息,这何以言必然会出言询问端的,自己便可再想法子周旋脱身,哪知她竟似毫无兴趣一般。赵敏身子向后一仰,大声叫道:“且慢!”
何以言剑尖一顿,淡声道:“郡主还有什么话要说?”
赵敏急道:“你不想知道屠龙刀和倚天剑的下落么?”她可不甘心就此赴死,虽然当日在灵蛇岛上,她为着张无忌不惜使出与敌同归于尽的绝命招数,只是现下可大不相同。
何以言剑尖不动,道:“郡主若再没别的话,我就送你上路了。倚天屠龙,在我眼里也不过破铜烂铁,何足为奇!”
赵敏脸色惨白,她又道:“那么张无忌呢?他眼下正在的地方很是不妙,你不想救他,不想知道他的下落么?”
何以言面色微冷,道:“没兴趣。”
赵敏大为诧异,随即又叹气道:“这么说这张无忌还真是个傻瓜,他心中记挂着的何姑娘,周姑娘,竟然一个个都是这般待他,倘若他知道了,不知道多么伤心呢。”
何以言轻嗤一声,道:“我和这位张大教主可没甚么交情,随你去说。”她睨着地上的赵敏,缓缓道:“你不过是想拖延时间,伺机脱身,不过这想法你可以免了。我眼下一剑杀了你,再将你尸体火化,用你骨灰祭奠亡者,以后再杀其他仇人,也是一般毁尸灭迹办理,免得夜长梦多。”
赵敏心中急转,想要想个法子拖延一二,只是她瞧着眼前白衣持剑女子一丝杀气也无的平静神色,脑中一片空白,情知此时甚么说辞也不会有用。望着越逼越近的剑锋,她心中忽然漫出极大的恐惧和绝望不甘——难道,难道我敏敏特穆尔今天就要死在这荒芜树林中了么?
忽然,那林中嗖嗖射出三支短箭,何以言剑光一闪,将箭支击落,低声喝道:“林中几位,终于不肯藏头露尾了么!”
那树上长索飞起,一人飞身而下,一抱拳道:“范遥见过何姑娘。”那人一身黑色,夜色中面目不清,一双眼睛却显得粲然若星,精芒四射。
赵敏喜极而泣,叫道:“苦大师!”范遥也不理她,只紧紧望着何以言,等待她回答。
何以言轻轻一扬眉,道:“其他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