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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芷若将那老僧往地上一掼,掌中劲气震破老僧袈裟,众人只见那和尚腰间绑着一个小小钢筒,筒头有一细孔。人人尽皆恍然:这钢筒中自必装有强力弹簧,只须伸手在怀中一按筒上机括,孔中便射出喂毒钢针,发射这暗器不须抬臂挥手,即使二人相对而立,只隔数尺,也看不出对方发射暗器。
周芷若盈盈一笑,向何以言微微一躬身,说道:“姊姊,妹子为你擒下适才发射暗器贼人,请姊姊发落。”她手一松,那老僧天灵盖上五条鲜血缓缓流下,周芷若缓步走回峨嵋派,重又坐下,含笑不语,似甚文静,只是谁也不敢再小看这年纪轻轻的峨眉女掌门。
空智大怒喝道:“空如,原来是你!”却只见那空如脑袋一歪,竟然已经气绝死了。少林派与丐帮重又争吵起来,丐帮一定要圆真出来对质,甚或牵扯方丈空闻,而少林寺群僧坚决不肯,说丐帮无凭无据,自己这边却先死了一个人,就算抵命也过得去了。两下越说越僵,眼看就要动手。空智坐在一边,丝毫没有阻止之意。
忽然,司徒千钟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今日天下英雄齐集少林,有的远从千里之外赶来,难道是为瞧丐帮报仇来么?”夏胄道:“不错。丐帮与少林派的梁子,暂请搁在一旁,慢慢算帐不迟,咱们先料理了谢逊那奸贼再说。”掌棒龙头怒道:“你嘴里可别不干不净,金毛狮王谢大侠,乃明教法王之一,甚么奸贼不奸贼的?”夏胄声若洪钟,大声道:“你怕明教,俺可不怕明教。似谢逊这等狼心狗肺的奸贼,难道还尊他一声英雄侠士么?”
杨逍走到广场正中,抱拳团团一礼,说道:“在下明教光明左使,有一言要向天下英雄分说。敝教谢狮王昔年杀伤无辜,确有不是之处……”
夏胄道:“哼,人都给他杀了,凭你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使能令死人复生么?”
杨逍昂然道:“咱们行走江湖,过的是刀头上舐血的日子,活到今日,哪一个手上不带着几条人命?武功强的,多杀几人,学艺不精的,命丧人手。要是每杀一个人都要抵命,嘿嘿,这广场上数千位英雄好汉,留下来的只怕寥寥无几的了。夏老英雄,你一生之中,从未杀过人么?”
忽然,周芷若出声道:“杨左使这话毫无道理。江湖中人,讲的是血债血偿。倘若一个从未杀过人的人才有资格报仇,按照杨左使此理,不会做饭的人也不该吃饭,不会织布的人也不得穿衣,不会盖房子的人,统统去做乞丐睡在路边,就算公平了?”杨逍噎了一下,却觉无言可答。顿时群豪便叫道:“周掌门说的是!谢逊罪孽深重,人人得以诛之。休听这魔头胡缠乱道,他与谢逊是一伙的!”
张无忌听她这般落井下石,不由大惊,心想自己得罪芷若甚深,眼下她要向自己报复,竟然要致义父死地,不由得出口叫道:“芷若,求你……”周芷若回头望了他一眼,淡淡道:“张教主觉得我说的不是?”
张无忌定了定神,走到峨嵋派前,长揖道:“周姊姊,张无忌得罪你甚深,还望你大人有大量,莫同我一般见识罢!”
周芷若也不避让,大刺刺受了他这礼,却温温然笑道:“过去的事情,那就一笔勾销。”张无忌正要大喜,却听她又道:“只是天下英雄在此,若是我偶然替别人说句公道话,便成了记恨报复于你,难道我就从此一辈子不说话了?张教主如此想法,也太小瞧我峨嵋派的气量罢?”她一抬手,忽然笑道:“张教主若是无事,这便请回吧!”
此时恰何以言走到旁边,张无忌见了她,想起种种前事,内心颇有些惴惴,只是仍然低声道:“何姊姊,那日我为了相救义父,确是做得差了,辜负,辜负……”何以言抿了抿唇,抬手止住正要说话的周芷若,问道:“我见谢法王被关在地窖之中,怎地你那日不曾救出来?”张无忌听她口气松动,不由微微一喜,忙道:“何姊姊,原来那时候你也在!你也晓得了,都是那成昆奸贼害我义父,是不是?”
何以言奇道:“成昆是谁?”昔日光明顶上一战,她伤重晕倒,后来随同明教众人入密道躲避,自然不晓得明教这些内情,只是她心念一转,想起圆真与地窖中谢逊对答,便省道:“成昆就是圆真和尚?”
张无忌连连点头,深深作揖,道:“成昆密谋勾结鞑子,陷害我义父,后来又和徒弟陈友谅阴谋杀害丐帮帮主,这些都是真事。何姊姊你已经除了陈友谅这奸贼,待会相救我义父,还请你不吝施以援手。”
何以言思索一下,微微点头,道:“到时候再说。”张无忌见她不曾明确拒绝,生出些喜意,又连声道谢,虽然周芷若态度客气疏离,令他有些没趣,但谢逊一事上,总算放了半颗心下来。
那边明教韦一笑说不得二人,已经出手立威,群雄吵吵嚷嚷,商议一阵,那司徒千钟更在其中插科打诨,空智身后一名老僧站起身,说道:“少林派忝为主人,不巧方丈突患重病,盛会主持无人,倒让各位见笑了。谢逊和屠龙刀二事,其实一而二,二而一,尽可合并办理。以老衲之见,与会群雄,英才济济,只须各人露上一手,最后那一位艺压当场,谢逊归他处置,屠龙刀也由他执掌,群雄归心,岂不是好?”
周芷若轻声道:“何姊姊……”何以言却瞧着那老僧,低声道:“难道空闻方丈,并非故意藏匿不出,而是又一个史火龙?”宋青书低声道:“何姑娘的意思是,圆真挟制了少林方丈?”何以言道:“这难道不是他们师徒惯做的勾当么?”因道:“当下之急,确实要赶紧找出圆真来。此人甘为鞑子走狗,我当初打探时,万安寺一事皆是他在后出谋划策……”说到最后已经银牙紧咬,恨声道:“除了汝阳王一家,这圆真贼秃也绝不能轻轻放过!”
周芷若省悟道:“所以姊姊适才叫我莫要说话,是想借助明教之力,好从少林寺中捉拿圆真?”何以言见她似有小小不满,轻笑一声,在她耳边略说几句,周芷若顿时重现笑容,连连点头。
剑利无伦
那边群雄吵吵嚷嚷,却要定下比斗规矩,又说该请何人公证,一时间有人说:“少林忝为地主,空智大师自然该算一位了!”有人道:“武当俞二侠为人严谨,做这公证人最好不过。”那司徒千钟尖声道:“我推举昆仑何掌门和峨眉周掌门,这两位武功高强,又刚刚揭破贼人奸计。况且咱们这虽然是英雄大会,也没有不给英雌们留一席之地的道理!”他这话引得许多人纷纷发笑,周芷若皱了皱眉,道:“这人一直在胡言乱语,究竟是什么来历?”
何以言淡淡道:“不管什么来历,只是这人所说言语,应当不是圆真同党。”她忽然一怔,却见张松溪正立在芦棚外面不远,正瞧着自己,似有话要说。周芷若起身招呼道:“张四侠是来寻宋少侠么?”
宋青书忙走过去,恭听师叔教诲,张松溪道:“我找何掌门有些话说,能否暂借一步?”宋青书望一眼自己四师叔,见张松溪神色严肃。他素知武当众人中,唯有这个师叔最富智计,况且这次少林大会,颇有蹊跷,只怕当真是被张松溪看出了什么。当下宋青书便向何以言道:“何姑娘,我四师叔想必是有要事。”周芷若亦道:“姊姊,你去罢!眼下还早,谅来还不会有什么高手。”
何以言缓步走出芦棚,低声道:“那边树林清静,咱们走罢!”张松溪随在她身后,场上群豪皆心系即将到来的比斗,更无人注意到他两个。
默默行过一段,渐渐林间茂密,人声远去,何以言倏然停下脚步立定,却不回头,只低声道:“四哥,你竟来寻我,为的是什么事?”
张松溪眼中但见那一袭素影单薄寥落,只觉又痛又怜,但他此来确是有事,并非无端。张松溪定了定神,柔声道:“以言,你适才与少林针锋相对,只怕他们不肯善罢甘休。”
何以言淡淡道:“我并不惧怕那些和尚。”她忽然转身,目中微露笑意,道:“四哥你还是这般细心,专为人着想。”
张松溪胸口一酸,却切切道:“我知你如今武功甚高,又有周姑娘相助。只是这屠狮大会,恐怕并非所见那般简单。”
何以言轻轻点头,道:“那是圆真的奸计,他多半是要让武林大伤元气,然后就中渔利。四哥,我来此大会,那谢逊什么,却也不在我眼里。我是来杀那圆真,还有……”她停了停,又微微笑道:“四哥,你却是来做什么呢?”
张松溪心中一颤,低声道:“五弟为了保守谢大侠秘密,不惜一死,他又是无忌义父,咱们武当,总不能坐视不管。”
何以言点头道:“这话,适才张教主已求过我,要我帮忙。”她眼睛不眨望着张松溪,眸光清清如许,“四哥,你既然好意来提醒我,我便也说了,适才我与芷若宋少侠商议,猜测只怕少林方丈已经为圆真所制,四哥你觉得是否有这种可能?”
张松溪一凛,道:“或者真有。”何以言道:“我前些时夜探少林,险些便擒杀了那圆真,只可惜差的一步,给他逃了。今日我便没见他人影,不知有何图谋。这和尚甚是狡诈,万安寺一役,是他在背后捣鬼,出谋划策,这是我亲耳听见。”
何以言不待他回答,又道:“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眼下既寻不见元凶奸徒,也只好先去比武,看看少林最后打什么鬼主意。”她忽然嫣然一笑,道:“四哥比我聪明得多,你赶紧去想个万全的法子,好让大家照着办罢!”她云袖一拂,身形一掠上树,竟飘然而去。
何以言回转场地,只见全场寂静无声,不知怎地回事,正在诧异,忽见空智身后一名老僧站起身来,说道:“适才明教操演行军打仗的阵法,模样倒是好看,但到底管不管用,能不能制胜克敌,咱们不是元帅将军,学的也不是孙吴兵法,只怕谁也说不上来……”
周芷若轻声解释道:“姊姊,适才你不在的时候,杨逍带着明教五行旗上来,用预备好的毒水火器等物,倒好耀武扬威了一阵。”何以言听她语气中颇含不悦,握了她手,道:“五行旗在张无忌手里,派不上用场。”周芷若笑道:“就算派不上用场,至少好威风,好煞气么!”
群豪商议一阵,约定单打独斗,不许偷袭,每派各出两人,若两人皆输,便不得再行派人上场,而每人打斗两场之后,便下场休息,防止车轮战,如此决出第一人,便将谢逊交与他处置。
忽然,那明教中范遥大步走出,向空智大师抱拳道:“空智大师,咱们在万安寺结下冤仇,自然也该在那里解决。你空智大师德高望重,在下也不免薄有虚名,今日较量,若是你胜了我,江湖上便道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大师只不过占了地利之便。若是在下侥幸得胜一招半式,无知之辈加油添酱,只怕要说苦头陀上得少林寺来,打败了寺中第一高手。要是大师不怕触景生情,今年八月中秋月明之夕,在下便在万安寺中讨教大师几手绝艺。”空智对范遥的武功也是颇为忌惮,加之寺中方有大变,实无心绪与范遥动手,再被他这么一激,当即点头,说道:“好,今年八月中秋,咱们在万安寺相会,不见不散。”范遥抱拳施了一礼,便即退下。他走了七八步,只听空智缓缓说道:“范施主,今日你一心要救金毛狮王,不敢和我动手,是也不是?”范遥一凛,立定了脚步,回头哈哈一笑,说道:“在下并无胜你的把握。”空智微笑道:“老衲也无胜得施主的把握。”
周芷若忽然盈盈起立,朗声道:“苦大师且慢。”她缓步走出,秀目中似有锋芒毕露,“当初万安寺中,你出言不逊,辱及峨眉。这少林寺不是峨眉山,想来没有什么地头蛇之说,便在这里了结了罢!”
范遥哈哈一笑,道:“周姑娘,你是现在就要与在下动手么?”周芷若道:“迟早都要动手,有什么分别?”范遥道:“你是一派掌门,原也不必如此着急。在下必定奉陪便是。”转身走到张无忌身边站定。此时赵敏穿着一身男装,立在范遥与张无忌之间,倒少有人认得出她来。
此时广场中人声渐静,空智身后那达摩堂老僧朗声说道:“咱们便依众英雄议定的规矩,起手比武。刀枪拳脚无眼,格杀不论,各安天命。最后哪一个门派帮会武功最强,谢逊和屠龙刀都归其所有。”这话却分明是挑拨,怂恿各派多多杀人结仇。
此时既然比斗开始,宋青书便回了武当处,只周芷若瞧着那达摩院的老僧,目光冷然,转头向身边一个老尼说道:“待会若是事情有变,先招呼那个和尚,断其羽翼!”
既议定每人胜得两场,便须下来休息,先比迟比倒无多大分别,登时便有人出来叫阵,有人上前挑战,片刻间场中有六人分成三对较量。只一盏茶时分,三对中已有两对分了输赢,只有一对尚在缠斗,跟着又有人向胜者挑战,仍是六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