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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你,有这闲工夫在这碎嘴,还不赶紧做正经事儿,合着低能就不用干活了。”不就是玩刻薄么,这么点小伎俩她钱小米还应付得来,却看究竟是谁受罪。
以干瘦妇人为首的尹府女仆可谓不失时机用言语打击钱小米,但钱小米压根不想费神与她们这些小角色计较,权当她们唱歌左耳进右耳出,只是有时兴起了才狠狠反击一下,因为来去匆匆的她实在没有那个时间搭理无谓人等。
话说回来,钱小米经常往尹府跑也不是闲得慌,要说正经事情她也有得是忙,就像自她那天见了大长公主回来后,本来六神无主的心思也不知怎么着就清明了许多,整个人也不那么慌张心乱了。于是乎心神一定冷静下来后,钱小米也不打算就这么坐着干等尹冬夜回来,瑶磨到怎么给筹集军需出点力。
眼下离皇帝给户部筹集物粮草的时间已经快过一半,但听闻林怀安等户部官员饺尽脑计也不过才征集到小半粮食等物,而其他诸如御寒衣物疗伤药品等的收集也不容乐观。时值隆冬寒风刺骨之际,士兵行军除了吃得饱还得穿得暖才行,不然这敌人还没遇着就得先被冻倒一片“那还打个什么仗啊,是而除了粮草厚厚的棉衣棉被也是军需中不可或缺之物。
因为情势危急时间紧迫,皇帝偷旨总动员,内廷织造处数百名司职人员,连夜搁下原本为各宫妃嫔赶制过年新衣的活计,改为日以继夜缝制士兵们的行军衣物。不但如此,在着危急之时连带向来只为皇宫主子提供服务的太医院上下人等,也忙个不停赶制随军药物,除去珍藏着专供尊贵主子使用的灵丹妙药,一般寻常伤寒疗伤之物也被收刮了个清光,至于兵部出面在民间大肆采购药物就更不必详说了。
在这样宫内各部门忙得热火朝天的氛围下,即便钱小米自问脑子里没有什么忠君意识,也
不可能不受到影响,更晓得百里等国若是真是在这次战局中占了上风,铁定没有大亚皇室什么好果子吃的道理,于公于私她也得做点事情。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岸尤唱后庭花“,这句有名的诗句在钱小米看来其实并不十分有理,除非原本真的是君主昏庸弄得民不聊生,要不谁没事会喜欢当亡国奴。正所谓覆巢之下岂有完卯,而战乱时期女人往往最受伤害,也是最不愿意看到国家动荡的一群人,若能为安稳生活尽一份力她们多半愿意为之努力,这点即便是活在深宫里头的宫女们也不会有异议。
皇宫里头巧手宫女不计其数,钱小米在宫女里头颇有人缘号召力,又因着是事关国家的事情,她一番煽情反动劝说后,不少觉悟较好的宫女们自发投入这争分夺秒的赶工行动,为军队赶制御寒衣物分担织造处的压力。
明月轩众人率先带头做表率,小明月贵为大公主年纪小小也当仁不让亲手缝制衣物,很快其它宫的宫女们也受其感染,只要不用轮值当差便纷纷加入帮忙,一时间皇宫里过千名各宫宫女聚首一堂埋头苦干的壮观场面,当真史无前例堪称一绝。
小明月性子外柔内刚做事十分认真,尽管大伙顾念她身份尊贵年纪又小,原不欲让她加入这场辛苦的赶工活计,但倔强的小家伙怎么说也不答应,硬是拿起针线有模有样地跟着众人忙活起来,说自己身为大公主享受尊荣如今将士即将为保卫国家赴汤蹈火,她无论如何也得为他们尽一点微薄心意。
”小米姐姐,你给看看这儿应该怎样收针,这袖子明月缝得可妥当?要是缝得不好,我好赶紧改了再做。“小家伙是个说到做到的脾性,这缝制工作忙活起来不但讲究效率还要求质量过关,不时让钱小米帮忙看看自己做的活计是否合格,不放心道。”往日夫子教导刺绣女红都是以锦缎为底,也不过绣个巴掌大的山水花鸟图,真正缝制衣物还是头一回,也不晓得成效如何。“
也难怪小家伙有这层担心,毕竟她虽打小就接受过女红教宵,但那也不过是学着打发时间,并没有试过运用在真正的实物上面。再者一般刺绣都有专门的木夹子绷紧固定,下针用线都容易许多,而如今大量赶制衣服可没那么多辅助工具,相对而言就比较考工夫了。
对于刺绣缝制方面钱小米向来是理论多于实践,这不才开始了没多久就被针扎得手指头都快开花了,一件衣服连条直线都绣不利索,相比之下小明月都比她做得好,又哪里还能指教小明月些什么,苦笑道。
”不错不错,公主果然聪明伶俐心灵手巧,这不绣得比我的好多了,不说别人都不知道公主是第一次缝制衣掌呢。但这些衣服都是缝给军队里面那些大老爷们穿的,只要缝得暖和结实就好,至于细节处好不好看倒不必太过讲究。反正到时他们行军起来十天半个月不换衣服也是常事,做得再好看他们往地上多滚几滚也就看不出来了,公主也无需太过费心。“其实这话与其说是安慰小明月倒不如说是安慰她自己,也只有如是遮掩才不至于让她的刺绣工夫丢人丢得太显眼。
”哦,原来是这样,你看我都没想到这方面去,还是姐姐见多识广想得周到。“小家伙如获梵音,又看了看经钱小米之手缝制出来针线歪歪扭扭的几件衣服,顿时恍然大悟道。”我就说嘛,姐姐当初既能组织刺绣小组赚银子手上针线本领肯定不凡,怎么会成这模样,原来都是为了快快多赶制衣物,这般说我也确实没必要如此较真,还是能多做几件是几件来得实在。“说着满心开怀也不去在纠结好不好看的问题,拿起另一件专心致志又忙活起来。
钱小米抹了抹额上冒出的冷汗,哭笑不得道。”对对对,就是如此缝制就行,衣服嘛关键保暖耐穿就行,其它的都是小事情。哎呀,我忽然想起我还有点事到太医院去,公主你先和小叶她们忙吧,我去去就回。“
正是十指连心针针见血,钱小米见再这么绣下去不用多久自己就能成伤残人士了,但若继续与小明月等人呆一起自己又不好光看着不干活,这不赶紧编了个借口说要到太医院去一趟,先躲躲风头。
一百五十六 太医院
”咦?姐姐要去太医院,是身子哪儿觉得不爽利么?莫不是这些天姐姐宫里尹府两处跑太劳累了,积劳成疾以致得病了?“小明月本来正低着小脑袋专心与手上那件棉衣做斗争,忽然听到钱小米说要去太医院吓了一跳,慌忙抬头追问。
”要不要紧,姐姐若是觉得不适还是赶紧回房歇息,我让小敏给你去请太医就好,姐姐不必亲自跑去。“
”哦,公主误会了,我要去太医院一趟并非因为身子不舒服,只是忽然想起张辅良太医辞去太医一职前因为担心公主身体,曾特地叮嘱我在寒冬时节要分外小心照顾公主,而且他在临走前还为公主留了个调理的药方子,说是到了这个时候公主兴许用得着。当时因为忙着别的事我也没得分神去理会,那药方子也不知给我搁哪里去了,直到这会儿才忽然想起这事,趁着还记得去太医院看看有没留档,免得转过头又给忘了。“
小明月心思单纯又哪里想得到钱小米会为了那点破理由在这信口开河,听她如是说便放下心来,很是认真劝道。 ”原来如此,也真难得姐姐还惦记着,明月真是高兴。其实明月最近身体也已经好了许多,也不见再有不适之处,那药方子多半是用不上了,姐姐也不用急着去寻。“小家伙因为打小缺乏父母关爱,心底最是渴望亲近之人对她表示关心,钱小米这随口一说哄得她满心欢喜。
”关乎健康有备无患嘛,公主好不容易才将身体养好了些,自然更是不能大意。左右也是去找找看不是什么辛苦差事,我很快就回来,公主不必担心。“为了不至于在自己众多小姐妹面前出丑丢人,钱小米火烧屁股似的编了这么个再烂不过的借口,也顾不得对小明月的那点小内疚,说罢丢下不成样子的军需棉衣迅速逃离现场,往太医院方向而去。
实在是丢人啊!饶钱小米向来脸皮老厚,这会儿都想拿块黑布给脸蒙上遮羞。
正如武侠小说惯用的逻辑,武林盟主通常得是群雄里面武功最厉害的高手,不然就难以服众调动不到下面的各门各派一同行事,必要时还得群雄pK一下方能莫定地位。这个道理其实也可以适用在其他组织,就好比现在,要是让人知道这场宫女大动员的倡导者,针线工夫竟是如此不济,那她钱小米以后还怎么有脸在众多巧手高人面前瞎指挥,不是自己砸自己的脚来着。
说起来都怪她自己做事想得不够周到,当初只顾着一腔热血号召姐妹们帮忙缝制军需衣物,却忘了自己只会纸上谈兵实操水平有限,以致险些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小明月年幼单纯还好糊弄些,可其它人却不会那么容易蒙蔽,她还不赶紧在被人看穿前闪人才是怪事。
钱小米几乎可以用落荒而逃四个字,来形容她跑去太医院”避难“
的行经,众多过路宫人见着她这模样,兴许还在寻思这位向来多事的郡主,不知道她这会儿又捣鼓出什么大事儿,个个都避之则吉。
钱小米本来只是随口胡编个说辞脱身,并不打算去给忙得人仰马翻的太医院众人添乱,可是她跑出来四处转悠了一会发觉实在无处可去,又不想就这么折回去献丑,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太医院看看情况。
太医院既是为天家皇族看论的专业医疗部门,结集天下名医,内里太医个个都是难得一见的杏林圣手,等闲主子还未必能使唤得动他们,可谓地位不凡。然而如今是非常时期,皇帝一声令下要太医院十日之内赶制足够数量的军队常用刀伤伤寒药物,他们哪敢如往常那样端架子磨洋工,即便是太医院令在这要紧当口。也得亲自下手干活调配药材磨制药膏。是而除了生病中的妃嫔,在太医人手不足的状况下。每三天给各宫主子请脉的惯例工作也不得不暂时停了下来,集中人力物力完成皇命。
正因为太医院内外人等忙得满眼金星,几乎达到人苔不分的销魂境地,所以当钱小米这么个大活人出现在里面时,甚至都没人留意到她的存在。钱小米放眼过去”往日那些总是老神在定闲庭信步的太医们,这会儿个个卷起衣袖忙活得热火朝天。又是辗药又是制膏,在这隆冬季节也累得头冒热汗,当是十分不容易。
唉,打仗果然是件苦差事,这一折腾不但苦了前线将士,连带着大后方也跟着受累了,都是那讨人嫌的百里千阳等国欠收拾,好好的偏生弄出这么些祸事涂炭生灵。
看着一向趾高气扬的太医院也弄成这
等狼狈模样,钱小米感慨不已,要不是掂量着自己那么点连金银花和鸡骨草都分不清楚的可怜中药材知识,她都几乎有跑上去帮忙的冲动了。
可是,她还是忍住了。
没办法,针线工夫差点最多也不过衣服做得难看些,丢了面子还没什么大事儿,可是这药品质量却是容不得半点虚假,她钱小米再胆大妄为也做不出这等害人性命的勾当。她可不想大亚将士大好男儿不是为保卫家园血染沙场,而是折在假药上面,那可真是千古奇冤了。
制药是帮不上半点忙了,钱小米愣愣的站在太医院里也不知该干嘛,正当她处境尴尬之际,总算有人瞧见她了。
“哦,原来是勇乐郡主,有失远迎还望怒罪。”发现她的是一个年青太医,长得白净端正文质摧横,明显一副世家子弟的气度,正捧着一坛子也不知是药膏还是药计的物事正准备往外面走去,看见钱小米先是愣了愣,但很快还是认出了她的身份,随即面露疑惑之色问道。“不知郡主到此所为何事,是觉得身体不适还是要找轮值太医?眼下太医院内乱成一团,若是要寻当值太医,微臣可以帮忙找来。”
他感到疑惑也是应该的,毕竟怎么说钱小米也是位郡主,按理说如果身体不适要传唤太医也该是伺候宫人来才对,怎么也犯不着她自己亲自前来。
这位年青太医钱小米还算熟悉,姓林名铭,与以前专门配给小明月看论的张辅良是世交好友,也一样是杏林世家出身,为人谨慎负责医术不凡。本来当初张辅良辞去太医一职时,曾力荐他接手为小明月论治调理,只是当时小明月已然得宠地位大为不同,太医院不放心让他这样资历尚浅的青年太医照料皇帝爱女的健康,最后另派了老资格的太医接手,他这才没能与钱小米等人多有接触。
但不管怎么样,就冲着他是张辅良在太医院仅有的好朋友这点,钱小米就对他自然而然的多生出几分好感,披此也是点头之交。
钱小米当然不能直说她是为了躲避出丑才跑来太医院的,面对他的疑问讪讪笑了笑,继续发挥她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信口说来。
“许久不见了,林太医还是这般热心肠,托你的福我身子还算康泰,用不着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