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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他,怪不得。”虽则已经离开规矩多多的皇宫大内,但自幼的教导让张辅良何时也不忘谨慎受礼作风,得知钱小米消息来源后,笑说着坚持。“这在下可不敢,往日是往日今时归今时,往日的小米姑娘如今的确已经贵为郡主,在下这又岂能随便乱唤,那可是肆郡主不恭了。”
“你果然还是老样子,做什么都是一板一眼谨慎得很,也不知是不是但凡大夫都是这个模样。好了,左右也只是个称呼,你喜欢怎么唤就怎么唤吧。”钱小米生来就不爱纠结于小节,称呼这点小事就更是无所谓,既然对方坚持她也不勉强。
“张大夫,这几个月没见,你可还记得我是谁?”这次随钱小米出宫的是小英子,小家伙极难得才有机会出来一趟自是高兴至极,如今又是得见张辅良这老朋友,更是欢喜得找不到北,耐不住抢着问。
前后不过也才分别数月,张辅良又怎么会不认得明月轩里那几个小宫女,见小家伙如此问道当下笑意更浓。“小英子姑娘在下当然记得,几个月没见倒是又长高了不少,越发出落成个漂亮姑娘了,想必不用多久这天下就得又多一位美人了。”既然是被选进宫伺候皇帝一家子,即便不是大美人总也得眉清目秀伶俐可爱,因而他并不难想象面前这小宫女再过几年,会是何等女大十八变。
但凡女人都没有不喜欢被异性夸赞貌美,即便对方只是朋友,如此当面赞美,也足够让小英子这丫头又是欢喜又是不好意思,顿时不由扭捏起来。“张大夫真是的,不过才几个月没见,便在宫外学坏了,以前可没见你这般会说话。你啊你,随便夸人小心以后变成等徒浪子。
到时可姑娘喜欢了。”
“那怎么相同,以前可是在宫里头,自然得收敛许多。如今在下无官一身轻,更不是在深宫内院,当是畅所欲言。”张辅良扬眉笑说道,心胸坦荡,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任何不妥。
“好了好了,小英子你别打岔,我们今儿来可不只是光为了听张大夫口才变得如何了得,还得有正事儿与张大夫商量呢。”时间已经不宽裕,可这小家伙还贪玩逗张辅良说笑,钱小米看在眼里不免有些着急了,赶紧打住不让二人再说其它转回正事。
“哦,小英子知道了。”小家伙本来还聊得兴起,被她小米姐姐一提醒,马上住嘴不敢再说耽误正事。
张辅良也早料想钱小米此番前来定有所求,也不与她兜圈子了,当即敌神正色直道。“郡主与在下向来交好,郡主若有差遣在下自当尽力,还请郡主不要与在下打哑谜,只要是在下力所能及,当是勉力为之。”
张辅良当初既能为了心中理想,毫不眷恋弃太医一职,正说明他是个有所追求的热血男儿,而钱小米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想到来找他帮忙。
“怒我冒昧,我这次来找张大夫的确有事相求,希望张大夫能帮忙想办法召集军医。”事到如今也容不得她不好意思开口了,钱小米咬了咬牙将来意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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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召集军医?这……这是为了什么?”张辅良听闻大吃一惊,睁大眼睛看怪物似的看着钱小米,不明白她为何忽然说到这等事。
其实也不怪他会由此反应,因为朝廷办面为免民心动荡而有心隐瞒军情,再最大程度里不让京城百姓得知事态之严重,所以张辅良根本没想到即将开拔的军队竟急需大量军医,自然对钱小米的话深感突然。
“唉,此事说来话长,你且听我说来,不过这事儿朝廷还不想引起京城百姓的恐慌,所以有些消息还有所隐瞒,现在我告诉已经冒了风险,你知道了也别当街嚷嚷,要让别人知道了可就麻烦大了。”钱小米早有准备,是而并不意外他的反应,当即也不含糊,准备将眼下状况一一告之,但还是不放心地给他提前打了预防。
“好,不管待会听到什么,在下以性命保证却不乱传。”张辅良也是知道钱小米脾性的,见她如今说得这等严肃,也大抵猜到此事不是什么好事情,马上得证道。
“那好,那我就不妨直言相告了。”钱小米见他答应得爽快,更不耽桐,随即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和眼下困境俱都告诉了他。
张辅良一直听着她的叙说,越听脸色越是难看,到了最后得知军医短缺,第一个反应就是要立马收拾包袱赶去报名随军,幸好被钱小米一把拉住。
“哎呀呀,张大夫你先别冲动,要报名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我们这不是还有话没商量完么,你急什么。”
唉,这热血男儿冲动起来还真是蛮力十足,怎么就不认真听人把话说完呢,不知道什么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么。
“商量?在下和郡主还有何事需要商量?”张辅良现在真是激怒攻心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飞奔到军队效力,被钱小米死死拉住很是不解,转头问道。
钱小米真不知该怎么说他了,叹了口气,点出问题关键所在。
“我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健忘,我不是一开始就已经说明我的来意了吗,我来是想让你帮忙寻找肯去当军医的同行,而不是只要你一人去效命。你也不想想,军队那么多将士需要的可不只是几个军医那么简单,而你就算医术再高明又怎样,也总不能一个人当十个人用吧,真要遇上重大战役伤亡众多的时候,只怕你连一小半的伤员也顾不上,所以说来说去还是需得再多找一些自愿医者前去投军,方能解决问题。”
“是啊,张大夫,小米姐姐这次特意出宫来找你,就是为了这档子事,你且与小米姐姐好好商量,别急着只顾自己脑门发热抢功劳。”
小英子就是个爱掺和的丫头,一看情势不对马上帮着钱小米劝说张辅良,只是心直口快的她说话技母显然还有待提高。
“小英子你说到哪儿去了,张大夫才不会这么想。去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乖乖的在一边自个先玩着去,等说完正事姐姐再带你四处好好逛逛,听话。”钱小米知道这小丫头说话向来抓不住重点,未免她越说越离题,不得不连哄带劝截断她的话,又回过头来继续与张辅良说个不停。“不过这丫头说得虽然不中听,其实重点也差不多了,张大夫可要三思而后行。”
小英子一片好意连番遭到打击心下颇感委屈,可是又不能表示反对“只好听话地嘟着小嘴一旁呆着不再插话。但毕竟少年心性,下一刻她就已经被远处热闹景象吸引了注意力,再没心思去想其它。
那边厢小英子老老实实不再瞎掺和,这边厢张辅良在经过最初的震惊冲动后,情绪也平伏了不少。冷静下来认真想了一会,似乎也理清了其中轻重,忧心忡仲点头道。”是,郡主说得有理,是在下一时冲动了。郡主的意思在下明白,只是在下能力微薄,一己之力尚且可以尽力报国,却又如何能于招募其他人一事上有所作为,只怕还是要让郡主失望了。“大战在即一般人要得知内情,只怕都忙着拖儿带女逃难避祸去了,又有几个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觉悟,更何况他本身也只不过是个寻常人物,哪里有那么大的能耐与号召力。
钱小米听他似乎全无把握有点急了,一跺脚,赶紧将他的思路往正道上指引。”你先别忙着下结论嘛,试都没试过你又怎么能就这样断定自己办不了,你好歹也是世家出身,打小认识的同行就比其他人来得多。更何况既然你一直想着回归民间悬壶济世,想必在宫外也有不少志同道合之辈,难道就不能尝试一下劝说他们帮个忙,前方将士也是自百姓中来得啊,也该算入你们这些济世神医的救治范围。你们怎么能拥着那些明摆着需要挽救的生命不去管,反倒要辛辛苦苦满天下去寻,岂非本末倒置。“
不管什么时代,都总会存在些以救治天下人为己任的救人名医,这种真正的仁医往往淡泊名利,悬壶济世一心将自己的生平所学造福万民。也正因为他们这等不求回报的特性,所以和他们说利益二字是行不通的,唯有从他们最在乎的”人命“入手才能打动他们,这点钱小米不难想到。
辩说歪理向来是钱小米的强项,只要是抓住一点关联便是没理也能说出个理来,再加上又是如今这种状况,则更是巧舌如簧用尽三寸不烂之舌,铁了心要给张辅良打强心针。张辅良与其好友林铭不同,虽则二人都是世家子弟性格上亦有很多相视之处,但张辅良显然比循规蹈矩的林铭来得叛逆得多,也更有追求理想的行动力,所以这件事只能托付于他而不能找林铭帮忙。
正如钱小米所猜想的那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和他张辅良有相近理念并素来交好的同行并不在少数,哪个行医者心底里不想做到有救无类。只不过许多人有家室顾虑为了生计糊口,没有办法像他这般洒脱,可以抛下一切实现游历四方的夙愿,要他们离开家中妻儿不顾危险远赴大战一触即发的边关充当军医,则更是不容易。
”这个……郡主所说的倒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只是他们未必这么容易被说动,毕竟如今边关的形势不太乐观,而他们也是有一家老小——“张辅良听了所言心念一动,只是仍免有危难之处,长长叹息。
”爱惜生命趋吉避凶是人之常情,即便见惯生死的大夫也是一样的,若非重大变故恐怕也没几个能甘愿冒险。“
”百姓的命是命,大夫的命是命,那些正在边关为我们抵御敌人的将士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医者父母心,你们就这样狠心眼睁睁看着,那些为保卫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大好男儿,在受了敌人的伤害之后,却因没有足够的医生及时救治,而不得不忍受更大的折磨,甚至丢掉本该可以挽救的性命。
那等着他们回来的妻儿亲人情何以堪,你们又于心何忍?“一直憋着一口气的钱小米见他在这时候还举棋不定,真是一股无名火自心中起,不由越说越是激动。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话说话……“见钱小米这个急得跳脚的模样,张辅良有些招架不住了,连忙重新立场。
”张大夫不是这个意思那又是什么意思,说来说去还不是他们想着自个的安生小日子,不想冒风险。他们有这个念头十分正常,谁人不想安安稳稳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只是他们也得明白一个道理。如今是别的国家要入侵大亚,而不是我们大亚主动要去生事,主动权并不在我们这一方,也不是我们说不打就不打。“
”这个……在下也明白。“
”张大夫,你我相视已久也不算外人。我不怕连心里话也与你直说了。请你试想一下,如今这场仗势必是要打下去的了,要是这场仗我们打输了,难道就还有我们这些人的好日子过?说不定到时对方气势如虹一举打将过来,连亡国奴都可能有得我们当,那时还有谁敢断言安危祸福,即便想苟且偷安也不见得能如愿。“钱小米也不是蛮不讲理不能体谅别人,只是如今大亚正面临一场大劫,很多事情只能以大局出发容不得太多个人考虑。”说句犯上的话,那如狼似虎的领国大军,要是真突破防线直奔京城要害而来,莫说是寻常老百姓,便是皇上也不见得能毫发无伤。其实军医是肯定要找齐的了,若是再这样下去没人主动报名,逼急了朝廷一样会强行征集,到头来还不是一个模样,反而多受罪。“
她最后这两句话当真切中要害,本来还犹豫不决的张辅良立马如被当头棒喝,脸都白了几分,再说不出任何推搪之词。
要说的话钱小米也说尽了,端的就是看他主意如何,静静的不再言语等他下决定。
静默良久后,张辅良终于下定决心,斩钉截铁表示势要竭尽全力达成目的,再不迟疑道。
”没错,如今国难当头存亡系于一线,又有谁能真正置身事外,我不该轻易放弃争取他们的加入,唯有保住我们的国才能保住我们的家。好,我这便马上联系相熟大夫将实情告之,尽我所能劝服他们主动投军报效国家,万不能做那药安一时却遗祸不浅的奔事。我相信他们也不是贪生顽石,痛陈利弊,他们也会有所觉悟。“
”那太好了,张大夫你可算想明白了,我先代前方将士多谢你的仗义相助。你且放心,只要你能说动你那些朋友前去报名,我保证劝说皇上为他们多发放佣金,好让他们能安顿家人无后顾之忧。“好不容易终于说通张辅良去当说客,钱小米欣喜之余也不忘为他们尽力解决实际问题,起码在金钱方面免去他们家人的生活压力。
正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想让人家尽心报效国家,也得先给够安家费才说得出去,对于这点钱小米显然还是相当上道的,一针见血切中美键。
果然,张辅良听罢坦然一笑,抱拳答谢她的善解人意。”还是郡主想得周到,那在下就再无顾虑,必当尽我之能说动他们,不让郡主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