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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时常有种他根本没有上战场的错觉。
对于这种情况,钱小米无数次自我安慰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用这种方法尽力劝解自己不能太往坏事念想。可是,她所有的努力都在接过这封信的瞬间全然被打破,如同表面水平如镜但内里翻涌的海面被奋力投进一块巨石,赛那间激起千层波浪阵阵涟椅,再也无法伪装平静。
“太好了,他没事,他还能得闲给我写信,太好了……”钱小米此刻无法用言语形容自己心中,惊喜交杂又忐忑不安的复杂心情,真情激
###余连对皇帝厚恩表示感谢的礼仪也抛之脑后,面心满意都放在信封上那区区几个字上面,仿佛再听不进想不到任何无关事情。
“皇上隆恩勇乐郡主铭感五内,自会亲自面见皇上叩谢恩典。”眼瞧着钱小米激动之下不能自持,已经很有大家之风的小明月,自动自觉地承担起维持场面的任务,忙不迭替她谢过皇帝恩典,又吩咐小敏她们给送信公公打赏跑腿费。“有劳小公公辛苦来一趟了,来人,快给小公公取五两银子来。”
小敏甚是机灵,赶紧腿脚孙索回房取来五两银子,交予送信小公公手上。
“小小心意,公公便权当吃茶买零嘴儿吧,以后若有消息还请多费神。”既然来者是父皇身边的宫人,自幼饱经人情冷暖的小明月也明白尽量不能怠慢的道理,该赏还是不能少的。
“这……这给皇上公主办差本就是奴才的本分,怎么还能要公主的赏,这实在是……”
小明月毕竟是皇帝爱女地位不一般,那小公公不得不假意推辞了一番,但在小明月的“坚持”下,最后还是“满脸惭愧”收下赏钱,这才欢喜告辞回去覆命。
这边厢小明月已经将送信公公打发走了,而那边厢钱小米却还拿着信,迟迟没有打开,便仿佛在那薄薄的信封里藏着什么奇怪的物事,让她鼓不起勇气摔开一看。
没有任何理由,但在惊喜过后面对着这封突然寄来的书信,钱小米那属于女性特有的第六感忽然涌现了一股很不安的感觉。那感觉十分的模糊而又强烈,似乎尹冬夜这封夹杂在八百里加急军报当中的书信,正向她透露着某种无法说出的隐情暗示,令她的狂喜心情猛地一下自高空坠落,那滋味真是一刻天堂一刻地狱。
是的,这信来的方式实在是有些反常!
以钱小米对尹冬夜的熟悉了解,知道他这人尽管平时跳脱不羁行事不拘小节,但在办正经事的时候还是十分严谨毫不含糊的,也正是他这种骨子里的男儿气概深深吸引着她,在不知不觉间陷入其中难以自拔。这样的人,按理说是断然不会为了个人私情,便公私不分在加急军报这等要紧公函里夹带给她的书信,而且同时还有给他娘大长公主寄上一份。
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是否代表着某种含义?钱小米不由越想越多,越想似乎越是不安。
“小米姐姐,干嘛还不打开书信,尹将军离京多日好不容易才给你写了封信,难道你不想快点看看信里写了什么。”见钱小米此刻惊喜尽去神情凝重,又久久不打开书信查看,小明月十分不解,不由打断她的沉思说道。“姐姐还是快打开吧,不看又怎么知道尹将军如今怎么样了,光是猜如何能行。”
“是啊是啊,姐姐快打开瞧瞧。”满心好奇的小敏也忍不住搭嘴道。“不过其实不用说也知道,定是尹将军太想念你,不然也不会不惜违规夹在八百里快马加急军报里,可见尹将军是真心对待姐姐的。”
在小明月她们的催促提醒下,钱小米没有回答,勉力压下心中激动与不安,双手几乎是带着颤抖地拆开封口,抽出信纸,慢慢展开。
只见洁白如雪的纸上,只有寥寥数十字,正是尹冬夜的笔迹,却是浓缩了千言万语,道不尽的内里心事。
旦见上面写道。
小米:
见字如面!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冬夜,甚是想念。
长风万里,天涯咫尺,万望珍重。
断断的几句话,已是这份信的全部,写信之人似乎仍有无尽之意,而透过这些字句,钱小米却终于清楚明白了它背后隐藏的含义。
原来如此,原来她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
她只觉得很无力,也很累,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将已经看完的信小心翼翼地折起,收进怀里紧贴着心脏,不想再说只言片语。
注一:书信文件传输靠的是驿站,一般每隔20里有一个驿站。一
旦需要传递的公文上注明“马上飞递”字样,按规定要求每天300里,如遇紧急情况,可每天400里、600里,最快达800里。而八百里快马加急仅限于传递紧急军事文书。
一百六十三 生死不明
其实早在得知尹冬夜被连夜派往前线之时起,她就想过事情可能会有此发展,只是一天没有确切的消息,她还能自我安慰尹冬夜未必就需要走到这步险棋。但如今寄来的这封信,已经于不动声色间透露出了一切,亦将她心里抱着的那点侥幸小希望扑灭得干净,令她无法不去面对战争残酷这一铁血现实。
“小米姐姐,你……你怎么了?尹将军究竟在信要说了什么?”钱小米的异样反应分明透出不详气息,小明月看在眼里惊在心上,原本正准备向她打趣起哄的玩闹之心顿时凉了半截,心下揣揣不安摸不准她究竟在信中看到了什么。
钱小米此刻心中一片混乱茫茫然不知所依,然脑袋却偏偏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清醒,苦笑着摇了摇头,声音轻得要飘起来地答了一句。
“……没什么,信里只有几句话,无非便是要我多加保重,仅此而已。”
是的,这便是这封信字面上的解释,只是她钱小米凭着对尹冬夜的了解,于寥寥数十字看出了端倪,也看到了他当时的处境。
即便是夹带在八百里加急军报里面,但边关离京城之遥何止万里,再怎么快也得好几天才到。那也就是说,当这封信送到她手上的时候,同一时刻边关那儿的情况早已不同,那写信人恐怕也早就……
一念及此,钱小米本该已经麻痹无知的心猛然又狠狠揪了一下,疼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整个人都抖了抖险些便要站立不稳。
“尹将军在这时候还时刻惦记着你,正说明姐姐你在他心里地位确不同寻常,姐姐该是欢喜才是,怎么反而……啊,姐姐你怎么了?”然而她的回答并不能令小明月满意,正想再刨根究底,忽然见钱小米如此模样当即被吓了一跳,赶紧和小敏一同上前扶住,急问。“这……
尹将军究竟是怎么了,难道他已经……”话还未说完心里一个激灵,当即惊觉不妥,紧闭嘴巴不敢说下去。
然而说出去的话便如同泼出去的水,在这当口即便她没有讲话说全,身边的人又岂会不知她未尽之意。
瞧着钱小米在看完信后判若两人的反应,任谁都会第一时间,联想到尹冬夜的个人安危问题上去。在那样的危险之境又有什么事情不能发生,自古征战几人回的悲剧,可从来不单止发生在普通士兵身上。
难道尹冬夜竟已遭遇不侧?
这个坏念头固然不好,可是在这一刻又岂能怪小家伙有此推想。实在是本能之下人之本性,便是小敏也不可遏制想到一块儿去。惊呆了的两个小丫头白着小《奇》脸看着钱小米,大气都透不《书》过一口来,未曾真正接触过《网》战争残酷一面的单纯生活状态,也令她们一时之间没有办法能消化得了这个可能的噩耗。
这可怎么是好,要是尹冬夜真的有什么不测,那钱小米和大长公主岂不是……
刀不切到肉就不会知道疼,虽然便是三岁小儿也懂得有战争便势必带来死亡气息的道理,然而只要受到伤害的将士不是自己身边的亲近人,那份生离死别的彻骨之疼又能真正体会到几分,唯有当这份不幸忽然降临到自己身上,才会在猝不及防间领悟到那种震动心廉的悲伤哀痛。
和尹冬夜只是有着相熟交情的她们,尚且感到震惊骇然,何况是与他缘定终身的钱小米,是而她们怕再刺激到她根本不敢再往下说。
两丫头呆若木鸡骤然哑语,钱小米亦是不敢想下去,不然即便只是再往深处多想半分,她已经紧抚成一块的心脏只怕就要当场罢工了。
她右手隔着厚厚的衣服,紧紧捂住紧贴在胸口处的信上,仿佛唯有如此才能让她觉得自己与对方还在一起,并从中得到支撑下去的勇气,好一会才算缓过气来,向她们透露了信中隐喻。
“信上虽没写着这个消息,但相信其中的含义离这个意思也不远了,他能在这种时机用这种方式给我和他娘都寄来书信,用心为何便是不说我也猜得到……”
“用心?”听她这一说两丫头更是如坠云里,当是大眼瞪小眼,满脸尽是不知所云神色。“姐姐方才不是说这信上写着的只是寻常家书之言,并无不妥之处,却又如何得见有是不好的事儿?”
“那是你们还小,有些事情你们还不能体会,有些人有些话不是非要白纸黑字写下来,才能让人明白其中含义。”她本也不欲细说但心里实在憋得慌,尽管明知并无助益沉默了好一阵子,还是忍不住透露向她们一二,忧心忡忡道。“行军打仗的事我自问只是门外汉,眼下边关那里的情况更是不可猜诽,但天下事都不过因人为之自有可推断之处。况且冬夜他所领的先遣精锐本来就是奉命前去援助拖延,我们大亚的主力军队一日未到他们都不可放松,要是战情出现不可小觑的恶化,那他们也只有尽力报国了。”话没说到尽处,只因她还不想放弃掉最后一丝希望,心底里仍盼着老天保佑能有转机。
当日领国突袭边关军情紧张,然大亚主力军队因军需不足未能开拔,朝廷才不得不令尹冬夜领精锐做先遣部队,务求增援边关守军拖延时间等待主力赶至。尹冬夜所领精锐的任务很重要却也很简单,就是要不惜代价拖住敌方军队的进攻势头,说白点当危急之时他们的作用便和炮灰没什么大分别。当得知军需征集未能达到预期但大军仍按时出发,乃因战情紧迫不能再拖的时候,钱小米就一直在担心尹冬夜他们为了能给大军争取些时间,不知会不会做出最直接又最危险的举动。
钱小米虽然没有受过什么正儿八经的军事教宵,但各种演艺杂书看多了,也不难推想如他们那样敌强我弱的处境,要想以少敌多打乱对方主力部队的进攻大势,最有效也是最常用的方式莫过于偷袭对方要害。
此等方式不足而论,或是暗杀对方主将或是火烧粮草,总的就是要以最小代价打击对方核心力量,令他们阵脚大乱不得不缓下进攻,这样一来大亚这方就有时间扭转被动局面。
大军军需不足仍要按期出发的急迫情势,再加上尹冬夜在这种敏感时候,用夹带于加急军报里这种寄信方式,以及他在信中情不自禁流露出的惜别之意,几方面情况综合起来已无形而又清楚地告诉了钱小、米,当时边关战局定然出现不利。为大局着想,他将得不得采取冒险之举为主力争取时间,而此番寄回来给她与他娘的两封信,实是有交代后事之意。
经钱小米此番解释,小明月她俩这才明白过中原委,当即茅塞顿开,既暂时松了口气却又紧接着将那口冷气吸回去。
要依钱小米所说,这封信上虽然没有明确道出尹冬夜遭到不测,但其尊后蕴含的意思也不差多少了,实是刚放下心来又提回原处,都是一般担心。
“原来这信中还隐含着这等意思,当是只可意会不能言传,若不是姐姐与尹将军心有灵犀,又有谁猜得出来。边关如今固然危险重重,但尹将军文武双全骁勇善战,多年来又一直在边关戌守,经验丰富非寻常将士可比。这次更有尹老将军一同助阵,正是将门父子兵虎父无犬子,兴许事情还不至于太糟糕。”两个小丫头是很想宽慰钱小米不要太过过于忧心,但如今这等情形要还说这话又为免太显得太矫情。也只能据实直言。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已是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也容不得我怎么想了,他是军人保家卫国是他的天职,本就时刻准备好会有这一天。我只是没想到还没等到我们之间的事情有个着落,这么快就要体验到大长公主这些年来不时得经历的折磨,也不知是不是老天有意为难。”她能做的事该做的事也都做完了,自问无愧于心,纵然难过也再没有任何悔恨。
常说人多好办事,但这道理放在人数鹿大的军队行军时,却往往成了反效果。大亚主力军队自大营开拔也不过数日,几十万的人绝大部分总能靠着两条腿走路,再加上各种兵器粮草等等的物事,那可真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一天也走不了多远的路,短短几天便是飞也飞不到边关去。
危急之际偷袭对方大营拖延时间,除此之外,钱小米也想不出尹冬夜他们还能有什么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