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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清正绣得专注,却听到身后木兰的声音,“芷清……”
芷清转过身,看到木兰红肿着一双眼睛走进来,似乎刚刚哭过。木兰怎么了,芷清奇怪地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你哭了吗?”
木兰咬着唇点点头,她强打起精神,闷闷地说:“芷清,你看我的手。”
纤细润滑的一双手伸到面前,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芷清一惊,抬头问木兰,“你的手怎么成了这样?”
“罗医师说,是风雷石中毒的后遗症。”木兰哀伤地看着芷清,拉起她的手,恳求道:“芷清,我再也不能织和亲图了,你能不能帮帮我,替我去织图。”
又是和亲图,芷清心里一紧。她不愿意织图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这图样是柔然丞相金蚕子所作,对于要杀自己的人,芷清对他深恶痛绝,不想和他有一丝牵扯。况且这幅图是柔然对魏国的刁难,它本身就是一个阴谋,并不能阻止两国的仇恨和战争。即使它是很多人的希望,可是芷清不想浪费时间。
“对不起,木兰,我真的不想去织图。”芷清为难地看着木兰,拒绝道。
木兰着急地握紧芷清的手,“芷清,求你了。”她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绣架上,神色落寞地看着上面的绣品,“芷清,你绣的这样好,为什么要浪费自己手艺呢,就当为我行吗?我本来想替我娘坐牢,让我娘出来继续织图,但是谢将军没有答应。”
芷清抬头望着梧桐树,对身旁木兰说:“我相信纭姨不是杀丝娘的凶手,但是真正的凶手究竟是谁,他的目的恐怕还是和亲图,如果是这样,继续织图会很危险。”
“我跟八爷爷也说过,用辛夷花害我的人也许跟杀丝娘的是同一个人,如果有人想破坏和亲图,那么我们就更应该完成它。”木兰看着芷清,眼中犹带了泪水,“我真的不希望再打仗,这样我爹还有五凤谷的军户就都不用上战场了,可是我们能做的只有绣好和亲图。芷清……谢将军已经严守了锦绣山庄,我相信很快就能抓住凶手。”
芷清皱了皱眉,“是谢将军让你来找我的?”
木兰摇摇头,“是我自己想让你绣和亲图,也只有你了,芷清。不过我确实对谢将军提起过你,但他说你不肯织图。”
“给我点时间好好想想。”芷清说道。不等木兰继续劝说,芷清问:“你怎么样,虽然暂时不能织和亲图,但我想,也许会有办法治好你的手。”
木兰释然地弯了弯唇角,“哭过了一场,我想自己会没事的。就像莫将说的,一辈子只做一件事会很无聊,我不做绣女还可以干别的,比如说种桑、养蚕。”
提起莫将,木兰眉间带了丝浅笑。芷清见了,心中却是一叹。多伦的性情太过多情,他喜欢丝绸,喜欢中原的文化,看来对五凤谷的姑娘也是情有独钟。到了五凤谷,他和木兰已经越走越近,而且茯苓好像也很喜欢他,真不知他几时才能只对一个女子用心。
芷清和木兰坐在院子里说了很久的话,希望能尽量疏解一下木兰的心情。之后,木兰说要回家,芷清把她送出了洛神庄园。看着木兰离去的背影,她心中已经有了决定,爷爷也希望她这么做吧。因为她是八倍蚕的孙女,即使想坚持自我,有些时候也得为他老人家和洛神庄园考虑。
第二天一大早,芷清收拾妥当去了丝竹斋。
八爷爷见芷清进来,笑着点头,道:“清儿,你去吧。”交代过几句之后,八倍蚕就让芷清出门了。
芷清一路出了院门,在洛神庄园大门口碰上了谢弃尘。谢弃尘是再来请芷清去织图的,和亲图不能等,今天他打算无论如何也要说动她去锦绣山庄。
见他一脸匆忙的神色,芷清也不想多加阻拦,微微点了下头,“爷爷在里面,将军请。”
她径自出门,却被谢弃尘拦手挡住了去路。“你要去哪里,我来找的是你,就不必打扰老先生了。”
芷清看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往前走。谢弃尘疾步跟上,在旁边一路跟着她,对着芷清晓以大义,并说和亲图如何如何重要,希望她能去参加织图等等。
谢弃尘碍着芷清的救命之恩的确不能把她怎么样,既然不能威逼就只好劝说。他少年从军,戎马近二十年,向来只知道军令,劝人的口才倒是没有,即使是劝说的话,到了他嘴里再加上他严肃的表情也不像是在请求。他翻来覆去就那些话,芷清早就听得不耐烦了。
她突然停了下来,皱着眉看着旁边的谢弃尘,打断了他,“谢将军。”
谢弃尘绷着一张脸,问:“何事?”
芷清伸手一指,“我已经到了,你还要跟着吗?”
谢弃尘抬头一看,赫然是锦绣山庄四个金漆大字。他愣了愣,转头问:“你答应进锦绣山庄织图了?”
“我只做自己该做的事,绝对不是因为谢将军你的威逼或者劝说。希望您尽快抓到凶手,等纭姨出来,我就能功成身退了。”
谢弃尘面色一松,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不管你为了什么,只要不耽误织造和亲图,那些都不重要。”
芷清住进了锦绣山庄,接过了原来由木栏负责的任务,茯苓、紫苏以及其他的织女绣娘都没有什么异议。只是春绸却并不很希望芷清来织图,毕竟这样一来,八爷爷身边就没人照顾了。芷清告诉她自己只是临时过来帮忙几天,她才不反对。
木兰的手抖越来越厉害,但是她也每天都来,帮着芷清干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这样一来,和亲图底纹的织造还算顺利,应该能按照之前预定的工期完成。
秋夜微凉,锦绣山庄的绣楼里依然亮着灯,还能听见清晰的织机声音。
谢弃尘晚上来巡视,听到绣楼里的动静,忍不住走了进去。织机前,芷清还在认真地织锦,他看看天色,这个时辰,其他的织女绣娘恐怕早就歇息了。
“你还在织?”
听到身后有人说话,芷清吃了一惊,转身看到了谢弃尘。她站起来,道:“谢将军,这么晚了,您还在锦绣山庄?”
“我是照例来巡视,为了确保安全。”他背着手,走近看了看芷清的织机。“已经很晚了,过度劳累并不利于和亲图。”
芷清知道他是让她休息,没有像往日那样对他冷嘲热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织成的底纹,叹了口气,道“将军看看我今天的进度,这个时辰,我还没有织完其他绣女的任务量。”
谢弃尘看了看锦缎的长度,道:“你才刚接过木兰手里的活儿,慢慢熟悉就好了,况且主持和亲图工作繁杂,慢一些也属正常。”
“有木兰帮忙,我倒并不像她之前那么忙。”芷清看着谢弃尘说:“原先拒绝将军织和亲图的话并不是自谦,我不像其他绣女,用织机的时候不多,现在织造底纹难免有些生疏。好在之前跟纭姨和木兰请教过,现在慢慢也才上手。不过要勤加练习才能赶上其他人的进度。”
听她说完,谢弃尘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笑了笑,说:“依谢某看,芷清你跟五凤谷里的其他绣女没什么不同,之前说不愿织和亲图,但是现在却如此认真。”
“我只是做好自己该做的。”芷清又重新坐回织机前,“我还要再织一会儿,谢将军请自便。”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女主的性格,我觉得之前在柔然完全是身不由已,她必须带着面具生活。之后回了五凤谷,而且有时间上的跳跃,有两年时间了,所以芷清大可不必凡事忍让,也可以有自己的任性。况且她只是讨厌谢弃尘才会表现出了一些任性,不知道大家怎么看?
今天有点晚了,先到这儿吧!
正文 第十八章 远方来客
锦绣山庄的绣楼里,六台织机有条不紊地运作着,每台织机都有节奏地发出声音。这个声音对绣女来说是最美妙的。木兰从外面走进绣楼,看着一个个忙碌的身影,一双双灵活的手,再想到自己,心里还是很难受。
她藏好自己的情绪,微笑着迈过门槛,走到芷清身边,看了看她织成的底纹,惊喜道:“芷清,才几天的功夫,你已经织得又快又好了,比我织得还好。”
芷清微微一笑,“你说得太夸张了,大家都织得好,我只不过是比原来进步了。”
“你就是织得好,绣得也好。”
木兰一直对自己的织绣技艺很有自信,平日里只要有时间就会认真刻苦的练习。但是她知道,在这些一起长大的姐妹里,芷清天分、悟性最高,很多东西她看一眼、学一下就会了。不过她回来之后,她们都发现,芷清对织绣的心思淡了很多。
春绸的声音将木兰的神思拉了回来,只听她说道:“你快别夸她了,这么夸一句,对她也是负担。芷清若是干不好,可是丢八爷爷和洛神庄园的脸。”
茯苓撇撇眼睛,道:“她呀,其实是个死心眼。说是不来锦绣山庄,来了吧,为了赶上进度,这几天晚上一个人偷偷在绣楼里织到很晚,傻不傻呀!你慢一点,谁还会怪你不成。”
“那芷清姐,你是不是很辛苦呀。”紫苏瞅了茯苓一眼,“你看你,好话都不会好好说。”
“算了,紫苏。这才是茯苓嘛,若她哪天跟我好好说话,我反倒不习惯了呢。”芷清抿嘴一笑,问:“你们说这么小性子的茯苓,是不是挺可爱的?”
大家听了都笑起来,茯苓厚脸皮地哼了一声,不一会儿,自己也扑哧一笑。不过,当她抬眼看见木兰,脸上的笑容慢慢褪了下去,又变成冷冰冰的样子,应该是又想起了丝娘。
木兰到没把茯苓的沉默放在心上,只是道:“大家再织一会儿,就快吃午饭了。”
织机的声音再次在绣楼里响了起来。
其实茯苓比丝娘刚出事那会儿已经好多了,之前她看木兰的眼神都是恨意,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人也开朗了一些,虽然还是对木兰不理不睬,但是起码不会恶言相向。她们俩的关系谁也帮不上忙,恐怕等抓到真正的凶手才能解冻。芷清跟其他人一样没有多说什么,坐在织机前,拿起了梭子。
“木兰……”八倍蚕走进绣楼,喊了一声,惊动了这里的所有人。
春绸好几天没回过洛神庄园,乍一看到八倍蚕又惊又喜地走过去,“八爷爷,您怎么来了?”
其他绣女也跟着站起来,微垂着头,准备听八爷爷的吩咐。八倍蚕只看了芷清一眼,将目光投向木兰,“你们都出去,我有事单独跟木兰谈。”
虽然都好奇八爷爷会跟木兰说什么,但八爷爷发话了,大家陆续走出了绣楼。春绸却站着没动,她觉得自己和芷清应该不在要出去的范围之内,可是芷清偏偏把她拉了出去。
“你知道八爷爷找木兰什么事吗?”春绸小声在芷清耳边问。
芷清看着春绸,道:“我也不是十分清楚,或许爷爷有他的考量吧。”
她们和其他绣女一起等在绣楼外,过了好一会儿,八倍蚕从里面出来,带着木兰去了洛神庄园。有人问起,芷清只说自己不知道。她带着绣女们接着加紧织底纹,木兰去了一天都没回锦绣山庄。
直到月上中天,芷清才离开绣楼。在回房间的路上,她经过了丝娘的房间。丝娘的头七已经过了,茯苓还坚持每晚在她娘房间里点灯、点蜡烛,到第二天天明燃尽。其实芷清也很好奇,丝娘到底是怎么死的,身上连一处伤痕都没有,那杀人的凶器一定很特别。她慢慢走近……
“什么人!”
守着房间的士兵发现了芷清,并告知谢将军不许其他人靠近,让她赶快离开。她站在台阶下,离丝娘的房间只有几步远,趁着士兵说话的时候仔细打量了一下房间和窗门。她一边转身一边看,快走到暗处时却意外捕捉到了一闪微弱的光。
芷清经常在夜色下练习飞针织绣,所以她的眼力比正常人要好,这一闪而过的光就在纸糊的窗户上,这么莹莹一点,会是什么造成的……她忽然一惊,心里有种不好的想法,应该是针。
她的思绪陷入了混乱,心跳咚咚地加快,一步一顿的往前走。丝娘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神庄园,会客堂。
八倍蚕、谢弃尘、木兰围坐在桌案旁,杀死丝娘的凶器可能已经找到了,是一根针,跟八倍蚕传授给木兰飞针之术所用的针一模一样。八倍蚕不可能是凶手,而他的针一根都未少,那么凶手是谁呢。
三个人陷入了沉默,谢弃尘仔细想了想他到五凤谷前前后后的事,总觉得有一股隐藏的力量在伺机而动,矛头对准的一定就是和亲图。有谁不想织成和亲图,又是谁在图样上有意刁难魏国?他想到了柔然,又联想到丝娘之死,如果八倍蚕不是凶手,还有谁可能接触到飞针?
谢弃尘神色一凛,他看向八倍蚕,“老先生刚才说,飞针一术不曾传授他人,这个他人是指外人还是指五凤谷里的所有人?”
八倍蚕一愣,眉间带了隐晦之色,抬头看着谢弃尘,问:“将军何出此言?”
“恐怕老先生的话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