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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你现在就把我杀了,老子要是眨一下眼就不是好汉!”
“多伦!”芷清推开他们俩,看着柱子说:“柱子,多伦不能违抗他父汗才阻止不了战争,他以为木兰在边境所以才领兵,就是怕木兰深受战火波及,你应该知道木兰在哪儿,对不对?”刚才柱子说‘我们以为’的时候,芷清就听出了蹊跷,而且她总有种感觉,木兰其实离他们不远。
“芷清,你为什么要帮他,他是柔然人!” 被芷清盯着看的柱子无奈地说。
“因为多伦,我才能逃出柔然王庭,我相信他是朋友。柱子,其实我和木兰早就知道莫将是柔然人了。”
“什么,你们早就知道了,难怪那天听说柔然领兵的人叫多伦,木兰会是那种表情……”
“你见到木兰了,柱子,告诉我她在哪儿?”多伦又追问道。
柱子没有说话,只是芷清听了他刚才说的话,又想起爷爷说的那句‘烽火之间、刀剑之中、铁蹄之下’,莫非木兰也身在军营中?她问:“柱子,木兰和你一起在魏国军中吗?”
柱子听了一愣,看着芷清点点头。原来木兰代父从军,也到了前线,就在河对面几十里外的尉迟幢,她现在跟柱子和铁匠都在铁血队中。多伦得知木兰的下落之后一阵失神,痛苦的转身,双手撑在案上,沉思了好一会儿,然后转身大步走到帐外,命人把柱子押了下去。
……
天蒙蒙亮的时候,多伦让铎苏风带着一小队人马跟他敲敲离开了营地,一路向南行到溧水河边。
“我就送你们到这儿。”多伦望着湍流的河水,对身边的人说,“柱子认识路,你跟着他,万事小心。”
“你保重。”芷清轻声道。她对多伦有无数的感激,但身在柔然军营她必须尽早抽身,所以不能再陪他面临所有的困境。眼下分别在即,她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她和柱子深深看了多伦一眼,翻身上马,穿过一处浅滩,纵马疾驰而去。身后,多伦立在马上,一直看着他们远走,直至消失。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军中相见
落日黄昏;大漠被染上了一层金色,万里长空不见一丝云影;唯见天边霞光。此时身处魏国军营的芷清并没有大漠孤烟直的雄阔之感,反而觉得漠漠风沙中带着思乡和寂寥的味道。
那日,芷清和柱子离开溧水河一路往南行了几里;就被后面赶上来的柔然兵围住了。柱子起先以为多伦使诈害他们;但是这几个柔然人是要他们的命;芷清知道他们不是多伦或者吴提的人;那么就只可能是少顿派来的。丞相金蚕子为什么要杀她?芷清隐隐觉得自己已经深陷在他争夺汗位的阴谋中;如果她死了,吴提一定会更狠多伦。
这次的归途可谓九死一生,柱子受了伤要对付五六个柔然士兵;若不是有多伦给的弓弩,他们俩恐怕不能活着回来了。尽管如此,柱子为了救芷清,胳膊和腿上都受了刀伤,尤其背上挨的一刀最重。柱子拼死杀了几个柔然兵,芷清带着满心恐惧,颤巍巍地扶他上马,两人快马奔驰了两个多时辰,才看见魏国的营地。
芷清搀扶着柱子踉踉跄跄回到了尉迟幢,众人见到满身是伤的柱子都异常高兴和兴奋,特别是尉迟幢主对柱子赞赏有加。柱子趁机跟尉迟幢主说芷清是路上救他的山户,他们被柔然人发现踪迹一路逃了回来,希望幢主能收留她。尉迟幢主打量了芷清一眼,虽觉得她弱不禁风,但他正在兴头上,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后来,因为顶撞幢主被关的木兰放出来见到柱子,激动地拉着他大哭,结果一抬眼看见芷清,哭声立时就卡在了喉咙里。幸亏柱子及时一把抓住她,不然乌泱泱一百多号人看着,但凡木兰说一句话,就都露馅了。只是柱子伤得太重,等木兰和芷清反应过来,他已经晕了过去。
现在一身厚重粗布军服做男人打扮的芷清化名洛青,是尉迟幢的一名火头兵,每日架锅做饭,平常也不太和人说话,过了这些日子倒没被人发现马脚。军营不是个好待的地方,周围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随时得小心自己会不会露馅,芷清才当了几天兵就觉得日子过得实在水深火热。
“洛青!他奶奶的,你给老子快点!”站在灶前发愣的芷清被一嗓子吼声吓了一个激灵,她回身一看,是灶头,一个矮胖黑壮的男人,叫魏勇。
芷清第一天被幢副领来交给魏勇时,他老大不乐意,现在尉迟幢缺人手,连火头兵都被编进打仗的队伍里,原本他手底下就剩一个瘦得跟豆芽菜一样的小布头,现在可好,来替那个豆芽菜的是个还不如他的小白脸。魏勇心里那个气呀,心想难道吃饭不重要,没人给那些兵准备口粮,他奶奶的还打个屁仗。
在魏勇眼里,芷清那点力气就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娇小姐一样,所以从看见她到现在就觉得她碍眼,怎么看怎么烦。芷清自己心里也清楚魏勇看不上她,也知道这黑胖子心里还憋了一肚子火,现在被他一吼,赶紧应声,粗声道:“灶头,马上就来!”
她费了吃奶的力气才搬着一大筐蒸好的馒头走过去,魏勇看见她慢吞吞的样子,双手一叉腰又开始破口大骂。眼见他光骂还不够,还想上前揪她耳朵,芷清吃力地往后退,但是魏勇哪容她躲得了。
“你干什么!”听到有人来,芷清吁了一口气,看来她的耳朵算保住了。她抬头一看,是木兰和铁匠。他们所在的铁血队在尉迟幢最有地位,其他兵都得让三分。铁匠身手不错,平时也是横惯的,他一手哐地搭在魏勇肩上,“告诉你,少欺负人,以后不许动手动脚!”
魏勇肩膀吃痛,咧嘴道:“我没把他怎么着!”
“哼,这还差不多!”铁匠一把抄过芷清手里的馒头筐,瞪了魏勇一眼就走了。
木兰看了看铁匠离开的方向,跟魏勇赔了个笑脸,粗声大气地说:“魏大哥,你别在意,铁匠和我还有柱子都是五凤谷的,洛青救了柱子就是我们的恩人,还请你多多关照。”
黑胖子没吱声,拿着大炒勺走回灶台,哐哐哐地炒起了菜。木兰对芷清挤挤眼睛,冲着魏勇方向喊道:“洛青,你去给柱子送饭吧。”
芷清真佩服木兰,几个月的时间已经完全适应了军营生活,举手投足像个男人,人也黑瘦了许多,一只胳膊就能拎一桶水。如果真说有什么不足,就是个头不高,有些瘦,但总体上就是个士兵的样子。反观现在的自己怎么都有点不伦不类,她摇头笑了笑,跟着木兰一起走了。
等人走远了,魏勇把炒勺往大灶上一扔,骂骂咧咧地喊道:“他奶奶的,合着我供了个祖宗,还打不得骂不得了!什么东西!”他一个人在后厨越骂越跳脚,脸红脖子粗、口沫横飞,就是没人理他。
木兰带着芷清进了营帐,柱子正趴在铺上等着,看到她们进来,笑道:“总算来了,我都饿了。”
芷清把馒头和菜递过去,内疚地问:“柱子,你好点了吗?”
“还行,我没事。”柱子咬了口馒头含含糊糊地说:“你们俩也吃啊。”
木兰从提篮里又拿出两个馒头,和芷清一人一个,“这点伤对柱子不算什么,他一口气杀了五个柔然兵,连幢主都嘉奖表扬了,多威风!再说,咱们都是五凤谷的亲人,救你是应当的,是吧柱子?”
“那是!”柱子笑呵呵的,啃口馒头夹了口菜。
记得柱子那天杀人的时候,满眼通红,每一刀都带着恨意,因为他知道茯苓嫁给了柔然的可汗。回到军营,他们三个说起茯苓和多伦,木兰怪多伦违背了诺言,觉得他不该领兵。那天木兰哭了,不只为多伦也为茯苓,如果知道是今天这个结果,她不会把天下第一绣女让给茯苓,这样茯苓也不会受这种委屈。木兰跟柱子道歉,柱子只红着眼睛说自己没事,芷清第一次看见他这个大男人流眼泪。
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谁也不比谁好多少。芷清有家不能回,就是担心给爷爷和洛神庄园带来危险,现在只能藏身军营安身立命。现在前线是副将奚斤领兵,她不知谢弃尘身在何处,是在平城还是在哪里,爷爷肯定会告诉他自己不见了,那么他呢,有没有担心着急或者派人找她?
芷清按捺住心里的惆怅,看着一旁有说有笑的木兰和柱子,不禁苦涩地弯了弯嘴角。军中的生活让他们变得坚强,难得还能苦中作乐,原本还担心他们想不开,现在看来应该没事了。
他们三个正吃饭,帐外进来一个瘦高个文质彬彬的士兵,芷清听其他人叫他书生。书生在上次夜袭的任务中受了伤也是伤员,所以芷清拿来的饭菜也有他一份。木兰张罗着书生过来吃饭,芷清三两口吃完就把位置让出来,跟他们说了一声,赶紧回了后厨。她担心自己稍微晚一点,指不定那个黑胖子要怎么骂人呢。
魏始光次年六月,魏国皇帝拓跋焘派威远将军谢弃尘领兵驻守豫州沿线,连续一个多月的对峙,迫使刘宋同意商定盟约。丞相崔浩立即从平城动身,持节入豫州,与刘宋使臣展开谈判。8月,谢弃尘引兵北上,赴大漠以北进发抗击柔然。
夜色下的魏军主将大帐,谢弃尘正低头看着沙盘沉思,平城传来消息,豫州那边谈判不顺利,刘宋态度模棱两可,不肯做出互不侵犯的承诺。看来有落井下石之嫌,有意想在他们与柔然开战时让魏国腹背受敌。如此一来,与柔然短兵相接已无可避免,首仗必须给柔然迎头痛击以震慑南方刘宋,才能缓解皇上和朝廷的压力。
谢弃尘深锁眉头,深深叹了口气,柔然领兵的是多伦,他并无必胜把握,但现在最令他忧心的还不是与柔然的这场仗。身为军人,誓死为国效力理应冲锋陷阵,然而即使到了两国接壤的边境,他能做的也只有打仗,他恼恨自己什么都不能为芷清做,甚至不能率军一路踏平柔然王庭救她出来。
“将军!”帐外的校尉吴奎求见。
“进来。”谢弃尘抬起头,看见吴奎竟然带着李江走进来。李江一直被谢弃尘了派出去,现在看他回来,心急地走上前,“李江,你回来了,怎么样,柔然那边有消息吗?”
李江抱拳跪在地上,面露愧色道:“属下有负将军所托,柔然王庭戒备森严,我等只能在外围打探,还没有任何芷清姑娘的消息,请将军责罚!”
谢弃尘回身对着沙盘,双手紧紧握住桌案的边缘处,半饷,才向后摆了下手,道:“你起来,先下去歇着吧。”
“将军!”李江自责地看着谢弃尘的背影。
谢弃尘仍是摆了摆手,又侧头看向吴奎,“传令下去,明日天亮拔营。”
吴奎听了,斟酌着开口,“将军,我们日夜兼程才刚到盛乐,是否稍作休整再行出发?”
谢弃尘冷硬地声音响起,斥道:“没有时间了,传我命令,明日拔营后全速前进,尽快与奚斤的部队汇合!”
“是,将军!”
……
营地里士兵们正在训练,芷清抱着木柴经过的时候看见木兰和柱子鬼鬼祟祟地不知在干什么。她好奇地走了过去,把柴火放下,就问:“你们干什么呢?”
“嘘!”木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往一个方向指了指,“你看。”
芷清顺着那个方向看去,有个身穿深蓝色外袍的人正站在营地围栏那边的山坡上,仔细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那不是小三子吗?”
“我也说是小三子吧。”柱子看了眼木兰说。
“可是那天书生受伤还有你受伤时,我都看见他了,他装不认识我,他说他叫魏陀。”
“不可能吧,我们怎么不知道?”柱子看看芷清,对着木兰反问道。
木兰白他一眼,“那天你都晕了,芷清又没进营帐,当然不知道了!”
芷清看看他们,想了想,“不然咱们过去问问他?”
他们三个商量来商量去,结果还是木兰过去说。芷清和柱子绕到营地的另一边坐在木桩上等她回来。大概不到半个时辰,木兰就回来了。
“他就是小三子,只是怕泄露我的身份才不认的。”木兰笑着说。
柱子也是一笑,“我就说他是小三子,他要敢不认,我揪他耳朵!”
“可是我觉得他变了很多,居然当上了军医,一点也不像以前的小三子。”不管木兰和柱子怎么想,芷清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一个人能有这么大的变化,想想还真是不简单。
木兰没有想这么多,她觉得这样也挺好,“他当初是担心谢将军追究才逃出了五凤谷,在天星堂这么多年也学到了些医术。只是忽然改了名字让我觉得不习惯。”
“这有什么,小三子都是军医了,有个大号也很正常嘛。”柱子笑了笑,“这么一说,现在五凤谷的旧识越来越多了。你看,我们三个还有铁匠、小三子,即将到来的谢将军,还有对面那个……”
“你说什么!”芷清听到柱子的话一阵激动,抓着他的胳膊问:“你说谢将军要来前线,是真的吗?”